高大老爷也惊得瞪大了眼睛,“爹,你的意思是说言家人为了报仇,特地在我们对面开了一模一样的酒楼?” 高老太爷白胡子气得发抖,“没错,一定是这样,你没发现一切都太巧了吗?偏偏你买了烂土豆,偏偏我做的烂土豆饼被秦公子吃了,偏偏在我们酒楼被查封重整之后他们的酒楼开张了,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高大老爷恍然大悟,但很快眉头又皱起,让屋里的丫鬟小厮都出去。 等屋里的丫鬟小厮一走,他立马朝高老太爷问道:“爹,当初言家不是都死绝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活过来了?” 高老太爷眼球凸出,失神地看着前方,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五小姐,当初那场大火我们都以为她和菜谱一道被烧成了灰,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死,这个开酒楼的人,一定是她的后人!” 高大老爷听罢,渐渐也开始着急起来,“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高老太爷朝着自己的腿重重敲了几下说道:“要不是我现在腿废了,我定会亲自去把那个女人给千刀万剐!”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光泛着冷光,发白的头发,瘦弱的身躯,就像是一具游走在街头的老尸。 高大老爷被自己爹这番模样也怔住了,“爹,你为什么这么恨言家呢?说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把他们家的东西能占了也都占了,为何还放不下?!” 高老太爷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太过紧绷,被自己儿子这么一问,整个人激动起来,“为什么恨她?当初要不是她反悔的话,我能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高大老爷诧异不已,他只知道当初他爹是言掌柜的学徒,言掌柜一直瞧不起他,所以他才一怒之下杀了言家一家,把言家的东西都给占了。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理由?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高老太爷继续道:“当初她不是说只要我娶了她,她爹就能把全部的菜谱都给我吗?可是等我准备好了聘礼,她却偏偏要嫁给别人!” 高大老爷愣住,没想到他爹和这五小姐还有这么一段姻缘。 其实,当年五小姐言轻若的确和高老太爷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当时高老太爷模样长得俊,人老实本分,再加上平日里又很努力。 所以言掌柜很喜欢他,不过他们言家有个规矩就是独门手艺不能外传,所以高老太爷再怎么上进,言掌柜也没把重要的菜谱给他。 高老太爷为此起了歪心思,准备勾搭五小姐,想要入赘言家,并且打算等拿到了菜谱之后就将言家人都赶出去。 可谁知道,明明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最后却被五小姐识破真相,临时悔了婚,导致了他的计划落空。 逼得他下狠手,直接将言家人灭口,抢夺菜谱,霸占靖水楼。 高老太爷手上的人命太多,现在年纪大了,不仅不知悔改,还把一切的罪过都推给五小姐。 他认为如果自己入赘了言家,也不至于把言家人全部都杀了。 半响后,高老太爷渐渐恢复理智,他朝自己的儿子伸出手说道:“儿啊,你带我去那家酒楼看看。”
第805章 当年往事 高大老爷疑惑道:“现在就去吗?可是,爹,你的身子?” 高老太爷摆摆手道:“无事,我只是去看看。” 高大老爷还是很尊敬这位父亲,见着他执意要去,便让下人给他换了一身衣裳,用轿子抬着来到了春和楼。 春和楼和靖水楼面对面,所以在春和楼的阁楼里就能看到靖水楼里面。 高老太爷坐在窗户口,静静朝里看着,一看就是两三个时辰直到天黑。 天黑后,谭大妈带着小七月从酒楼里出来,牵着她的手,朝自个家走去,“小七月,明个娘要去忙酱菜坊了,就不能带你来了。” 小七月抬头笑道:“没关系,娘,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来。” 谭大妈和谭老爹虽然开了这家酒楼,但是家中还有菜地酱菜坊要忙活,准备以后直接把酒楼都交给莫焦和莫律来管。 平日里谭大妈只要抽时间来看看就行。 好在莫焦和莫律以前经常混迹各种酒楼,知道的东西不少,管起来十分容易上手。 小七月平日没事,就喜欢来这里逛。 毕竟这里的糕点汤水可以随便吃。 月光照在她们俩的身上,显得谭大妈的皮肤越发光滑,一眼看去年轻了不少,瞧着越来越像言轻若。 春和楼上的高老太爷眸光一下落到了她的身上。 许是因为月光朦胧,他一下有了幻觉,感觉谭大妈就是言轻若。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言轻若你还活着!” 高老太爷自言自语断断续续说着,片刻后,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强撑着身子想要拖着站不起来的脚冲下楼。 谁知道动作太大,他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摔得浑身是伤,额头还渗出了鲜红的血。 “五小姐,你害得我好惨!害得我好惨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高老太爷紧握着匕首,手肘颤抖着地撑着地,拖着不能动的双腿,艰难地朝前爬着,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渐渐地,他面目狰狞,双眸发红,双手捶着地,失声痛哭起来。 绿豆大的泪水一颗颗往下掉,将身下的整片地都浸湿了。 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数十年前那个晚上的事。 那天言家的房子起了大火,在熊熊烈火之下,他拉着那女人的手,再三说道:“言轻若,你把言家剩下的菜谱都给我,我就放你走!” 女子握着火把,看他的眼神除了一如既往的轻蔑,还有一抹浓重的恨意,“怎么,你不杀我了?你杀了我哥哥姐姐和我爹,怎么不杀我了?杀了我,言家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 “你不要逼我!”他走近她,想要把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带走。 但她却朝后退了几步,“我逼你,真是可笑,明明是你在逼我!” “姓高的,我告诉你,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言家的东西留给你!”女子说着扬着唇角笑了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作恶多端,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她话落,丢下手中的火把,点燃了脚底下的枯木,抱着红木箱子转身跑进了熊熊烈火中。 他拼命朝前跑着,想要抓住那个人,却怎么也抓不到了。
第806章 老太爷快不行了 谭大妈走在路上,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便停下脚来,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小七月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握着谭大妈的手,抬头朝她问道:“娘,你怎么了?” 谭大妈朝她看去,笑道:“方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小七月笑盈盈道:“娘,你一定是听错了。” 谭大妈笑着点了点头,“估计是的,天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话落,牵着小七月继续往家走。 小七月跟着她,踩着自己的影子,一蹦一跳朝前走去。 母女俩的欢声笑语顺着风传到了后头的春和楼。 高老太爷趴在地上,一下无法从过往的回忆中抽离,直接晕了过去。 “呀!老太爷!” 刚刚去给高老太爷端茶的仆人,见着摔倒在楼梯下的高老太爷吓了一跳,朝着底下一声乱喊,把高大老爷也惊来了。 高大老爷把高老太爷扶了起来,随后送回了府上。 连夜叫来了三四个大夫。 大夫们一看,纷纷摇头道:“老太爷,这回怕是不行了。” 高大老爷大惊失色,“什么叫不行了?” 大夫们低着头,纷纷长叹一口气说道:“老太爷原本就中了风,现在又受了刺激,怕是活不久了。” “胡说,我爹的身子骨一向不错,怎么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高大老爷气愤说道。 大夫沉思良久之后说道:“高大老爷你别急,老太爷虽然说不行了,但是应该还能活上个三四个月。” 他的意思就是告诉高大老爷,已经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做后事。 高大老爷脸色渐渐好了一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爹还能活三四个月?” 大夫重重点头,“最多三四个月,而且他现在中风严重,已经全瘫了。” “全瘫是什么意思?”高大老爷一脸诧异道。 大夫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回道:“全瘫的话,不仅身子不能动,连话也不能说,只有两颗眼珠子能转悠。” 高大老爷猛地一惊,心还是痛了起来,现在春和楼还有很多菜谱和酱料秘方他爹都没有给他,现在不仅不能动,连话也不能说,那还不知道就不能从他身上得到菜谱和酱料秘方?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高老太爷突然从昏迷中清醒,一双满是沧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着。不过很快他又突然将眼睛给闭上,继续睡了起来。 高大老爷被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 这夜,不仅高家乱成了一团,就连韩家也是如此。 韩夫人拗不过自己的儿子,答应了韩大少爷和高青儿的婚事,而且看在高青儿有了身孕,特地将大婚之日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八号,也就是三天后。 如今高家出了这样的事,韩夫人悔的肠子都青了,坐在前屋里一通乱骂,“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能娶,盛儿却鬼迷心窍了一般,偏偏要娶她,你看看现在,看看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韩大人眉头皱着,喝了一口茶冷声说道:“你现在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请帖都送出去了,难不成又毁婚?夫人,要是这次再毁婚,我们韩家估计以后都能娶到媳妇了。” 韩夫人眉一挑,说道:“我们家盛儿一表人才,怎么可能娶不到媳妇?放眼看去整个京城想要嫁给我们韩家的估计都排到了皇城口了。” 韩大人一脸严肃说道:“夫人,既然这场婚事已经定了,就不要计再较这么多了,只要她和盛儿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 韩夫人虽然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但是面对韩大人胆子还是小一些,收了一些怒火说道:“老爷,我们一开始同意这门婚事不就是看在高家的嫁妆吗?现在他们的酒楼没了客人,哪还能拿出什么嫁妆来?” 韩大人皱着眉头说道:“不要总是说什么嫁妆,嫁妆,没有银子你就过不下去了吗?”
第807章 上门挑衅 韩夫人微怔,平日里韩大人很少跟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老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韩大人猛地起身说道:“以前的时候,就是我什么都由着你,所以才把事情搞成这样,你若是早点给盛儿找个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婚事,他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吗?反正我不管,无论他们高家是带嫁妆也好,还是不带嫁妆也好,都得进我们韩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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