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林渊冲:非要我说出来?是我不放心。 感谢在2022-06-09 19:57:09~2022-06-10 21:1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风南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言.、猴拖拖 10瓶;素苗 5瓶;阿元.、我的肉肉、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风雪千山 回程的气氛很微妙。 元善坐在窗边, 悄悄掀开一角窗帘往外看,林渊冲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马车旁, 月光如练,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几分凉薄。 也许是察觉了车窗里审视的目光, 林渊冲蹙了眉, 口中轻喝一声,马儿应声而奔起来,一瞬就离开了元善的视线。 他疾驰而去的背影透露着不耐烦, 元善不悦地放下窗帘, 向着身边的郑婆子小声抱怨。 “……既然不耐烦, 偏要出来接我做什么?”她觉得很奇怪, 不免详问起来, “我叫人往家里递话的时候, 戌时才过一刻, 即便二刻才送到府上, 娘亲也不至于睡着, 如何能派他来?家里的护院呢?” 郑婆子笑道:“并不是夫人派来的。夫人原是指派奴婢同护院一道来的, 到了门前正要走,这林将军从门里正好骑马出来, 道了一声同往, 就一起过来了。” 原来不是娘亲指他来的啊, 元善觉得很奇怪, 又问郑婆子, “……他不是替爹爹报信儿的么?怎么还不回漠北去?” 林渊冲这几日宿在客院, 深居简出, 元善虽然有好些有关于父亲的事想详问他,但一想到他那双拒人千里的眼睛,便打消了和他交谈的念头,故而同他并没有再见,今日他突然来接她,倒让元善对他的好奇又加深了。 “说他家就在帝京左近,原就是回来视亲疾,侯爷便让他带了口信。许是有些事交待完全了,就回家了。”郑婆子想着回话,“夫人说,瞧着这林将军像是有话似的,便多挽留了他几日。” 元善哦了一声,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不安定。 “……他看我时,总是透着不耐烦,像是觉得我是个很大的麻烦。真是讨厌。” 她抱了大迎枕窝在软榻里,到底还是几分不称意,“家里多了个人,好不习惯,希望他快些走,别总叫人心里不舒坦。” 郑婆子是夫人身边儿跟了许多年的老人,同姑娘很是知心,笑着轻问了一句,“方才那一位儒雅的先生,可就是姑娘常提起的少师大人?奴婢瞧着他的形容气度,当真是风度翩翩。” “是了,正是傅少师,他今儿在宫里吃酒,出来的晚了,正好与我同路。”提到少师,元善的心情方才放了晴,略带了些许羞涩说道,“明儿若是蒸桂花糕,我要去学一学,到时候亲手摘了桂花,再做了带进宫里,请公主、翁主们,还有少师尝一尝。” 主仆二人说着话儿,便到了镇北侯府,恰逢天使进门宣读封乡君的圣旨,闹的一整个镇北侯府都沸腾起来,穆夫人并元善的两个幼妹都喜不自禁,同元善一道儿,娘几个又好好地吃了一回酒。 同娘亲、妹妹在一处吃酒,喝的不过是清淡的梅子酒,只是元善心里高兴,多饮了几杯,走上通往卧房的木质回廊时,脚下不免软绵了几分,正微醺着走,却闻见一股子清幽的桂花香。 她的院中并不曾种桂,这桂子香来的蹊跷,走到卧房门前时,侍婢正欲推门,元善却在恍惚间瞧见那青窗上,吊了一串浅金色的物事,像是手串似的。 元善走过去定睛看,竟是一串儿桂花做的手串,那花粒还鲜着,像是将将才摘取下来,又新制成了手串。 元善将手串放在手心,浅思了一刻,下意识往门外看去,似有清影一闪而过。 她醒了醒神,不知为何,就觉得那人是林渊冲。 “林将军,我知道是你。”都说酒壮人胆,元善吃了几杯酒,这便大着胆子向院外追出去,果见前方有人在月下顿住了脚步,却不回身。 她扬起了手里的桂花手串,“你是来祝贺我封诰的吗?多谢你。” 月下那人只静听着,待她说完却提脚欲走,元善却觉得话未曾说尽兴,向前小跑了几步,走到他身边,仰头看他。 “你真的很别扭。笑话我孱弱,嫌弃我麻烦,看我的眼神一万个不耐烦,既然如此烦我,为何又要接我回家,还要送我桂花做的手串儿?” 吃了酒的女孩子总要比平日里要大胆几分,元善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倒是心里舒坦了几分,那林渊冲手里抱着剑,原是不看她的,听她炮筒子似的霹雳啪里的说完了,冷笑了一声。 “苏姑娘想左了。我对你,毫无想法。” “谁问你有没有想法了?”元善毫不客气地反问回去,“我只问你,这手串是不是你摘的花儿,你亲手制的?” 林渊冲转过了眼看她,眼神依旧冷漠疲倦,口中却爽快承认。 “有了封诰,那些麻烦的亲戚便会忌惮几分,倘或侯爷在,也会高兴。”他转过眼睛,“末将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替侯爷祝贺姑娘。” 他说话的时候眼眉不起波澜,元善却比平日里更敏感些,听着那一句侯爷不在,忽觉出些许不安的预感来。 “……你不是说我爹爹在漠北一向都好,过些时日回来了,自是能亲自恭贺我。” 她压下心里的扑通惧意,咽了咽口水,仰头问他:“林将军,我爹爹在漠北究竟怎么了?” 眼前人的额心显而易见的一跳,他转过眼去,又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在元善看来,像是随时都要逃开一般。 “侯爷每日晨起舞三百枪,不征战时半个时辰的午睡雷打不动,早午晚餐点用的准时,晚间巡视军营后再看一个时辰的兵书。苏姑娘要问什么?” 元善从他的眉眼里察觉出极其细微的哀戚,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语声里带了些许的微颤。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爹爹何时能回来?” 林渊冲沉默了一时,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许的哑意,在寂静如井的夜里显的很深稳。 “腊月二十日,姑娘生辰时,侯爷一定会回来。” 能说出如此准确的时间,也知道她的生辰,元善暂时有些相信了,心里的惧意压下去几分,拽着他手臂的劲道也松懈下去。 “也不知道我娘亲有没有查验过你的身份,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爹爹麾下的将军。” “姑娘生辰是腊月十八,自幼聪慧,六岁会丹青,七岁擅做诗词,侯爷爱垂钓,姑娘打小就能陪着侯爷垂钓,在虎溪河畔一坐一整日。侯爷每回从漠北回府,一定会买晋阳的骏枣糖,带给姑娘吃。” “骏枣糖软黏,二姑娘三姑娘不爱吃,只有大姑娘爱。”林渊冲顿了顿,从怀中取了一只纸包,转过身看向元善,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下来,递了纸包给她。 元善接了纸包在手里,闻见了一股熟悉而香甜的味道,没来由地红了眼圈。 “我相信你了……”她喃喃,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仰头问,“为什么爹爹要告诉你这么多我的事?” 苏姑娘仰头看他的眼神纯质,其间满是疑惑,林渊冲移开视线,去看那一轮圆满的月。 “姑娘是侯爷第一个女儿,他珍而重之,时常同末将提起。” 他的这句话相较于先前,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元善抬手拭去了泪,有些感动。 “谢谢你。”她一手拿骏枣糖的纸包,一手拿着桂花手串,感谢的诚心实意,“我先前误会你了,对不住。” 林渊冲不去看她,只垂睫嗯了一声,又恢复一贯冷漠的神情。 “姑娘身为镇北侯府的长女,侯夫人体弱,两位妹妹年纪尚小,姑娘若总是这般大悲大喜,一团孩子气,何时能够支起门庭?为母亲幼妹遮风挡雨?” 冷不防地说起这样的话题,元善觉得很懵,好一时才理明白了他的话,不服气地说道:“你怎知我不能支应门庭?再者说了,漠北的战争总不会打上几十年吧?我爹爹说,再过几年就会卸甲归田,到时候有爹爹在,我还排不上用场。” 女儿家的话语天真稚软,按理说没有任何说错的地方,林渊冲的神色却愈发冷峻,转过眼来看她,眉眼紧蹙,几分薄怒。 “姑娘既要永居羽翼,末将无话可说。” 他说完,转身便走,那背影冷漠又决绝,元善被他最后这句永居羽翼的话起了一腔的怒意,提起脚步追上去,拽住了他的手臂。 “我爹爹妈妈都不会这么说我,你凭什么一直凶我!我是好脾气,可不代表我好欺负,我自己府上的事同你有什么干系?你送了信儿就快些走,我可不想听你凶!” 她一双原本柔软的眼眸此时含了愠怒,将手里的骏枣糖递过去,“我爹爹回来自会给我买糖,才不要你的!” 她拽过他,把纸包往他胸前一拍,见他不接,元善便往他的衣襟里浅浅一塞,却在放手的时候,一封敞开口的信随着骏枣糖包一起落在了地上。 信纸在落地的途中掉落了出来,元善被地上的信吸引了目光,蹲下身去捡,只瞧见那信上写着庚戊癸丁午子卯巳几个字,只觉得手臂上起了一层细栗。 林渊冲在她伸手的一霎那捡起了信,放回了信封,转身欲走时,听见身后传来苏姑娘难以置信的声音。 “我的生辰八字为何会在你这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0 21:11:47~2022-06-12 00:2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风南来 2个;邛、看文的虫虫、胖头鱼、58264686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爱学习 2瓶;阿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山樱压枝 虽不过是须臾一错眼, 可元善看的很清楚,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的正是她的生辰八字。 父亲每月一封家书, 每每都是元善念给母亲与妹妹听,父亲的字迹她早已烂熟于心, 而林渊冲的那张纸上, 分明就是父亲的字迹。 林渊冲听见她的问话, 脚下只微滞,旋即又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元善只觉心腔里扑通乱跳,也不知是惊是惧, 更不知是喜还是怒, 身后的侍女衔画轻轻走过来, 托住了姑娘的手臂。 “……姑娘若是对林将军有所好奇的话, 不如去问问夫人。他能在咱们府上住下, 必定要把自己的身份来路同夫人说清楚。” 元善慢慢想着往回走, 前日她来家, 晚间便问过娘亲林渊冲的身份, 原是可放心, 可今日不仅从他的怀中瞧见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还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许多不明不白的意味,故而衔画说的对, 此事还是要着落在母亲的身上, 孬好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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