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急忙慌的脚步离去,韶慕轻摇了下头。 。 这日,费应慈来了铺子,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来就去了二层的单间,那里点了炭盆。 也是挑着天好,费家才让她过来,毕竟身子骨弱,一点儿的病痛就得躺上段时日。 昭昭坐在桌边,正分着香料,房中热气熏得她昏昏欲睡,遂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她看费应慈在认真的研究着账本,不由联想到自己。她以前也觉得自己身子弱,可是并没有一见风就病倒,仔细想想好像就是单纯的体力不行。 “果然盈利多了,”费应慈笑,脸上几许虚弱,“昭昭你来之后,效果真明显。” 听到夸奖,昭昭来了精神,不知为何总是对这种好听的话很是受用,没失忆之前就这样吗? “你付我工钱,应该的嘛。”她笑。 费应慈合上账本,双臂往桌上一搁,整个身子前倾:“不止,尤妈说不少人想要来买你做的香囊。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昭昭也没想到,本就是随意送出来,想招个回头客,没想到香囊反而喧宾夺主起来。 “我就随意做的。”她没说自己失忆,韶慕叮嘱过她,这件事不能说出去,“不过若有客人想买,那咱们也没有有银子不挣的道理。” 不过对香料香气,她还真是喜欢,哪怕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她都能把材料说的一个不差。 费应慈一脸羡慕,道:“那我们也做香囊罢,昭昭你出手艺,我给你加工钱。” 昭昭看过去,看费应慈一脸单纯的样子,明白上来费致远为何对这个堂妹如此不放心。这还没开始计划,人就把银子先往外扔。 “你不用回去和家里商量?”她问。 “不用,”费应慈摇头,“这里就是我说的算。” 见此,昭昭点头称行,想着回头费致远过来,她与他说说。 见她答应,费应慈眉开眼笑,双手捧上瓷盏:“昭昭,听说现在来铺子里的还有年轻郎君?” 这个不消说,定然是冲着铺中的这位美人儿来的,毕竟用香脂的男子能有几个?每逢这样,尤妈就把昭昭推上二楼,自己是招待,护着人紧紧地。 待到晌午过后,费家的人来接费应慈回去。 一日过去,昭昭从香脂铺离开,准备回去。 才走到街口便看见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抱臂站在路边,一张刚毅的脸。 “冯越?”昭昭走过去,往人前一站。 天朦胧发暗,冯越低头看着娇瘦的女子:“刚办完差事,准备回府。” 说完,他看昭昭一眼,大有顺道捎带着她的意思。 昭昭不在意,笑着跟上,说着白日里铺子中的事儿。 起先冯越一副若无其事,渐渐地就会往身旁人看,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等走到韶府时,大门处刚好点了灯,恰巧韶慕同时回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昭昭你过来。”韶慕朝昭昭看过来。 昭昭会意,小跑着过去,站到他身旁:“表哥,今日下值这么早?” “咳咳……”韶慕不由咳了两声,神情自若的抬手往唇边一搁,“嗯。” 好似自他给她安排了身份之后,这是她第二次称呼他表哥,莫名的,还有些别样的不自在。 他看着她,一张绝美的笑靥漾开,恰似牡丹园中最盛放的那一朵。 “有件事跟你说。”韶慕道。
第20章 昭昭点头,往站在对面的男人看去。 三十多岁的样子,灰色儒袍,一张端正的圆方脸,看上去忠厚实诚。 “药浴的材料准备好了,定在三日后。”韶慕开口。 昭昭这厢明白过来,面前男人应该是吴家派过来的,告知药浴之事:“好。” 她应下,嘴边浅浅带着弧度。 韶慕看了她一瞬,随后转身看去对面男人:“兄长,还有什么药交代她的没有?” 这人正是吴家的长子吴暨,闻言笑笑:“没什么可交代的,就是姑娘这两日别太劳累,泡那药浴是需要些忍耐力的。” “我记下了。”昭昭乖巧应着。 消息送了过来,韶慕和吴暨又话了些过往,瞧着应该是认识许久。 昭昭以为韶慕这人性情淡,对谁都少言寡语的,可面对吴暨,他倒是难得笑开,言语中也充满对对方的敬重。 “兄长去家中坐坐罢。”韶慕再次客气邀请。 吴暨笑着摆手:“还有些事要忙,待改日罢。” 说完,便抱拳作礼告辞。 目送吴暨离去,韶慕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而后转身往大门进去:“昭昭,你现在回来越发晚了。” 本在想着药浴之事的昭昭,闻言回身,就见韶慕已经跨进大门,于是追上去:“大人,是冬日里白天变短了。” 明明刚和吴暨说的好好地,这厢对着她就开始挑刺了,之前她可帮着破了飞盗案呢,她都没问他兑现当日所说的奖励。 韶慕余光一落,地上只女子翻摆的裙裾。 她倒是变得快。外人在时称一声表哥,没人时立即换回大人。 不过细想也对,的确是天短。明明酉时不到,已经漆黑一片。 “大人,”昭昭一直跟着,眼看就跟到韶慕的正房,“你的书多,我想借几本看看。” 韶慕在屋门外停住,侧过身来看她:“要书?” 昭昭点头,很是认真:“有没有关于香料之类的书籍?” “没有,”韶慕回道,眼见她面上就闪过遗憾,“不过有关于药材的,其中应该能找到记载。” 有些做香的材料本身就是药材,所以医书上的介绍当然比香料书籍记得更为详细,比如对身体的益处,针对什么样的体质。 “我想看。”昭昭道,眼中带着期待。 韶慕能猜到她看这些是要做什么,钟伯跟他提过昭昭做香囊的事儿,其中好是一顿夸奖。 “用完晚膳过来拿罢。”他道声,随后手推开屋门走进去。 医书,他似乎已经很多年没再碰过。 。 翌日。 刚用完早膳,每个人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 照例,韶慕还是会去衙门,飞盗的事情解决了,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大的、小的,他一贯的认真。 门房的小厮进到前厅,站在门旁:“昭昭姑娘,外头有人找你。” 才从饭桌旁站起来的昭昭,看向来人:“是谁?” “是位公子,他说姓费。”小厮如是回道。 昭昭道声知道,马上出去,遂拿起桌上的书册,正是她昨晚从韶慕那里借来的医书。 一旁正收拾桌子的钟伯见她着急,叮嘱着慢点儿跑。 昭昭嗯了声,脚下却不减速,跳跑着过了门槛,还回头冲着钟伯一笑。 下一瞬,她就撞上一堵肉墙,细细的身形一歪。接着一只手过来,稳稳扶住她。 昭昭摸摸额头,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俊脸,以及他习惯的蹙眉。再看他胸前,绯色官服上可不给她撞上了褶皱。 “大人,你还没走啊?” “急什么?如此冒失。”韶慕看去她的额头,只是这么一碰,居然泛起了红。 亏着是撞在他胸前,要是墙上,估计这张花容月貌可有的好看了。 昭昭头还有些晕,往后站开两步,离开他的身前:“有人等我。” 韶慕低头,看见她手里拿着医书,的确有翻看过的痕迹:“关于药浴的事,我还想与你说一下。你身体弱,恐……” “嗯,”昭昭站稳,下意识往大门处看了看,“晚上回来行不行?” “你很急?”韶慕淡淡问,循着她的目光往大门处看。 昭昭点头。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外面有人等她。药浴的事还有两日,晚上回来说并不迟。 再者,费致远算是她的东家,这么早过来定然是有事,万一和费应慈有关呢? 韶慕本来的说辞咽回了肚中,转身踱步下阶梯:“你去罢。” 才踩到第二级,就试到身边一阵风过,少女的身影擦肩而过,翩翩跑过庭院,径直出了大门。 急成这样吗? 他站着一顿,随后跟着也出了大门。 去州衙的路并不远,平时韶慕都是步行上值,不因为自己的官阶而故意营造架势。 他走出大门的时候,一眼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而刚急急跑出来的昭昭就站在马车旁,笑容明媚,她对面站着一个年轻郎君,同样笑意和煦。 是费家的独子费致远,他正客气的帮着掀开车门帘,示意昭昭先上车。 韶慕站在大门旁,官袍几乎与朱色门板融为一体。接着,他看到昭昭轻盈的上了马车,裙角一闪进了车内,手里拿着他给的医书。 “大人。”身旁的小厮唤了声,手中托着官帽。 韶慕回神,接过官帽,等再往马车那儿看得时候,就见到费致远也上了马车。 这厢。 昭昭坐上费致远的马车,靠着一侧车壁,双手落于膝上,正垫着那本医书。 “有些冒昧,昭昭姑娘见谅。”费致远坐去对面,笑着歉意一声,“小慈说你是韶通判的表妹,是我小人之心了。” 听这话,昭昭大概明白为何费致远会过来,应当是怕自己拿假身份诓费应慈。 不过这位费公子也是磊落,自己这儿什么都没问,他自己先告罪抱歉。看来是真的关心堂妹。 “慈姑娘有你这样的兄长,真是福气。”她笑着。 费致远脸上仍觉抱歉,又道两声歉意:“所以小心,是因为之前她被骗过。” “这样吗?”昭昭恍然,难怪费家人对费应慈如此看管。 “既姑娘与小妹是好友,这些事也不是不能说,”费致远说话和气,脸上总挂着温和笑意,“她非要打理香脂铺,是想证明自己。可她没出过几次门,怎么能打理好?两个月前便被骗了一些银两去。” 昭昭听着,想起费致远只给费应慈年前两个月时间,原来还以为这个兄长严厉,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想护着妹妹。 费致远话音一顿,不觉往对面一看,女子的脸庞乖巧娇美,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奸诈的算计。 “费家好歹有些底子,倒不在乎这些银钱,只是担心小妹身体,为此母亲日日念叨,让我看好她。” 费家本就子嗣单薄,到了他这一辈,也就和费应慈兄妹两个人。 昭昭认真点头:“应该的。” “还有件事,”费致远解释完,接着又抱起双拳,“昨日小妹才承认,那日昭昭姑娘从歹人手里帮了她。今日仓促,待改日我一定登门致谢。” 昭昭忙道顺手的事,不值一提。也觉得费致远健谈且有礼,人品不错。 她也借机说了做香囊的事,费致远点头应下,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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