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番理论在华大小姐嘴中说出来,骆炯觉得自己今生无憾了,知音,这是真正的知音! 兰芝却已经吓得几乎晕过去了,要砍头吗?为何要砍头?顺天府不是已经查出来三姑娘是被毒死,而不是被马蜂蛰死的吗? “冤枉,奴婢冤枉!”兰芝嘶声喊道。 秦崴沉声喝道:“大胆凶徒,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冤枉?” “奴婢让表兄去买来马蜂不假,可奴婢却没有想要害死五姑娘啊,奴婢就是想要吓吓她而已。”兰芝哭得梨花带雨,在华静瑶看来,这兰芝和蔡碧莲倒有几分神似了。 “华五姑娘年仅四岁,你既不是她院子里的丫鬟,又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吓她?”秦崴问道。 兰芝眼睛眨了眨,说道:“那位五姑娘太过顽皮,小小年纪爬树挖坑无所不作,奴婢时常听到三老爷院子里的人抱怨,于是奴婢便想趁着五姑娘爬树的时候,用马蜂吓吓她,让她再也不敢顽皮了。大人啊,奴婢打死也不敢害五姑娘啊,奴婢不敢啊!” 这时,华静瑶站起身来,冲着秦崴福了福,说道:“秦大人,兰芝害死的人是我妹妹,那我就是苦主,做为苦主,我能不能问她几句话呢?” 秦崴点点头:“问吧。” “谢过秦大人”,华静瑶转身向兰芝走去,华小狸一见,也连忙跟上,华静瑶走到兰芝面前,问道,“我妹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身上的蜂蜜也是你洒上去的,对吧?” “不是,奴婢没有。”兰芝一口咬定。 “既然不是你给洒上去的,那你就一定还有同伙,同伙当然不会是小丫头自己,因为她也死了,你说,你的同伙是谁?”华静瑶咄咄逼人。 兰芝一怔,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回答,若说是乳娘,可是现在乳娘是下毒的嫌疑人啊,若是乳娘是她的同伙,那这给五姑娘下毒的事,她也有份了。 下毒和放马蜂,哪个重哪个轻,就连傻子也知道啊。 “是小丫头自己洒的。”兰芝说道。 “咦,这倒是奇了,你藏在不远处准备放马蜂,而小丫头就在这个时候,恰好把蜂蜜洒在身上,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巧呢,若是我现在拿把刀出来,你刚好挺身而出,我的刀把你刺个窟窿,你说巧还是不巧?”华静瑶故意咬着牙,却又咧开嘴,让自己笑得像只小灰狼。 前世,因为她年纪太小,去查案子的时候总有人不把她当回事,于是她对着镜子试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选择了这个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兰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啊,这位三姑娘说起话来怎么这样吓人? “奴婢也是为了五姑娘好,担心她爬树摔着,所以才想要吓吓她的,于是就让那小丫头把蜂蜜泼在地上,谁想到那丫头一个没拿稳,泼到自己身上了呢。”兰芝讷讷地说道。 “你让她泼到地上?明明是你让她把蜂蜜泼到我妹妹身上的!可是小丫头胆子小,不敢往主子身上泼,索性泼到了自己身上,等到事发了,你担心被人发现小丫头是被教唆的,所以你就给小丫头换了衣裳,对不对,哈,你居然是带着一身衣裳去的,你就是早有预谋,想要杀死我妹妹,你就是要判斩立决!”
第三十章 笑他个阴风阵阵 “不是啊,三姑娘,衣裳是乳娘给换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断肠草也是乳娘趁乱给五姑娘吃进去的,和奴婢没有关系,三姑娘您不能冤枉奴婢啊!” 说着,兰芝忽然抱住了华静瑶的腿,长长的指甲透过单薄的裙子扎得华静瑶生疼,她伸手想把兰芝推开,就见斜次里伸出一只腿,啪的一下踹上了兰芝的肩膀。 随着兰芝一声尖叫,她的手从华静瑶腿上松开,身子软软地瘫倒下去。 “放肆!你胆敢当着秦大人和本侯面前滥用私刑!” 华静瑶不用去看,也知道如此这般大义凛然的一定是自己那位大伯父华大老爷。 干嘛嘛不行,装逼第一名! “她是坏人,她欺负姐姐!”始作俑者华小狸双手叉腰,雄纠纠气昂昂。 骆炯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顾忌地在兰芝肩膀上摸了摸,对秦崴说道:“肩骨断了。” “啊”兰芝闻言又是一声惨叫。 “闭嘴!再叫就把你另一边肩膀也踹断了,让你在斩立决之前享受一下做人棍的舒爽。”华静瑶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兰芝吓得连忙闭嘴。 秦崴对尹捕头道:“你现在就去这个丫鬟的屋子里搜一下,再到华三老爷的院子里也看看,看看有没有与本案有关的物事。” 尹捕头应声离去,华静瑶推推华小狸,低声道:“乖,你跟着尹捕头一起去。” 华小狸原本是不想跟着尹捕头去的,那个尹捕头身上有一股子难闻的酒糟味,但是姐姐的声音太好听了,尤其是这一声“乖”。 华小狸咧开嘴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他蹦蹦跳跳追着尹捕头而去。 片刻之后,尹捕头就带着华小狸回来了,尹捕头带回了物证。 一件洒了蜂蜜的小孩衣裳,一只空空如也的瓷瓶。 “这件衣裳是在华三老爷院子里的那棵香樟树下挖出来的,而这只瓷瓶则是在兰芝屋里找到的,这位狸小哥,说这只瓷瓶里曾经装过断肠草。”尹捕头说道。 洒了蜂蜜的衣裳,应该就是那个小丫头的,兰芝说衣裳是乳娘给换的,假设真是乳娘换的,那么乳娘给小丫头换下衣裳后,担心原来的衣裳被人发现,就埋到了香樟树下。 这倒也说得通,可是这只空瓷瓶呢,瓷瓶空空,凭什么说这是装过断肠草的? “这只瓶子里有断肠草的味道,和五姑娘身上的一样。”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华小狸大声说道。 “这”秦崴迟疑。 就连骆炯也有些犹豫,他拿起瓷瓶仔细看了看,瓷瓶内外都是干干净净,实在看不出来装过断肠草。 兰芝看到这只瓷瓶,脸色更加苍白。华静瑶冷眼旁观,心里便有数了。 小狸没有闻错,这只瓷瓶应该就是装过断肠草。 她道:“这只瓷瓶虽然没有标记,可却是官窑出的,秦大人不防仔细看看。” 骆炯虽然出身勋贵之家,但是与秦崴这种书香世家相比,终是少了几分雅致。 他把瓷瓶交到秦崴手中,坐在一旁的华大老爷也凝神去看,骆炯干咳一声,你们华家除了华毓昆以外,我就不信还有人懂这个的,不对,华大小姐显然也是懂行的。 果然,秦崴点点头,道:“华大小姐没有说错,这只瓶子确实是官窑出的,据我所知,五年前,官窑出过一批没有标记和年份的小器,也仅是这一批而已,宫里不甚喜欢,这批小器就当做年节的赏赐,给了京中各府。” 华大老爷恨恨地咬牙。虽然这是宫里不喜欢的东西,可是赏到各府,便就是御赐之物。在这清远侯府里,能使用御赐之物的,也只有春晖堂和长房了。 华静瑶说这只瓶子是官窑的,就是要把矛头引向蔡老夫人和自己! “秦大人,这个兰芝是在下表妹从香河带过来的,平素里住在春晖堂,家母最是和蔼心善,这丫头竟然连家母屋里的东西都要偷,真是胆大包天!” 华大老爷一字一句,听得华静瑶暗暗发笑。我可没说这是蔡老夫人的东西,你一口一个家母,是嫌你家母活得太长吗? “咦,原来这是老夫人的瓶子啊,大老爷不说我们都不知道,是吧,大伯父?” 华静瑶的声音甜甜糯糯,听在华大老爷耳中却如那黄蜂的尾针,扎得他心肝脾肺透透地凉。 兰芝的目光里已经透出了绝望,这个什么华小狸,是狗变的吗? 她拿到断肠草的时候,这断肠草的确就是装在这只瓶子里,是她一时起了贪念,想着这种瓶子拿到当铺里,最少也能当上一二两银子,所以就另外找了一只瓶子替换了。 这时,华静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只瓶子虽然没有标记,可是拿到当铺里,识货的朝奉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官窑的,怎么也能当上一二两银子吧,清远侯府的丫鬟是看不上这一二两银子的,可是别的地方的,我可就不知道了,兰芝,你知道吗?” “啪”的一声,秦崴手里的扇子敲在桌上,说道:“人犯兰芝,伙同其表兄孙万庆,乳娘黄李氏,谋害清远侯府五姑娘,证据确凿,先押回顺天府!” “不,奴婢冤枉!”兰芝尖叫。 华静瑶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阴测测地说道:“兰芝,你害了我妹妹,无妨,我一查就能查到,你家在香河哪个村。” “你,你要做什么?”兰芝浑身颤抖。 “你猜对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华静瑶说道。 她想的那样?真是她想的那样吗?她还有老子娘,还有两个弟弟。 就在衙役要把兰芝拖起的时候,华静瑶忽然凑过来,对兰芝说道:“你弟弟进宫以后,我会让人关照他们的。” 小门小户家的儿子想要进宫,除非是割一刀,割了,割了! 兰芝眼前一黑,就没有了知觉,任凭衙役们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了出去。 小夏小声问道:“姑娘,我真厉害,连兰芝有弟弟都知道。” “猜的,嘿嘿,没想到,还真有。”华静瑶觉得自己笑得阴风阵阵。 小狸正歪着脑袋看着她,姐姐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第三十一章 战斗力如此低下 骆炯走在最后,他对华静瑶说道:“那骆英俊奇案录的第二卷 ,我已经动笔在写了,明日我让人把已经写好的,送来给华大小姐看一看,请华大小姐指正。” 噗! 如果现在华静瑶嘴里有茶,那一准儿会喷得到处都是,好在没有。 可是面对骆英俊原主,华静瑶无法拒绝。 “好好!” 骆炯大喜,兴高采烈地走了。 这时,史丙过来说道:“姑娘,五姑娘的灵堂已经布置起来了,您去看看吧。” 华静瑶问道:“侯府里有人过去了吗?” 史丙道:“吕夫人身边的容嬷嬷去了,老四一脚跺碎了地上的石板,容嬷嬷鬼哭狼嚎地跑了,之后再也无人去过。” 华静瑶冷冷地道:“看来我要挨个地去叫了。” 说完,她信步向春晖堂走去。 春晖堂的婆子们全都抓去了顺天府,这会儿在门外头的是两个粗使丫鬟。 那两个丫鬟远远见来的是华静瑶,就慌慌张张跑进去报信了。 此时,兰芝招供,她伙同表兄和乳娘黄李氏谋害五姑娘的事,已经传到了春晖堂。 噩耗传来,蔡碧莲当场晕死过去。 华静瑶来得不巧,蔡碧莲还没醒过来,丫鬟婆子围着她大呼小叫,吕夫人和二太太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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