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从冬雪手里接了食盒,容菀汐听得冬雪说:“这是我们夫人亲手做的庐州糯米糕,殿下尝着觉得还不错,特意让奴婢给娘娘送来一些。” “知道了,代我谢过你家夫人。”容菀汐道。 冬雪愣了下,但随即笑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儿带到。若无他事,奴婢告退?” 容菀汐点点头。 冬雪走后,初夏低声提醒道:“小姐,这东西虽然是薄夫人做的,但却是殿下给您送来的啊。” “我知道”,容菀汐只是继续看书,头也不抬,“你和知秋拿回去分了吧,我不爱吃这些。” 初夏和知秋相视了一眼,也不敢再劝说什么了。 宜兰院中,冬雪在屋子里向宸王回话儿。 “王妃怎么说?” “娘娘说,让奴婢代她谢过我家夫人。” “就这些?” “就这些。” “知道了,你退下吧……”宸王摆摆手,声音里都透着郁闷。 他是脑子进水了么?没事儿去献什么殷勤?结果被人这么不客气地给无视了。 只是容菀汐也真是糊涂了,明知道他是在宜兰院里呢,还故意这么说。就不怕冬雪把他的话和她的回应,都告诉给薄馨兰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闹别扭了吗?而且还是在薄馨兰的面前。脑子被驴给踢了? 此时,容菀汐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驴给踢了!干嘛要让薄馨兰那边看出他和宸王闹别扭?是好是恼,都是她和宸王两个人的事儿,最好还是不要让外人知晓。更何况,这人还是薄嬷嬷的侄女儿呢! 她可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忽然觉得心烦得很,放下手中的书,到院子里去逗雪绒了。 “夫人,奴婢刚刚给王妃送糯米糕的时候,觉得王妃的态度有些奇怪啊。” “什么态度?” “奴婢按照殿下的意思,将话儿带给了王妃,可王妃却只是让奴婢向夫人道谢,没关殿下什么事儿。” 薄馨兰笑笑,道:“看来他们是真的闹别扭了。” 冬雪看到薄馨兰的笑容有些苦涩,便没有再问下去。 王妃和殿下闹别扭了,所以殿下才到宜兰院里来。但即便如此,殿下却还惦记着讨好王妃呢。 跟着薄馨兰到王府里这几年,她对殿下的脾气也摸清楚了些。什么时候,殿下会主动对女人低头?闹别扭?就算有女人敢和殿下闹别扭,殿下也是转身儿就忘的。 今天殿下还特意尝了那种口味儿的好吃,这才让她送过去的。可见对王妃用心之深呢。 “来,把剩下的几盘儿端上去吧。甜汤快要出锅了,你告诉殿下一声儿。”薄馨兰没事儿人似的吩咐了冬雪。 待到冬雪走了,看着锅里的甜汤,却是怅然失神…… 都说容菀汐是殿下为了跟太子较劲儿才娶回来的,都说殿下心里的人,是那太子府的慧美人。可就如今的情况来看,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 容菀汐是这府里唯一能让殿下生闷气的人,而且生了闷气还不端着,居然还主动哄她…… 只能说容菀汐命好吧。 是夜,宸王当真留在了宜兰院。 那有助怀孕的药丸,她已经连着按时服用了两日。且今日,又是在哥哥说的,找人根据她的月事日子算出来的最有利于受孕的几日之内。菩萨保佑,一定要让她在今日一举得手,怀上个一男半女的……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趁着宸王沐浴的时候,薄馨兰换上了那一身薄薄的红纱裙子,披散着头发,到里间去,服侍宸王沐浴。 宸王泡在热水中,被氤氲的水汽蒸得,整个人懒洋洋的。听到了脚步声,宸王慵懒地挑起眼睛……嗯? 随即,双眼同时睁开了。 “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儿?”宸王把头搭在浴桶上,很有兴致地问道。 “妾身平时总穿那些老气横秋的颜色,觉得太单调了些。殿下好不容易才留在妾身这里一回,妾身不想让殿下的眼睛受屈。”薄馨兰柔声说道。声音也似往日那般古板。 宸王笑道:“你常常这么穿才好!可是甚合本王之意。” “过来”,宸王向她勾勾手指,“给本王捏捏后背。” “是。”薄馨兰柔柔地应了一声儿。 平时总觉得她沉闷得很,太无趣儿。因而在菀汐来之前,虽然对她很是器重,但一到晚上,却很少留宿在宜兰院中。 今儿忽然看到她穿了这么一身鲜丽的颜色,且又这么薄、这么透,可真是颇为惊喜啊。 好像在自己的王府里忽然发现了一个新的美人儿似的。旧物新观,妙哉、妙哉…… 如薄馨兰所愿,这一晚,宸王当真对她喜爱的很…… 可是这一晚的情况,却不如宸王所愿。 将这个“新美人儿”剥光了,脑海里,却又想起容菀汐的样子来。狠狠将她的样子甩出去了,让自己只顾着面前之人。可办正事儿的时候,情绪越是高涨,容菀汐的样子,就在他的脑海里越是清晰……可真是要了命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次日直接在宜兰院用了早饭,从宜兰院上朝去了。 路上,想起昨晚的事儿,觉得索然无味,无趣儿得很呢。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一个个儿的都怎么想的,变着法儿的勾引他,心底里真有那么喜欢他么? 是和他交心了、还是和他过命了?都没有。 无趣,无趣得很呢…… 昭德院中,靳嬷嬷正在和容菀汐禀报关于昨晚的记档。 看来靳嬷嬷对她还是挺尽心尽责的,宸王刚出府上朝去,她就过来禀报情况了。 “好,嬷嬷办事儿向来不会出错儿。既然只是留在宜兰院中,自然只记宜兰院这一处。嬷嬷做得很好,是没什么错处的。有劳嬷嬷了。”容菀汐笑道。 靳嬷嬷是特意来告诉她宸王昨晚留宿在宜兰院,以为她是在乎的。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这一阵子我身子实在乏累得很。可能是刚从江南那边回来,水土不服呢”,容菀汐笑道,“殿下又是身子骨极硬朗的,且在三淮那边,一直忙着整治河道的事儿,抽不出功夫来。” “如今回到府里,清闲了,少不了要没晚都找人服侍着。嬷嬷只要按照殿下的落脚之处记好了就行。嬷嬷办事稳妥,府里啊,我最信得过的就是嬷嬷。以后嬷嬷只管自己记着就是了,不必特意到昭德院麻烦一趟。” “是。”靳嬷嬷应了一声儿。 容菀汐示意她退下了。 靳嬷嬷这么殷勤的禀报,一方面是想要向她表示尽心,另一方面,却也是在做试探。若是靳嬷嬷禀报的次数多了陆,她却连一声哀叹都没有,传到太后耳中,未免觉得她对宸王不尽心。还不如趁早杜绝了这可能,直接表现自己的大度。 “初夏,准备一下,等快到下朝的时候,咱们回娘家去。”容菀汐吩咐了一声儿。
第二百三十章 :吾皇月老 未央宫里,议政殿上,一片鸦雀无声。 就在刚刚,太子求皇上准许他,提太子府里的慧美人为太子正妃,也就是说,他要娶秦颖月为妻。 正在一片安静之中,还没等皇上说准还是不准,太子向皇上说完,就征求了秦丞相的意见,问道:“丞相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本宫?” 这样一来,是等于把皇上和丞相同时给架起来了。 一时这两人谁也不敢先开口。 丞相岂敢当朝拒绝太子的求亲,他又不是容卿那个傻子。而皇上呢?太子既然已经向丞相提亲了,若是他说不同意,岂不是等于表明了不愿意和丞相联姻? 如今皇上正在竭尽全力地对付镇国公的势力呢,岂能如此打压丞相? 坦白来说,秦丞相的官品很好。官居高位,却并不结党营私。唯皇命是从,只安稳做官。其实本质上,秦丞相和赵太师、容将军,他们是一路人。只是正因为是一路人,所以从不结党,大家伙儿不往一处靠。 皇上自然也知道丞相的官品,如今有一个和太子联姻、抬举他的机会,又岂能当场否定? 虽然已经有意让赵太师的女儿嫁给太子,但太子既然要娶丞相的女儿,他也只能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唯一的担忧就是:“可是据朕所知,你府里的慧美人,是丞相的庶出女儿,这于身份上,到底不太妥当。” 但也知道,其实这一个问题并不能难住太子。太子既然想要求娶秦丞相的庶出女儿,自然是做好了打算的。但毕竟丞相的庶出女儿和太子之尊是不般配的,这点儿担忧,他必须要当堂提出来。 太子说:“儿臣也知道慧美人是丞相的庶出女儿,身份是低了一些。但是在太子府中,慧美人知书达理,且将太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颇有主母之能。儿臣与慧美人相伴日久,已经有了夫妻之情,对其就如同正妻一般敬重。慧美人对儿臣,也是侍奉尽心,如正妻一般对儿臣开解、规劝。” “因而儿臣觉得,再无任何人,更适合做儿臣的正妻。又想到,慧美人虽然是庶出,但毕竟是丞相府里的小姐,又是和儿臣一起上过太学的人。其无论品貌还是德行、才华,都不输于任何一个官家的嫡出小姐。儿臣觉得,这嫡庶之别,若是放在丞相府里,可能是没那么重要的。无论是嫡出女儿还是庶出女儿,丞相都会教导得很好,且儿臣也已经亲自体会到了慧美人的好。” 这一番话说得,十足地抬举丞相和慧美人,如果皇上再不同意,那可是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皇上也并未打算不同意。 太子有意和丞相联姻,他是只有准许的份儿。若不准许太子娶这个庶出的秦颖月,就只能让太子娶那个嫡出的秦颖萱。可这样一来,秦丞相的两个女儿,就都在太子府里了。若有一日,麟儿真的被他外祖父一家所蛊惑,做了那对不起君父的忤逆之事,丞相就算不想要站在他那边,为了两个女儿的性命,却也无从选择。 但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应该是不要紧的。 皇上在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好吧,既然你二人感情如此深厚,且慧美人到底也是丞相府的小姐,知书达理是一定的。既然如此,回头儿让慧美人归家,以正经嫁娶之礼,重新迎回你府中。朕会让太后下一道懿旨,为你二人赐婚。” “儿臣,叩谢父皇……”太子忙跪地叩谢道。 “爱卿以为如何?”皇上问丞相。 丞相自然也只有跪地叩头的份儿,还要千恩万谢的。 其实秦颖月已经是太子府里的姬妾了,要提她做太子正妃,本可一道圣旨草草了事。但皇上却说要按照迎娶正妃之礼,大操大办,可见对他看重。皇上有此心,他还能不领情么? 原本他就不愿意蹚进太子和宸王的这一滩浑水里,若非女儿以死相逼,说非沉宸王不嫁,他也不可能厚着脸皮主动向宸王提亲。如今好么,一个女儿不用嫁给宸王了,另一个女儿要嫁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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