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答应了。 顾姣立刻笑着喊人进来。 看着她下床去洗漱,刚刚还一脸不耐烦的顾锦脸上也忍不住扯开一抹笑容。 她希望她的顾姣姣以后永远快乐。 * 赵九霄过来的时候,秦氏已经醒了,她靠坐在床上。 她的丈夫赵长瑞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碗厨房刚送来的汤药,听到朝云在外头说“世子来了”,他皱了皱眉,“让他先回自己的房间。”他怕母子俩又吵起来,何况……他看了一眼妻子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自打母亲来说过那一通话后,孟殊就一直没开过口。 这个时候无论九霄来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是。”朝云正想应声退下,却听秦氏开了口,“让他进来吧。” “孟殊……”赵长瑞蹙眉,想开口劝她,便见秦氏淡淡看着他说道:“你还能让我们一辈子都不见面?”她说着嗤笑一声,转过头,谁也没看,“让他进来。” 赵长瑞无法,只能和朝云点了点头。 脚步一去一回,很快,赵九霄就进来了,他刚从顾府回来,手里还握着顾姣送给他的那份礼物。大概也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以至于他这会都忘记把锦盒先交给别人了,就这么一路握着,而朝云因为担忧这对母子俩,心中惶惶,一时也忘记提醒,于是秦氏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等人行完礼便淡淡发问,“什么东西?” 赵九霄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看到手中锦盒时,他卷翘的睫毛没忍住一颤,半晌才嗓音嘶哑地说道:“……顾姣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秦氏听到这话,叠放在锦被上的双手轻轻动了一下,神色却还紧绷着。 她没说话,赵九霄一时也没有开口,屋中静悄悄的,虽然人不少,但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赵九霄忽然跪了下来,看着秦氏说道:“阿娘,我想解除婚约。” 他不知道秦氏已经知道了,低着头沉声道:“我还是不想娶她,您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不想娶她。”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会被他娘训斥,亦或是拿东西砸他。 可他什么都没等到。 只等到秦氏的一句,“哦,知道了。” 不同寻常的反应让赵九霄神色怔怔,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秦氏,忍不住喊人,“阿娘……” 秦氏没理他。 最后还是赵长瑞看着他沉声说,“我和你娘已经知道了。” 已经…… 赵九霄有些不明白,站在一旁的朝云看着他这副模样,不忍,轻声解释了一句,“刚才老夫人已经过来说过了,夫人知道退婚这事是顾小姐提议的。” 赵九霄愣住了,他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 “你的事,我不想管了,你想退婚,你想做什么,你以后想娶谁,都与我没有关系,你高兴就好。”秦氏靠在床头,神情淡漠,也不再看他了,“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赵九霄看她这样,心里再一次升起一抹恐慌,他忍不住喊道:“阿娘……” 可秦氏已经不想理他了,她闭上眼睛,赵九霄还想再出声,赵长瑞却看着他摇了摇头,压着嗓音说道:“你先回去。” 虽然来时就想过母亲会生气,但见母亲这样,赵九霄的心里还是很难受,他宁可母亲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也别这样冷着他,他执拗地又看了秦氏一会,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只能垂下眼眸哑声说,“那儿子先退下。” 秦氏依旧没出声。 赵九霄失魂落魄地捧着锦盒往外走,走到外面看着头顶的星空,星河璀璨,是个极好的夜晚,可他心里却有些茫茫然的,这个结果真是他想要的吗? …… 翌日。 原本要参加赵九霄生辰的一众人都收到诚国公府送来的口信,说是生辰宴取消,问出了什么事,也只是答“夫人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好见客”,众人无法,只能托人带了礼物,算是一份心意。 白又晴却知道她期待的事怕是成了。 能让那位诚国公夫人气到宴会都不肯办,就算没到退婚这一步,只怕也快了,她心情很好地摇着团扇,甚至还忍不住哼起曲子,身边侍棋看着不由惊奇,“您不生气?” 她还以为小姐去不了诚国公府会生气来着。 “我生气做什么?”白又晴笑着扬起眉梢,以后的日子,她只会高兴,更高兴。这次去不了有什么大碍?等顾姣和九霄退了婚,她还怕没得去?手里的团扇一晃一晃,她往父母的院子走去,想着今日这样好的天气,倒是可以陪母亲出去逛逛,保不准还能听到一些她想听到的事,未想一过去就看到父亲沉着脸端坐在太师椅上发着火。 地上茶盏碎了一盏,茶沫散了一地,就连瓜果也在地上四处散着。 白又晴一向有些怕自己的父亲,见此,脸上的表情都收敛了许多,她把团扇压在腰间,走过去和人恭恭敬敬问了安,未听到回声,只能走到母亲身边悄声问道:“爹爹怎么了?” 白母也压着声,“一大早就被人弹劾了,陛下让他这些日子在家里反省思过。” “怎么会这样?”白又晴蹙眉,同样压低声音,她爹在朝中算不上出彩,但一向小心谨慎,与人也大多交好,这次怎么会被人弹劾?她看了一眼爹爹,又问母亲,“爹爹在朝为官多年,可从未被人弹劾过,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弹劾?” “谁知道?” 白母唉声叹气,“今天御史台的那群人就跟疯了似的,弹劾的折子一道接着一道,就像有人在背后指使一般,我都在想是不是我们白家这阵子得罪什么人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可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我们能得罪什么人。” 得罪…… 白又晴想到什么,神色微变,她细长的指根紧握扇柄,脑子转得飞快,爹爹在朝中一向与人为善,母亲脾性更是不用说,要真说得罪……不,不可能! 昨夜那事,她做得小心翼翼,就连递口信的人都不知道她是谁,旁人怎么会知道? 绝对,绝对不会是因为她。 “你们母女在那边叽叽咕咕说什么东西?”白方游被人弹劾心情不好,无名火便到处发,说完看着自己的女儿小脸苍白,神情怔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为恼怒,“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 白母蹙了眉,“你心情不好冲我们撒什么火?” 她就一个女儿,平日看得如珠如宝,自然不肯白方游这般糟践,当即就拉着白又晴离开。 看着她们母女离开的身影,白方游脸色更差,还想骂什么,管家过来了,“老爷,御史台的杜大人过来了。” 今日早朝结束,他就托人给杜姚之带了话,想看看御史台到底是怎么了,这会听说杜姚之来了,他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吩咐,“快请进来!” 没一会功夫就看到一道蓝色的身影穿过月门过来,白方游立刻迎了过去,他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笑语晏晏和人打了招呼,“杜兄快请进,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碧螺春。”他说着想迎人进去,未想杜姚之迎面就是一句,“白兄,你何时得罪内阁那位了?” 一句话砸得白方游有些懵,他看着人讷讷道:“内阁那位?哪位?” 听杜姚之说了个“赵”字,白方游的脸色立刻变了,忙道:“我哪来的胆子敢得罪他?杜兄,你是最知道我的脾性的,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他啊。” 杜姚之当然也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特地来这一趟。 “先进去再说。”他开了口。 白方游忙点头,跟着杜姚之进去后,连茶都顾不上倒,忙问道:“杜兄,你且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怎么会和那位大人有关?” 杜姚之一路走来有些渴。 他跟白方游有早年同窗的交情,往上数还有姻亲关系,知道他这会心里慌张也就没讲那起子规矩,他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几口解了渴后便把打听到的事与人说了一遭。 “事情就是这样,昨儿晚上我们御史台的几位大人都接到了那位大人的吩咐,”他说完又狐疑般看了白方游一眼,“你真的没得罪他?” 白方游摇头,“马上就是三年京察了,我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半夜才回家,我哪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得罪人?”他这会是真的欲哭无泪,早朝的时候被人弹劾,他还满心怨愤,可听到这事居然和赵长璟有关,他就只剩下恐惧了……得罪那位,可不仅仅是不能晋升那么简单了,他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都不知道。 “杜兄,你可一定要帮我!”他苍白着脸,握着杜姚之的手臂祈求道。 杜姚之自然也不希望他出事,他沉默一会后说,“那位大人做得那么明显,显然是对你有所警告,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那你最好查下是不是你府上的人做了什么。” 白方游拧眉细想,“我府上就那么些人,拙荆虽然为人不怎么聪明,但也绝对不是随便得罪人的性子,至于府上那些下人,他们再怎么闹腾也不可能闹腾到那位大人那边……” “你女儿呢?” “女儿?”白方游一愣,他下意识要摇头,却忽然想起刚刚她苍白失神的面孔,一时,他定在原处,忘记说话。 杜姚之见他这般,神色微微一沉,“荣平,我和你是多年好友,便多说一句。那位大人在朝多年,从来不曾针对过谁,除了维护燕仕林的那些人,你看朝中谁说过他一句不好?就连周东河,他之前有多恼那位抢了他的位置,可你看现在,谁敢说那位一句不好,他头一个黑脸。倘若真是你女儿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可得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解决才能让那位大人满意了。” 他言尽于此,说完便站了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方游忙跟着站了起来,他依旧神色苍白,“姚之,今日劳烦你了。” “我和你之间不说这些。”杜姚之摆了摆手,让人留步后便径直往外走。 白方游目送他离开,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立刻沉下脸,吩咐管家,“去查下这几日小姐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 诚国公府,修竹轩。 窗外青竹勃发,绿叶茵茵,临窗硕大的芭蕉树遮挡了烈阳,赵长璟一身常服坐在窗边审阅公文。 曹书打帘进来,看了眼赵长璟在哪后便径直端着瓜果走了过来,替人续茶的时候,说,“杜姚之去了白府,白方游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 赵长璟头也不抬,继续审阅公文。 曹书看着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忍不住说,“也不知道顾小姐怎么样了?” 话落。 青衣男人停笔抬头,他神色淡淡,“你看起来很闲,不如派你去马厩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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