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即禀道,“王爷,国公大人所中之毒并非寻常毒药,若不用特殊方法很难识辨出,而且国公大人中毒已有半载之久,虽是慢性毒药,但毒性早已浸入骨髓。况且他年事已高,五脏朽变,毒性虽可解,但至多能延寿半年。” 听他说完兄长的情况,瞿太后更是激动得动了大怒,“慢性毒药?意思是国公大人不是无意间中毒,而是有人蓄意加害?!” 江九低下头,这种事由何而出,他可不敢妄言。 燕巳渊满面阴沉,虽说他不喜这位大舅父,但也痛恨那些阴险下作的手段。 “取‘圣水’来,给国公大人服下!” “是。”江九快速退下,拿某位小世子的‘圣水’去了。 自打发现某位小世子的‘圣水’有解毒之效用后,燕巳渊的血液便不再稀罕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血液功效是很强大,但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解毒之后体虚体弱的后遗症。 像瞿茂山这样的身体状况,器官已经病变老化了,喝他的血下去,毒是能解,但不一定能受得了解毒后的症状,说不定解完毒就一命呜呼…… 再者,燕巳渊的血,于正常人而言,那便是世间罕见的毒药。虽然这个秘密只有少数人知晓,但能不轻易动他的血自然不会轻易让他放血。 哪像某个小世子的‘圣水’,能解毒不说,普通人喝了还能强身健体。其中妙处,喝过的人才知晓,不然沈宗明、柳景武也不会跑去讨要了。就连那条小白蛇,不也是迷上了‘圣水’才赖在江九身边的么? 半个时辰的功夫,瞿茂山身上的毒便解了。 随着毒性的消失,他脸上暗沉灰白的气色消了不少,虽然看起来还是病气恹恹,但不至于那么吓人了。 只是,一想到他命不久矣,在场的人也欢喜不起来。 看着瞿太后伤心掉泪,柳轻絮扶着她到软垫上坐下,一边为她擦泪,一边劝慰,“母后,絮儿不是个会说话的,但事已至此,您再伤心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应是查出大舅父中毒的始末,揪出下毒之人不说,还要确保国公府其他人不再受毒害。” 瞿太后听着她的话,一脸恨意,“莫不是那洛氏下的毒手?” 柳轻絮抚着她心口,道,“按理说她是最有机会的人,不过若是她要毒害大舅父,也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其一,她是瞿家的主母,若大舅父出事,她是第一个要被质疑的人。其二,大舅父出事,她捞不到任何好处。毕竟这么多年了,国公府都是她把持中馈,大舅父也没干涉她任何,她要是对大舅父不满,想起什么歪心思,也不会等到这个年纪。” 瞿太后点着头,有将她的分析认真听进去。 柳轻絮又道,“母后,絮儿恳请您能冷静,国公府出现这等事,瞿家少不得出别的乱子,关键时刻还需要您镇场子的。您要保重好身子,而我和王爷会尽力调查此事,咱们齐力配合,定会将大舅父中毒一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瞿太后拉着她手,掩去了一部分伤心,换上严肃和郑重,“絮儿,瞿家的事就交给你和渊儿去操心了。国公府能否保住不要紧,只要瞿家子孙平安无虞,需要如何做,你和渊儿可自行决定。” “嗯。”柳轻絮也郑重应下。 朝堂刚整顿了一番,皇帝大哥现下要稳固朝堂事务,自是分不出多少心力。婆婆这个年纪,又久居深宫,就算她有心力去处理瞿家的事,可跟那些乱七八糟的蛊啊毒的有关,他们也不放心她去涉险。 这事,也就只能交给巳爷和她了。 她们婆媳的话,燕巳渊在一旁都听着,随即给云嬷嬷和朱琛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先带瞿太后回寝宫。 待瞿太后一走,燕巳渊又把瞿茂山的小厮和婢女叫去了偏殿。 瞿茂山的事,他们没有声张,先前给瞿茂山解毒时,也是支开了小厮和婢女的。 换言之,他们并不了解瞿茂山此刻的情况。 夫妻俩交换过眼神后,柳轻絮先开口问道,“国公大人身子如此虚弱,府中为何不派人来告知一声?宫里如此多御医,皇上和太后知晓的话,定是会派御医前去帮国公大人调养身子的。” 婢女回道,“回瑧王妃,大少爷和二少爷是想请御医前去为国公大人瞧病的,但安庆夫人从外面请了好几位有名的大夫,那些大夫都说国公大人是多年操劳累积成疾,没性命之忧,只需静养便可。” 柳轻絮突然眯了眯眸子,盯着小厮和婢女年轻的脸庞问道,“你们在国公大人身边多久了?” 婢女回道,“奴婢和小穆都是半月前进的国公府。” 小厮在旁点头附和,“是的,小人和娇娇都是半月前才到国公大人身边做事的。” 柳轻絮朝燕巳渊看去,只见他眉眼暗沉得紧。 她心下也惊诧,遂接着问,“为何让你们这些新人去服侍国公大人?以前的那些人呢?” 叫娇娇的婢女摇了摇头,“回瑧王妃,听说是之前的下人服侍不周,惹了安庆夫人大怒,所以便将国公大人身边的人都撤换了。” 柳轻絮皱起了眉。 先前在婆婆面前,她还向着洛满贞说了些话,觉得她没理由害自己的丈夫。 难道打脸了? “退下吧,好生服侍国公大人。”燕巳渊突然开口。 小厮和婢女听闻,还下意识的朝柳轻絮看了看,见她没有再提问的意思,才起身退了出去。 柳轻絮不禁挑了挑眉。 这两人,还挺会看事的! 待他们一走,她向燕巳渊说道,“总有个预感,国公府的事怕是比我们想的更麻烦。” “所以本王才让他们退下。” “嗯。他们是新人,就算问也问不出多少有用的,还容易打草惊蛇。”柳轻絮叹气,“我答应的母后要查出幕后下毒之人,可是国公府并非寻常府邸,咱既不了解国公府里的人情是非,又无亲信可用,加上头上还有三位舅舅和舅娘,我们就算把手伸进国公府,也不知道该把手放哪。” “有一人可用。” “嗯?”看着他眸底闪过的亮光,柳轻絮眨眨眼,突然眸色也亮堂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把她忘了!” 瞿敏彤不就是国公府的人嘛! “小舅舅!小舅娘!”门外突然传来萧玉航的声音。 夫妻俩抬头望去,就见他和楚中菱手拉着手进来。 不等柳轻絮开口,燕巳渊先开口,似关心地问道,“玉航近来很闲?” 萧玉航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道,“小舅舅,我本来就是个闲人啊!” 燕巳渊点头,“嗯,闲人便好。” 柳轻絮差点笑出声来。 瞧见她那不怀好意的窃笑,再看某位小舅舅上扬的嘴角,萧玉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舅舅、小舅娘,有何事你们直接吩咐……” “也没什么事,就是接了单‘大生意’,还没来得及安排,你们就来了。”柳轻絮掩嘴笑。 “大生意?”萧玉航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是何大生意?难不成小舅舅和小舅娘又看中哪家酒楼或铺子了?” “嗯,是个‘超级大铺子’,里面的人手以佰计。” “人手以佰计?”萧玉航听直了眼。 楚中菱皱着眉道,“妍儿,哪有如此豪大的铺子,你说的怕不是土匪窝吧?” 柳轻絮,“……” 这丫头,总算机灵了一回哈! . …… 如何打入国公府,燕巳渊和柳轻絮一时无头绪,但商量一番后决定,先留瞿茂山在宫中住几日。 一来,瞿茂山刚被解毒,怎么也要观察几日。 二来,他不回府,总会让某些人着急的,说不定还能‘钓’出什么人来。 最后一点,他们需要瞿敏彤帮忙,可瞿敏彤一身伤,就算用最好的药也得养几日才行。 而且,他们还要做些别的准备,比如攒‘圣水’。 得知瞿茂山中毒的事,瞿敏彤几乎不敢相信,很是震惊。“大祖父那般年纪,平日里又不过问家事,什么人会加害他?” 这道理谁都想不通。 一个上了年纪的闲散老侯爷,害死他能得多大好处?要是为了夺权,大可以对洛满贞下手,她才是瞿家的主母,把持着瞿家的话事权。 随后瞿敏彤向他们说了一些她知道的情况。 洛满贞在瞿家是极为强势的,别看瞿茂山是国公府的当家人,其实很怕她,就是所谓的惧内。 瞿茂山的衣食住行都是洛满贞身边一个叫媛娘的人在负责,这媛娘跟在洛满贞身边已有三十来年了,因为很得洛满贞的信任,在国公府很是厉害,有时候连瞿家另外两位大舅老爷都不放在眼中。 这是瞿茂山身边最关键的两个人物。 柳轻絮听得那真叫一个唏嘘。 好好的一个皇亲国戚家族,在外头是那般尊荣显赫,在内里却是如此一言难尽。 瞿茂山作为家族的绝对大佬,惧内惧成这样,那其他人兄弟还能好过?其他兄弟的子孙还能好过? “小舅舅、小舅娘,要不我们先去会会那媛娘?”萧玉航提议道。 燕巳渊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本王已让人盯着国公府,若有媛娘的动静,你和菱儿公主自行做主。” 瞿敏彤很是担心的看着萧玉航和楚中菱,“小侯爷,那媛娘很厉害的,你可得当心,别让她欺负到菱儿公主了!” 不等萧玉航开口,楚中菱傲气的抬了抬下巴,“笑话!她不过一个侯爵府的下人,敢欺负本宫,本宫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柳轻絮有些掉黑线,“……” 这丫就是只纸老虎好不?耍威风倒是一流,真要遇上事了,又怕死得要命! 不过安危方面倒不用担心,平阳公主和北萧侯还在京城呢,要是知道儿子儿媳受了委屈,铁定不会饶过对方的! 一屋子人正讨论着如何打入国公府内部,突然江小七出现。 “启禀王爷、王妃,彤儿郡主的爹娘被人抓起来了!” “什么?!”瞿敏彤激动不已。 她和燕容泰并排坐在一侧软垫上,她差点蹦起来,燕容泰也瞬间沉了脸,问道,“发生了何事?” 江小七看着燕巳渊和柳轻絮,在他们点头授意下,向燕容泰回道,“安庆夫人得知彤儿郡主的爹娘要搬出国公府,并未有阻拦,但却要留下他们所得的那陆万余两银子。彤儿郡主的爹娘拒绝后,安庆夫人身边的媛娘便叫人把他们抓了,还声称他们巨额银子来历不明,要没收这笔银子。” 在场的人听得都直皱眉头。 萧玉航忍不住对燕容泰说道,“二表哥,你把那些银子都给他们二老了?你这手笔可真够大方的,可是如此庞大数目的银子,你就不担心他们遭人眼红?这下好了吧,当真被人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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