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前她饮下了一整壶酒,这会儿半醉半醒。 时月影不自觉地往前倾靠,不安分的小手顺势扣住了男人窄腰间扣得整齐的白玉缎带,眼神迷离神态娇憨。 “元景行、” 这是醉了,她向来不胜酒力。 男人抿了抿唇下颚紧绷,眸色幽深地看向玉带之上那不安分的柔软纤手,“松、手、” 第二次字还未溢出口,唇上一记柔软,醉了的女人横冲直撞地印在了他的唇上,玉臂攀附。 男人瞳孔骤缩。 他来不及躲闪,唇齿间淡淡的酒香瞬间驱散好不容易汇聚的理智。 年轻的君主被他的皇后轻易拖入迷阵。 *** “今日并非初一、”他切齿狠声,她从未主动吻过他。 宽背脊柱自下而上地颤栗,年轻健硕的身躯再经不起一丁点儿迷惑。 “陛下,臣妾想要......”饮水。 时月影眼神迷蒙,口干舌燥,急于饮清泉解渴,偏偏近在咫尺的泉水离她远去。 一双柔荑揪住皇帝胸前平整贴合的衣襟,酒醉的人儿仰眸看他,瞳底部晃荡的琼浆玉露再次引人入巷。 帐内属于男人的气息顿时略重,一字一句问她,“时月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酒醉的人不可信,或许她此刻无意地勾引他,下一瞬就放任他独自焚身而死,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凶我?”时月影嗫嚅娇嗔。 他皱眉闭眸调整气息,“朕真的不好受,你别闹了。” 贴在宽阔胸口的小手缓缓下落,落到玉扣上。 啪嗒-- 男人好不容易凝聚的气息再次被扰乱。 什么理智都崩裂了。 元景行迫不及待映上雪白的脖颈,贪婪汲取着少女发间的茉莉馨香,“时月影!” “嗯?”时月影闻声轻应,乖巧娇憨。 他何曾见她在龙榻上这般模样,从来只会推拒的纤弱双臂此刻缓缓抱住劲腰。 要命,他还有退路么? ...... 芙蓉暖帐,清醒的人比醉酒的人愈加肆无忌惮。 “你要废后?”半醉半醒的人柔声问道,语气难掩委屈,“是不是?” “谁说朕要废后?!”赤着上身的男人一手环过怀中娇躯,青筋狰狞右臂撑在床栏,以免控住不住的力道伤了怀里的人。 “他们都说......唔......你要废后......”小皇后仰首嘤咛,酒醉的人儿不再因为恐惧而拒绝。 不由自主地谄媚奉承。 “往后谁再提废后,朕先废了他!” 元景行新奇且贪婪地轻吻她额间,说是销魂彻骨也不为过。 “那你不许我生你的孩子?” “朕说的是违心的话!” 男人咬牙,额头沁汗。 什么不契合什么她的身子太弱不适合,统统不过是他为她找的借口! 怀里醉倒的人断断续续地同他说话,元景行眸若星辰明亮,满眼是她,句句回她。 酣战半宿直至天亮时分。 怀里的人微微啜泣,元景行俯身吻在她额发间,宽厚的脊背遒劲有力,肌理曲张,古铜色肌肤沁出一层薄汗。 时月影清醒了些,只感受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与唇上,温柔到了极致,仿佛当她是易碎珍宝,耳畔有个虚幻而温柔的男声耐心地哄她,是元景行?不,今夜不是初一,肯定是梦境。 *** 清晨,餮足的男人苏醒过来,睡眼惺忪,健壮手臂正拥着雪白娇躯。小皇后睡得正沉,素纱长裙翻到腰际,也并不知道她心爱的雪锻小衣被男人揪在掌心。 幸好没撕坏,否则她又怪他。元景行妥帖将小衣放好。 上朝的时辰已过,就没有起床的必要了,长年饥肠辘辘的他终于知道吃个半饱是什么滋味。 小皇后微微蹙眉,侧了侧身继续入睡。 皇帝幽深眼眸扫过床褥上那一摊状似茶水打翻的渍,他俯身过去撩开皇后鬓边乌发,薄唇迫不及待印上瓷白脸颊。 完全吃饱是何等滋味? 时月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里的情节令她双颊透红,无法言说,她奋力挣脱梦里男人的控制,在挣扎中痛苦醒来,气息跌宕。 辗转睁眸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男人青筋赫起的修长脖颈与宽阔的肩。 元景行俯身于她颈边轻吻。 “你、你在做什么?”她惊恐地推开他。 沉醉的吻被迫终止,皇帝地蹙眉起身,“不适?” 原来昨夜的一切并非是梦! 时月影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的胸膛,垂首又见到满身伤痕,时隔两年,他、他竟然又......这么对她? “你走开!”时月影抬起玉足恨恨踢向皇帝,健硕的身躯纹丝不动,足腕却痛得沁出泪水。 惊骇、憎恨、厌恶、委屈 她的这些神情无一不被他收入眼底,上一瞬眼神还温柔的男人瞳孔骤缩。 皇帝双眸猩红咬着后槽牙,抓住了她施暴的足踝。 “时月影,你是不是故意装傻?昨夜是谁揪着朕的衣袍,缠着朕?” 时月影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我没有、” 元景行闭眸深深地换了一口气,“记不得昨夜都跟朕说了些什么话?” 水眸凝泪,时月影轻咬娇唇,“臣妾只记得喝了酒后爬上凤榻安寝、元景行你做什么?!” 男人危险地逼近,长臂毫不温柔地钳制住她,“再好好想想?”他强势地继续被她打断的事。 “你不能屈打成招......”她哽咽着被迫接受,“我不喜欢。” 果然不出他所料! 明知道她在床榻上糟糕透顶的情、人,偏偏他屡教不改。皇帝怒火中烧,控住她那双推拒的小手。 经过一夜的洗礼,她到底跟从前不同了。时月影羞愤地闭起眼眸,抑制喉间绝望的泣音。 直至午后,皇帝终于发泄了心中怒火。 “昨夜分明是你数次勾引,朕一开始时拒绝的、”元景行额间渗汗,企图唤起她脑海中一丝记忆,好洗刷自己的冤屈,“女人在床榻上说的话也不算数么?” 时月影手臂横在小腹,眼神看他如看洪水猛兽一般,“是臣妾将你拽进内室的?” 元景行神色阴沉,“不是,是朕听见、” “那臣妾的衣裳是自己除的?” 向来强势的男人无力辩驳,健硕双臂青筋虬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裙裳是他亲手除去的。 时月影眼神倔强地仰头质问,“那怎么是臣妾主动勾引?” 元景行眯起狭长戾眸,右手虎口捏住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振振有词的唇,引得时月影皱眉,“那你记不记得你走到外室来,吵醒了朕?” 时月影摇头,清纯的眼眸里浑然无辜。 这个女人酒醒了就全不记得了。 “那......陛下昨夜是不是唤臣妾小心肝?”时月影不确定地问她,这是她饮下那酒后到睡醒前唯一的记忆。 叫了,还不止一次,元景行暗自咬牙,这会他若承认他就是狗! “没有,朕是说你没有心肝!朕问你,你是不是想要皇嗣?” 时月影瞠目结舌,皇帝怎么知道她的心思呀? 不必回答,眼神已经透露了一切,她企图利用孩子来保住时家人的性命!所以学了那等勾引的手段接近他! “朕劝你想都别想!朕不会容许第二个身上流着时家与皇室血脉的孩子活在世上。” 时月影神色怔怔,她想起姑母时惜兰与先帝早夭的那个孩子,他一降生便夺走了元景行的太子之位。 所以白霜的计划行不通。全后宫的女人,谢贤妃、尹贵妃、吉嫔、祥嫔甚至是芙美人她们都可以孕育皇嗣,唯独只有她不可能。 时月影仰起小脸追问,“那陛下为何要将我困在身边呢?”难道真如白霜所言? 元景行将她苍白的脸色看在眼里,视线缓缓下移。 扫过他昨夜小心翼翼分分寸寸吻过之地,“当然是因为你有一副好身子。” “若是因为这样,你之前为何只每月招幸一次呢?”小皇后急切追问,她不肯信他的话,企图找些别的缘由。 “当然只是因为念你年少,不过这也提醒了朕,你今年已满十八。”横竖她不愿意承认昨夜是她主动勾引,正好,他也不要这脸面了!“你是朕的结发妻子,从今往后,朕想何时临幸便何时临幸,你不准再拒绝!” “后宫那么多女人可以侍奉你,陛下何必为难臣妾一人?” “朕告诉你为何,因为他们的父兄皆是朕的臣子,而你的父兄皆是奸臣余孽,皇后只有伺候得朕舒心了,朕才会大发慈悲令他们苟延残喘多活几天!”元景行硬了心肠,提醒她这个事实,“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那我与教坊里的女人有何分别?!”她心凉了。 “区别就在于你只需要伺候朕一个人!而那些女人一夜就得伺候四五个男人。”元景行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朕每个月还得花几万两白银养你。” 时月影被他吼得不敢再顶嘴,衣裙凌乱地坐在凤榻上委委屈屈。 元景行大刀阔斧地坐在床沿,各自生了会儿气。皇帝自个儿消气后,侧眸瞥向小皇后,语气微敛,“朕抱你去沐浴?” “不要。”遭小皇后无情拒绝。 皇帝起身拾起昨日的衣裳一件一件胡乱往身上套,怒意勃然地离开了未央殿。 等人一走,时月影跳下床榻去隔间小书房柜底下找出一本小册子,蘸墨翻开,含泪写下心中委屈。 这本册子足足记录了近两年来她每一日从他那所受的委屈,一笔一笔皆写得明明白白,皇帝对她的训斥是一字不差。 往前翻,比如说上上个月初二,盛夏时节,她贪凉一日吃了三碗冰酪,到了夜间腹疼得在床榻上打滚,皇帝一边训斥她一边训斥宫人,还骂了太医好几句。 初三,她身子好了还想吃冰酪,皇帝直接把小厨房里负责制冰酪的御厨赶回了御茶膳坊当值,她与他赌气一晚上没理他。 赌气一直延续到初四,那夜用了晚膳她依旧不理他,然后皇帝下令未央宫的宫人都不许同皇后说话。 初五,内务府的一个生面孔的小太监来禀告几件杂事,时月影同他说了好久的话。这事传到元景行耳朵里,不出半个时辰,宫里所有的小太监将她当做瘟神一般避而远之。 总之她不同皇帝说话,皇帝就不许旁人同她说话。 诸如此类的杂事,每一日都有事情写,皇帝对她的不好罄竹难书,因为每一夜他都会来未央宫。 每一夜...... 每一夜? 一缕思绪略过,时月影瞳眸一颤,既然皇帝这三个月来每一夜都来未央宫,那贤妃如何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怀着这般疑虑,她迅速翻看。她被禁足了十日,这些时间与贤妃的孕时对不上,那么翻看近三个月的记录,皇帝还有两日没有来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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