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坊,名字很太平,但是坞堡的大军就在他们的管辖下,这里没有主管,以前归老母调度,现在归秋叶调度。秋叶不在,根据上一次大战的具体情况,在秋叶不在的时候,负责节制大军的就是林荣,但是林荣的身体很差,而且轻易不发表意见,也不和那些将领们接触,所以太平坊也是听从神女调遣。 最后是治栗坊,这不是管着种地的,负责耕种收获的是钱粮坊,这处的具体职责和吏部一样,它管理着三县的官吏,其实它真正的名字是治理坊。,至于最后为什么成了治栗坊了,秋叶也不清楚,这处的管事给出的意见是支持出兵。 三弃权,两赞成,两反对。 秋叶把信收了起来。 原本的计划是秋后作战,秋后作战的原因是秋收加夏收之后粮库丰盈,也能抽调出壮劳力做大军。如今马上就要春耕,抽不出太多的人手,要是误了春耕会影响到秋收。 但是也不能不出兵,如果不出兵,很可能坐视北郭县吞了星苑。 吞了星苑倒是没什么,只是把对手养的更壮了。自己那亲爹不是一个吃素的,要是自己稍微虚弱一点,就立即对自己下手,灭的一干二净。 秋叶心里盘算的是如何少出兵甚至是不出兵能吓唬住富贵,让他老实一年。 想到这里,她让队伍接着巡视,她带着人飞速的回到坞堡,尽管是紧赶慢赶,但是回到坞堡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秋叶没有先见星苑刘家的使者,而是召集手下的管事们来商量事儿。 在此之前,秋叶先召见了周莲。 当初富贵成亲的时候,星苑县刘家和均县的钱家关系不错,秋叶想问问他们两家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因为钱家遭难的时候刘家是没有出手援助的。 周莲来的很快,他最近也在养伤,好在他的伤比林荣的要轻,如今养了几天有效果,不像林荣那样子,似乎一口气喘不上来能立即去见阎王爷。 周莲很客气,而且也很恭敬。 “不染来了,快坐,这几天伤势好点了没有?” “多谢您关心,好多了。” “看你气色很不错,果然好多了。坐吧,我中断巡视回来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想问问,你们家和刘家是世交吗?” 周莲摇摇头,“不是,是带了点亲戚,我祖母和那位刘县令的母亲是堂姐妹,我叫刘县令表叔呢。” “那关系挺近的。” 周莲摇了摇头,“确实很近,但是我祖母和那位老太太的关系不好。 这是周家早些年的事儿,我祖母的父亲当初是一肩挑两房,娶了两个妻子,分别为两房传递香火。刘县令家的老太太和我祖母名义上是堂姐妹,实际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只是这两房明里暗里的斗过,我小时候听舅爷爷说过他父亲偏心,不少好东西都给了另外一房。真真假假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祖母和那位刘家的老太太不来往是真的。这么些年钱家和刘家倒是来往一些,虽然看着挺热闹的,但是并不亲切。” 周莲还说,刘县令家里有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刘家却是大家族,家主的位置不是靠父子传递,而是靠本事夺取的。钱家是后起之秀,是最近三十年才富贵起来的人家,但是刘县令他们家一直富贵。 “我舅爷爷一直说他们周家的老爷子偏心,单看给他们那一房安排的婚事就是如此。我祖母嫁到了钱家,跟您说,钱家是有底蕴,也就是书多,但是早几代人是真的甘于平淡,没攒下多少钱,不缺吃穿不假,但是想要更多的就没有了。 星苑县一直一来就是产盐的大县,也就是这几年雨水不均他们才过的艰难一些,要是在太平年间,盐铁都是暴利。当初周家的老爷子是知道的,但是给那老太太安排了这么好的婆家,目的还是让他们那一房不缺钱花。 整个星苑都很有钱。只是他们一直喜欢掩藏,给人的感觉是日子过的苦巴巴的,就是出门交际穿的都是破衣服,一旦提起盐,他们必定哭穷,说朝廷的盐税太高,煮盐晒盐都无利可图,经常说什么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实际上他们有一条山道专门走私私盐。据说已经有几百年了,朝廷那边也知道,但是不清楚他们的盐道在哪儿,而且为了保住盐道,他们也下了大力气去贿赂官员。 刘家更是这些产盐大户里的头目,这条盐道实际上就在他们刘家的手里握着。我祖母的娘家因为两房一直在斗,刘家的老太太在几十年前拿钱给娘家兄弟罗织过我舅爷爷的罪名,所以我舅爷爷对刘家的事儿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们的盐道宽的可以过马车,是把大山掏空了的。” 秋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以前还觉得刘县令一把年纪了还到处奔波太可怜,而且每次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人也很瘦,怎么看怎么让人同情,但是这回一想,盐商什么时候穷过! 盐矿延伸到北郭县,只是大家不知道,当年在北郭的时候秋叶当初和朱大姐去山谷里背水煮盐,秋叶就觉得北郭是风水宝地,整个县产量的平原地带土地肥沃,山区还有盐矿,这地方穷的掉渣也真的很稀奇了。后来才知道,把盐做成产业的是星苑县。 秋叶原本是想拖着这件事,在北郭和星苑中间调停,没想到星苑竟然是个隐藏的富豪,她瞬间心动了。 “不染,我交代给你一个事儿,”秋叶在周莲的耳边把计划说了,周莲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没一会管事们来齐了,周莲就回去准备。 秋叶看来看,除了廖安民在大年初五带着商队出去不在之外,能来的都来了。 来的也不多,加上秋叶也就是七个人。 太平坊的代表是林荣,他坐在秋叶身边静静的一言不发。 秋叶清了清嗓子,“我回来的目的你们也知道,而且星苑的使者也在,这事儿能成就成,不成让人家使者回去。我原本是这样想的,想找你们来议一议我的主意怎么样,其实我的想法是派人在两县斡旋,然后在秋收之后和北郭开战。我一直觉得星苑的地不能种粮食,而且都是山沟沟,拿过来也没用,只要人家听话,咱们两家合围和北郭干一架,就是不能吃下全部,也能吃下一半了。” 秋叶看向各位管事,王大有第一个赞成,“神女说的是,这主意好。” 印刷坊的管事头目叫做廖富民,是廖安民的兄弟。也是很积极的听秋叶吩咐,“还是神女看的长远,可不就是这样吗,咱们毕竟刚刚和人动手过,目前粮草也不是很多,加上要耕种,人手也不够。” 他说完看了一眼管着钱辆的钱满囤,钱满囤外号钱死抠,“对对对,先种地,人哄地一时,地哄人一年。什么事儿都没有种地要紧。” 管着组建坊的董老松一口气,只要不催着要军械,怎么都行。而治栗坊的老主管金山开始询问派谁去斡旋合适了。林荣闭上眼不说话,要不是偶尔喘不上气被王大有在他后背心拍几下,秋叶以为他睡着了。 “我说的是我原本的打算,”秋月趴在桌子上,对着他们伸手招呼把脑袋伸过来,这明显是有其他的打算,林荣睁开眼,想了想,最后一个趴在桌子上。 秋叶说:“我听周莲说了,刘家很有钱,他们贩卖私盐很多年了。咱们不妨多要好点好处,而且......” 声音很低了,最后大家坐直了,钱死抠的双眼放光,他不止是看管粮库,还看管了金库。不管是进了粮食还是金银,都是喜事啊。 厚道如董老,都觉得这事神女做的......不好评论。 林荣的眼神往秋叶那里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挑起。 金山点了点头,“这事要谨慎,属下觉得还是要把安民老弟叫回来,先让他摸摸刘家的底子。” 秋叶同意了,王大有磨蹭到最后,大家都走了他还不走,秋叶以为他有事儿,“怎么了?有事儿说事儿。” “没事儿,就是想说一句,神女,属下发现您这么不厚道,忍不住乐出来了。” 秋叶的脸立即拉下来了。 王大有瞬间逃窜,“属下还有事儿,告辞了。”
第84章 送行 最后秋叶接待了使者。 秋叶在使者面前表现的有几分愧疚, 一再对使者说明自己真的是有心无力:“刘叔叔去年帮了我大忙,要不是刘叔叔牵制着我爹,说不定这个时候我还没机会坐在这里呢。人家老话说的好, 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如今刘叔叔要用我了,我自然要帮忙才是,只是......也实话跟你说了。我们这一会儿很难出兵。” 使者很着急:“您怎么这么说?我们那里军情十万火急。正等着你救命呢。” 秋叶让使者先坐好,“先别着急听我说,说来说去还是没有粮草闹的。我们去年连着用兵, 从夏季一直到年前, 从来没有停歇过。你也知道最近几年咱们这里粮食欠收,我们之所以去年还能动用大军, 完全是前几年的底子好。 打到后来我们粮食已经没有了, 要不然的话,我至于让朝廷的那群王八蛋勒索了几十万两银子吗?别看我们这里有十几万人马对外宣称是二十万大军,牛气轰轰的, 实际上碰上朝廷的军队根本不敢打,全是后来把端木家的银子送过去才把这群爷爷的送走。 为了均县的那片地, 我是粮食耗尽了, 钱也没了。现在是根本没那个胆量出兵, 对了,我们北边还在修关口。那也是个吞金兽,更有源源不断的流民往这边来,人家来了我又不能不管粮食, 现在自己都没粮食......” 说到这里秋叶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挠了挠自己的头, 非常苦恼。 “不怕您笑话, 我确实是有打算想要把这本县的富户再搜刮一遍, 但是你也知道就算搜刮能搜挖出来多少?能撑到夏天收粮食已经不错了,只要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不饿死人,那真的是老母在天上保佑我呢。” 使者听出味来了,他是一个很清瘦的中年人,看上去并不显老,反而非常儒雅。刚才非常着急,这一会儿听了秋叶的说辞反而不急了,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秋叶:“您的意思是说只要有粮草就行,对吧?” “是,我现在缺的就是粮草,你可别觉得我这是推脱之词,远交近攻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爹那个人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不知道吗?我是他亲闺女,他说吞了我的势力就不会饶过我,他那个人素有大志,有这么一个恶邻在身边,我睡觉都不安稳,我是比谁都盼望着你们家能好好的,将来和我双方联手,夹击我爹。这不是真的有心无力吗?是真没粮草了!” “明白了。”这人压低声音问:“如果有粮草,您愿意出兵吗?” 秋叶一听,心想原来人家一直哭穷啊,去年见面的时候,刘县令说的不知道有多可怜了,说他老母八十多岁了,想吃一口细面都吃不上。亏自己当初还相信了,这是不到关键时刻不给露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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