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烬埋头擦拭的时候,慕清洺从外面走了进来,犹如盼到救星般,他抬头对着慕清洺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唤了一句。 “太傅大人。” 慕清洺低头看了看池烬,看着他手中攥着的那方沾满血的帕子,最后又在地上的尸体看了许久,伸出手指指着一处较远的血迹。 “那还有一处,陛下擦的时候擦仔细些。” 说完这句话,他不去理会池烬那求救的眼神,抬步进了内殿。 让池烬擦拭血迹,不过是让他仔仔细细那宫人的模样记住,池渲也不可能指望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将外殿给打理干净。 待过了段时间,便让宫人将尸体给拖走了,殿内便燃起了烛火将那种可怖的氛围给驱散了不少,博山炉中点燃了檀香,将那股血腥味一点点压了下去。 池烬此刻赖在池渲的身边,他私心里觉得什么味道的香都比不上池渲身上的这股冷香好闻。 将手洗了数遍才伸手抓住池渲的一根手指,这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和劳累都化成浓浓的睡意,将池烬的眼皮一点点压了下去。 她靠在软塌上,施舍般将食指递给池烬攥着,烛火摇曳,朦朦胧胧的光晕将池渲笼罩在其中,给她清媚的面容笼上了一层艳色。 她对着一旁的左辞,轻声吩咐道:“将那宫人厚葬,若是家中还有人便送去百两白银告慰。” 左辞得了命令便离开了,慕清洺站在池渲的面前,他看着那立在烛光下的青影,弯腰作揖,将自己所调查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臣这几日查出,近期去驿站寻过安王的只有户部主事聂……” 但是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池渲给打断了。 “聂大人辛苦了。” 闻言,慕清洺微微弯腰的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朝着池渲看去。 随后便听见耳边响起轻浅的脚步声,聂怀昌从后面走出来,站在慕清洺的身侧,随后弯腰对着池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他看着身侧的聂怀昌,又看了看面前的池渲,好一会才从两人的表情中找到答案,表情从一开始的怔愣变得随之一沉,低下头不再言语。 她将手指从池烬的手中收回,随后开口吩咐道:“两位大人近日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见他低头无反应,聂怀昌的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提醒他一起离开,回神之后,他对着聂怀昌轻轻点头,随后一同抬步离开的长生殿。 在临走的时候,听见池渲吩咐禁卫。 “将池桉关进昭狱,不许任何人探望。” 随着脚步的走远,池渲应该还说了什么,但是他们已经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更万字大章~ 谢谢大家支持!!
第27章 三合一 两人刚刚离开, 外面阴沉许久的天色浓到了极致,终于降下雨来,空气骤然冷了几分,她看着躺在软塌上酣睡身上毫无遮盖的池烬, 微微蹙眉。 终于是不忍心, 弯腰将池烬从软塌上抱起来, 随后朝着内殿走去。 将池烬放在床榻之上,掖好被角之后,屋外的雨点也转变成了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将竹干上的竹叶砸得轻轻颤动。 计酒从外殿内走来, 同时带来了外面的潮湿冷意,衣角和靴子都被雨水给打湿了。 她头也不回地问道:“张姑娘送回去了?” 计酒开口回答:“点了睡穴, 送去慕府了。” 她轻轻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她让张心芙留下, 也不过是为了给慕清洺一个牵制, 让慕清洺将自己好端端地从澧水中带出来,现在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了, 张心芙自然也应该送回去。 即墨卿离开皇宫的时候还未下雨, 加上晚上行人很少,他骑马极快, 到了教坊司的时候,空气中的潮气也不过略略加重,还未凝成雨珠掉下来。 他抬头朝着教坊司最高的楼阁看去,此刻屋内烛光大亮,在窗台上下投下婀娜的女子剪影, 许是今晚天气不好的缘故, 教坊司的客人并没有往日那般多, 丝竹声也比平时的时候要小许多。 他对着那个剪影唤了一句。 “窈娘。” 容窈坐在窗台附近,若是平日的好天气,她定会打开窗户倚在窗框上看上好一会的夜景,但是今日天气不好,她便将窗户给合上了。 街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本以为是过路的便就没有在意,直到街道上传来即墨卿的声音,她将窗户打开,隔着夜风看过去。 就见鲜衣怒马的即墨卿,坐在马上抬头望着她,浓郁如墨的夜色,挡不掉对方脸上的意气风发的笑。 饶是那笑容再夺目,依旧让人难以忽视他身上的伤口,瞧着那衣袍上被勾出来的口子,容窈微微蹙起眉头。 但也仅仅是蹙起眉头罢了,她没有多问一句的意思,只是询道:“公子可是有事?” 胳膊的伤口不算太严重,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在流血,但是即墨卿却一点也不在意,抬眸看着高楼上探出半个身子来看他的女子。 夜风将容窈鬓角的发丝吹乱了,饶是如此依旧不能动摇半分娇美。 今晚应当是没客的,容窈头上没有带着珠花发簪,只穿着一件纯色的橘色长裙,一点红唇,便足以称得上绝色,他抬头看着容窈开口道。 “窈娘,我衣服脏了,借我一件衣服吧。” 她垂眸看着即墨卿身上的伤口,哪里是脏了衣服那么简单,想起上次即墨卿给自己的衣服,说过两天来取,但一直都没有来,现如今正好还给即墨卿。 她将散落的头发掖在耳朵后,随后对着即墨卿道。 “公子且等会,奴这就去给公子取来” 没过多久,容窈就拿着衣服走回来,朝着楼下的即墨卿看了几眼,似是在确定即墨卿的位置,过了一会才将手中洗净的朱袍丢了下去。 朱袍在半空中便散落开来,朝着即墨卿罩了过来,就像是他将朱袍递给容窈的时候一样,朱红色的袍子朝着他的头上盖过来。 他伸手抓住即将搭在头顶的朱红袍子,在教坊司待得时间太久了,袍子上染上了那股淡淡的花香,他抬头对着窗台的容窈说了一句。 “谢了!” 旋即便边单手驱驾马匹,边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下来,把容窈给他的衣服穿上去,这个过程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那刚刚被主人脱下来的朱袍慢慢悠悠地落到了教坊司的附近。 她望着街道上那身袍子,又抬头看了看即墨卿已经几乎看不见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人,做事未免太过肆意随心了一些。 这袍子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难免要引来议论,犹豫许久她抬步下楼将那朱袍拾了回来,凑到烛火下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光是巴掌大的口子便有六七道。 · 昏暗的天边已经开始微微放亮,慕清洺和聂怀昌便迎着那抹晨曦,走出了幽深的皇宫,聂怀昌转头看着他。 “卢尚书近些时日身子不好,慕大人不如随我一同去尚书府探望一番?” 慕清洺脸上挂上得体的浅笑,他对着聂怀昌微微点头。 “自是要去探望的。” 两人刚刚坐上马车,外面便开始下起了雨。但这一点也不妨碍逐渐要划破昏暗的天光,等到马车停在尚书府的时候,雨滴已经逐渐变小,有了停消的趋势。 天色也已经大亮,有了清晨的雏形。 两人对着尚书府的小厮通报了一声,随后便一前一后朝着尚书府内走去,和太傅府上的简单不同。 尚书府处处都透着讲究,三步一亭阁,五步一水榭。 本以为卢瑜最近生病,此刻定还在床榻上昏睡。 但是等到他走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卢瑜正在院中活动身体,脸色红润,哪里有半点病榻之气? 他收起眸中所有的思绪,随后弯腰作揖道。 “清洺见过卢尚书。” · 将池烬哄睡之后,距离天色大亮还有一段时间。 池渲抬步走出长生殿,打算去殊华殿睡上一会,虽然大概率睡不着,但怎么也是要做做样子的。 刚刚走出长生殿,便看见从回廊中快步走来的左辞。 她让左辞将池桉带去昭狱,现如今左辞回来,定是为了池桉的事情,果不其然,就见左辞开口道。 “安王吵嚷着要见殿下。” “说殿下若是不肯去的话,便将殿下所为告诉天下人。” 闻言,池渲不以为意,却还是轻轻点头,示意左辞带路。 “走吧,左右也睡不着,去看看本宫这个乖侄子在搞什么。” · 这雨来得突然,停得也十分突然,此刻除了依旧阴沉的天色之外,只剩下草木枝叶上缓缓滚落下水珠,一滴滴砸在地面上。 这场雨不大,但没人给池桉打伞,还是将池桉给浇透了。 池桉现在被禁卫层层围住,如同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困兽一般,显得格外狼狈。 在看见远远而来的青色身影之后,池桉眼中顿时腾起一团子怒火,用羞愧和不甘作为燃料,越燃越大。 她走到池桉的近前,挥手示意一旁的禁卫散开,随后走到池桉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子以俯瞰之姿,看着面前溃败的池桉,红唇轻启。 “安王有话要跟本宫说?” 池桉抬头看着她,眼中是恨恨的怒火,却强行克制住,朝着周遭众多的禁卫看了一眼,随后道。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本王倒是不在意将你干的那些事情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闻言,她重新直起身来,清眸仿佛看穿了池桉的那些肮脏小心思,依旧不在意,对着一旁的左辞吩咐道:“将手脚废了送进屋里来。” 话落转身离开,不去看池桉惊慌失措的脸,也不去理会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抬步进了一旁的偏殿内。 端起一旁的热茶,就着池桉的惨叫声,心情极好地喝了半杯。 过了片刻之后,殿门被人打开。 池桉宛若一只死狗般被人从外面拖了进来,丢到她的面前,四肢都被人卸下了,断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安危。 等到左辞他们退出去之后,她端起桌子上滚烫的热茶,踱步走到昏迷不醒的池桉面前,随后没有半分犹豫就将手中的满盏热茶泼在了池桉的脸上。 池桉这才猛地惊醒,但依旧没有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眼神迷蒙,缓了好一会这才看着她,恨恨说道。 “是你!是你和聂怀昌勾结在一起,怂恿本王,让本王以为胜券在握,随后让禁卫故意将本王放进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长华道的那些人是你杀的!那些被你抓进刑部的人也是你杀的!将自己伪装成楚楚可怜的被诬陷者,然后把这些事情都扣在本王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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