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着她的热意如此明显,景初融呼吸一滞,不禁提心吊胆。 顾承暄就这样静静抱了她许久,并未做出任何逾矩冒犯的行为。 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景初融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颈窝忽的一凉,痒酥酥的。顾承暄对着她的脖颈吹了口气,低低地笑了:“我很清醒,方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公主亲了我,便要对我负责,再不许始乱终弃了。” 景初融蓦地推开他,面露诧异:“你都知道?你方才不是药效发作……” 顾承暄抬指自唇上一抹,看着指腹沾上的粉嫩口脂,笑了笑:“药力发作煎熬难忍是真,意识清醒也是真。” “那你为何不肯服下我递至嘴边的药?”景初融面露窘迫。 “若是乖乖吃下,又怎能获得公主亲自投喂的机会呢?”顾承暄深邃的眸底倏的浮现出心计得逞后的得意。 “你!厚颜无耻!”景初融委屈地撅了撅嘴,雪腮越发红了。 “没办法,”顾承暄无奈地摇了摇头,眉目含情专注地凝望着她,“两年了,公主一直在生我的气,自我回京后一直刻意躲着我疏远我。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会发疯。” “公主不知道相思之苦有多么煎熬。”顾承暄深邃的眸底漾起无边柔情,望得景初融的心发慌。 他这般毫不掩饰地表露着情意,景初融不知为何并不厌恶,心下甚至悄然跃动着微不可察的波澜。 “罢了罢了,本宫懒得和你计较。药喂给你了,迷.情.药的药效也解了,我在此处等连翘回来,你赶快走!”景初融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不耐烦地催促着顾承暄。 顾承暄却目光一沉,不可置否。 景初融见他动也不动,圆睁着杏眸当即将他往门外推。 “公主且慢,我这个样子出不了门,容我去里间冲个冷水澡。”顾承暄踌躇着开了口。 景初融满眼疑惑,目光随着顾承暄的视线往他腰间看去,瞳孔蓦地一震心下陡然一惊。 “药没奏效吗?不应该啊……”景初融皱着眉难以置信地望着顾承暄。 顾承暄轻咳了两声,转身入了里间低声道:“起效了,但是不足以压制住欲念,眼下这般光景单凭药物无法使其消退。” 饶是隔着屏风,景初融仍然能清楚听到衣裳褪去时布料的厮磨声以及沐浴时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间或掺杂着抑制不住发着颤的粗重气息,时不时压过水声传出,听得景初融耳红心跳登时捂紧了双耳。 嘈杂的声音终于消停了,景初融慢慢松开耳朵,冷不防察觉到外间隐隐传来人语声,正由远逼近。 景初融心神不定,遂走近屏风,方一开口唤了声他的名字,顾承暄看着紧贴屏风的那抹窈窕身影抢先开口道:“其实……其实公主若是想看,直接转过屏风来看便好了,无需这般藏在屏风后偷望。” “顾承暄你是不是有病!”景初融忍无可忍,恨不得当即转过屏风在他肩上狠狠咬上一口发泄。 等等,为什么会不由自主想到去咬他? 景初融越想越气闷。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些,景初融隔着屏风一打量,凭借身影推断顾承暄已穿戴整齐,这才敢进入屏风后。 顾承暄扣好蹀躞带,一抬眸见着景初融,不由笑道:“不知公主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景初融关注着外间的动静,顺口接了句。 顾承暄含笑紧紧盯着景初融的眼睛,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他神色温柔道:“公主在唤我的名字,而不是向从前那般唤着冷冰冰的称谓。” 景初融怔了怔,她倒是不曾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但她此时无暇深究这些,忙拉着顾承暄要寻个地方躲避:“嘘,我听见外边来人了,当务之急是先躲起来,等人走了我们再离开。” “外间摆放的茶具等物我已收拾妥当,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这边你将水倒出窗外,我帮你把室内痕迹清理干净。” 说着她便俯身去收拾物件。 顾承暄忽的语塞,愣了愣犹豫道:“公主确定要帮我收拾?” “哎呀你别磨叽了,快去把水倒掉,这里交给我……”话音未落,景初融的指尖突然触到几团被扔在地上,揉皱的不成样子的帕子。 那句“交给我收拾”被生生咽了回去,景初融似是被火燎了一般倏的缩回手指。 顾承暄亦不愿让她为难,遂自觉地俯身将几团帕子捡起。 两人合力,很快将里间痕迹消除掉,而后寻了一处不起眼的柜子在里面藏身。 甫一合上柜门,紧跟着外间的门便被推了开。 接着新帝胞妹永嘉的声音便自空旷的阁内响起。 “奇怪,皇兄遣人将本宫引来此处做甚,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永嘉在外间转悠了一圈,不耐烦地找了把椅子落座。 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永嘉早已没了耐心,当即起身一跺脚,愤愤抱怨着:“催催催!皇兄就知道催我!他自个忙着在红罗帐里同妃嫔醉生梦死快活,翻脸无情令我到此处候着,本宫才不白白浪费这番功夫。他要本宫等,本宫偏要走!” 说着便气势汹汹冲出听茗阁,将门扇反手一甩,摔的两扇门颤颤巍巍直晃悠。 景初融稍留了片刻,确认周遭无人,这才放心地打开柜子出来。 “看来,皇兄是看中了你,有意择你为驸马了,今天这顿药原是为王爷与皇姐准备的。”景初融语气不善。 顾承暄眉峰一挑,认同地点点头,而后俯身凑至景初融眼前,紧盯着她复杂的神色,试探着问道:“怎的,小公主这是吃醋了?” 景初融侧身一转,背对着他不语。 顾承暄见状便轻揽着她的肩将人转过来面对面站着,盯着小公主略显委屈的眸色,心疼的同时不免暗暗窃喜。 遂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哄着:“公主莫要担心,我顾承暄对天起誓,生生世世心中唯有公主一人,便是陛下赐婚,我也绝不会动摇半分。” “不论公主的心意究竟如何,我会始终站在公主的身后,矢志不渝,等候公主回首。”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救妻+追妻欢喜日常,顾狗有在努力进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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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生离死别(一更) 景初融大脑一片空白, 记不真切自己是以怎样慌乱的神色推开顾承暄离开听茗阁。 正巧连翘自太医署觅得张新方子回来,景初融便带着她匆匆赶去永兴的宫殿,谎称在御花园不小心摔了一跤, 向永兴借了套裙裳换上。 连翘服侍景初融梳洗,永兴提起景初融那套换下来的裙裳,感觉颇为奇怪:“敬安你没伤着吧?” “无碍, 不过是一时没看仔细路, 被绊了一跤。”景初融从容道。 永兴抬起头,指了指裙裳腰部位置问道:“腰窝两侧的布料都揉皱了, 摔了一跤能摔出这效果?” 景初融正对镜编发, 闻言一怔耳尖“腾”的热了。 那是方才顾承暄动情时掐着他的腰肢揉出来的痕迹。 她飞快抿了抿唇,通过铜镜悄悄打量着永兴, 略一沉吟道:“那里呀, 是被狗狗挠的。” “被狗挠的?”永兴慢慢睁圆了眼睛。 “呃…嗯,对, 狗狗挠的。我摔倒时正巧旁边有只御犬, 赶着上前来凑到我腰边, 两只爪子又抓又挠的,裙裳便被揉皱了。” 景初融面颊两侧的红晕逐渐消退,她深吸了口这才平静了心绪。 自永兴殿内出来后, 景初融便去了后殿同新帝议事,直待到暮色四合才退下。 宫人奉命备下了晚膳, 请小公主入宫中旧居筑玉轩用了膳再出宫。 晚膳毕, 景初融方欲起身预备离宫,尚未他出筑玉轩的门槛, 便见着陆恪寒迎面过来。 “敬安公主安好。”陆恪寒微微颔首致意。 景初融亦回了一礼, 侧身自他身旁仓促绕过。 陆恪寒却倏的抬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本王身子不好, 难得入宫一回,敬安公主应当不介意陪本王散散心,说会儿话罢?” 景初融知他脾气古怪,心狠手辣,况且这些年来为了固权景初融没少摧残恭献王府的羽翼,也暗中查出了陆恪寒的一些秘密。 陪他散心?只怕是在送命,景初融可没这心思,当即婉拒了他,而后不由分说抬脚便走。 不料刚踏出轩门,景初融便敏锐察觉到周遭骇人的寒意。视野内空荡荡,唯有入秋后萧瑟的枯枝败叶并渐渐枯黄的草木,望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偏偏景初融顿觉毛骨悚然,直觉告诉她,陆恪寒带了暗卫来,将身影尽数藏匿了去,敌暗我明,今夜只怕她轻易走不出这筑玉轩了。 “连翘,本宫许久不曾在宫中过夜了。瞧着天色已晚,今日既然来了,便在这筑玉轩住上一夜罢。你回趟公主府,替本宫将熏香带回来,夜间不燃着那香,本宫睡不着。” 说着景初融解下令牌掩在袖子底下悄悄往连翘手中一送,在她掌心飞快描了个字。 救。 连翘登时会了她的意,却目露迟疑不愿走,担心小公主的处境。 景初融目光一凛,对着她轻轻摇头,复又在掌心写了个“危”字。 连翘只得作罢,详装淡定出了宫城,方一登上马车立即急切催促道:“快!快些走!” 脑子蓦地一懵,连翘心道回到公主府又如何,府中那些侍卫进不了宫城。 那便去晏府向晏大人求助,他视小公主如己出,一定会想法子救出公主的。 连翘当即命令车夫调转方向速速往晏府赶去。 马车在空旷的长街奔驰,即将转入晏府所在坊市时车夫蓦地紧勒缰绳,车厢霎时一震,连翘坐的不稳猛地摔落,撞在座位下发出一声闷响。 她疼得呲牙咧嘴,却顾不得痛慌忙爬起来挑开帷幔往外探头看。 只见顾承暄高居马上,身后跟着常伯琛等人。 连翘似是绝处逢生看到了救星,当即下车跪在顾承暄一行人的面前,流着泪哀求道:“请摄政王殿下救救公主。” 顾承暄闻言目露诧异,眉峰狠狠一挑:“先起来。何出此言,公主不在车厢内吗?” 连翘泪流满面摇着头:“恭献王爷在筑玉轩拦住了公主不许她走,公主将令牌偷偷交与奴婢,让奴婢出来搬救兵。” 说着她慌忙自袖中取出那副令牌双手呈给顾承暄过目。 顾承暄紧拧着眉头拿起令牌正反一瞧,当即一扬长鞭策马往宫城疾驰而去。 *** 陆恪寒一袭鹤羽大氅,慢慢踱步。 骨节分明的指节透露出病态的苍白,他轻轻抚过大氅,紧了紧绒领。 不过仲秋微寒,他竟已着了入冬后的大氅,可见恭献王的身体,的确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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