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她才看到,他眼睛绯红,满脸是血,嘴角扯起,脸上对着诡异的笑,整个人恐怖如同鬼魅,他轻抚着她的眼睛:“你都看到了?”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第二天醒来她还清晰地记得这个梦,还以为自己是太想念李洵了,才做了这么荒诞离奇的梦,所以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摊开纸笔,给他写了一封信,盼着他早早凯旋。 可谁知当夜,她又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说: 排一排惊天巨雷:1,男主疯批坏种,一肚子坏水,巧取豪夺,有侍妾(真侍妾),爱而不得发癫,又狠又坏,前期千万不要对他抱有任何任何幻想,看到不适的情节及时撤退,因为到后面他可能会越来越狗。 2,作者是个文盲(我先先骂为敬,你们就别骂了),文笔一般,古早烂大街狗血梗,点开之前一定要三思。
第2章 这回的梦更加真实了,像是从现实生活延伸出去的,她梦到不久之后李洵在景平之战以少胜多取得大胜,然后赶在她生辰前夕悄悄回来,在她生辰那日带着她进宫向皇上请旨赐婚。 这些,再然后梦到的都是一些片段,一会儿她浑身是血,一会儿李洵浑身是血,李洵蛮横地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在地上拖行数丈远;李洵把她关进捕兽笼里任她和猛虎为伴…… 浓重的血腥味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罩下来,她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梦境,可不管怎么样挣扎呐喊都是徒劳无功…… “姑娘,姑娘。”玉菱冲进屋子里,跑到床边,不断晃着她的身子把她从噩梦中摇醒。 她惊魂未定地坐起来,正要开口说话,玉菱那丫头便欢快地说:“景平传来战报,太子殿下胜了!他仅以三万兵士便击溃敌方十万大军!” 傅娇听到这个消息,人都近乎傻了,再追问细节,竟然和她梦到的一模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甚是厉害,晚秋的天她掌心都渗出了汗水。梦中的场景和现实无端重合,她怕还是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真真实实,她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爬起床,起身就到柜子里去收拾衣服。 “姑娘,你要找什么?”玉菱都愣了。 她说:“收拾衣服,去九华寺待几天。” 梦中的大军在她生辰之后回来,可李洵为了给她庆贺,提前悄悄跑回京城,在她生辰那天带她进宫向皇上请旨赐婚,从此开启了她炼狱般的人生。 傅娇躲在九华寺,生辰那天,李洵果不其然去府里找她了。 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傅娇听了下人的话,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梦境的内容太荒诞了,她从三岁起就和李洵一起玩儿,小时候两个人同吃同住,李洵在她眼皮子底下长成英武少年,从小到大,他任自己予取予求,莫不顺从。若是不爱上他,恐怕她都有什么毛病。 可梦中看到自己被他揪着头发时的恐惧再度席卷全身,她冷得几乎浑身发颤。 直觉告诉她,梦里的内容都是真的。 眼前所有的美好都是场镜中花水中月般的幻影,就算他们有十多年的情分,便是来日结为夫妇,她入了东宫,他还是会如梦中一样,变得暴戾凶残。 说一千道一万,和李洵十几年的情分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下的,梦境的内容又委实骇人。 她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何去何从,迷茫得很。 她心里乱糟糟的,也不敢去见李洵,从九华山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李洵的人来了好几次,她都不敢露面。 今天是秋猎的日子,以往每年秋猎,傅娇都会同往,她骑射俱佳,每回猎得不少猎物,男子里头以李洵最厉害,女子里她则是榜首。 她喜欢穿红衣,他则是一身明黄圆领窄袖骑装,打马并辔穿行在山林里,是深秋萧瑟最惹眼的风景。 傅娇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过去的事情疯狂往脑子里钻。 不知过了多久,窗边传来一阵风,一片阴影闪过落在她面前,李洵自然而然抽走她手里拿着的佛经:“傅娇,你现在越长越张狂了,本太子派人来请你你都敢甩脸子。” 傅娇动作微顿,面色却没有变化。 李洵的到来她并不意外,指望国公府这半丈高的墙能挡住李洵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手指紧了紧,抬头,尽量用平和的脸色面对他:“我害了风寒,大夫说不能见风,不许我出去走动。” 李洵盯着她,逡巡的目光从她素简的发髻移到女子明艳的脸庞上,傅娇生得很漂亮,额头白皙光洁,鼻头小巧挺翘,唇瓣晶莹润泽,开阖间那点殷红带着些许勾人魂魄的意味,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她精致的眉眼。他缓缓俯下身子,盯着她温润的眼眸,抬起手去摸她的脸颊:“真病了?人都瘦了不少。” 梦境中那种犹如鬼魅一般的脸陡然靠近,尽管知道那是梦,傅娇本能地浑身寒毛卓竖,下一刻微微侧身,躲开他的手:“你还当我诓你不成?” 李洵面目表情地看着她,唇角因为不满微微向下耷拉几分。 傅娇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些,不过因为公务晚回了她几日信,就如此动气,此前刘瑾来不给脸色倒也罢了,这会儿他亲自来不期然看到她这避如蛇蝎的模样,心头一时间躁郁难解。 “躲什么?你我迟早是夫妻,碰一下怎么了?”她不让碰,他偏要去碰一下,伸手握住她小巧灵秀的下巴,这些日子不见,她确实瘦了些,原本圆润的下巴现在都尖尖的了,他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又不免心疼:“可传御医来过了?” 傅娇眼眶兀的热了下,她垂下眸子,声音软了几分:“别这么孟浪,仔细把病气过给你了。太医院的早就来看过,不是什么大毛病,养些时日就好了。” 她这么一说,李洵心里的气渐消了些,娇娇方才避开只是不想把病气过给他了,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关心他。 这么一想,心里的气全然消散了,拉着她的手坐下,女子雪缎似的肌肤握在掌心,他放缓语气说:“我这身子跟铁打铜铸的一般,哪那么容易过了病气。” 傅娇顿了顿,避过这话不提,问:“今天秋猎你怎么还不去?” “你都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李洵在她身旁坐下,脚高高翘起搁在窗台,看她一眼:“还在为那封信的事生我气?” 傅娇摇头说没有:“我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这样想未免太小看人了。” 李洵知道傅娇一向是个脾性不怎么好的,心里头拿捏不准,还以为她置着气,这回来少不得要拿他发作一回。却不期然她这么乖,往她的方向暗暗瞄了一眼,挑着眉眼笑看她,说:“我打量着你动了怒,成日里茶饭不思,巴巴地赶来负荆请罪。” 傅娇目光落在他高高翘在窗台的腿上:“这就是你负荆请罪的态度?” 李洵闻言起身,恭恭敬敬往她身前站定,学着市井上戏法人的招数,逗着她望向雕花顶,然后在她惊愕的眼神里变出一支鞭子。 这根鞭子漂亮极了,白玉为柄,金为身,他双手捧着鞭子递上:“是我冷落佳人,还请娇娇恕罪,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回。” 傅娇的目光从金灿灿的鞭子挪到躬身的男子身上。 外人面前他是清隽高冷的太子殿下,独在她面前肯折腰相哄。 他这身份,这模样,肯矮下身段想法子来哄人,天下女子又有几个能抵抗。 “好了,堂堂太子殿下学市井小儿,娘娘知道了少不得又要骂你。”傅娇接过鞭子,轻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 今天从他进来,娇娇就没笑过,此刻终于有了点笑意,他自然察觉得到。 眸子遂亮了亮。 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坐下,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也不拘是她喝过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又有谁知道?” 傅娇把玩着鞭子,嗔笑:“那我若是要说呢?” “你若说了,我便把你捆在身边,天天教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李洵说了句玩笑话。 傅娇听了这话,脸色陡然间变得格外难堪,梦境中他被李洵困在殿内廊柱上的场景闯入脑海。 几乎是刹那间,她感觉身上的温度一下子凉到极点,浑身透骨的寒。 她把鞭子放下,细白的手无力地搭在桌沿。 以前也说过这种玩笑话,她说他若敢对自己不好,她便是去塞外牧马也不待在他身边,他笑着说她敢跑,定会把她捉回东宫,用铁链子锁着,让她半步也不离开。 彼时的玩笑话现在听来竟是如此刺耳。 “玩笑话而已,怎么吓得这么厉害?”李洵摸了摸她冰凉的额角。 “最近总是这么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歇会儿就好了。”傅娇格开他的手,恹恹地说。 李洵又不傻,不舒服和不开心他还是分得清,方才她分明是听了他的那句话脸色骤变。 何况,此前她跑马摔断了腿,看到她眉眼里都是欢喜。 但这次他们分别将近半年,小别重逢,她的眉眼却冷淡得厉害。 “成日在屋子里窝着,病哪里好得起来?”他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跟我上南山打猎去。” “我病着……”她小声推辞。 “你在帐子里等着,不让你出去透风。”他拿兜风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一丁点风也吹不到她。 她还要再推辞,他弯身一把将人抱起,威胁:“再闹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是采花贼。” 傅娇无奈瞪了他一眼,此前他也这般专断不讲理过,只不过那会儿她满心都是他,小打小闹的情趣让小女儿胸臆间满是甜蜜。 做了那场梦之后,她预见后事,见微知著才发现他似乎很早就有了做暴君的潜质。 暴君这个词甫一出现,她顿时豁然开朗,终于找到个词形容梦境里的李洵了。
第3章 深秋的南山萧瑟肃冷,高大的林木树叶枯黄,仅剩的几片叶子在树梢飘摇,一阵风吹过,便能吹落下来。 宽大的营帐前有大片的空地,禁卫军森严立在四周。 他们都出去打猎了,李洵不让傅娇出去,让她在帐子里歇息,生了一堆炭火,烤得暖烘烘,她舒舒服服地窝在锦被中,刚闭上眼,就看到李洵脸色很冷说了句:“拖出去杀了。” 傅娇掀眸往他面上看了一眼,他神色委实算不上好。 目光往四周移了一圈,事情好似就发生在她待的这间帐子里,地上跪了个抖如筛糠的婢女,再看看地上的摔碎的茶盏,她大约也明白过来,应该是上茶走得太快,不慎摔了茶盏,所以遭此大劫。 傅娇心想,摔碎只茶盏罪不至死,正要开口替侍女求情,李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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