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央追和梁怀惔的心腹侍从都是在一旁的桌子用饭,暗桩在外面守着,像木头人一动不动。 怀乐看了看他,又看向梁怀惔,没等她酝酿好开口,梁怀惔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邻桌还空着一个位,阿囡想让他进来一起也好。” 傅忱手底下的人功夫了得,忠心耿耿,梁怀惔一点都不怀疑,局势不稳。 梁怀砚等人也来了西律,他不能不掉以轻心。 “裴安。”梁怀惔支使他的人去叫暗桩,怀乐自己站了起来。 “怀乐去吧。” 怀乐离桌以后,起央追立马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小流莺还有之前的记忆吗?” 梁怀惔点点头。 “忘症治好了,之前的事情也想起来了,经历的事情也没有忘记。” “那傅忱的事情,还有孩子的事情你跟她说没?” “没说。” 梁怀惔没有想好怎么说,孩子的月份大了,就算想要瞒天过海,这也不可能,再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发现,肚子里的孩子还在的。 “那剜心头血的事情,你要告诉她吗?” “不说。” 阿囡若是心软,叫傅忱有可乘之机怎么办,好不容易到今天的局面,死灰要是再复燃,这绝对不行。 梁怀惔用了别的借口,只说他是在苗疆寻到的药。 “我瞧着瞒不了多久,傅忱派了人来。”起央追把嘴巴往外努了努。 “梁衡之啊,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人你不赶紧弄走,还邀他进来一道用饭,你难不成真不打算撵他了?” 梁怀惔沉吟片刻,“他还算能用,除了我以外,我们这里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碍着傅忱的吩咐,他一定会认真保护阿囡,他跟在阿囡的身边,可以。” 提到傅忱,起央追向来嘴巴快,不呛骂傅忱几句都不习惯,眼下是什么都不好说了。 怀乐昏睡的这三日里,梁怀惔比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起央追。 起央追听了以后,真是半响都憋不出来一个屁。 “他.....也算有个本事的。” “说起来心狠手辣,衡之,我觉得你都比不过他。” 即使做了补偿,放了他不代表看他顺眼,一码归一码,梁怀惔对傅忱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喝了一杯茶,“谁跟畜.生比。” 起央追笑,“也是。” 暗桩停怀乐的话,乖乖进来坐着用饭,这一桌都是手底下的人,多了一个人也没发生什么,怀乐如今才是暗地是最大的主子。 谁都不敢当着她的面,挤兑暗桩,给他难堪。 “阿囡多吃些豆花肘子,熬得浓稠,喝了补补身子,你前些天吃了药昏睡,只能进一些清淡的米粥,如今要多喝几碗。” 梁怀惔一连舀了两大碗递到怀乐的面前。 怀乐闻着豆花炖肘子的味道,内心五味杂陈,心里被暖得烫烫的,哥哥还记得这是怀乐最喜欢的汤。 怀乐昨天还在宫里哭,哭怀乐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今天忽然就拨云见日了,怀乐有哥哥,以后要和哥哥一起。 “好。” 起央追也给怀乐夹了好些菜,“小流莺,多吃一些,这家食肆的饭菜是长京一绝,你要喜欢吃,我们以后常来。” 怀乐知道起央追没有坏心,自然也就待他亲近,她弯了眼睛,也说,“好。” 还加了一句,“谢谢。” 小姑娘怀了身子也不减风韵,若说当初在南梁时像枝头凝露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如今花开了,更显颜色,她的一颦一笑都无比招人眼球。 起央追心头一动。 “小流莺,你跟我也客气啊,我和你哥哥什么关系了,你别跟我生疏。” 怀乐腼腆一笑,低下了头接着喝汤。 起央追借着给梁怀惔夹菜的功夫,凑到他的耳畔,“梁衡之,你当初说给我的机会,什么时候给我兑现了?” 梁怀惔面不改色,桌子底下,伸出脚毫不留情踩到起央追的脚背上。 这下脚可不轻。 起央追的脸立马就涨成了猪肝色,生憋疼,憋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 付祈安接到暗桩的报信,好不容易得了空子钻温柔乡,第一回 刚过,第二回才开始,兴头起来了,手下人在门口大声传禀。 “大人,宫内传来消息,陛下出事,凶多吉少,您快些去吧,若是晚了只怕不行了。” 付祈安一听不行,谁不行了,他邦着呢,往前想了想,陛下?! 又出什么事了! 付祈安倒吸一口凉气,从温柔乡里抽身,拿过一旁的衣裳就往外赶。 腰带束好上了马,飞快往宫内赶。 他到了御书房时,里头的血腥气滚着酒气浓郁得四处飘,付祈安叫了好几声陛下,又叫傅忱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当即立断踢翻了御书房的门。 梁怀惔的止血药胡乱给傅忱倒了,伤在心口,那地方本就危险,血先头压根没有止住,只是凝固了,后来出的血越来越多,冲垮了止血药粉凝固的那一块糊。 傅忱倒下了,他的半边脸沾了血。 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御书房内的绒垫,他掌心的白棋,他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已经掉到了地上。 付祈安怒发冲冠,“太医呢!” “还不滚去叫太医!外头的人都死了!陛下在里头都快见阎王了,你们半点没发觉,都是怎么当差的!不想要命了!” 御书房外的小黄门战战兢兢跪倒,“付大人恕罪,奴婢们每隔小半刻是要进来给陛下换新茶的,这次奴婢们要进来时,门刚碰到,陛下就出声了,说没有他的传唤,谁都不准进来。” “刚刚谁来过?” 小黄门如实禀告,“陛下叫了梁大人过来下棋。” “梁大人走后,奴婢们跟陛下说话,听着陛下说话的声音气儿,没有大碍,付大人恕罪啊。” 傅忱的失血过多,浑身冷凉。 付祈安伸手到他的鼻息之下,停了很久才探到一点微弱的气,真是晚来一步,人已经没了。 鬼门关绕了一圈,血止住了。 傅忱泛高热不起,他脸色痛苦,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一会梁怀乐,一会乐儿,一会不能,一会不要。 付祈安恨不得把他提起来抽一顿。 看得跟命根子一样重要,还帮人做嫁衣给人放走了。 非要自己自虐。 宫内的太医束手无策。 他们说傅忱被人剜了心头肉,这止血粉是苗疆才有的药粉,需要北疆人才能治,心头肉这也必须要补回来,否则无法好。 付祈安头大了,好在西律接壤苗疆,不多时候就带了人来。 至于这心头肉,到底要怎么补? 苗疆的蛊师提到一事,当初傅忱练子母蛊救怀乐这件事情传遍了苗疆,这是头一个练子母蛊的人。 当然有人记得。 眼下,子蛊死了,母蛊取出来了,真是庆幸了,母蛊还在,还活着。 而且也带来了西律,带来西律也只是因为当时取蛊的时候,有蛊师说过,母蛊死后僵化,蛊可入药,补大气。 傅忱是打算留给怀乐用的。 他对那个女人的心意倒是成全了他自己,付祈安叹息。 “真捡了条命回来,这事算就算了。” 他看着昏迷的傅忱,好言相劝, “日后你们就别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考了好多门选修的试,早上7.30到晚上9.40) 6.40就起来了,好困 只能刚三千了。 今天过了以后周一就不忙啦! 未来一段时间,除了周五有考试,其余都多更。 晚安o(≧v≦)o感谢在2022-06-19 23:57:03~2022-06-20 23:4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带乔私奔 5瓶;杳杳钟声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命说是捡了回来, 却只是捡了一半,傅忱的脉相不似之前那般的虚弱,他就缺气。 母蛊是他的心血肉精养的, 正正补了。 傅忱的高热一直没有退。 付祈安暂时替傅忱执政,自从傅忱回来他才松乏快活没有多久,现在累成一个狗模样, 气都是扶着案桌喘的。 成日里要处理政务批折子不算,还要应付那些个老臣拐弯抹角询问傅忱。 这文字站里绕迷魂阵,绕啊绕, 付祈安凭的就是八面玲珑, 凭的就是嘴上功夫活, 但时间久了, 谁抗得住。 付祈安脾性好都架不住,他字斟句酌,就怕说错半句话。 若是些提携上来的后官门生, 付祈安何必大费周章的应付,两三句就给吼撵回去了。 可偏生那些个新官门生谨慎得很,话不说说事也办得漂亮, 来询消息的, 清一色都是肃清之后剩下的德高望重的老臣。 人问了也是为着国本,付祈安在他们面前, 别说资历, 就是年岁摆上去,都只能算是他们的后声。 这日里, 付祈安刚从一堆批好的折子里抬了头, 御书房外面就传来一阵繁乱的脚步声。 夹杂着很多细碎的低语, 付祈安耳朵一动, 为首声音大一些的,不正是卢太傅。 “陛下一直没有信,今天必须要好生的问问,给个准话。” 付祈安啧,他都不敢走门了,狼毫笔一撩,撑着手翻出桌子,从御书房后面的一道小窗桕跑了。 卢太傅带人摸了一堆空,分明外头的小黄门刚刚还说付大人在里头的。 卢太傅一看宣纸上头洒的浓墨点,还没有干呢。 再往后看,哪里不知道付祈安知道他带的人多,搪塞不过去,干脆不搪塞,脚底抹油直接溜走了。 付祈安这辈子上战场杀敌,官场上跟人过招,都没有露过半丝怯。 现在被人逼得都爬窗了。 傅忱昏迷高热没有半点响动,付祈安逮住一旁的太医和苗疆的蛊师。 “不是说他的脉象逐渐平稳了吗,到今天不醒就算了,高热是怎么回事。” 铁打的身子都经不住这么持续的高热烧着。 太医和蛊师跪到在地,付祈安上脚一个个全都招呼了个遍,出出心里的气。 他气出了,愣是没有人吭声。 付祈安大刀阔斧瘫坐下来,“说话说话!” 蛊师和太医对视一眼,都不敢说,付祈安叫太医,“你来给我交代。” 太医忍着肩上被踢的疼痛,尽量让声音气不颤,“回禀大人,母蛊兑了药效果极好,陛下高热不退,一直不醒,这不是身体的缘由.....” 付祈安好笑,指着傅忱,“他脸白得跟个死人一样,再这么烧下去,那日就不成了,你现在跟我说不是身体的缘由?” “他撞鬼了!是不是还要本大人亲自去大江南北多找些驱鬼辟邪的人来,给他驱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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