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恨铁不成钢,捏了捏她的脸道:“傻瓜,就你自己不知道,这些日子单你身边暗卫都有五六个,而且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皇兄他这么宝贝你,若是你跟我一起去,他定然也会跟着来,到时候就更万无一失了。” “可殿下事务繁忙,晚上不见得有空。”裴妍仍是不太安心,怕给他添麻烦。 “哎呀,小可怜,你这就被他吃得死死的啦。”顺德长大后,比小时候性子更加跳脱,平时也没少看闲书话本子,说出的道理一套一套的。 “这天下间的男人啊,其实都是一个德行,你越是乖巧听话,时时处处替他着想,他反而很快就腻味了,转而去追逐那些喜欢惹麻烦,能激起他们征服欲的女人。” 顺德趁这个机会,耳提面命的教她:“你想想,自你们订婚开始,是不是感情就尘埃落定,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了,你可要小心了,这样下去很容易腻的。” 裴妍几乎是立刻想起上一世的封萧恒。 百依百顺,确实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只是现在的对象是宸王,她愿意相信他。 “好了,我先走了,晚上咱们在船码头见!”顺德看了眼不远处跟上来的两个男人,转身走了。 祁玉旒朝宁宸澜告退后,又略微抱歉的冲裴妍点了下头,匆匆跟着顺德公主离去。 裴妍走回去,有些无奈的道:“公主就是这样的性子,殿下别介意,我们回去吃饭吧。” 宁宸澜眼神宠溺,望着她道:“小妍晚上若实在想去,本王陪你一起。” “不用了,先前殿下不是说今晚外面不太平么,我也不想节外生枝。”裴妍靠过去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你放心吧,太子还未倒,我担心父亲和兄长出事,所以甘愿一切都听从殿下安排。” 明晃晃的日头下,少女已身具江南女子的柔美神韵,美目里似含着一层烟雾,撩得人心头像被羽毛拂过似的。 宁宸澜喉结动了动,心里默念,两年,就还等两年—— “其实,祁玉旒并未说谎,今晚的确会有大动作。”宁宸澜俯身在她耳旁道:“今晚狗皇帝会微服出宫,前往醉花楼。” “若是小妍不介意,今晚本王就把两个局凑在一起……” “殿下什么意思……”裴妍看着他的眼神里是全然的信赖,还有依恋。 踮起脚,想听他说出全部计划。 宁宸澜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先乖乖把饭吃了,本王再告诉你。” 吃饭的时候,裴妍便一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他一眼。 每当她想问点什么,宁宸澜就夹点什么喂到她嘴边,看着她乖乖吃下去,随即露出愉悦的表情。 裴妍瞪着她,目光里含了几分控诉,偏偏娇嗔的模样更让人心生愉悦。 “好了,不逗你了。“宁宸澜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手帕给她擦了擦嘴。 裴妍心想,顺德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能总惯着他胡来。 ”殿下总是这样玩弄我,把我当什么了!”裴妍刚要“闹一闹”,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起来。 周围还有侍从盯着呢,她当即羞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妍这么乖,本王怎么忍心玩弄你。”宁宸澜说着,目光往旁边扫了眼:“都下去。” 花厅里伺候的人纷纷撤了,他将裴妍抱坐在腿上,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事关重大,未免被人听了去,本王只能这么告诉你。” 裴妍还有些发愣,想起顺德公主说,自己身边还有五六个暗卫,不由往外面的树丛里看了看。 宁宸澜笑了下,咬着她耳朵道:“太子如今想借由你对付本王,倘若本王放出消息,今晚你乔装打扮去了醉花楼,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会,会想法子抓我,来威胁殿下?”裴妍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连躲了好几下,被他大手掌住下巴,唇也被浅浅封住。 只能断断续续下嗫嚅道:“殿下,别这样。” “说了,这是防止隔墙有耳。”宁宸澜浅尝则止,看似举止无状,面色却十分认真,目光里透出十分精明:“而当时,狗皇帝也在醉花楼,一旦出现打斗,他必会将其定性为一场行刺。” 裴妍靠在他怀里,情绪有些紧张起来:“可若是太子不派人来抓我呢。” 宁宸澜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摄人,透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裴妍忽然就懂了,面上露出几分义不容辞的决然,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能做好的。” 宁宸澜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就笑了:“小妍真觉得本王会拿你冒险?” “殿下……”裴妍被他这句话噎住。 “小妍先前不是说,一切都听本王安排。”宁宸澜很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像某种单纯无害的小动物,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这种恶趣味一旦生出,就很难戒掉。 裴妍语气磕磕绊绊的:“那殿下,准备怎样安排。” 宁宸澜揉了揉她的头,十分坦诚的道:“有关你出宫去醉花楼的消息是假的,本王会寻个替身过去,小妍安心留在这儿,晚饭后去我母后那儿坐坐,就在凤仪宫等本王回来即可。” 裴妍正要说什么,又听他正色道:“如此一来,他们在醉花楼抓人便彻底没了由头,只能被安上个谋反的罪名。” 裴妍心服口服,最后只能呐呐补上一句:“那殿下万事小心。” “放心,保证万无一失。”宁宸澜在她前额亲了亲,脑子里莫名浮现一句话,温柔乡,英雄冢。 他现在就情愿腻死在她的乖顺与温柔里。 裴妍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道:“殿下是否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 否则为什么事先说,今晚会不太平,祈玉瑬也提到大理寺会有行动。 看宁宸澜的表情,裴妍不禁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殿下就是一直在逗我。” “本王是喜欢你。”宁宸澜笑了笑,直接抱着她起身出了花厅。 一直到了卧室内,才将人放在软榻上,软语道:“本王先去处理些事,小妍就待在沁和园,晚膳后休息一会,等本王传信回来再去凤仪宫给母后请个安。” 裴妍点点头,担心道:“那殿下要早些来接我。” “好。”宁宸澜目光里几分笃定,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最后不舍的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摆烂了两天,今天振作!神仙姐姐的剧真的很好看哎。
第52章 、行刺 今晚民间花灯会, 大街上热闹非凡,尤其是河边,许多单身男女在那放灯许愿。 京都最赋盛名的声色场所醉花楼就坐落在水边, 是一座富丽堂皇的三层教坊司。 花魁白纤楚从晨起开始打扮, 仅仅画着淡妆,已是无尽风流媚色,最惹眼的是她后背上的蝴蝶纹身,着色浓稠艳丽,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一种反差。 无数男人爱她媚色天成,亦有无数男人爱她一身反骨。 可是这些人从来都只配远远瞧她一眼,因为从她成人那日, 只侍奉过一名恩客。 那个看样子比自己老了快二十岁的男人,几乎给了她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她始终未明了男人身份,只知道他身份尊贵,家中有妻有子,所以不能为她赎身。 伺候贵人三年,从十四岁到十七岁, 他已积攒下足以买下整条街的财富。 甚至连醉花楼的老鸨, 都要看她脸色办事。 都道她是被贵人娇养着的金丝雀, 白纤楚对此也从不否认,只要没人敢当面惹她不快活, 她就当作醉花楼到处都是一团和气。 只不过, 她从未爱过那个给她名利和财富的男人。 她从八岁被买进太子府,一举一动都有专人指导, 教她琴棋书画和怎样取悦男人。 在一同入太子府的诸多姐妹里, 她是最出挑的一个, 她也曾存过别的心思, 以为太子会将她纳为侍妾。 可是太子连姿色不如她的叶莹都碰了,偏偏就是不碰她。 教养她的嬷嬷私底下说,她是太子预备送给贵人的。 这世上,还有谁比太子身份更加尊贵? 她那时候年纪小,心存不甘,跑到太子面前去大闹了一场。 随后太子当着她的面,将嘴碎的嬷嬷吊死在树上,然后划花了她的脸,将她驱逐出府邸。 她永远都记得,离开太子府那日,太子冰冷的眼神,毫无感情的看着自己。 他说,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玩物。 腊月最冷的时候,她被打得遍体鳞伤,被人一床草席裹着从太子府侧门扔了出去。 像条奄奄一息的狗,蜷缩在街角。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没有谁施舍给她怜悯的一眼。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一个最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出手救了她。 太子身边最受倚仗的幕僚,齐渝,齐先生。 他悄悄将自己带到东街一处房子里,找来一名很厉害的大夫,给她治疗脸上和身上的伤。 也不知那名大夫给她用的什么灵丹妙药,脸上的伤好了以后,皮肤更加娇嫩,犹如换了一张脸。 有时候她照镜子,都有些认不出自己。 只是后背的伤是用戒鞭抽的,痊愈后仍留下淡淡的瘢痕,齐先生思虑过后,便请刺青师傅给她在后背纹了一只蝴蝶。 幸好她年轻,身体恢复得快,也未留下什么伤残。 身子彻底痊愈后,齐先生指给她两条路。 要么给她一笔钱,让她去自谋生路。 第二条路,是跟齐先生一起替主子做事。 他说,主子虽性子冷淡,却会护着底下人周全。 她甚至都没有问,主子是谁,便毅然选择了这第二条路。 她虽然无父无母,无人教导,但唯一懂得的道理,便是知恩图报。 很快,她便被齐先生安排送进醉花楼。 终逃不过被送去伺候贵人的命运,但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 贵人虽年迈,却很懂得如何哄女人开心,得到她之后也颇为上心,时常送些民间看不到的珠宝首饰。 老男人说,以后没当民间放花灯,都是在为她庆祝。 白纤楚对此很不以为然,在被太子狠狠伤过之后,她已经对人世间所有情情爱爱都失去了兴趣。 她曾问过齐先生,是否需要从老男人口中探听什么消息,或者是下毒什么的。 齐先生对她这份乖觉颇为无语,最终只告诉她,这些事都要等主子吩咐,他们谁都不能私自做主。 她不禁对主子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这种在烟花之地逢场作戏的日子,一直过了三年,除了每隔几个月要跟老男人逢场作戏一次之外,她都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昨日,跟老男人见面的前一晚,齐先生终于又带来新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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