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至此,陆瑾之又对陆二郎与陆三郎交代了一句,“二哥、三哥,我去去就来,宴席就交给你二位了。” 陆二郎、陆三郎,“……”今日到底是谁的大婚之日? 他二人身为兄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是以,陆瑾之穿着一身醒目的大红色吉袍,一路大步往书房方向走去。 今日登门道喜的宾客,除却陆家近、远亲之外,几乎都是朝廷官员,众人皆是人精,见此景,不免想入非非,幻想出无数种可能。 定远侯如此行色匆匆,究竟有什么大事比成婚还重要? * 书房。 陆瑾之抬手扯了扯衣襟领口,露出代表着男子特征的喉结。 苍狼先生急忙赶来,陆瑾之等不及,张口就道:“先生,你可有何法子压制蛊虫?” 苍狼先生一见陆瑾之神色,再观他的神色与气息,他大惊之色,“侯爷,您……怎的在短短时间之内就让情/蛊苏醒了?若是找不到下蛊之人,这情/蛊实在无解呀。” 陆瑾之眉目一沉,“若是找到那妖女呢?又当如何做?” 苍狼先生笑了笑,上下打量了自家侯爷,如实说:“杀了她,彻底以绝后患。亦或是……经常与她/欢/好。不过,若是选择后者,侯爷会无法自拔的爱上那妖女。” 陆瑾之当然不可能去碰自己的宿敌。 那妖女,给他惹来了太多麻烦。 碰她,绝无可能。 他定杀了她! 但,陆瑾之已等不到杀了那妖女,他需得解燃眉之急,“先生,我今日就需要缓解之法。” 苍狼先生一手捋了捋胡须,寻思片刻,道:“侯爷,属下能想到的唯一法子,就只有灌酒了。情蛊也会醉,醉了也就消停了。” 陆瑾之,“……”他为何觉得这就是一个馊主意呢? 苍狼先生又说:“眼下唯有此法能暂缓情蛊对侯爷的影响,侯爷……那灌酒吧。”
第十七章 陆家军军纪严谨。 酒是军中大忌。 陆瑾之身为陆家家主,自是带头禁酒。 他活了二十五年不曾沾过一滴酒。 从不知酒滋味。 他亦不知自己的酒量,更是无法估计饮酒后的场景。 尤其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情况特殊,不可随意造次。 但此时此刻,若是再不缓解/情/蛊/,他只怕迟早把/持不住,直奔婚房,将那弱不禁风的小妻子就地正法了。 这种事自然不可发生。 婚事只是权宜之计,他既决定日后和离,便绝无可能碰她。 苍狼先生见陆瑾之犹豫,问道:“侯爷,您可想好了?” 陆瑾之已无选择的余地,他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势无数,曾经还在没有服用过麻沸散的情况下直接刮骨疗伤。 但那些尚且可以忍受。 可这情/蛊一发作,竟比伤筋断骨还令人难以忍受。 陆瑾之的额头溢出一层薄薄细汗,再仔细看,他身上的大红色吉服也已因着湿汗而沾粘在了他的肌肤上,修韧健硕的肌理隐约可见。 他心意已决,“先生拿酒来吧,宴席处有两位兄长招待,我若酒后失态,还望先生将我送去婚房。” 情/蛊“醉”后,以他的冷淡/性/情必然不会对仇人之女有任何冲动。 此时的陆瑾之对他自己的定力还算颇有自信。 苍狼先生再无他法,以免侯爷被情/蛊折磨到……无法缓解的地步,他速速走出书房去取酒。 有件事,他暂时不敢告诉侯爷,若是情/蛊频繁发作,次数多了得不到纾解,人会“废”的。 为了不给侯爷造成心里负担,苍狼先生暂时不打算提及。 陆瑾之在书房内试图调理气息,然而,一闭眼,脑中皆是楚宜修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他原本最是厌恶这种女子,此刻却是觉得清媚动人。 苍狼先生折返时,陆瑾之的意志力已濒临瓦解,眼底猩红一片,双手撑在檀木桌案上,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苍狼先生,“……”真的不会憋坏了么? 下一刻,苍狼先生不敢迟疑,立刻将酒坛子摆上桌,随即就给陆瑾之倒酒,“侯爷,这是长公主府送来的女儿红,烈着呢,您可……”悠着点呀。 苍狼先生话音未落,陆瑾之抄起酒杯,仰面灌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饮酒,辛辣险些让他呛喷而出。 不过,一杯酒下/腹,那股宛若无数根羽毛同时挠他心肺的感觉稍稍缓解。 于是,接下来—— 两杯、三杯……五杯,灼烫辛辣在胃里翻腾不休,情/蛊带来的躁/动逐渐消失。 陆瑾之放下杯盏,仰面深呼吸,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苍狼先生摸不清状况,试探性的问道:“侯爷?如何了?” 陆瑾之缓缓放平视线,对着苍狼先生呵笑了一声,“本侯……觉得甚好,呵呵,甚好。” 苍狼,“……”侯爷真正笑起来竟然很浪/荡。 当真甚好? 他为何感觉惴惴不安呢? 侯爷这副样子,必然不能去宴席处,万一无意说出什么惊天秘密,被在场官员听见了,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苍狼,“侯爷,那属下送您去婚房?” 陆瑾之又呵呵笑了笑,身子已经轻晃,他抬手拂袖,“本侯自己去走,不用你送,本侯倒要看看,那个琼华郡主今晚会使什么招数,别以为本侯不知道,她也不愿嫁本侯。” 苍狼,“……”这会子情蛊的事是暂时缓和了,可侯爷这副样子,万一侯爷和侯夫人假戏真做了,可如何是好啊?!
第十八章 “侯爷,还是属下送您去婚房吧。” “笑话!本侯双手可舞千斤锤,一人抵百,本侯岂需你送?本侯无事!本侯这就去会会那琼华郡主!呵呵……这就去会会她……” 在苍狼先生目瞪口呆之下,陆瑾之颀长的身段摇摇晃晃,一手拂开苍狼先生递过来的手,他哼哼冷笑,字里行间都在针对楚宜修,且还傲慢不已。 苍狼先生,“……” 看来侯爷对这桩婚事足够有意见。 侯爷平日里低调内敛,原来醉酒后如此这般嚣张、膨胀呢。 即便陆瑾之不允许苍狼先生护送,他还是一路跟随了过去。 陆瑾之虽然醉了,但还知道不可以走正院,以免撞见今日登门侯府吃酒席的宾客,他从后院绕道,一路箭步如飞,往婚房方向走。 苍狼先生不宜去侯夫人的庭院,只能止步于院外,他站在小径外来回踱步,心里没底儿。 毕竟,侯爷此前从未醉过。 谁也不能笃定,侯爷这醉酒之态会持续多久,以及会造成怎样的后劲和杀伤力。 万一闹出人命,还是得由他来医治。 苍狼先生本想去吃席,眼下可好……他已举措不安。 * 此时,婚房内还有数位相宾。 时辰尚早,离着洞房还有几个时辰,房中众人也没料到定远侯会如此快又折返。 他走时匆忙,回来的也蹊跷。 哪怕在醉酒之时,陆瑾之心里还知道遮掩醉态,他不仅内腹火烧火燎,面颊上亦然,他催动内力,让自己脸上的红/潮逐渐退下。 他站在门扉处,扫了一眼婚房内众人,有种睥睨天下的错觉,有一腔的话都想说出来。 不过,他到底是定远侯,沉稳内敛惯了,此刻,一手放在身后,一手置于腰封之处,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众相宾,“……” 所以,定远侯并非排斥琼华郡主,而是早已迫不及待? 反反复复的变故,让素来喜欢嚼舌根子的妇人们一时间完全看不明白,她们都不知一会子该如何继续嚼舌根子了。 妇人们陆陆续续离去,又频频回首张望。 陆鸢和陆绵绵对视了一眼。 她们见惯了陆瑾之不苟言笑的模样,此刻他虽然也同样清冷疏离,但眼神和神色明显古怪。 陆瑾之看向姐妹二人,“老六、老七,你们也出去。” 陆鸢、陆绵绵,“……” 太阳还没落山,四哥这就打算与四嫂嫂独处了?孤男寡女、新婚燕尔,会不会过于危险了? 姐妹两人走出婚房,闻到了她们四哥身上的酒气,仿佛明白了什么。 四哥不会酒后乱/性吧?! 陆瑾之斜睨了她二人一眼,“再不离开,军法处置!” “……” 陆家的军法铁面无私,陆家人几乎都领教过。 可她们也没犯错呀。 四哥不讲道理! 婚房内还有陪嫁的花嬷嬷,以及陌陌几人。 楚宜修坐在喜榻上,已打量了陆瑾之片刻。旁人或许不够了解他,可她上辈子到底在他身边生活过几年,见过他最/私/密的样子。 这厮哪怕是在榻上情浓时,还能足够保持理智,唯见眸光炽热,神色纹丝不变。 故此,陆瑾之此刻的异样,在楚宜修看来,已是十分明显。 陌陌对楚宜修挤眉弄眼,仿佛在说“郡主啊郡主,你自求多福吧”。 讲道理,新姑爷的身段、容貌皆是极好的,若是郡主暂时撇开他宿敌的身份,与这样的男子做成真夫妻,也没甚损失。 花嬷嬷蒙在鼓里,只以为新姑爷过于心急,她笑了笑,“侯爷啊,眼下还不到时辰呢。” “出去!都出去!” 花嬷嬷话音一落,陆瑾之直接驱逐。 花嬷嬷面色一僵,看向了楚宜修,心疼之色难遮难掩,自家郡主和侯爷一对比,就宛若是雀儿与雄鹰。 陌陌拉住花嬷嬷,将她往外面拽。 其实,陌陌一点不担心自家郡主的安危,相反……她觉得新姑爷今晚凶多吉少。 陌陌很贴心的合上了门扇。 虽然还未到日落西沉之时,但房内龙凤火烛正在燃烧,门扇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屋内放眼望去是满目的喜红。 楚宜修端坐着未动,头上凤冠压得她脖颈发酸。 她却更是好奇陆瑾之这厮究竟是怎么了。 而此时,陆瑾之忽然一笑。 这一笑,真真是暗淡了周遭一切浮光,不像是之前的假笑,而是他毫无遮掩的笑。 这家伙平时一本正经,笑起来竟能让天下女子为之倾心。 一笑倾人心,二笑倾人城。 楚宜修,“……”嗯?侯爷,您没事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陆瑾之款步走来,目光一直凝视着楚宜修,两人目光交织,视线仿佛在空气中纠缠在了一块,又互不相让。 二人皆是心性十分强大之人,谁也没有先退缩。 陆瑾之很快就走上脚踏,他站在楚宜修面前,欣赏着自己十分不情愿娶回门的小妻子,他一弯身,捏住楚宜修精致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小脸,唇角含笑,眉目风流,“嫁给本侯,你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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