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萧滢抬起头看向萧容,眼里惧是怒火,“萧容,你放开我,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能当上太子妃,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你是怎么从徐家出来的?”萧容语气平静,她一步步走近萧滢。 来到楚京后,萧盛等人被关押在城西的一座宅子里,除了皇亲国戚无人知晓,而萧滢则被徐佩领了回去做妾室,徐家的守卫也太过松散了,居然能让萧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跑了出来。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萧容我恨你,我恨你!”萧滢的眼神恨不得将萧容吞吃入腹。 都是因为萧容,她才会沦落到现在的下场,她本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啊,现在却沦为最卑贱的侍妾,所有人都可以踩她一脚,凭什么! “巧了,我也恨你。”萧容屈膝蹲了下来,“萧滢,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和萧琉。” 萧容一把拽住萧滢凌乱的发丝,迫她抬头,语气森冷,“我一出生就没了母妃,父皇也从未关怀过我,而你和萧琉有母妃疼着,有父皇宠着,高高在上的大梁公主,你们什么都有了,却还要一次次的折辱我,我从未对不起你们任何人,可你们始终不肯放过我。” 萧容手中力度加大,好像要将萧滢的头皮都扯下来,使得萧滢面容扭曲,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凭什么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若不是你们先对不住我,你以为我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吗?萧滢,我没杀你已经是宽宏大量,可你非要找死,我今日就成全你。” 萧容的杏眸中满是血丝,像是嗜血的魔鬼红了眼,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满身戾气,浑身温柔褪去,只剩下狠辣,急于用萧滢的血来偿还陆绮所受的痛苦。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母妃,才与母妃相处了不久,萧滢却险些要了母妃的命,她如何能忍。 萧滢死死的瞪大双眸,瞧见了萧容手中的匕首,摇着头,“不要,我不要死,我不想死,你别杀我!” 萧滢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容,就连那日楚淮闯入梁宫,将所有人踩在脚下,那时的萧容也没现在恐怖,现在的根本就不是萧容,是恶魔,是来索命的恶鬼! 寒光凌凌的匕首逼近了萧滢的心口,萧滢好像已经能感受到匕首的冷意。 她怕了,真的怕了,眼泪簌簌而落,“别杀我,九妹妹我错了,我不敢了,求你饶了我,我不想死。” 做这件事之前萧滢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萧容,哪怕她死了也可以,可是当刀尖抵上心口的刹那,萧滢害怕了,她不想死。 面对萧滢的求饶,萧容没有丝毫的心软,扯了扯嘴角,冷声道:“下辈子别再让我遇到你。” “不要,你不能杀我,我是大梁的公主,你不能杀我……”萧滢被五花大绑的捆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脑袋又被萧容死死的拽住了头发,无法动弹,她眼睁睁看着匕首停在了她心口上方。 “大梁公主,我这就送你去见大梁的列祖列宗,”萧容不再废话,右手攥紧了匕首,手起刀落,“噗嗤——” 匕首破开层层皮肉,直击心口,萧容从未用过这般大的力气,一把匕首一半没入了萧滢的心口。 萧滢目眦尽裂,再也说不出话,往后倒去。 萧容用力拔出了匕首,鲜血喷涌而出,一滴温热洒在了她的脸上。 萧滢胸前一个血窟窿,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她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咚——”萧容扔开了匕首,缓缓起身,浑身呆滞的往外走,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杀的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沦为刽子手,可是这种感觉,却让她满身怨气得以消散。 好似她等这一日,等了太久了。 “吱呀——”门被打开。 楚淮忙不迭上前几步扶住了她,“容儿。” 他抬手用指腹擦去她脸颊上的血渍,回头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萧滢,深吸口气,容儿到底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阿淮,我杀了她。”萧容浑身发冷,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的手里也背上了人命。 “杀的好,别多想,她本就该死,我们回去歇息。”楚淮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处理了。 萧容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对于一个始终心存善意的人来说,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无异于是极大的挑战,楚淮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缓了很久才走出来。 楚淮将她抱回瑶光院,吩咐人打来热水,为她梳洗一番,抱着她回到床榻间,盖好衾被,“睡吧,睡一觉醒来就都过去了。” “阿淮,你别走。”萧容紧紧地抱着楚淮,不肯撒手。 “好,我不走,容儿乖,睡吧,我陪着你。”楚淮轻声细语的宽慰着她,顺着她的后背,口中难得的轻哼着幼时母妃曾为他哼过的歌谣哄着萧容入睡。 萧容闭上眼,脑海中全是血红色,可是有楚淮温暖的怀抱,宁静的歌谣,让她一颗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陷入了睡梦中。 * 陆绮睡了很久,脑中空空,又好似塞满了东西,多了许多本不该属于她的记忆,萧盛、章氏、余氏……还有萧容。 这些是什么?是她的过去吗?她还有一段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过去? 陆绮头痛欲裂,不是的,她是大楚的永安郡主,是肃王妃,怎么会是大梁武德帝的妃嫔,不可能。 “绮娘,绮娘醒醒……” 是谁?谁在喊她,是琦娘?还是绮娘?她又是谁? 满脑子充斥着疑问的陆绮,头好似要炸开了。 她挣扎在迷雾里,好像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团黑雾,她困在里边,看不清未来,也看不见过去,生而为人,若是连自己的过去都不知道,那又怎么叫活着呢? 陆绮的额头冒出冷汗,楚瑞捏着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太医可没说她会有这样的情况。 楚瑞拍着陆绮的肩,一声声的唤她,想将她唤醒。 就在楚瑞无计可施,打算派人去请太医时,陆绮忽然睁开了眼,眼中平静无波,多了一丝茫然的情绪,楚瑞太过着急,丝毫没有注意到,见她醒来,欣喜若狂,“你可算是醒了,还疼不疼?别乱动,伤的这般重,都昏睡一天了。” 太医还说昏睡几个时辰就好,可这都次日了,她才醒来,可把楚瑞急坏了。 陆绮呆呆的望着楚瑞,杏眸中逐渐积攒起雾气,泪睫于盈。 “怎么哭了?很疼吗?”楚瑞皱着眉头,“来人,快去请太医。” “别,”陆绮拉住楚瑞的手,眨了眨眼,将眼泪眨散,“我不疼,容儿如何了?” “她没事,反倒是你伤着了,昏睡了这般久,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自从她生洛儿难产后,楚瑞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不想她受半分伤害,谁知道她为了萧容,居然受这样严重的伤,难道当真是血脉相连,母女同心吗? “对不起。”陆绮唇色苍白,她欠楚瑞一句道歉 。 楚瑞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说什么胡话,你我之间何须见外,起来喝药,饿了吧,炉子上温着你爱吃的红豆粥。” 陆绮没说更多,吃药,喝粥,安静的有点不像陆绮。 可楚瑞想着她受了伤,安静些也属正常,便没多想。 喝了粥,楚瑞为她擦了擦嘴角。 “阿瑞,这些日子我想歇息,谁来都不想见。”陆绮现下好累,她想静静。 “好,我会吩咐下去,无人能打扰你。”楚瑞还巴不得她好生养病,即便她不说他也要如此安排,眼下马上就到除夕了,宫宴上她总不能顶着伤口去。 喝了药陆绮就又躺下了,闭上眼假寐,楚瑞也不想打扰她,便退了出去,可楚瑞一走,陆绮就睁开了眼,望着头顶黛紫色的幔帐出神。 脑子里一幕幕,犹如走马观花,不像是她的经历,倒像是看旁人的人生。 怪不得容儿长的与她这般像,原来是她的女儿,是她梦寐以求的闺女。 陆绮弯了弯唇,无声的笑了。 “阿淮,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萧容得知陆绮醒了,第一时间来探望,却被肃王府的门房告知肃王妃近日不见客,谁都不见,萧容不免多心。 楚淮搂了搂她的肩,“怎么会,这又不是你的错,别多想,兴许是皇叔不想旁人打扰陆姨养伤才这样说的,咱们先回去,过几日她好些了我们再来。” 萧容叹了口气,“现下也没别的法子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肃王府的牌匾,“希望她无碍。” “放心,太医不是说了不会有大碍,好生养着就是。”这样安慰的话楚淮已经来来回回说了不知道多少,可她没亲眼见到人怕是不会相信,偏偏肃王府闭门谢客,他总不能强行闯入。 萧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安,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脑海中闪过什么,却又抓不住,只能放弃。 没能见到陆绮,萧容这几日的食欲不大好,又刚好临近年关了,宫里的事情也多,虽说她与阿淮还没有大婚,可她身份特殊,是梁国公主,无处可去,早已住进了东宫,许多事情,她便得学着打理。 韩皇后还说等她与阿淮大婚之后要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她,寻常人家娶了新妇,婆母一般也会将中馈交给新妇,自己可以安享晚年。 可这是宫里,韩皇后这般大方倒让萧容手足无措,她连东宫都打理不好,生怕出了岔子,让别人看东宫的笑话。 这不是普通人家,是天家,容不得半分岔子,但凡有了意外,阿淮便会被人耻笑。 这般高度紧张之下,不过十几日,萧容便瘦了一圈,让楚淮十分不满。 “这些事别管了,好不容易才养出来几两肉,全没了,愈发消瘦,哪日我才能见到白白胖胖的你。” 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楚淮都得推后一年要孩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么就敢找上容儿。 “也不是因为这事,我是最近担心她,还有两日就除夕了,肃王府还不见客吗?” “还关着门,连楚洛都被拘在府里,除夕有宫宴,届时你便能见着她了,知道你担心她,也得顾念自个的身子,你是想让我担心吗?瞧你瘦的。”楚淮捏了捏她的胳膊,瘦的似竹竿。 “知道了,我晚膳多用一碗饭,再吃一碗鸡汤。”经过这半年的调整,萧容已经可以正常饮食,不再厌恶荤腥。 “那还差不多。” * 时隔十几日,除夕的前一日,肃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明日便是除夕,今日隆安帝召见肃王,楚瑞便不得不出门了。 大门一开,楚洛像是憋疯了,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娘娘,世子说今个晚膳不在府中用。”怀袖从外边进来就看见陆绮静静的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自从娘娘受伤,比往日沉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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