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现在容儿有娘亲撑腰了,不要我了,唉,我不重要了。”楚淮垂头丧气的起身,“算了,我走。” 萧容见他如此笑的不行,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啦,你别演了,戏角都没你能演。” 她凑过去在楚淮脸颊上亲了一口,“快回去吧,夜深了,宫门都要下钥啦。” 楚淮偏头望着她,似笑非笑,“就这样?” 萧容恼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楚淮,你不许得寸进尺,快走。” 瞧,连名带姓的喊了,再不走小猫可就要炸毛了,楚淮下了榻,“行,我走了。” 萧容将人送到窗前,看着楚淮麻溜的翻窗,无奈扶额,有哪家的太子殿下会翻墙,还翻的如此利索,都可以去做梁上君子了。 翻过了窗,楚淮却仍旧不走,凑过脑袋,“再亲一下。” “你好过分。”萧容真想把窗户合上,将他的脑袋打成猪头。 “亲不亲?”楚淮挑唇,过分就过分吧,对自己媳妇,过分点正常。 “不亲,快走快走。”萧容才不想让他如意,又怕他会将守卫引过来,催促他离开。 萧容不管了,伸手要关窗。 楚淮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捞过萧容的玉颈,在她粉唇上啄了下,低笑一声,“真香。” 在萧容还没反应过来时转身离开,犹如一阵风散在空气中。 萧容抬手抚了抚唇瓣,又气又羞,低声嗔道:“无赖!” 楚淮日日都来,仿佛将肃王府当成了自己家,白日来了也罢了,晚上还要来,萧容是管不了了,随他去了。 可让她不曾想到的是,正月十四,也就是两人大婚前一日,一整日都不曾见到他,起初萧容还当他是有急事去忙了,后边才听娘亲说,即将成婚的两人大婚前一日按照规矩不宜见面,不吉利,俗话说“婚前相见,婚后不见”。 萧容从前倒是听过这样的话,只是比较诧异,阿淮那样向来不将规矩放在眼里之人,却能忍得住一整日不见她,可见他将两人的婚事看的多重,哪怕有一点点不吉利的地方都不允许。 傍晚时分,楚淮派凌风送来了一枚同心结,还有一张红色的信笺,写道:“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③ 萧容捏着同心结,嘴角上挑,杏眸中漾开笑意,阿淮给她的安全感,又哪是别人比得了的。 她终于要嫁给阿淮了,十一岁末遇到阿淮,十八岁初嫁给他,一转眼,两人认识六年了,终是得偿所愿。 次日上元佳节,天色还暗她便起身了,宫中派了女官来安排起居,陆绮也忙的很,脚不沾地,怕是昨晚就不曾睡好。 天色昏沉,可整个肃王府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红烛,红绸,红灯笼,比过年还要喜庆。 萧容梳洗好后随着陆绮去家庙叩拜,即便是义女,也是上了族谱的,往后楚洛这支传下去,萧容永远都会受后人香火,并且引以为豪,可不是谁家都能出一个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愿能与阿淮共度春秋,相携到老。 司天监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测出的吉时是在午时,比起一般的嫁娶在黄昏时便早了不少,也越发忙碌,整个肃王府的小厮婢女都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腿来。 最闲之人,怕就是萧容这个正主了,穿上太子妃喜服之后便不宜多动,免得弄皱了衣裳,好些人围绕着她梳妆,她望着菱花镜中的自己,面容由白净一点点变得娇艳明媚,倒有些认不出了。 算起来,她已是第二次出阁,可是上一次,她犹如木头人一般,任人摆布,这一次,却是带着激动与忐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就没安静的时候。 她既盼着成为阿淮的太子妃,又忐忑自己不能胜任这个身份,让娘亲蒙羞,让阿淮失望。 但盼望大过忐忑,再多的风霜,走过才知道。 自然,最盼的就是楚淮了,他一夜未睡,还是正月里,北风呼啸,而他坐在阁楼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吹风,好似要让北风将心中的一团炽热之火熄灭。 可是吹了大半夜的风,楚淮心中的火却越烧越旺,巴不得立马到吉时,因此时辰一到,迫不及待的就出了东宫,迎娶他的新娘子去了。 但肃王府不到吉时是不会将人送出来的,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得等着。 当绿枝告诉萧容太子殿下被挡在外边时,红唇微抿,“他就这般心急。” 绿枝笑道,“那可不,郡主穿上喜服,奴婢都要看呆了,太子殿下自是迫不及待。” 绿枝亲眼见过萧容两次出阁,同样是凤冠霞帔,可是这一次,萧容即便不笑,身上也带着喜意,这才像是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娘子。 吉时已到,萧容手执羽扇,由宫中女官扶着行至正堂,拜别双亲。 陆绮早已红了眼,才将容儿找回来不过半月,却得面临再度分别,哪怕只是嫁入宫中,能时常见着,却已是不同了。 陆绮语气哽咽的叮嘱了几句,将萧容的手交到了楚淮的手中,“去吧,莫要误了吉时。” 萧容亦是酸了鼻尖,泪如珍珠一般滚落,“女儿拜别父王、母妃,愿父王、母妃珍重。” 楚淮牵着她的手离开肃王府,上了车辇,缓缓离开肃王府,往宫城方向驶去。 储君大婚,举国同庆,万人空巷,都挤在长街两旁看热闹。 整个京城都张灯结彩,正好今日又是上元佳节,花灯遍布,再加上这样的喜事,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意。 车辇驶过之处,喜钱遍地,众人得了喜钱个个笑的合不拢嘴,萧容都不敢想,这一次大婚,到底费了多少银子。 天家仪仗满是威严,众人不敢放肆,即便抢喜钱也是点到为止,井然有序,紧随其后的是萧容那二百抬的嫁妆。 红木箱子打造,在阳光的沐浴下好似闪着光芒,长长的送嫁队伍像是一条红色的龙,神龙见首不见尾,照亮了整座京城,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 太子大婚着实繁琐,萧容自从进了宫门,就完全迷失了方向,该做什么都有女官指引,倒也出不了差错,就是有些累,分明是正月天气,可后背却出了一层薄汗。 不过累却快乐着,太子妃这个头衔可没这么好担,这才第一日呢。 折腾了半晌,最后在隆安帝与韩皇后跟前跪受太子妃金册金印,隆安帝提点了几句,宣了旨意,就将金印给了她,有了金印,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楚淮双手将她扶起,萧容捧着金印,两人一同转身,面向丹陛之下百官的叩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气势恢宏,声震九霄,回荡在宫墙之内,将萧容这一日的疲惫尽数褪去,心潮澎湃,她终于成为阿淮的妻了。 楚淮偏头望着她,嘴角噙着笑意,伸出掌心,“容儿,执子之手。” 这一天,他好似已经等了半辈子,终是美梦成真,十里红妆娶到了容儿。 萧容将金印递给身侧的女官,把手放入他的掌中,嫣然浅笑,“阿淮,与子偕老。” 两人十指相扣,迎风并肩而立,遥望湛蓝的天际。 有一片盛世天下,正等着他们开拓。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本章掉落双倍红包,感谢支持正版的宝贝,爱你们! 番外一样晚上九点更新 推荐同类型预收《娇姝》专栏求收藏~ 永平侯风流成性,子女众多,闻姝没了娘,常被欺负 八岁时,爹爹又领回来一个外室子,备受众人欺压 闻姝动了恻隐之心,帮过他几次 因被主母忽视,拖到十七才为闻姝择婿 为她挑选的几个夫家十分不堪,闻姝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定亲前夕,京城出了件大事,永平侯府的外室子竟是天家沦落在外的皇长子 一朝寻回,圣上便要册他为储君 一时之间,永平侯府人人自危,怕极了太子会报复他们 闻姝想着她和四哥也算有些交情,如今他一飞冲天,是否能求他为自个择个好亲事,脸皮厚些能博个前程也是好的 她特意做了四哥最爱吃的荷花酥前去求见,道明来意 谢君翊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荷花酥,极其温和,“五妹妹想要个怎样的夫婿?” 闻姝脸一红,喏喏道:“但凭四哥安排。” 谢君翊低低的笑了一声,眉眼上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扳指道:“五妹妹瞧孤如何?” 闻姝:……? 注释:①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出自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 ②改自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出自《诗经-邶风-击鼓》
第47章 番外一 今夜整个皇宫灯烛辉煌, 将深蓝色的夜幕照的灿若朝霞,远远的看过去,好似一盏巨大的红灯笼坐落在京城中。 大楚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 宫宴上百官同乐,觥筹交错, 整个皇宫的上空漂浮着酒香,好不热闹,直至深夜才散。 楚淮心中念着回东宫,可身为储君, 场面事又不得不做,今日大喜的日子, 不免被灌了不少酒, 楚淮酒量还不错,可被灌的也不大行了,只能推脱, 喝醉了一会还如何干正事。 即便如此,等散宴回东宫时,脸颊也有些热, 耳朵尖飘红,从殿内出来,被冷风一吹倒是好了不少。 一行人疾步往东宫方向而去, 将殿内的热闹余韵撇在身后。 萧容轻轻地动弹了下脖颈,就听见“咔哒咔哒”的骨节松动的声音, 好似浑身的骨头正在重组。 头顶的凤冠着实是重,压的她不敢乱动, 就这般坐着, 肚子都有些咕咕叫了, 脖颈也酸的很,她的视线盯着门口,盼着阿淮早日回来。 太子大婚前边的流程倒是和民间娶亲颇有不同,见过百官之后便差不多了,她正顶着华丽厚重的凤冠,等着阿淮回来喝合卺酒。 他再不回来,今晚就让他去前院睡,萧容腹诽。 “吱呀——”正想着,门就开了。 今日大婚,楚淮穿着喜服,分明是鲜艳的颜色,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刚正,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红色,一点也不比萧容逊色 “累了吧,先把凤冠取下来,方才不是让你先卸妆梳洗,莫要等我回了。” 楚淮反手合上门,没让旁人进入,两人大婚的仪典已经完成,剩下的便是二人的事了。 萧容努了努唇,“还没喝合卺酒,先喝了合卺酒再梳洗。” “还能撑住吗?”楚淮看了一眼合卺酒,“还是先将凤冠取下来,太重。” 凤冠主体已是有些重量,再加上凤冠那十几条流苏坠子,他已经能想象到戴着一日有多遭罪。 “还好,往后这样的日子又不会少,无碍,我多锻炼锻炼。”萧容小心翼翼起身,大婚只有一次,可往后的宫宴、祭典上,她身为太子妃,也不可能素衣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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