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啥呢?”康宁慵懒地瞥他一眼,内勾外翘的凤眼满是风情,她换了个姿势,示意他看水下,水波粼粼下的冰肌玉肤上满是青红指印,她指控道:“照你这么说,你这是因为谁在我身上撒气呢?” “是小王情不自禁。”塔拉对他留下的痕迹得意。 “本宫也是情不自禁。”康宁伸手摸了下他的下巴,水珠顺着光滑的胳膊滴在水里,在“啪啪”的水声里,她赞道:“是台吉伺候人的功夫了得。” 塔拉按住她的手,别过头抿紧了唇,但还是有丝笑意从勾起的唇角漏了出来。 呦?康宁纳罕地捧过他脸,扭过来正对着自己,见他低垂了眼皮不跟她对视,心中啧啧称奇,这人自吹自擂的时候可是毫无底线的,现在她夸他本钱雄厚,他倒是罕见地害羞了! “这是什么表情啊?”康宁挂在他的脖子上继续逗他。 “可别撩火!”塔拉也搞不清他这是啥反应,恼羞成怒地推开康宁,矜持地像个圣人,哗啦哗啦地从桶里跨出来,背对着盯着他的人,胡乱擦两把套上中衣,反过来探究道:“今天这姿势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康宁盯视了他两眼,暂时放他一马,舒坦地仰倒在浴桶里,漫不经心地回答:“避火图上学的,本宫的陪嫁。” “还有这好东西?拿出来我们探讨探讨。”塔拉立马就来劲了,这好东西该早拿出来的,他也好长长见识。 “改天吧,我想睡了。”康宁让他先出去,床榻上赤袒相对时还好,其他时候她就不好意思光/裸地在他面前更衣。 夜深了,塔拉也不愿意再闹,这次他没胡搅蛮缠,听话地出了浴房。 康宁躺在炕上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时,听塔拉翻身说:“父汗再说什么你别理他,明天我去说说他,哪有盯着儿媳嫁妆的长辈,忒上不了台面。”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不是说了嘛,我没跟父汗生气。”康宁是真没生气,以生铁换铁锅是她主动提起的,就连送可敦铁锅没给可汗送都是她故意设计,目的就是让可汗提前这茬事。 “你今晚在炕上不太对劲,发泄意味十足。”床榻上的事塔拉自诩还是了解康宁的,她偏向于享受,放得开但也娇气,有让她不舒服的地方了她立马就提,回应感很强。但今晚她有种不顾后果的纵欢,偏向于搏杀,不然不会把他后背挠出血。 “太久没见你了,我想你了。” 塔拉摇头,“我不信,我对人的情绪很敏感。”他一向信奉的是有事要短时间解决,时间长了积压多了,小事也要闹成大事,这都是从他父汗和额赫身上积累的经验。 “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给你委屈受了?”塔拉抱住她翻了身,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强硬道:“我俩是睡一个被窝里的人,你有心事不给我说还要给谁说?快说,有事我给你撑腰。” “没有。”康宁埋头在他胸膛上,声音嗡嗡地否认。 “看着我说。”塔拉撑起她的脑袋,威胁道:“你要再撒谎,我就不问了,以后你眼睛哭瞎我也不问了。” “哎!”康宁叹气,垂头丧气地说:“你干嘛非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啊,我没嘴说。”她就是焦虑,对她自视甚高的焦虑,她自从对权势有了渴望,就隐隐有向辅国公主看齐的想法,偶尔还会暗喜她是不是继承了辅国公主的政治天赋,只是被皇权打压了,没出头的苗头。但这小半年她所经历的事狠狠给她一击,让她认清了现实,她只有渴望权势的抱负,却没有治世理政的能力。 “我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你求娶本宫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你管理大后方,但我好像没这方面的能力。”康宁垂眼盯着他的脖颈,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他衣襟上的暗纹,剖露自心:“我盖了房子,开了小集市,办了个商铺,但这似乎都没什么用,漠北的牧民和中原人还是泾渭分明地各自生活着,漠北牧民的生活几乎没什么改变,就连我带来的侍卫,对我也不是一心一意。我一直是忙忙碌碌的,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做,我付出的心力没有回报,我就觉得焦虑,觉得好累。”这些都说了,康宁也不在乎再多说一点,她继续道:“还有前一个多月你不在家,我有些害怕,一想明年你可能大半年都不在家,我就忍不住失落。” 康宁抹了下眼睛,哽咽道:“本宫好不争气,我太依赖你了。” 康宁感觉他胸腔起伏明显,撑起胳膊一看,他竟然在笑!她都这么伤心了他还笑!好气! “好啦,我不是故意的,公主愿意依赖我,我太高兴了。”塔拉给她抹掉眼泪,真是个娇姑娘,“我是你男人,你不依赖我谁依赖我?我出门了你要是不想我,那可就该我哭了。” “至于你说的那些,肯定是有用的,在你来之前漠北可是没有房子的,也没有卖洗衣豆的商铺,你要说你没能力,那我们鞑靼人岂不是都没用了。”塔拉拍着康宁的背,细细宽慰道:”你才多大啊,十七岁还没满……” “马上就满了。” “好好好。”塔拉迅速改口:“你才多大啊,十八岁还没满。” “你可真讨厌。”康宁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拳。 “我说真的,你年纪还小,又从小生活在皇宫,最麻烦的事就是管理你公主所的人,又有父皇母妃坐镇,哪有值得你真正操心的。如今换了个地方,语言都不通,你肯定会不适应,事实跟想象的差距太大,你又急,愁的可不就是你自己?” “但你第一次去大康也才十七岁……”康宁反驳。 “我?公主可别跟小王比。”塔拉又开始大方地夸赞自己:“像我这样有本事的男人可是世间罕有,你二哥三哥都不一定比得过我……哎!别掐,疼。”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我从小是跟在额赫身后看她管理鞑靼事务长大的,跟大康的太子无异。到了十五岁更是有了自己的部落,在自己的部落里摸滚打爬两年才敢去大康。”塔拉也简略地提了下他管理部落时遇到的刁难,而后继续说:“我要是真有本事,不至于连个固定的集市都维持不下去。就是父汗,你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挺有威严的,我听额赫说,他才当可汗的时候也是被各部落首领刁难的睡不着觉。他能收服人心也是打仗的时候不要命地冲在前面,身上的陈年老伤将来是要带到地底下的。” “是我太急了,付出了行动就急着看结果。”康宁知道她自己的问题,也有没人给她正向回馈的原因。塔拉说的对,她没经过事,没有经验,所以她会焦虑,因为她不知道她走的方向对不对。 “你建房时的初心是什么?怕将士受冻对不对?那你目的可达到?达到了,那你最初的想法不就得到满足了?为什么会心有不甘?因为你的将士不是诚心信服你,所以你觉得他们养不熟。你这是扩延了你的期待,所以心生不满。”塔拉条理清晰地给康宁分析,安慰说:“心平气和一些,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也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我们可是要活到七八十的,还有好几十年呢,又不是明年就死了,别急,以后的事到了以后再看结果。” “你懂的可真多。”康宁心稳了,又会笑了,吧唧亲他一口,一副捡到宝的得意劲,故意道:“塔拉夫子,你要是生在大康,状元可非你莫属。” “咦……”他嫌弃地咂嘴,“大康的书呆子可比不过本王。”塔拉又抖起来:“就我这聪明机灵劲儿,就是你父皇邀我去给他授课,他要不再三邀请,我都不愿意登门。” “那本宫占大便宜了?” “可不是,你可得意去吧!”塔拉颇为骄矜,他侧身把康宁搂在怀里,正经地说:“这些话也都是我在接管巴彦部落时受到当时首领刁难时得出的经验,没想到不仅开解了自己也开解了你。但四年前我肯定是不知道还会有这茬,所以你淡定些,想做啥就做啥,哪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不会有结果,但你肯定是会获益的,哪怕不是你,也肯定落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好。”房//事让她失去力量,谈心又让她充满了力量,康宁环住塔拉的脖子,再次肯定嫁给塔拉嫁对人了。 “我们都别急,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治理漠北,建设属于我们的王国。”康宁低声说。 “什么王国?你又展望的太远了不是?”塔拉纠正她,要说他没远大的抱负也不是,但不愿意给自己加大压力,他祖上两三百年都没达到的成就,他可不愿意背负这个重担。 “我们走到哪儿是哪儿,比如放牧,就是连夜赶路也不可能一天一夜就迁徙到下一个牧场,天黑了就该歇,天亮了再启程,既能看见月临中天也能看见旭日东升,该来的总会来,该到的总会到。” “受教了,夫子。”康宁拱手。 塔拉回味了片刻,轻声道:“下次在床上你喊夫子,我就肯收下你这个笨拙的学生。” “……”真有你的。
第39章 莫不是欺骗为师 三天后, 所有的牧民陆陆续续地都收拾好毡包,牲畜群也都集中在划分好的草场上,可以着手安排下一项任务——杀牛杀羊。 杀羊是为冬天储存吃食, 杀牛则是为明年夏季做准备。夏天温度高,肉最多只能放两天,羊体型小还好说,几家人合起来杀一头就行,但牛不行, 一个部落杀一头牛还不一定能分完,不是所有的牧民都能吃得起肉。 故而冬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杀牛, 一方面是减轻冬天畜牧的压力,另一方面就是把牛肉悬挂在空毡包里将其风干,从十一月晾到第二年的六七月份,再多的血水也干透了。等天热想吃肉的时候就割几刀风干牛肉丢进锅里炖,放牧不方便做饭的时间也可以生撕了当零食填肚子。 康宁不习惯血腥味和剥了皮血淋淋的肉块,她多数时间就躲在公主府,就是出门也只是在附近转转。但她的两只鹰对血腥味反倒十分热衷, 接连半个月都宿在楼顶上,白天在驻地“巡逻”, 哪里有杀牛杀羊的, 它们俩就上门做客, 捞一嘴生肉吃。 “公主,您之前说跟鞑靼牧民换一千只羊养,可改变主意?”这天, 戚笠到公主府问。 “没有, 为何这么问?” “卑职这段时间带人整理了盖房剩下的木材和砖瓦, 如果您还有养羊的打算, 卑职就带人搭间牲畜棚,冬天给羊住。” “可以。戚千户所言甚对,过些天羊定下来了本宫派人去通知你。”康宁示意他坐下,闲聊道:“听台吉说再有几日要进山打猎,你们可有意一同去?” “若是可以同往,必是要去的。”戚笠笑了一下,顽笑道:“之前答应给公主送野物,可是被建房耽搁了,这次必是要补上。” “到时候我叮嘱台吉派个人陪同你们一起,你们记一下路线,熟悉下环境,入冬下雪后要是馋肉了也可以进山转转。”康宁点了点桌面,提醒道:“冬日可不是用来猫冬睡懒觉的,铲铲雪,上山跑跑,明年开春了要是有人臃肿了,本宫可是要惩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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