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听着这些话,眉目微蹙,心里擎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是感动,还是旁的什么? 他都卑微到这种地步了?换作往日这些话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听见吧。 “你这是同意了吗?”见温宴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赵彦辰便试探着问道。 “不同意”温宴撑着他的胸口道,“快些起来,你的血染了我的衣裳,我不舒服。” 赵彦辰低头看了眼温宴身上的血迹,尴尬一笑,“你忍忍,我这就唤人来给你换衣裳。” 温宴躺在塌上看着赵彦辰拿棉帕擦拭着胸口的血迹,心头涌起一丝异样的不适来。 她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实在做不到伤了人还心安理得。 “你回去让人上药吧,我今晚上就歇在这儿了,不过去了。” 她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赵彦辰看了她一眼,默了默,“好,你先睡。” 温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再无任何话。 赵彦辰就这样看着她的后背,神情很是忧郁,全然没了往日的孤傲与冷漠,直到半晌后,才走出听雨阁。 上了药,包扎好伤口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大人,你现在还要去听雨阁吗?”林值问道。 这伤口不用想,他就知道是夫人的手笔。 暗暗想着,得亏夫人力气不大,若是换个力气大的,只怕是就要刺到大人的心肺了。 闹成这样真的不好收场,林值无奈扶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那时候,他就提示过大人,可大人愣是不听,还屡次罚他去看守大门,他简直冤枉死了。 “当然要去。”赵彦辰启步下了台阶,“府里的防守不可松懈,切记。” 而后,一个人踱步去了听雨阁。 阁中内室还不算冷,他推开门,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温宴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走过去,关好门,褪去外衣,躺进了被子里。 人一进来温宴其实就已经醒了,她知道赵彦辰过来了,但是也没赶他走。 赵彦辰将人搂进怀里,把自己的脸贴在温宴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闭上了眼睛。 这香味他喜欢的紧,从前喜欢,现在也喜欢,已经到了不闻都睡不着觉的地步。 “宴宴,不知道你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我心里还有些话想同你说。” “其实还没去淮南之前的那晚你跑到我房中说要见我,与我叙话生了气,错将茶当成酒饮下,我抱着你送你回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只是我心里装了太多事,拉不下脸来告诉你,若是我那时候就对你表白心意,该多好。” “我真的很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曾经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遇上一个倾心之人,没想到,后来你到了我身边。” 说完这些,他顿了顿,语气逐渐走向无奈,“可惜,你不在乎我,我真的很心痛,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温宴听着他说这些话,心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难过。 她记得初见他时,他高高在上,满身贵气,不论是哪一点都与她格格不入,他们的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彦辰更是动不动对她冷脸相待,冷漠疏离。 现在竟然颠倒了过来,他为了求她原谅,已经从高位之上落下,低伏在她的脚边。 不知道这几日他的心里承受什么样的压力,人看着都疲惫了许多。 她忽然想着,是不是自己做的真的太过分了些。 若说先前那些事一一细想深究起来,其实他除了想方设法的将她送出去,使了些手段,其他的好像也没有做的很过分。 不过她这种想法也只基于不知道下药之事的前提下。 至少她还是赵温宴的时候,他给她找的夫君也是认认真真选了的。 若不是他,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张阑之。 先前她一直以为张阑之是死了的,早已与黄土融为一体,与她阴阳两隔。 若没有后来的事,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见上一面。 平心而论,在这一点上,她还得谢他。 还有,她住在赵府之时,吃穿用度从未被克扣过,而且也都是最好的。 ...... 想着想着,她的心就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别扭。 实在是想的烦了,她干脆抛开这些,决定先睡觉好了。 身后之人的呼吸也逐渐趋向均匀,看样子已经入了梦乡,温宴抱着那支发钗也沉沉睡去。 兴许是夜里折腾的久了,疲累了,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赵彦辰已经醒了,正侧着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温宴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将人往外一推,“你干什么?” 好巧不巧,她这一掌正好推在赵彦辰的伤口之处,将他疼得吸了口凉气。 “你真的是想谋杀亲夫吗?”赵彦辰捂着那伤口说道。 “你是有毛病吗?盯着别人睡觉?”温宴斥道。 “没有,我在等你醒来。” “等我醒来做什么,我不用你等。” “等你醒来生孩子。” “???” “......” “你是不是疯了?赵彦辰。”温宴简直无语。 她伸手拔下簪子准备威胁他,可是这回赵彦辰有了经验,在她有那苗头的时候,就将温宴的手按了回去。 “当真是狠心!又想伤我。” 昨夜里,赵彦辰其实一直都没睡着,甚至是睡意全无。 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得到温宴回应了的。 并且受伤也没引起温宴的关心,他便觉得这苦肉计的法子行不通,还是得有个孩子才行。 他将大手敷在温宴腰上,将人轻轻往怀里一托,就将她的腰身托的挨上了自己的腰。 温宴大惊,“你想干什么?你怎么会如此不知廉耻,这是白日,朗朗乾坤!”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无一不令她害怕与震惊。 赵彦辰却是不听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 他从前是端着,不近女色,也很注重礼义廉耻,可若是现在还这般端着,他与温宴只会什么进展都没有。 所以,在他的府邸,管他什么青天白日的....... 就这般过了许久,天色越来越亮。 今日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也是不能耽搁太久,毕竟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刻,赵彦辰这才起身。 听雨阁外,荔枝与林值早就在外面候着了,他们没有打扰主子们,一直默默站着等。 这会儿听见里面有了开门声,林值才在外面唤道:“大人,夫人,你们起身了吗?” 赵彦辰穿戴整齐后,才打开门出来。 整个人恢复了先前的清冷矜贵,丝毫让人看不出昨夜里在露台上他是如何低三下气哄温宴的模样。 “昨日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禀大人,话已经给张大人带到了,想必不时便会过来。”林值回道。 赵彦辰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后面的那道曼妙身影,点点头,“夫人也起身了,荔枝去好生伺候着,稍后等夫人用过早膳,将她带着来我书房。” “是,大人,婢子知道了。”荔枝低着头行礼,而后赶紧进了屋子。 赵彦辰在檐下站了一会儿,才启步离开。 吃了早膳后,温宴便带着荔枝到了书房。 这会儿,赵彦辰已经在桌案后面端坐着了,见温宴进来,他面上笑意渐起,“宴宴,你来了,快到我这儿来坐。” 温宴依旧冷着脸,冷冰冰的问道:“我兄长呢 ,怎么还没见人?” 赵彦辰走到她面前,拉着她一同坐在桌案后面的长椅上。 这椅子以前是单人圈椅,方才他已经命人换成了双人椅,为的便是同温宴一起坐着。 “人已经进来了,估摸着也该到这里了。”赵彦辰揽着温宴的腰,两人看上去很是亲密。 今日他可是要好好的宣示宣示自己的主权,让那张阑之死心。 没过多久,门外便响起了岑淩的禀报声,“大人,夫人,张大人到了。” 张阑之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交领长袍,外罩一件月白色袍子,走起路来足下生风。 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像是得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他一进门,便朗声道:“赵大人,别来无恙。” 而后,将视线落到温宴身上,在看见她腰上的那只手后,他的眸光微微眯了眯,闪过一丝讥笑。 今日不管温宴有没有接受赵彦辰,他都要叫温宴知道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昨日他还在苦恼如何与温宴见面,将这件事告诉她,没想到,今日便得了机会。 “哥!”温宴欣喜唤道。 她站起来便要往张阑之那边跑,却被赵彦辰按着坐了下去。 “张大人,我夫人说想要见你,今日我便将你叫来,你可看见了,她在我府上过的很好,你自不必再牵挂她,往后尽可安心。” “你也到了娶亲的年纪,我看那许太傅府上的千金便与你很是相配,不若等过了年,我去陛下那里为你提上一提?” “赵大人,这事大可不必。”张阑之笑了笑,“你说宴宴过的好,可是我方才明明看见你挟制她,她想来见我,你都不让,这算哪门子过的好?” 闻言,赵彦辰的大手陡然收紧,“外人又如何得知,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旁人又如何得知?” 听着他们二人见面就嘴仗,温宴实在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他们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她掰开赵彦辰的手,低声对他道:“你说了要我见兄长的,莫要食言,我要过去看看他。” 赵彦辰顿了顿,微微颔首,“行,听你的,那去看了就快回来。” 温宴却是都不理他这话,直接出去,小跑到张阑之的身边。 毕竟两个人有亲情在,温宴还是依赖他的。 “哥哥,这几日你可都还好?上次的伤也都好了吗?”温宴拉着他的衣袖仔细检查着上次的伤势。 “好了,我没事了。”张阑之温柔笑道,“别担心我了,我有东西给你看。” 赵彦辰见他们二人这般亲近,醋意四起,心中很是不快。 可他虽然生气,却也是答应过温宴的,让他们好好见一面,便忍着脾气不发作。 张阑之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写了许多字的信纸,递给温宴,“晏晏,你先看看这个,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第68章 夫妻 “这是什么?”温宴接过信, 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张阑之。 “你看看就知道了。”张阑之浅笑着,笑意中还夹杂着一丝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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