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阑之,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哪儿啊?” 眼下算时间,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怕是快要出上京地界了。 “先回趟杨县吧,这一次离开,怕是你许久都不会再回来了,这次正好顺路便去看一眼。”张阑之眯了眯眼,“赵彦辰受伤,一时半会儿寻不来,我们正好去给父亲母亲上上香,说来实在惭愧,我都快有三年不曾回去过了。” “好,那就回杨县。”温宴重重点点头。 她其实也很想念父亲母亲,转眼间她从家中离开已经过了快一年了。 宣芷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问道,“什么父亲母亲,你们俩难道是兄妹?!” 这关系有点子复杂吧,哥哥喜欢妹妹?是不是有点太过奇怪了。 张阑之就知道她想多了,连忙解释,“我是晏晏父亲母亲收养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奥~”宣芷靠回到软枕之上,发间的流苏随着马车的移动微微晃着,“原来你俩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那赵大人岂不是夺人之美了?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 “阿芷,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赵彦辰是有婚约的,不过中间发生了许多事......罢了,都过去了,不说了。”温宴长长的叹了口气。 提到那人,她忽得想起来自己逃跑时赵彦辰趴在地上看她的神情,悲伤又无助。 他胸口上插着的那支被他生生折断的箭,一直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不过,想归想,若要她怜惜他,委实不可能。 赵彦辰已经昏迷了许久,赵永权在榻前守着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大夫,我孙儿这伤如何,应当没什么大碍吧?” 齐运把完脉,收起腕垫,看了一眼赵永权没好气的道,“这箭淬有毒,伤了他的心脉,老爷你说有没有大碍?”
第77章 旧人 “淬了毒?”赵永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朝门外看了一眼, 眸光陡然暗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这看似柔弱的外孙女真的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明明说了有些事情不能做,她非要做。 她已经不听话了, 若是执意将她许给赵彦辰, 往后怕是个祸害。 连杀人的勾当都去做,往后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只怕是会越来越难以管教。 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外孙女,不是这种不受控制的。 今日若不是褚钰儿偷了他的腰牌坏事,他的目的早就达到, 赵彦辰也不会被伤成这样。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终害己。 赵永权越想越气,一脚踢在站在一旁低着头的侍卫身上,直将那侍卫踢得摔倒在地。 “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就凭一块腰牌你们就替别人卖命, 你们将我放在眼里吗?”赵永权恶狠狠的道, “我花钱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来人, 给我杀了他,胆敢伤我孙儿, 我要你偿命!” 他的话音一落, 立即就有护卫冲了进来。 那些护卫一看到要杀的人是自己朝夕相伴多年的队友, 就有些踌躇,不肯上前。 赵永权瞧着他们畏手畏脚那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抽出刀便朝方才被他踢倒在地的侍卫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那侍卫顿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护卫, 见此情形, 相视一眼, 敢怒不敢言。 这件事情他们觉得并不是他们的问题,是赵永权自己说过的,有他的腰牌就同见到他一般,褚钰儿拿腰牌命令他们,那他们便只能照做。 若是被扣上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帽子,那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这事要怪就怪表小姐,怪他们做什么? 本来要杀的人是温宴,谁知道孙少爷会突然冲出来挡箭。 这纯属意外,主子便要杀了他们泄愤,护卫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意见。 他们虽然身为死侍,可也有思维有感情,主子这样做委实是让他们心寒。 褚钰儿在门外看着这一切,吓得瑟瑟发抖,唯恐外祖气昏了头也这样对她。 她瞧着里面的情况实在是不好,便想着赶紧先跑出去躲一躲,等到外祖消气了再回来求他原谅。 哪知一紧张,离开的时候突然踢到花盆架子,架子上面的花盆顿时便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褚钰儿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提起裙摆就要往前走,可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褚钰儿,滚进来!”赵永权在里面大叫道。 褚钰儿咬了咬下唇,在门口踌躇了片刻,而后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抬步进去。 她走到赵永权面前,一脸悲伤的道,“外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表哥。” 赵永权黑着一张脸怒视着她,道:“我是不是同你说过,让你安分守己些?是不是让你什么都不要做,安安心心的等着?你将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对不起,外祖,我知道错了。”褚钰儿揪着赵永权的衣摆低声道。 “错了?错了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你表哥就能立刻变好吗?”赵永权指着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道。 “外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时我听见温宴选了旁的男人,我就觉得她红杏出墙了,所以就想杀了她为表哥雪耻,谁知道表哥突然出现为她挡箭啊。” 赵永权见她还在骗自己,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他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敢骗我?” 齐运坐在榻边看了看赵大人,又看了一眼正在争论不休的祖孙俩,无语的摇摇头。 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人要吵到何时去,看他们何时能想起来这里还有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赵永权指着褚玉儿道,“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待在你表哥身边了,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已经失去嫁给你表哥的机会。明日一早你便回琼州,我不想再看见你。” 褚钰儿一听他说这话,就急了。 她伸手抓住赵永权的手,哭着道:“外祖,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表哥的,我不要走。” “来人,将她送出去。”赵永权懒得再同她废话,毫不留情的下令要赶她走。 褚钰儿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外祖,我错了,求你别生气了好吗,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你们都是死人吗?”赵永权见褚玉儿还在这里哭闹,朝几个护卫厉声咆哮。 齐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敲了敲药箱,“唉唉唉,等等,先别急着赶人行吗?” 这祖孙俩说了半天话,没听到一个字是关于如何让赵大人摆脱危险的,齐运简直哭笑不得。 作为祖父,不先想着如何为自己的孙儿解毒,治伤,而是去训人伤人。 就算是把人都杀了,解了他的气,赵大人的毒就能解吗?想什么呢? 赵永权与褚玉儿齐刷刷的看向齐运,两人方才说的忘我,都忘记这里还有个大夫了。 齐运看他俩像看傻子一样,“赵老爷,我方才听了半天,才知道这箭是你外孙女的手笔,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有毒,就一定有解药,想必,这救命的药表小姐那里一定有吧。” 闻言,赵永权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立即道:“对,解药,钰儿你赶紧交出来。” 褚玉儿摇摇头,红着一双眼,嗫嚅道:“我……我没有解药。” 她本来是想要至温宴于死地,怎么可能会留有解药。 “什么?”赵永权火气一下子便冲到了脑门,“褚玉儿,赶紧将解药交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我真的没有解药,外祖……”褚玉儿哭着辩解道,“我要是有解药早就给表哥服下了,还至于等到现在吗?” “你!”赵永权伸手便想打她。 “赵老爷,看样子这表小姐确实是没有解药。”齐运瞥了眼嘴唇已经变得青紫的赵大人,心里有些急,“不若请太医院来看看吧,我这没有解这种剧毒的能力,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就药石无医了!” 他也懒得再听他们说些废话。 “好,我这便派人去太医院请人。”赵永权立即朝外喊道,“荔枝,去太医院请人来。” 荔枝不紧不慢的进来,禀道,“老太爷,林值与岑凌一刻钟之前就已经去太医院请人了,估摸着也快到了,您就不必操心。” 她心里根本就看不起这个自私的人,若不是因为大人在屋里躺着,有赵永权的地方她根本就不想来。 赵永权噢了一声,显然松了口气,“那行吧。” 不让他操心自然是好,他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褚玉儿身上了。 “来人,将她给我送出城去。”他指着褚玉儿道。 几个护卫立即上前去,将褚钰儿架着送出门去,连着那个被砍伤昏倒在地的护卫也一道被送了出去。 太医院派人过来诊断后,便开始配制解药,花了一天的时间才配好。 因为解药给的晚,耽搁了时间,导致毒气侵入肺腑。 赵彦辰喝下药以后,虽然命保住了,但是身上还留有许多余毒,得喝上一个月的药来驱尽。 他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五日后,才慢慢有了转醒的迹象。 五日的时间已经足够温宴一行人走到杨县。 他们到温家村的时候,正是上午时分。 眼下快到春季,村子里已经提前开始翻地,准备春播事宜。 他们吃了早饭后,都下地干活了。 这会儿大部分村里人都在地里忙着,进村的路只有一条,都要经过这些田地。 马车缓缓过来,马蹄声哒哒的传入正在田间忙着的村民耳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放下手里的锄头,抬手挡着阳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温家村地处偏僻,坐落在大山底下,这里不富裕,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鲜少有达官贵人过来。 温宴他们的马车乃是宣府出来的,自然规格较高,虽然此前乔装改扮了一番,朴素了不少。 但是对于鲜少见到这些的村民们来说,也仍旧华贵的紧,目光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 温宴挑帘朝外面看了看,她在这些看着他们的人里一眼便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蔡婶儿!”她将手伸出车窗外大声招呼道。 “温宴?!”蔡婶子认出是她,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怎么是你啊!” 她扔下锄头从田埂上跑过来,几步便跃上了大路。 幼时,温宴跟着她总是跑上跑下,很喜欢同她在一处玩耍。 蔡婶子是从外面嫁进来的,没什么朋友,住的距离温宴家里近,一来二去间便与温家人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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