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芽小脸涨红,乖乖照做,脱的只剩一件小衣,便又按照他吩咐趴在床上。 李萧寒将那身后的红色带子解开,开始帮她给身上的淤青涂药。 李萧寒手上的力道很轻,他手掌因长期握笔又持剑,生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再加上这药膏冰凉,林月芽便觉他手碰到何处,何处便会痒痒,身子忍不住就会跟着扭动。 “疼么?”他问。 林月芽点点头。 “疼就好,我怕你不觉得疼,便又动了跑得心思。” 李萧寒说着,手上力道特意加重,林月芽疼得又是一缩,那细腰也跟着扭。 李萧寒喉结微动,咽了下口水,随后又冷着声道:“还跑么?” 林月芽老老实实摇头。 李萧寒道:“再跑便把你另一条腿也敲断。” 见林月芽扭过头来看他,李萧寒停下动作,也回望着她,冷冷开口:“就你这愚笨的模样,若当真再跑,便不一定有这次的运气了。” 林月芽知道,若是这次李萧寒没有及时出现,她的结局恐怕不会多好,一想到这个,她眼眶微红,又将头转了回去。 “这世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艰险,若是真的怕,便绝了跑得心思,不论在何处,也只有我能护住你,明白么?” 见林月芽没有回应,他沉着脸又在那青紫的痕迹上故意压了一下。 林月芽疼得身体一缩,红着眼回头瞪他。 李萧寒望着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忍不住挑了下眉,“怎么,我说得不对?” 林月芽转瞬便服了软,乖巧地点点头:侯爷说得对,奴婢不跑了,就守在侯爷身旁,让侯爷护着奴婢。 她也不管李萧寒看没看明白,说完就又回过脸去,冲身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护她还将她摔地上,还喂她喝那种药,还表面给她抹药,实际上不是来回乱摸,就是故意压她伤口,顺便再冷嘲热讽几句。 他可护得真好! 怎么老天就不让李萧寒成为哑巴呢,他那张嘴实在惹人厌烦! 李萧寒看着那小脑袋,唇角的笑意渐浓,罢了,和一个蠢货争执什么。 他垂眼继续抹药,指尖落在她肩胛骨下方的那道长疤上,“怎会落下这样一道伤痕?” 林月芽转过脸,面无表情对他道:祖母打的。 李萧寒没有说话,半晌后他忽然问她:“你祖母可还在世?” 林月芽愣了愣,再次转过脸来:不知道。 李萧寒望了眼她,继续涂药,涂抹到腰的下半部分时,林月芽又被痒得忍不住扭了几下。 李萧寒呼吸不知不觉加重,他实在不明白,上个药怎么还扭上了,他声音哑了几分,“你若是在动,我便抱你去净房。” 林月芽瞬间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咬着唇不敢再动。 待李萧寒将后背上的淤青都涂抹完,林月芽终于松了口气,她刚一坐起身,就听李萧寒又道:“腿上可有伤痕?” 林月芽点点头,极不情愿地开始脱裤子,李萧寒却站起身,将药直接丢到她面前,“怎么,被伺候上瘾了?自己涂,又不是碰不到。” 林月芽无语,李萧寒这张嘴总能说出让人气堵的话来,分明是他主动来帮她抹药的,她又没有求他,这些淤痕便是不抹药,过几日也会慢慢消下去。 李萧寒说完,转身来到桌旁,倒了一杯冷水喝下,不觉解渴,又连倒了两杯,这才又回过身问她,“腿是如何断的?” 林月芽正在背对着他给腿上抹药,听他问话,便又转过脸来回答:骑马摔的。 “活该。” 都说了她不行,还偏不信,自讨苦吃。不过倒也挺好,省得他亲自动手了。 “谁给你接的骨?”李萧寒随口问了一句。 林月芽神情一僵,幸好是背对着他,没叫他察觉出异样。 见她半晌不语,李萧寒也懒得再追究,他将衣服穿好,去净房里洗漱。 外面夏河听到屋里有走动声,这才敢敲门问安,李萧寒一走,林月芽也懒得再抹药,这药膏带着一股怪味道,闻着她喉咙又开始发痒想要咳嗽,她趁李萧寒没回来,赶忙就将药膏盖上,放回柜子里。 在外面等了片刻,林月芽已将衣裙穿好,未见李萧寒出来,她只好一拐一瘸地过去敲门。 李萧寒让她进去。 林月芽对他道:夏河说,早膳已经备好。 李萧寒正在穿衣,冲他点了下头,林月芽走过去帮忙,眼神无意瞥见一旁桌上的白玉壶,动作下意识顿了一下。 李萧寒又开始激她,“昨日没过瘾,又想喝了?” 林月芽垂头时又白了他一眼。 两人一道用午膳,一桌子饭菜全部是辣口的,林月芽不喜吃辣,她看来看去,最终一个菜也没敢动,只是扒着小碗里的饭吃。 碧喜在她身后站着,知道李萧寒看不见她,便狠狠地瞪了他几眼,这分明就是存心的,昨日她便发觉林月芽总是咳嗽,怎么能做这样一桌菜给人吃,简直过分。 林月芽也觉出李萧寒是故意整她,她倒是没生气,反正不让她饿肚子就行,吃什么都一样,再怎么也比喝那药酒强上百倍。 见她神情自然,没有半分不悦,李萧寒吃完便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等她。 林月芽不解地看他,夏河不是说还有事情,怎么他吃完了也不走呢? 李萧寒也没催她,等她搁下碗筷,这才带着她一道去了书房。 夏河领着小桃进门时,几人都是一怔。 他们没想到侯爷竟然会让林月芽在书房,毕竟接下来要商量的事至关重要,而林月芽是没料到进来的人会是小桃。 小桃不是在阮城么,何时来了彬县。 只是一瞬的怔愣,三人都恢复了神色,小桃来到李萧寒面前,朝他恭敬行礼,将账册掏出,双手递到他面前,“侯爷,奴婢将账册带到了。” 在李萧寒走的第三日,张伯才将李萧寒的身份和她说了,小桃也不觉得吃惊,李萧寒这人一看便出身不凡,她只是颇有些惊讶,原来那位得了哑疾的夫人,只是一个通房。 张伯将李萧寒留下的一本账册交给小桃,吩咐她走水路绕去上京,这一去就是三个月。 李萧寒在手中翻看,确认无误后,满意点头,“路上辛苦了。” 小桃笑着道:“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爷爷说,让小桃日后便跟在侯爷身边伺候。” 李萧寒望了眼坐在那里悠哉喝茶的林月芽,道:“不必跟着我,日后你跟着她便可。” 林月芽动作一顿,看看李萧寒,又看看小桃。 李萧寒道:“小桃身手不错,能护着你。” 林月芽表面感谢,心里却不这样想,她如今已经回来,又怎会不安全需要人来护着,李萧寒分明是在找人看着她。 林月芽暗暗叹气,日后的路恐怕更难走了。 听到三人在一旁谈话,林月芽这才反应过来,那日李萧寒交给她的红木盒中,其实只有一本账册。 李萧寒分明当着她的面,将三本账册都放进去了,原来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将其中的两本取了出来。 一本他拿着,另一本竟然给了小桃。 李萧寒如此谨慎的一个人,竟真的会将账册交到小桃手中。 小桃瞧着顶多刚及笄,任谁都不会想到,她手中会有这样重要的第三本账册。 旁人不知,李萧寒却是知道的,小桃的身手即便是同夏冗比试,也不会落于下风。 早在阮城时,这三本账册便分开了,一本在李萧寒身上,一本在那红木盒中,由林月芽和夏冗护着,最后这至关重要的第三本便是小桃手上。 如今三本均已到齐,是时候回上京了。 彬县到上京,马车也就是半日的路程,若是单人快马,会早两个时辰。 侯府得了李萧寒今日便要回去的消息,李老夫人高兴得立即吩咐厨房备菜,也不显闷热,亲自在厨房里盯着,恨不能自己上手。 何家的两个表妹也跑前跑后去帮忙。 裴莹盈在得知李萧寒带着林月芽去别庄那日,就朝长公主哭闹了一番,也嚷嚷着要去别庄,旁人不知李萧寒是去做什么了,长公主如何不知,那别庄又不是没有她的眼睛,只是她不能说,更不能叫裴莹盈去搅局。 好在过完年后,天要转暖,每年到了开春时候,上京这些贵族圈们就有忙不完的活动,今日这家赏花,明日那家品茶,长公主这两年吃斋念佛少有走动,如今她怕裴莹盈闹腾,便带着她去了好几处。 于是上京又有传言,用不了多久,莹盈郡主便要进永安侯府的门了。 这话传到长公主耳中时,她也没有否认,只是对那些有意无意提及此事的几个夫人笑了笑。 李老夫人知道了也没有着急,反而还对何家两个表妹笑道:“且看吧,待寒儿回来她就笑不出来了。” 长公主的心思李老夫人猜得一清二楚,李萧寒的心思,她也清楚。 老话说得好,三岁看到老。她这个孙子目光可不会短浅,正妻岂是随意安排的,那裴莹盈仗着是个皇室的身份,可卸掉这个身份,她能带给李萧寒什么呢?不仅什么也带不了,且还会惹出一窝子事端。 在李老夫人眼中,娶妻当娶贤,一个贤德的夫人,便不会让自家男人卷入后宅这等小事之中,若是哪个男人天天卷进后宅,那他的仕途一定不会顺。 李老夫人看着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唇角勾起一抹颇具深意的笑来,她这个孙子的仕途,恐怕不止于此,日后的路且高且长呢。 李萧寒从马车上下来,没有向往常那样直接离开,而是转身将手臂伸到林月芽面前。 见林月芽愣住,他冷声道:“你想连滚带爬地摔到我侯府门前么?便是你不要脸面,我还要的。” 林月芽无语,原本哈以为李萧寒是好心来扶她的,却没想他一开口,让她仅有的那丝感动也瞬间没了。 李老夫人盼孙子心切,听到管家说人已经进城了,她又连忙来到前院等。 一听到门口传来马车声,何家两个表妹就扶着李老夫人往外面走,这一出门,就正好看到李萧寒扶着林月芽从马车上下来。 何凡静冲李萧寒点头示意,看到林月芽走路微跛,露出一个关心地神情同她点点头。 何凡柔的手被李老夫人捏了一下,她反应过来,连忙笑着去迎林月芽。 林月芽这边刚一将李萧寒的胳膊松开,何凡柔就将她胳膊挽住,关切道:“林姑娘仔细着台阶。” 碧喜在后面的马车上,便是下来往过跑,都不及何凡柔速度快。 林月芽颇有些尴尬,见李萧寒没有说话,老夫人也面色无异,便也只好跟着一行人朝正堂去。 裴莹盈早早就想去门口接人了,可她来到前院,看到李老夫人带着两个何家的,就气不打一处来,只好又回到正堂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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