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芽尝了一口,是之前的味道,这才放心的全部喝下。 夜里睡觉的时候,那几句话不断在她耳畔萦绕,怎么挥都挥不散。 喜欢我? 有多喜欢? 还要同我分开么? 林月芽醒来时,天已大亮。 早膳时间已经错过,她简单吃下几块糕点,在院里闲逛几圈,就又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桌面正中是一条肥大的糖醋鱼,旁边围着一圈精致可口的小菜。 林月芽惊讶地拉了拉小桃的衣服,小桃正在帮她盛饭,笑着回头道:“这是侯爷吩咐人送来的,说姑娘喜欢吃。” 昨日他疑成那个样子,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今日会这样好心? 林月芽一时不敢下筷子,可那糖醋鱼太诱人,她又实在饿得紧,最后还是一个没忍住,竟将整条鱼都吃光了,连着旁边的小菜,也没了一半。 林月芽还想添饭,被季嬷嬷拦住,“姑娘,吃这样多担心一会儿肚子会疼。” 这样瘦小的姑娘,怎么能吃那样多,倒不是怕她圆润,而是真的担心她肠胃受不了。 林月芽也理解,只是她真的太饿了,便眼巴巴望着季嬷嬷道:嬷嬷,就在给我盛一口饭,就一口。 这可怜模样,谁受得了。 季嬷嬷一心软,又给她盛了小半碗,很快就让林月芽吃见底了。 用过午膳,林月芽想去床上歪着,季嬷嬷又硬是将她拉起,在长廊上陪她走路消食。 走着走着,林月芽忽然想起,这一晌午她都没见到碧喜,她立即忧心起来,正打算问问季嬷嬷,就看到碧喜从长廊那头快步朝她们走来。 “姑娘姑娘!”碧喜人还未走近,声音先到,“你猜怎么了?” 林月芽疑惑地摇头:发生何事了? 碧喜扫了眼四周,见无人,这才凑到二人身边,低低道:“莹盈郡主没了。” 二人顿时惊住,季嬷嬷先回过神来,连忙拉着碧喜问:“怎么没的?” 碧喜小声道:“听前院的人说,郡主回到西州才不过两日,就被闹市上的一群恶狗给咬死了,那场面别提多惨,一条腿都硬生生被扯断了。” 季嬷嬷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可随后又疑惑道:“郡主身边那两个婢女,可都是懂武艺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恶犬咬死郡主?” “这能怨得了谁,”碧喜撇嘴道,“听说有人在闹市上无意冲撞了郡主,郡主便叫那两婢女将那人好一顿毒打,最后人都快要被打死了,可谁知那人是个专门训狗的,屋里养的狼犬足有十多条,见到主人被打得奄奄一息,还不是发狂似地追上去咬。” “那两个婢女听说一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 碧喜说完,还扯了下唇角。 大黄正好在长廊上躺着,一直眯眼望着碧喜,等她话音落下时,它起身甩了甩身子,朝碧喜身上跳。 碧喜向下微蹲,一下将它抱进怀中,颇有些兴奋地道:“有人给咱家大黄报仇喽!” 季嬷嬷赶忙朝她身上拍,“你这张嘴呀,快别说了,让人听到该不好了。” 碧喜冲季嬷嬷挤挤眼,“这不是没外人么,再说,又不是被咱们大黄咬死的,怎么也怨不到咱们头上。这就叫恶人自有恶犬磨。” 季嬷嬷又在她肩头上拍了一下,“行了,好歹是人命呢。” “就她的命是命,旁人的就不是啦?”碧喜说着,抬头去看林月芽,“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月芽顾不得回应,也不知怎地,胃里一阵阵翻涌。 碧喜和季嬷嬷见她眉心紧蹙,强忍着作呕的模样,赶忙就上前将她扶住。 大黄跳到地上,在她裙摆上来回蹭。 林月芽再也忍不住,她扶着廊柱,弯身开始呕吐,将方才那一桌子饭菜吐了干净。 季嬷嬷一面帮她顺着后背,一面又责怪碧喜,“姑娘心底善,听不得这些事,你可莫再提了!” 一下午林月芽都歇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晚膳起来喝了一碗蔬菜生鱼粥,结果吐出来半碗。 季嬷嬷要去请余大夫,林月芽却拉住她不肯叫她去。 “姑娘不要使小性子,这不舒服了肯定是要去找大夫的。”季嬷嬷见她脸色为难,便好声规劝。 林月芽知道自己没有毛病,只是犯困懒得动,还有就是胃里难受总想吐,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好意思地扫了旁边三人一圈,垂眼道:是我中午吃太多的缘故,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你们若是去找余大夫,我、我…… 就没脸见人了。 李老夫人肯定要问,何家的两个表姑娘也会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永安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将自己吃吐的事。 这实在太没出息了。 林月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那样能吃,吃完了就想躺着,这和养猪有什么区别。 见她说着说着快要哭了似的,便也打消了请大夫的念头,季嬷嬷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行吧,那便休息一日,可若是姑娘明日还这般难受,咱们可不敢再耽搁。” 林月芽松了口气,朝季嬷嬷点点头。 小桃又忽然道:“那奴婢去前面看看侯爷回来没有,叫侯爷来陪陪姑娘?” 林月芽头摇得像拨浪鼓,手也不住地摆:不行不行,不要去。 李萧寒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要嘲笑她,她都能想象到李萧寒站在她面前,那似笑非笑骂她蠢的模样。 她已经够难受了,可不想再装一肚子气去睡觉。 好在李萧寒晚上也没寻过来。 林月芽临睡前实在忍不住,又爬起来吃了两块儿李子糕,酸甜开胃,吃完也没有作呕,她一高兴,将那盘子里的四块儿全部吃了。 第二日还是季嬷嬷叫她起来的,不然她定是又会直接将早膳睡过。 她打着哈欠,懒懒地靠在床头上。 她向来起床不会让他们伺候,都是自己穿衣,去净房洗漱,可也不知怎地,最近越来越懒。 今日干脆连衣服都懒得穿。 还颇为埋怨地对季嬷嬷道:嬷嬷不该叫我起来的。 季嬷嬷帮她打了盆温水过来,见人还在床上歪着,着实无奈。 林月芽光起床就用了将近半个时辰。 坐到饭桌前,刚夹起一块儿肉放到唇边,嘴还没张开,就赶忙将筷子搁下,回头就开始作呕。 小桃碧喜过去照顾她,季嬷嬷眉心却蹙得越来越深。 她心头生出一个念想,可随后又立即将这念头否定。 林月芽由于胃里是空的,干呕了一阵没呕出东西,休息了会儿,便又坐回饭桌,那肉是不敢吃了,她掰了半个饼,就着凉拌菠菜,勉强吃完后,让小桃扶着去散步。 碧喜和季嬷嬷留在屋里收拾。 也就是趁这个时候,季嬷嬷才敢开口。 她凑到碧喜身边,小声问道:“姑娘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碧喜停下手中活,蹙眉想了许久,最后终于记起来道:“两个月前!” 季嬷嬷愣了一瞬,随后立即将碧喜往里面拉了几步,压声道:“上个月没有么?” 碧喜摇头道:“嬷嬷不是说喝那避子汤,会让月事不准么?” 见季嬷嬷愣到那里出神,碧喜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嬷嬷,到底怎么了?可是姑娘身子出了问题?要不然我去请余大夫过来?” 季嬷嬷一把将她手按住,忽然就肃了神情地问她,“你从姑娘进云腾院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所以你应当最是清楚。” “我问你,那避子汤可换过药方?” 碧喜莫名心里心慌,她仔细思忖一阵,最后点头道:“倒是真的换过。” “什么时候换的,可有什么不同么?”季嬷嬷追问道。 碧喜边想边道:“李老夫人回来之前,姑娘的避子汤颜色发乌,听姑娘说,特别苦,每次喝完小腹还会有些难受,李老夫人回来后,我陪姑娘去了一趟松兰院。” 碧喜说着说着,也似乎意识到这当中兴许出了古怪,她脸色渐渐泛白,停了一瞬,继续低低道:“李老夫人让余大夫给姑娘瞧哑疾,余大夫说看不好,就只给姑娘开了一副调养身子的药。” “连那避子汤的方子也一道换了。” 说完,碧喜一脸忧心地望着季嬷嬷,“可是那汤药有问题,姑娘该不是、该不是……” 碧喜一时没敢说下去,她记得母亲怀弟弟的时候,似乎一开始也总是嗜睡,犯恶心,家里的活都让她一个人做,那时候她还当母亲是犯懒,故意折腾她,直到母亲肚子越来越大,她才知道那是怀了身子导致的。 仔细想来,这不是和林月芽一样么! 碧喜反握住季嬷嬷的手,瞬间慌神,“嬷嬷,这可怎么办?” 姑娘不过是个通房,在主母还未定下的时候,胆敢怀孕,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要不得了。 季嬷嬷听到这儿,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她慢慢松开碧喜的手,语重心长地安抚道:“你莫要自乱阵脚,没准是咱们想叉了,待我今日将事情弄清楚再说。” 临了,她又拉着碧喜仔细叮嘱道:“你将眉头展开了,莫要让人瞧出端倪来。” 碧喜神色恍惚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林月芽和小桃回来,碧喜强挤出一个笑容,迎了过去。 季嬷嬷也笑着出去,要帮林月芽去端每日养身子的那碗汤药。 小桃一贯勤快,她体谅季嬷嬷年岁大,腿脚不好,便对季嬷嬷道:“这会儿时间还早呢,药可能还没熬出来,等待会儿我去拿就行。” 季嬷嬷摆手道:“你俩陪姑娘说说话,我趁日头还没彻底升起来,也出去活动活动。” 一般这个时候,厨房就已经开始准备午膳的食材,厨房的赵大娘和季嬷嬷也算是老熟人,她正在洗菜,抬眼看到季嬷嬷进来,就笑着与她攀谈起来。 季嬷嬷掏出几个铜板,趁人不注意,往赵大娘手里塞,随后扬着下巴指了指案上晾着的绿豆汤。 赵大娘当是她嘴馋想讨一碗,就笑着与她道:“你说说你,和我瞎客气什么。” 这会儿厨房就两个人,还有一个是赵大娘徒弟,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 季嬷嬷端起绿豆汤,却不是给自己,而是转身进了一旁熬药的小屋里。 小药童热得满头是汗,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看去,“季嬷嬷,林姑娘的药还得等一会儿呢。” 季嬷嬷笑着道:“我知道,这不是看你辛苦,端碗绿豆汤给你去去火。” 小药童连忙起身,季嬷嬷瞅准时机,“哎呀”一声,那绿豆汤不偏不倚洒在小药童身上。 季嬷嬷赶忙拿帕子要给他擦,“你瞧瞧我,好心办坏事,这真是对不住你了,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小药童也知道她不是有意,便是心里有气,也不能发出来,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药,“可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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