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木屋,一眼就扫完了,弈城不在! 张老头声音很轻,听着满是焦急和懊恼, “你哥他为了护我说是去将老虎引开,可是一直没回来。”歪过头拒绝了妇人递上的水。 凌然蹲在他面前,见他面上盖着弈城的披风,干裂的嘴唇发白,“您受伤了吗?” 张老头伸手揭开自己面上的披风,露出了被盖住的腿。凌然这才发现他的大腿被包扎着,整个裤腿已经变了颜色,看得出流了很多血。 山中气温太低,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打湿的裤腿已经被冻的硬邦邦的。 “您先喝口热水,暖和洗身子,一会下山。” “可是……” “没事的,张爷爷。我哥他引走老虎,肯定是希望你安全,他会武功,应该暂时没有危险,我们先送您回去,晚些时候我再上来找他。” 凌然已经猜想出大致过程了,两人上山,没想到遇到老虎袭击,老人受了伤,弈城将他安置在比较安全的地方,但担心老虎循着血液的味道找到他们,自己便去引开老虎。 自己虽不知弈城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强,可是她就是觉得弈城肯定不会轻易被一头老虎所伤,这么久没回来,或许是出了别的什么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老人送回家,他受了很重的伤,本来年纪就大了还流了许多血,夜晚气温只会更低,如果不回去处理他的伤口,可能人就交待在这里了。 必须先回去,为了老人的生命安全,也是为了弈城所做这一切的努力不白费。 张老头喝了热水,妇人又从怀里拿出了些干粮,给他吃下,缓了一会意识终于清醒了些。 凌然十分佩服妇人,她虽不会说话,可是做事却不含糊,身上带了干粮和水,上山途中还一路照顾自己。倒是自己,说走就走,打了个空手,没有做任何准备,或许没有自己,她早就找到了老人,自己也算是拖了后腿。 也或许下午她就察觉到不对劲,想要上山,可担心自己醒来家中没人也出去寻他们,便一直在等自己醒来。要是自己没吃药的话,肯定早就醒了,她们也早就上山了,不会等到现在,让老人受了这么久的苦。 想到这些,心中有些自责。 张老头见面前的凌然愣了神,猜想她定是担心弈城,开口道,“我好多了,你们先出去找你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妇人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凌然被老人的话拉回了思绪,知道老人是担心弈城,说道,“没事,您休息好了的话,我们就下山吧。您腿上的伤需要及时的处理。” 张老头见平时柔弱的女娃如此坚定的做着抉择,知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再啰嗦,三人收拾了一番,便朝着山下出发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轻松很多,凌然没想到平时看着温和的妇人有这么大的力气,上来的时候搀扶自己,照顾自己。下山的时候为了不让她累着,将老人的重量几乎压在了她那边,三人缓慢的在雪中前行。 可就算这样,凌然依然累的头昏眼花,张嘴吸气的时候喉咙刺痛。 好似又开始下雪了,凌然已经感觉雪花落在了自己冰凉的脸上,风又开始吹了起来。另外两人也感觉到了,担心雪会越下越大,三人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见了房屋,山下好似没下雪,因为白天的脚印还在,她们踩着脚印继续往回走。 屋中取暖的火已经熄了,三人进屋时,外面的灌进来的冷风吹散了屋中剩下的一丁点热气。两人将张老头轻轻的放在架子上,妇人点燃了灯,马上去拿了刀将老人的裤腿割开,开始给伤口上药。凌然见帮不上,默默在旁边点着火,想让屋中暖和起来。 前两日无事,自己已经学会了怎么点火,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手上的火石打了半天,没丁点火花。凌然一下泄了气,坐在了地上,心里莫名的难过。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火石拿了过去。凌然抬头一看,妇人温和的朝着她笑了笑,接着火石一下就被点燃了。妇人身后张老头昏睡了过去,腿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自己光顾着打火石,却不知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了。 凌然心里难过的情绪更重了,强撑着用平静的声音对妇人说道,“我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去找我哥。”也没看妇人的表情,低头撑着站了起来,刚转身,不料一个踉跄,向前摔去,重重的扑在地上。 她听见了身后过来的脚步声,着急开口道,“没事,不用管我,我自己起来。”接着站了起来,没再说话径直进了屋,不想让妇人看见她噙满泪的眼睛。 此时的弈城被困在了冰窟里,里面寒气逼人,虽他常年习武,但他没了御寒的披风,加上入了夜气温愈发的低了,维持正常的体温开始吃力起来。 昨日突然遇袭,张老头受了伤,他将老人安置在木屋中,还是觉得不安全。遂决定去引开了老虎,自己本就习武,现在身上虽没有武器,不过引走那老虎还不受伤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本来打算引开老虎后,趁机甩掉它,再回去找老人然后一起回去。不料却出了意外,冬日里食物匮乏,那老虎许是很久没看见这么大的猎物了,十分有耐心,根本不上弈城的当。它十分聪明,假装是跟着弈城的路线走,实则暗中逼着弈城走到了它想去的场地,一个空旷平坦的地方。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借力或者躲藏的地方,等弈城发现过来已经晚了,那老虎虽不够强壮,但是拦住他的去路绰绰有余,将他逼的往往后退,一直到了场地的边缘,根本不给他再进树林的机会。 一人一虎僵持着,老虎终于再次发动了攻击。他回头看了下身后,是一个不高的断崖,当下就有了办法。等老虎扑过来时,他侧身躲过,接着一脚蹬在老虎身上,想要将它踢下去,可是想的太好,这老虎及时的止住了向前冲的姿势,转身十分生气的看着他。 就要再对他发起进攻时,他两脚下的雪开始裂开,簌簌的往崖下落。原来是崖边的土十分单薄,上面积了厚厚的雪他才没有发现,人站在上面还好,可这一二百斤的老虎猛的跳了过去,下面便承受不住开裂了。 那老虎体型巨大,想要借力腾空跳回去,可是根本来不及了,跟着雪就要摔下去。可那老虎十分不甘心,掉下去的时候,拼尽了全力用尾巴扫过了正在往回跑的弈城,两个一起摔下了山崖。 自己只听的耳边呼呼的风声,然后是重物砸碎东西的声音,接着自己重重的摔在了一个软的东西上面,他听见了一声哀嚎,然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睁开眼见身下是刚才的老虎,他忍着身体的剧痛站了起来,吐出了一口血。才看见老虎的脖子被冰锥穿过,身下全是血,眼中十分痛苦,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光从顶上的洞透了进来,洞的边缘十分不规则,加上地上这一滩碎片,已经想到刚才砸碎的东西应该就这是冰窟的顶。 随着失血过多,老虎很快就没了气,他强撑着身体再冰窟中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出路,只得先在里面休息,另想办法。 眼见着光线慢慢变暗,弈城的心中却愈发的乱了起来。他十分担心凌然,他担心凌然上山找他,她的身体本就不好,要是上山出了事或是也遇见野兽野兽了怎么办?心越乱,身体也变的愈发的冷。 或许真是太累了,凌然进了屋还没抹两下眼泪便睡着了,但睡的很不踏实,她不停的做着梦,一个又一个,就像是电影,开始播放这半年来记录的事。 先是梦见了祖父,然后进京被追杀,遇见了弈城,还有两人这几日的日常。最后她站在山林里,一只凶狠的老虎从她面前走过,突然扑向了侧方,她望过去,只见弈城满身是血,叫她快走。 凌然一下被惊醒,见自己还在屋中,松了口气。但梦中弈城满身是血的样子实在太过惨烈,她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北方天本就亮的早,现在不过是寅时,亮光已经从窗户透了进来。她下床却见鞋子不见了,打着赤脚走了出去看到鞋子放在火旁,轻轻的拿了过来,已经被烤干了。 妇人听见了她穿鞋的动静,走了出来。凌然见她已经穿戴整齐,又拿上昨日两人回来时放在门口的工具,知她是要和自己一同上山。 “张爷爷醒了吗?”凌然轻声问道,妇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眼神中略过了一丝担忧,但还是被凌然捕捉到了。 她朝张老头的房间走去,见他还睡着,伸手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烧。 “奶奶,爷爷现在发烧了,需要人照顾。我自己上山就可以。” 妇人却站在她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头,凌然继续说道,“爷爷现在情况十分危险,必须留下一个人照顾。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不会走太远,要是找不到我就回来了。” 妇人看了看床上躺的昏迷的老人,有些动摇。 凌然走了出来,将火折子网怀里揣。一双手伸了过来,是妇人准备的水和干粮。 “谢谢。”凌然接了过来,小心的放进了衣服里。看着妇人说道,“别担心。”说完就开门要出去,走到门外,她又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送她的妇人,认真道,“我要是一直没回来,就不要再来找我们。” 说完用力的抱着面前照顾了她几日的妇人,转身上了山。 自己和弈城本就是走岔路了,要是没有遇见这家人,或许两人已经被冻死在雪地里。现在老人受了伤,自己也更不会让他们以身涉险再去找他们。而要不是弈城,自己早就是个死人了,所以绝对不会丢下弈城不管。弈城一定还在山上,或许是受了伤,正等着人的帮助,就像昨天的张爷爷一样。 凌然早就想好这些了,所以她决绝的上了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今日因为寻找弈城死在山上了,也算是报答他了。
第15章 侯爷 昨天的脚印还在,因为昨晚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这次速度比昨天快些。但是昨晚山上下了雪,越往上走,脚印的痕迹就越浅,到最后凌然只能凭着记忆到了昨晚看见的分岔口。 防止错过,凌然先是去了昨晚发现张老头的木屋,确定没人后,又原路返回到了分岔口,仔细看了周围只有自己来回的脚印,深呼了一口气,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人总是会对未曾踏足过的地方充斥着恐惧,凌然一个人走在杳无人迹的山林中更是这样,四周只有白茫茫的雪和结满雾凇的树。 自己的喘气声,呼喊着弈城的声音还有脚踩进雪里的声音交织着,山里好似只有自己一个活物,凌然心里便总觉得背后会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不得不频频回头让自己安心。 经历着体力和精神力的双重消耗,本就体虚的她很快就不行了,多次站不稳栽进雪里,但又一次次站起来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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