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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绣见香草吃的差不多了，给她倒了一碗水，然后自己站起来开始用大铁勺搅起蚝油来，这个时候汁已经变得浓了，必须要勤翻动才能防止糊锅底。 香草看了，问：“三娘，这是什么，闻着这么鲜？” 顾锦绣一边翻动一边说：“这是蚝油，能卖不少银子呢。” “这个能卖钱？”香草看着黑漆漆的蚝油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家里添了这些家什都是靠卖蚝油换的。” 顾锦绣的话给香草打开了一道门，虽然以前香草知道可以做绣活卖钱，但是卖的那点钱实在不够干什么，她看了顾锦绣家里添置的东西，在她心里也种下了一颗女人也能赚大钱的种子。 “我来帮你吧！”香草也想上来帮忙。 顾锦绣说：“你帮我看着火吧，这个时候得是小火，一不小心就能糊了。” 等到浓稠的蚝油熬好了，天色也有些暗了。 顾锦绣小心地把蚝油倒到坛子里，然后就着灶上的火开始刷起大铁锅来，上一次不懂这些，一直到锅冷了才准备刷锅，那些蚝油都凝固在了锅上，好不容易才把锅刷干净。 这次直接加上水，等水烧开了，蚝油的残渣都溶在了水中，顾锦绣拿着大刷子把铁锅刷得干干净净。 她端着锅走出院子，把黑色的汤往外泼去。 “哎呦！”就听到有人叫了起来。 顾锦绣赶紧跑出去，她心想这下糟了，热水烫到人了！ 走出去一看，赵书生的袍子上被泼了一团黑渍，污水顺着袍子的一角滴滴答答流在了地上。 “你怎么不看人的！”赵书生看到自己的新袍子被弄脏了，也顾不上书生斯文朝着顾锦绣吼了起来。 顾锦绣泼了人，本来心里挺愧疚正准备道歉，结果她发现自己泼的竟然是赵书桓。不由得乐了起来：“你上赶子找泼呀？好好的路你不走，还往我的锅上撞。” “你…！”赵书桓没想到这个村姑牙尖嘴利，自己竟然被她一顿抢白，他气得用手指着顾锦绣说不出话来。 顾锦绣白了他一眼，死渣男，怎么不烫死你。 “喂，你怎么还杵在这，被泼没够啊，没事站在人家门口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顾锦绣作势还要继续泼。 赵书桓蹭地一下闪开身，现在已经是三九的天了，刚才还觉得烫，现在已经变得透心凉。 “阿嚏！”赵书桓打了一个大喷嚏。 “真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气得甩了一下袖子，还不忘拽一句文。 “这里是苏家吧，香草是不是在这，我来接她回家。” 香草听到赵书桓的话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赵书桓狼狈的样子，心里不是心疼反而有种解气的感觉。 赵书桓一见到香草，知道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他拽过香草：“赶紧走吧，娘在家里该等着急了！” 他被顾锦绣泼脏了袍子，又被骂了，心里憋着气把香草拽了过去，香草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以后少跟这样粗野的村妇来往，你要记得你的夫君可是要做官的人！”赵书桓训着香草，他根本没在意香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顾锦绣看不下去了，她把剩下的锅底朝着赵书桓脸上一泼：“好狗还不挡道，你站在我家门前没完没了啊！” “你个贱妇！”赵书桓终于忍不了了，他动手就想打顾锦绣，但是赵书桓只会读书，哪有什么力气，不光没打到顾锦绣，反倒被顾锦绣在脸上打了一巴掌。 “我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练的，打不过天天下地干活的人，还打不过你这个弱鸡。”顾锦绣不屑地看着赵书桓。 被女人揍了，还没女人看不起，赵书桓觉得自己的面子算是掉在地上彻底摔了个稀巴烂。 他拽着香草，一声不吭就往回走，心里暗暗恨着，可别让他逮到机会，否则他要让这个泼妇好看！ 顾锦绣看着远去的两人，心里还是有些放下不下香草，她准备过几天去杨柳村探望香草。 熬好了蚝油，顾锦绣开始准备晚饭，家里来了客人。 “请问苏家娘子在这吗？”一个胖胖的商人模样的人站在门口问。 “我就是，您是？”顾锦绣走出来，她不认识眼前的人。 胖商人自我介绍道：“我是省城浮云楼的二掌柜，昨天尝到你做的蚝油，好不容易跟人打听到了这里，想跟娘子商量个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请进吧。”顾锦绣让开身子请胖商人进了屋子。 两人坐下后，胖商人介绍起自己：“娘子，我姓冯，你叫我冯掌柜就行。今天来是想买娘子的蚝油方子，不知道娘子肯不肯割爱？” 顾锦绣听了点一点头：“冯掌柜，不知道您要出什么价，如果价钱合适这桩生意自然可以谈的。” 冯掌柜听了顾锦绣的话，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村姑，他刚才说话特意用的半文半白的方式，没想到这个苏娘子不光听懂了还开始和她讨价还价，眼前的这人不简单啊，想到这，他收起了小视之心。
第27章 奸夫淫妇 冯掌柜正色说：“娘子，你打算卖什么价，要是价格不高我可以直接做主，如果价格高了，我就得回去请示大掌柜。” 顾锦绣想了想，做生意不能是一锤子买卖，蚝油虽然看着神秘，其实说开了也就那么回事，村里人如果多琢磨一段时间也能做出来。 最难的其实是原料，省城如果不靠海，有了方子也是白搭。而且海蛎子开了春就会出现返浆期，那个时候无论是肥美程度还是鲜味都大不如前，虽然能赚一笔卖方子的钱，但是顾锦绣还不屑于赚这样的钱。 “冯掌柜，我这方子虽好但是有些限制。”顾锦绣跟冯掌柜简单说了一下他如果买了方子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然后，顾锦绣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冯掌柜。 “您看，蚝油的储存期长，不如让我担任您的供货商，这样您也省了买方子的钱又能有稳定的货源？” “这样啊……”冯掌柜听了顾锦绣的话，知道她没有必要骗自己，如果如顾锦绣所说的那样，自己如果买了方子反倒是赔了。 不过，他也是个果决之人，认准了顾锦绣非池中之物就果断决定投资。 他笑了起来：“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再研究研究。” 两人对于一次能交多少货、怎么运货、如何验货付款商议了半天，顾锦绣是现代人思维，所以很多理念都让冯掌柜耳目一新。 “顾娘子胸有大才，老夫这一趟没白来！之前还是我想窄了，只想跟你买个方子，现在听完顾娘子一番话，我觉得我们还有许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不过剩下的就不是我这个二掌柜能说的算的，等我回去和大掌柜汇报，有了消息再联系你。”冯掌柜对顾锦绣说。 冯掌柜看看时辰，准备离开，顾锦绣挽留说：“冯掌柜，我这包了些包子，您要是不嫌弃，吃点东西再走。” 说了这么久的话，冯掌柜也有些饿了，正好他也想看看顾锦绣的手艺，就笑着接过了包子吃了起来。 同一时间，老顾家也听到了有陌生男人进了苏家大门的消息。 顾老太太拍着大腿，对大牛妈说：“你看看，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男人一走就耐不住寂寞偷汉子！她做小买卖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就是靠卖的！” 昨天老顾家出了一天的摊，因为好多人卖炭烤生蚝，价钱被越压越低，最后变成了一文钱三个烤生蚝，等到收了摊，顾老太太一算账，刨除摊位费、乘坐牛车的钱还有中午买馒头当午饭的钱，辛苦一天到手才有三十文银子。 然后她们听人说顾锦绣抱了的那个坛子里边是一种叫蚝油的调味料，那么一点点就卖好几两银子，听完这话，顾老太太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有了这些银子大儿子在城里哪会过的那么苦，说不准早就考上了举人。 现在她觉得老顾家发达的机会来了，顾锦绣偷人这可是个好把柄，只要她把奸夫淫妇抓个现行，那个白眼狼还不得乖乖把银子交出来！ 她对顾满仓吩咐道：“老二，你机灵些跑去苏家看看，要是那个白眼狼真偷了人就赶紧回来告诉我。” 顾老二听说侄女赚了那么多钱早就惦记上了，现在听她娘交待他去捉奸，他连棉袄都顾不上套，一溜烟地就往苏家跑去了。 顾满仓偷偷摸摸来到了来到了苏家后门，他把脸贴在苏家的门上，竖着耳朵听里边的动静。 “哈哈哈哈！痛快，老夫从来没有这么痛快了！”屋子里冯掌柜和顾锦绣聊着生意经，聊到激动处，不仅叫好起来。 “哎呀！”顾锦绣轻喊一声，冯掌柜激动中把水碗给碰洒，水流了一桌子。 顾满仓听着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暗骂：贱蹄子，等会儿就喊人来抓奸，看你怎么收场。 他没穿棉衣，又在外边站了这么长时间，顾满仓冻得直打哆嗦，他顾不上继续偷听，撒腿往家跑去。 “娘，你说对了，那个小蹄子偷人呢！”顾满仓一进家门就兴奋地朝着顾老太太喊道。 顾老太太得意一笑：“我就说嘛。苏大不在家，咱们帮他把那贱妇抓回来，像她这样也不配给苏家当媳妇了，以后这棵摇钱树就是咱老顾家的了，哈哈哈！” “娘说的对，我这就去把里正他们去，看这次小贱蹄子怎么办，看她还敢不敢再拿刀砍我！” 啪！ 顾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顾满仓被他娘一下子给打懵了。 “娘，你咋打人呢？”顾满仓不开心地揉着脑袋。 “你咋缺心眼啊，叫了里正来还有咱们什么好处。”顾老太太白了儿子一眼，这个老二脑袋就是不够用，干活也不是把手，真是干啥啥不行，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要给他操心。 听到他娘这一说，顾满仓想明白了，要是里正来了，按照白头村规矩，奸夫淫妇是要被浸猪笼的，小贱蹄子死了，方子就没啦，他不会白忙活了一场。 “嘿嘿，还是娘有主意，那咱们怎么办？”顾满仓问。 “怎么办，喊上你媳妇和你爹，咱们一起去把那个贱蹄子败坏了咱老顾家的门风！你的大侄女还没议亲呢。” 顾老太太说完就打发儿子去喊人，她自己穿上了棉袄，手上拿着砍刀往外走去，眉宇间都是狠戾。 小x养的，前几次给你能的，这一次我不把你扒掉一层皮！ 里屋顾老爷子听说自己的孙女背着孙女婿在屋子里偷人，当下气得用烟袋锅敲起了炕桌，嘴里叨叨着：“我就说当年不该让老三媳妇进门，自己不守妇道便罢了，生的女儿也是个贱种！” 他对老二说：“把火把点上，咱这就去苏家！” “好嘞！”顾满仓又连忙喊大牛妈，老顾家此时灯火通明，比过年还要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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