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说得轩舞帝哑口无言,顿时,一阵甚是愉悦的笑声从后面传了出来,一个白衣老者走了出来。“雪夕小儿不愧是皇亲贵族,自是不比常人,深的我心啊。”说话间一个闪步就到了他的面前,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看着熟悉的白色影子,墨雪夕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这是先生诊病的惯例,不许人打扰。当然,这是听父皇和母妃说的。他当时只有两岁,记得的只有白色而已。 只见虞河老人的眉头渐渐深锁,突然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房门已经关上了,却虞河老人和墨雪夕两个人不在了。看样子,应该是在里面了。 轩舞帝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和高深莫测,仿佛刚才的温和及以礼相待只是众人的一个梦。只是眉宇间的担忧和紧张只有宁贵妃一个人看到,她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企图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找到一丝温暖,可以度过这漫长诊治的时间。 轩舞帝看了她一眼,把她揽入了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吧,会没有事的。” 房间内,虞河老人把墨雪夕放到了榻上,见他神情慎重,墨雪夕也不免担心起来,刚想说话,虞河老人却抢先问道:“孩子,你老实告诉我,最近5年里,是不是曾经中毒过,而且是最为厉害的鹤顶红。” 墨雪夕惊讶的看着他,“父皇说毒素已经清了,当时是掺在了药里,我常吐血,没咽下去就吐出来了,但还是有一些吞进去了。” 虞河老人叹了一口气,“孩子,你如果想活的久一些,就随我去,你可愿意?我可以随时对症下药啊。” 没想到墨雪夕只是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先生,多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就算跟您去了也没有多久了。与其如此,我倒想陪陪母妃和父皇,他们生我,养我七年,我怎能弃他们于不顾。” 他的一番话再次打动了虞河老人,“孩子,接下来要忍受很多的痛,你一定要坚持住啊。老人我半生无儿女,只有一个小徒弟孙女,你也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师傅吧。我虞河老人定将此生武学传与你。先别推迟,我只是不想要这身武功都失传了,可好?就当是完成我这个老人的心愿。” 话及此,墨雪夕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突然间,他又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瞬然间放大了,兴奋的看着虞河老人,不敢置信的问道:“先生,您就是虞河老人。” “哈哈”虞河老人捋须扬眉,眼中一片赞赏,“我老头子还有人记得啊。” 得到他的肯定,墨雪夕更加激动了,“那先生……” “嗯?你叫我什么?”虞河老人故意打断了他的话,不悦的说道。 “师傅。”墨雪夕甜甜的叫了一声,虞河老人又笑了起来,“我有两个徒弟了,刚好,一个学医,一个学武,我虞河,不会是孤家寡人啦,不枉我将要将一般功力传与你,哈哈……” “师……”墨雪夕还没有说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尽数洒在了衣襟上,脸色教之前更为苍白了。 虞河老人连忙那个点住了他身上的几大穴位,心里有些自责起来,都是自己任徒心切,在耽搁下去,后果不敢设想啊。虞河老人扶他躺下,正色道:“徒儿,为师要为你施针,记着,千万不能昏睡过去,你一定要忍住。” 墨雪夕无力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好,那我现在就开始了。”说完,把他的上衣一扒脱好了衣服,接着往自己的腰间一探,从怀里掏出了一匹布,展开里面俨然就是他惯用的金色银针。只见光一闪,便扎了下去。 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轩舞帝和宁贵妃就这样在雪地里站了很久,身边并未有一个火炉。他是这样说的,我儿在受苦,为父又怎能在他痛时在一旁享乐呢?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和他一起痛,一起疼,一起忍受。 屋内,虞河老人已经收了最后一针,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刚想松一口气,墨雪夕却突然连吐了几口黑血。虞河老人一惊,连忙探上了他的脉搏。瞬间,神色大变,满眼痛苦之色。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徒儿,是为师害了你啊。 连忙把他扶起盘坐好,用尽全身的内力将所有的毒逼至手腕出,用银针花开了他的皮肤,然后用一旁的茶壶接住,顿时黑血流出。墨雪夕经不住痛也哼了一声,而这一声恰恰被轩舞帝听到了,急忙问道:“夕儿,你怎么样了?”
第五章 花骨冷,香难绝2 半晌才听到虞河老人的声音传来,“准备一碗红糖姜水,现在你一个人把三七粉拿进来。” 他的话让轩舞帝的心燃气了希望,忙吩咐道:“来人,快去准备一碗红糖姜水。现在把三七粉拿过来。” 一个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过来,从里面找出了三七粉递给轩舞帝,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圣上,三七粉专治专门治刀伤、跌伤、擦伤、外伤的,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圣上三思啊,依老臣看,还是由我进去吧。” 他的话也有道理,轩舞帝当一思索,里面又有声音传来了。“你应该说,三七粉还有化瘀止血、活血定痛,不光外伤,内伤也可以的,止血而不留瘀,化瘀而不伤正,可以治疗冠心病、心绞痛、脑出血后遗症之效,快拿进来,莫不是怕我这个老人家对你不利?我老人家要你进来自是有进来的道理。要是真怕,让个宫婢进来也行。” 轩舞帝所有的疑虑全部消失了,不顾众人劝阻拿着三七粉推着门走了进去,刚进去,便看见墨雪夕手腕处流淌的鲜血,一时间怒火中烧,指责到:“你治病就治病,何必来这么一刀。” 虞河老人看也没有看他,“你过来看这茶壶里的东西就清楚了,快拿药过来,再慢点,失血而亡就枉费了老头子一番心血了。” 轩舞帝不疑有他,大步跨了过去,把三七粉递给了他。虞河老人示意他打开,见他打开后,用手抹了一些药放在墨雪夕的手上。再用内力驱使药力发挥作用,没多长时间,血便停止流出来了。 轩舞帝看了一眼墨雪夕,心中焦急万分,虞河老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把墨雪夕放下躺好,边擦手边说道:“现在没事了,一会正常抓些润肺补血的药方。你且看看这茶壶。” 轩舞帝松了一口气,端起了茶壶看,刚看没有看出什么,可是仔细一看,却整个人呆在了那里。“是,黑色的血!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对他身体下了毒,看这样子已经有五六年之久了,何况一直被毒性强烈的鹤顶红压着,一直没有发作,如今我为他清了身上鹤顶红的毒,可是这另一种毒,我却是没有办法了。我记得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我师兄半醉生前最得意的毒药——花香骨。这种药无色无味,单服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但是却独独需要鹤顶红来催动它的毒性。平常里,这种毒药会使人脉象虚弱,心脾虚,气血不足,长期则会吐血,症状与一般的身体羸弱等早产儿引发的先天不足的顽疾很是相像。” “什么?你是说雪夕,他在一两岁,有可能刚生下来就中毒了?半醉,此人可是天下第一毒医啊,怎么会加害我儿呢?” “后宫争斗,多少人皆为沦为花下肥,又有什么意外的,只是苦了雪夕这孩子啊,小小年纪便是……”说到此处,已经是哽咽不成声了。 轩舞帝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刻,他真的恨自己拥有这千万男子做梦都想拥有的三宫六院,如果没有,自己就可以和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在一起天天厮守,品诗谈画,赏花赋词。如果没有,他的孩子就不会遭到深宫里面女人的嫉妒,更加不会一次次面悬一线。如果没有…… 可是,真的有可是吗?他是君王,他又太多的无可奈何,他要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行周公之礼,仅仅是为了所谓的雨露均沾,为了利用那女子所带来的权力或者财富,或者形成朝堂内外的牵制。他是君王,就注定了他此生不能够为自己活。拥有了天下权力,可是却惟独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这是何等的悲凉。 但是,此次下毒牵涉到的人恐怕很多,要是这消息一传出去,肯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深宫丑闻那么简单了,还有可能动摇我轩舞的百年根基啊。不行,我不能留他,此人能为我所用,他日必是一大祸患。 突然,虞河老人身形不稳,一口血吐了出来。轩舞帝大惊失色,止住了思绪,连忙扶住了他。“先生,您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刚刚消耗过度罢了,虞河老人感觉到他的手在用力,大致已经猜到了几分,心凉了一片,自己刚消耗了那么多,又是把一半的功力传到了墨雪夕的身上,要是他突然间要做什么,我也只能是他那砧板上任他搓捏圆扁的鱼肉了。不行,我必须花被动为主动,如今只有兵行险招了。 虞河老人把全身的功力都运转到了手上,一下子化解了轩舞帝的束缚,又消失在了几步之外。轩舞帝面色一白,知道自己牵制不了他,连忙恭敬的说道:“先生,要不要我让人给您开几服药?” 虞河老人用内力把一切都压下了,看起来神色如常,摆手道:“不用了。”殊不知,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空壳而已,任何一个平常人都可以把他给杀了,何况是这个精骑射的帝王呢。 “咳咳咳……”榻上的墨雪夕忽然的咳嗽声打断了屋内拔剑怒张的气氛,轩舞帝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雪夕,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墨雪夕睁开了眼睛,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道:“父、父皇,儿臣很好。咳咳咳……”没说完,又咳了起来,看得轩舞帝一阵着急。 轩舞帝转过头来,问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咳嗽得这么的剧烈呢?” 又观察了一下,虞河老人面露喜色,道:“口干舌燥,喉咙微痒,这是我要红糖姜水的原因了。”接着,他闭上了眼睛,似是在休息。这个时候,轩舞帝身边的墨雪夕却是格外震惊,但摸到了被子里的那个异物,心下一阵激动和兴奋。 轩舞帝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不寻常的举动,只是略微松了口气,喝道:“来人,快把红糖姜水拿进来。”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一个个打开门走了进来。 宁贵妃直接奔到了他的床边,眼泪流了下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已是说不出任何话来。就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虞河老人已经不在了。等到轩舞帝发现的时候,只找到了他留下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另他从云端直接掉落到了地狱,狠狠的撕碎了纸条,发誓天涯海角都要将他找回来,一时间各大城镇贴满了虞河老人的画像,没曾想,却又掀起了另一场腥风血雨。
第六章 心若倦,花向晚1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纳兰性德《摊破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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