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青老不解。 傅婆道:“我现在算是知道公子为何不让人提醒小县主了,你瞅瞅眼下这情况,要不是如此,哪儿来的公子英雄救美?要不是如此,冬柚能对泉石伤心?这傻小子说不定真是傻人有傻福,抱得美人归也说不定。” “不能吧?你的意思是当时公子就料得到害人的人还会出手?”青老问,“料到小县主会被歹人绑架?” 傅婆白了青老一眼,“那倒未必,只不过总是有更多机会帮小县主不是?连着上回盗画的事儿,小县主现在可欠下了咱们公子不小的恩情了。这种恩情不以身相许怎么说得过去?” 青老叹息道:“你呀,就少想些有的没的,公子可没你想的这般会算计。当时江汪洋虽然说了些话,可咱们也没有真凭实据能联系到安国公大姑娘身上,公子不说那是谨慎,万万没有去挑拨离间人亲戚的道理。再说了,公子都已经和韦姑娘定亲了,要小县主的恩情做什么?那置韦家女君于何地?那是韦相公的女儿。” 傅婆不再说话了,因为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对,还是青老对,但是人太正经了多无聊啊,她倒宁愿相信是陆行在算计,这样她才有嗑瓜子儿时的谈资。 待冬柚离开后,傅婆和青老都很好奇地进了泉石的屋子,满以为会看到红光满面,心想事成的泉石,谁知看到的却是一脸灰败的泉石。 傅婆慌不迭地请了陆行过来,“公子,泉石这是怎么了?上回抓江汪洋伤刚好,这回为了救冬柚,该不会是伤上加伤,伤了根本吧?” 陆行坐下替泉石把了把脉,“看脉象没什么问题,这次都是皮毛伤。” 傅婆恍然地看向泉石,“该不会是冬柚说什么了吧?可是不至于啊,你才刚刚救了她。” 泉石闻言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伸手抹了抹眼睛,好像是在擦眼泪。 傅婆和青老对视一眼,这问题可大了哈。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 “泉石,来跟婆婆说说,冬柚那小蹄子都跟你说什么了?“傅婆心疼地道,“这天下何处无芳草,她没眼光那是她没福气,咱可不搭理那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哈。” 傅婆这话可是意有所指的,小县主身上也背着“恩”呢。 泉石可舍不得任何人说冬柚的坏话,他声音沙哑地道:“她不是那种人。她就是怕耽误我,才跟我说清楚的,怕我白白跟她耗。” 傅婆扬扬眉,显然是不信。 泉石转过身无比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然后重新把头埋到被子里道:“她说她这辈子都得在华宁县主身边伺候,她是孤女,是晋阳公主把她养大的,县主待她情同姐妹,所以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将来县主嫁了人,她也是要跟去的。” 说到这儿,泉石这男儿泪可就又弹出来了,看来的确是他的伤心处。 傅婆听了也是心酸,转头看向陆行,眼神里也满是哀怨。 陆行无动于衷地站起身,“好好儿养伤吧,伤好了跟我去清凉寺找大和尚给你开解开解。“说罢,陆行就出了门。 傅婆无语地看着陆行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他人影儿,确定他听不到了,这才道:“这还算是个人么?”找大和尚给泉石开解? 傅婆转身爱怜地摸了摸泉石的脸,“可怜的孩子,公子这是要把你往绝路上引啊,直接劝你当和尚。” 泉石可没被傅婆挑唆,反而破罐子破摔地道:“和尚啊,和尚好啊。” 傅婆和青老频频摇头。 谁知泉石却道:“你俩也别劝我了,想劝我倒不如劝劝你们自个儿。”一家子从老到小全都是光棍。 傅婆和青老果然不说话了。 这边全是光棍,但京城的五月却是扎堆儿地成亲,因为这个季节气候最好。 五月里孔重阳出了嫁,杜丽棠也成了亲,方子仪的亲事定在了九月里,钟雪凝和许嘉乐的亲事在年底也会办完,便是方子月的亲事也有了着落。 这事儿却还跟长孙愉愉有关。 五皇子旧年已经同顾静婉成了亲,六皇子的亲事自然得忙乎上了。当初五皇子的母妃就打过长孙愉愉的主意,如今六皇子的母妃也有一番盘算。 不过六皇子对长孙愉愉是无可无不可,觉得能娶那样的大美人却也不亏。皇帝以前是没有让长孙愉愉嫁给他儿子的打算的,但如今渐渐觉得身体有恙,又心疼他早早守寡的唯一的胞妹,便想着能让长孙愉愉嫁给六皇子,将来她们母女也算有个依靠。 然而晋阳公主却绝对没有这种打算,但皇帝提了,她却不好反对。好在皇帝并没有说就定下来,而是让她考虑考虑。 就在考虑这当口,长孙愉愉却出了事儿。动用了靖云台的云骑,皇帝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甚至连长孙愉愉舌头受伤不能说话的事儿,靖云台都查了出来。 女子只有咬舌自尽时才会伤到舌头以至于不能说话,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当即六皇子的母妃就不愿意了,她儿子乃是龙子,怎么能娶失贞之人?哪怕长孙愉愉并没有真的失贞,可经历了那样的事儿就让人膈应不是? 于是乎这桩亲事就没了。晋阳公主只觉得正合心意,但表面上却要显得对柳妃不满,可这种不满的分寸又得拿捏得恰到好处,要让柳妃心存愧疚,却又不至于反过来对她不满。 既然不能娶长孙愉愉,皇帝自然得为六皇子另外挑选一个皇子妃,他私下问了问晋阳公主的意见,晋阳公主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提及了方子月。
第80章 皇家选媳, 说白了其实跟挑大白菜没什么区别,不需要彼此有感情,晋阳公主提了, 皇帝点头觉得这白菜还算鲜嫩,那就能下锅了。 方子月很顺利地成了六皇子妃。她的身世虽然不算太显赫,却也是大族世家女, 上头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很满意他们父皇指的这么亲事, 总之让六皇子没什么太大的外戚助力就行。 如此这般, 长孙愉愉的闺中密友几乎所有人在今、明年都会成亲,唯有长孙愉愉连亲事都还没定下来。她本以为自己娘亲又要开始念叨的, 谁知晋阳公主却十分沉得住气,一句话没在她耳边叨念,这让长孙愉愉十分奇怪, 却又不好询问, 生怕引得她娘亲又开始叨叨。 孔重阳成亲后没两日,长孙愉愉就又往玉秀山别院避暑去了,这是她每年一成不变的行程,因为她若是不去避暑,夏日的汗就会让她浑身难受, 肌肤还会起红疹,怎么也消不掉, 非得躲到玉秀山去清凉了, 那些疹子才会消失。 晋阳公主总说长孙愉愉是天生的富贵命, 受不得丁点儿委屈, 衣食住行几乎样样都得办到极致, 麻烦死个人。 这样的人估计也没几个婆家受得了的, 或者可以说没有一个婆家受得了, 除了她自己娘亲,谁能包容得了她? 晋阳公主为了长孙愉愉的亲事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如今只是在等待那最后一击。 这年果然是多事之秋,不仅贵女们出事儿的出事,成亲的成亲,就是朝中大员也是更迭不休,七月里最叫人震惊的就是,文华殿大学士韦凤仪被皇帝下旨关入了靖云台大狱。 原因是贪渎以及徇私。 先是五月里就有人弹劾韦凤仪,说他道貌岸然,沽名钓誉,在莲花巷养了外室。 韦凤仪成亲后与他夫人一直琴瑟和鸣,韦家的家风也好,并没有纳妾,都道他是道学先生,谁知竟然爆出他在外养了外室,足以让满朝文武侧目了。但养外室不是什么触犯刑律的事儿,顶多就是让人碎碎嘴而已。 坏就坏在,韦凤仪平日里仙风道貌,政敌开始嘲讽他一人两面,表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皇帝对此事依旧是置之不理,这等作风小问题还不足以动摇一个大学士的位置。 然而紧接着,就有人弹劾韦凤仪私收了江州前任州牧宋真言十万两银子。 这下皇帝就不能不派人去查了,一查韦凤仪倒是没收那十万两银子,但是他的外室替他收了。若是事情仅止于此皇帝或许还能饶了韦凤仪的命,偏偏当初宋真言被爆出贪渎赈灾银子一百万两之巨,之所以能保住一条命,完全是因为韦凤仪那会儿出面帮他说了话,最后只是流放三千里。 除了这十万两银子外,靖云台还查到,原来韦凤仪那外室以前正是宋真言的妾室,而且还给宋真言生了个儿子。 这下子整个京城都哗然了,上到达官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在议论这件事。 韦凤仪知道这件事之后,当日就晕倒了,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外室,曾经居然是宋真言的妾室。临老入花丛,栽了这么大一个筋斗,如何能不吐血三生? 这件事情让皇帝龙颜大怒,认准了韦凤仪和宋真言勾结,而且背后的事情如此腌臜,这让信重了韦凤仪十几年的皇帝深感自己上当受骗了,于是不顾韦凤仪病倒的事情,依旧下旨让他入了大狱,且不许任何人探视。 韦家的人四处奔走求人,还顾不上帮他脱罪,只求着能进去探监。但靖云台的监狱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谁也不敢私下收钱把韦家的人放进去。 韦夫人在听到外室消息时就病倒了,现如今都还下不了床。所以营救韦凤仪的事儿,全落在了他子女身上,也就是韦嬛如和她哥哥的肩上。 陆行作为韦凤仪的弟子和准女婿自然也是跑上跑下的,连晋阳公主府他都去过,但却被告知,晋阳公主去了玉秀山避暑,这就是不愿意见他的意思。 青老在背后忍不住嘀咕道:“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公子帮了晋阳公主和华宁县主那样大的忙,这两人倒好如今全躲了起来。” 这话陆行也听到了,却没什么表示。 傅婆抬手制止了青老继续说话,意思是陆行已经很难受了。 虽然韦凤仪的门生故旧很多,但敢站出来帮他说话的却寥寥无几。不是因为他的罪太大,而是因为皇帝十分震怒,谁也不愿意惹了皇帝厌恶,更怕被韦凤仪牵连,皇帝一怒之下把替他说话的人也关进大狱。 这不是没有的。比如陈一琴她爹陈大学士就站出来替韦凤仪说了话,皇帝直接将弹劾韦凤仪的折子扔到了陈大学士的脸上,然后他也跟着下了狱,唯一幸运的是,不是靖云台大狱而是刑部大狱。 陈一琴连夜哭着去玉秀山找长孙愉愉,这倒是有效,不过也没救出陈学士,但刑部的人答应会暗中照应,能做到这一点也算不错了,现在皇帝还在发火,谁也不敢把陈筑远放出来。 所谓的照应就是陈一琴母女能每日去探监,陈筑远的牢房内有床,有柜子,还有笔墨纸砚,吃食有酒有肉,也就比他自家稍微简陋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然而韦嬛如兄妹和陆行腿都快跑断了,什么难听的话都听了,却依旧进不去靖云台的大牢。韦嬛如听得陈一琴去玉秀山求长孙愉愉的事儿,忍不住乞求地望向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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