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子一族被从自己的桃花源里拉了出来,成了丹赵人的奴隶,一旦丹赵受到攻打,便杀一两个青乌子人。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两个不行,那就十个,百个,只要杀的青乌子人够多,总能奏效。 弘道二十年,皇帝被围困于山谷,那场战争,总共杀了一百二十个青乌子人,才将形势扭转过来。 自此,什么谣言都有了,凡是养有青乌子奴隶的人死后,总要有青乌子奴隶陪葬,青乌子奴隶死的越惨,那人来世才会更好。 丹赵对青乌子变本加厉,折磨,明价出售都是常有的事情。 青乌子在丹赵,算不上人。 后来凌云为了黄金攻打丹赵,凌云国力强盛,一统天下,丹赵这一次受到的危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但丹赵将城中能寻到的青乌子人都杀了。 还是无力回天,败局已定。 丹赵国破,覆灭。 池青道从这句话里看出来嘲笑的意味,写这些的,应该是青乌子人吧。 至于那一语成谶,活了百岁的大巫师,不下地狱,不到极乐。 应该被绑在耻辱柱上,受尽极刑,向所有青乌子人谢罪。 那传说中的大巫师——池青道看向她面前被锁链吊着,已经化为了一具白骨的人,就连骨头都千疮百孔,可知此人的恨意。 不过一报还一报。
第七十八章 池青道将书放回原位, 上面的墓室编织了一张谎言的网,下面的墓室就一点一点把这张网捅破。 不留余地的厮杀,也没挽回半点, 青乌子一族的血仍然在流,一时之间,池青道不知道是喜是悲。 池青道走近尸骨, 百年后,故人入黄土, 她仍悬挂在此处,可总有万世狼藉的声名留给这些人。 但好像还留下了点别的什么,池青道探头去看。 “反抗,纵使会头破血流,纵使会身死魂消, 反抗反抗反抗!” ………… 雀安安耳朵贴着门框,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 她有些扫兴地回到原处,常季仍旧缩在床上的角落里, 见雀安安过来了,他更加努力地把自己团了起来,以图降低他在雀安安面前的存在感。 小小的一个,瘦的骨头都突了出来, 雀安安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但看常季这个样子,雀安安也不好再逼他。 常季醒过来时,她是一心想要接近常季的, 她想一把抱住他, 再把常季那些不听的解释说上成千上万遍, 但她还没有靠近常季,常季的反应就跟往常一样了,要是见雀安安有一点要往他这边来的势头,他就抖的厉害,甚至比往常的反应还要大。 好不容易能跟雀安安,安安静静地待在同一处了,雀安安怕再动他,更会适得其反,只好放手,她到了桌子边坐着,常季一眼也没有瞧过她。 自从跟着泉箫她们从那石门进来之后,雀安安掰着指头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除了第一天招山兰来过,帮她照看常季以外,再没有人来过了,雀安安怀疑她们在打什么主意,但消息太少了,她琢磨不出来什么。 石门之后另有天地,仿佛是一处桃花源,屋舍皆有,但看起来像是荒废了许久,要打扫一番才能用,泉箫给雀安安的这间房子,算是这其中最好的。 自打在安南那处别院里泉箫毫不犹豫地下令绑了雀安安起,雀安安就知道,她们虽然很看重雀安安这个少主,却并不敬畏她,她们需要雀安安,但绝不是需要一个丹赵的皇帝。 除了不能杀掉雀安安以外,她们好像没什么顾忌的,只要雀安安的性命,也不会是个傀儡皇帝那么简单,雀安安脸色一沉,让雀安安更为忌惮的是,她第一天进来的时候,看见周围牵了不少线,线上还垂挂了不少小旗子,风一吹,那些小旗子就跟风铃似的直响,雀安安在另一个地方见过类似的小旗子。 闻倾木的寨子里,也是这样一大片一大片的旗子,倘若泉箫她们真跟闻倾木有关联的话,那雀安安如今不亚于等死。 雀安安幼年有师父师姐照拂,师父对她百依百顺,师姐虽然严厉,但总归是希望雀安安好的,所以雀安安幼年除了是个孤儿之外都是顺风顺水的,那是她一生中难得的快乐时光。 长大之后进入十二楼,在十二楼中雀安安什么苦楚都尝遍了,所以她格外讨厌不能将自己性命握在手里的感觉,泉箫她们想要她的性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雀安安不止是在消息上屡屡碰壁,还有常季,雀安安想到入神处,回头看了一眼常季,常季正小心翼翼地往她这边望过来,一撞上她的目光,马上就把眼睛挪开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抖开了床上的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原先还有一张脸露在外面,现下更是连脸都收进去了,雀安安怕他自己把自己闷死,打定主意,轻易还是不要回头了。 常季如今在他身边已经是惊弓之鸟了,真是作孽。 要是池青道在她身边,没准还能教给她一些哄常季的法子,君闲对池青道死心塌地,两个人到了一处就腻得要死,池青道肯定很会哄人。 她哪里知道,不是池青道会哄人,而是池青道会将有关于君闲的一切都放在心上,除了以一颗真心相对,还要仔细安排,不会让君闲在任何一件事上落了难堪。 池青道在将君闲托起来,雀安安在将常季贬下去,甜言蜜语,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更加代表不了真心。 雀安安就算是在学几辈子,她那脾气不改,也是徒劳。 不知道是不是泉箫特意吩咐过,基本上没人和雀安安搭话了,也不让她出门了,要什么自有人送来。 根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软禁,就算是以后丹赵复国,她做了丹赵的皇帝,丹赵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去过问,自有泉箫将这一切安排好,不如让泉箫去当这个皇帝好了。 泉箫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雀安安气闷地想着,她还不敢发泄地锤桌子,常季听见了肯定要怕她,她气闷的源头还是在常季身上。 如今她想对常季好,可已经连常季身都近不了了,她什么也做不到,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门被人锁了起来,外面还有人在把守,雀安安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她没要什么东西,也没到送饭的时候,雀安安本能地警惕起来,她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鞭子与毒针,才发现那些东西早就给泉箫收去了。 雀安安的功夫及不上她的毒术,更何况她们有几个人,就连阿云那样的也打不过她们,那雀安安更指望不上自己的武功了。 门被打开,纳念迎着一场太阳雨走进来,雨不大,她却头发和睫毛都湿了,纳念什么也没多看,只是径直走到雀安安身前,还算恭敬地说:“少主,泉主请你过去。” 纳念是这几个人中脾气最不好的,当初羞辱常季的,她可是占了大头,张口闭口都是常季配不上雀安安,所以雀安安对她没什么好脸,却担心躲在被子里的常季看见纳念,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常季的精神总是不好,不能再刺激他了,现下常季就是易碎的琉璃,经不起一点点的伤害了。 雀安安想起从前,无论她怎么折腾常季,事后常季都愿意亲近她,他还养了柰花,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光彩。 现今常季终于被雀安安折磨疯了,眼睛里面也黯淡无光,快要看不见雀安安这个人了。 雀安安在心底叹息一声,拉了纳念去外面说话。 “她请我过去干什么?” “少主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纳念什么时候学了招山兰那套,同她拐弯抹角地说话,这也不是好兆头。 太阳雨未停,不大,所以无人撑伞,这还算是雀安安第一次在这个桃花源里行走,毕竟她第一天一到了这里,就被泉箫关进了房间里。 往前一直走,绕过柰花制成的花树,就能看见花树背后藏着一个又大又高的祭台,四四方方的,四个角各竖着一根柱子,有四条台阶通向最高处,光是台阶就有一百多阶,除了她和纳念,其余的人都已经站在上面等着了。 雀安安走这条路走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好似在登天,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问天,到达权力的顶峰,可惜雀安安并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她只想窝在她的十二楼里抱着常季快活。 那才是她的神仙日子,也许旁人走的出来野心,雀安安只是忐忑不安,她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开始了。 等她走完最后一步台阶,那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停了,只剩下太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的太阳,这一点更让雀安安不安,雀安安咬紧牙。 她抬头看一眼那太阳之后,再收回目光一一扫过泉箫等人,这个时候,她才看见,露出来了两座石台,两座石台上面都放了一具尸骨。 雀安安直觉不好,想要往后退,却被纳念拉住,扯到了泉箫身前,雀安安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少主,丹赵生你,养你,保你,你总要还点什么给丹赵吧。”泉箫的手稳稳落在雀安安肩膀上,语气亲昵又诡异,仿若她们是什么要好的伙伴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要放弃雀安安一样,唇边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她整个人更加冷血。 雀安安盯着泉箫看,她轻笑起来,“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还点东西给丹赵。” 生她养她保她,真是可笑,养她的分明是安隐和所琼诗,她除了丹赵少主的这个头衔,丹赵什么也没给过她,现下还指望她还点什么出来。 她倒是可以割块肉下来,但泉箫很明显,想要的是她的命。 “要还。”泉箫轻声呢喃,整个人如着魔一般,“就是把我整条命都还给丹赵,我也在所不惜。” 雀安安笑的越发厉害了,“那就给吧。” 雀安安从后面攀上纳念的手,纳念不以为意,但很快她的手就感觉到一阵烧灼的痛楚,她不由得放开手,趁这个时候,雀安安扬起一把毒粉,直奔泉箫而去。 只要把泉箫杀了,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但雀安安小瞧了泉箫,即使她有毒粉的帮助,泉箫还是轻而易举地就钳制住了她。 许是毒粉的缘故,泉箫红了一只眼,这在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稀奇,雀安安还想再动,却被泉箫压得挣扎无果。 正当她们以为不会再生变数的时候,万羽却突然拔剑朝着泉箫砍过去,泉箫只能侧身躲开,万羽闪到雀安安身边将她一把拉起来之后又牢牢地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纳念第一个冲出来,她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干什么,万羽?” 对面是纳念,万羽的剑微微晃了晃,她垂眸道:“我是为少主而生的,一生只为少主的喜怒哀乐所活。” “那丹赵算什么?”纳念真是气急败坏,她往前凑,越发激动地说:“还有我,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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