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和赵嫣然海誓山盟,一边又差人送礼讨好自己,这样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亏她还好心提醒赵嫣然那蠢女人。 锦瑟无奈低叹一声,知道姜漓对男人一向有偏见,又和赵嫣然不对付,便也不去与她争辩些什么。 浅尝了几颗荔枝后,想起此番来找姜漓的正事,待丫鬟从暖阁下去后,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未拆封的信,递到了姜漓面前:“呐,方才我从外面买胭脂回来,正巧看见衍宸王府的人在群芳阁外徘徊,我上前问了下,那人只给了我这封信,我猜,应当是给你的。” 姜漓和她关系一向很好,姜漓前几日亲自给衍宸王写信邀他见面的事,她是知道的。 听到“衍宸王”三个字,姜漓微微挑了挑眉,接过锦瑟手中的信件,打开看了两眼后,怒意骤然在眉间聚拢,哼了一声后,二话没说便将那信件给撕毁了。 “怎么?” “这衍宸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锦瑟眉头蹙起,宽慰道:“衍宸王毕竟身份尊贵,便是拒绝了你的相邀,也是情有可原,你也别太生……” “气”字还没出口,姜漓便率先出声。 “不,他答应了。” 锦瑟眸中闪过一瞬的震惊,而后又转变成了不解:“那你为何……” “他让我去王府见他。” “那就去啊。” “凭什么?”姜漓软软地靠在塌上,纤长的双腿交叠着:“我这双脚娇贵的很,凭什么要我为他走那么远的路。” 一边说一边故意动了动脚腕,锻面锦鞋上装饰的用的牡丹花随着她轻抬脚尖的动作上下摇曳着,妩媚妖冶。 锦瑟无奈:“那我现在去为你准备轿子。” “这不是坐不坐轿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可你不是有事求他么?有求于人,屈尊降贵也是应该。” “之前我已经主动邀过他一次了,是他给脸不要脸。”姜漓嗤了一句,“男人啊,在得不到你的时候待你如珠如宝,百般讨好,等得到了只会将你视如敝屣,弃之一旁,此番是我邀请的他,便该他来见我才是,我若当真顺了他的意去王府见他,不摆明了让他觉得我低他一等么?” “衍宸王……应当不是你口中说的这种人。” “天下男人一个样。” 锦瑟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又没经历过情爱,怎么会对男人有那么大的偏见。” “这不是偏见,是事实。”姜漓说。 “……” “唉……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什么都不做……等着他来求我去见他……”姜漓眉梢微挑,红唇微启,声音极其撩人。 锦瑟沉默了,衍宸王那是什么身份,当朝皇帝的亲叔叔,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能答应见姜漓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又怎么可能会自降身份来求见她呢,但见对方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锦瑟也不好说什么泄气的话。 “罢了,你有你自己的考量我也不多过问了,可我倒是好奇,你给衍宸王的那信里写了什么,竟能让他同意见你?” 要知道,衍宸王一向不近女色,及冠八年,府内无一妻妾,纵是“芸姜”艳名在外,也未曾见他来示好过半分,锦瑟好奇得紧,姜漓到底是写了什么竟能让这棵千年铁树开了花。 “也没什么,我就说狗皇帝杀了我全家,想知道真相就到群芳阁见我。” 姜漓随意答着,但听着这话的锦瑟却吓得直接将到嘴边的荔枝给囫囵咽了下去,脸色涨红,不住地咳嗽着,手指着姜漓,背上已经升起了一阵凉意。 “你……你既不想与我说,不说便是,何苦……咳咳……何苦说出这话来吓我,这等事也能拿来开玩笑的?” 姜漓哼笑一声,不加言语。 她着实没开玩笑,在她被幽闭在冷宫的时候。当朝皇帝商缙,可不就一道圣旨抄了她姜氏全家么? 可这些事情,她是断不能和锦瑟说的,便只好嬉笑一声起将此事揭过。 信也转达了,荔枝也吃的差不多,锦瑟便起身告辞,离开没多久,小环便从外边抱着把凤尾琴进了暖阁。 “姑娘,琴师刚调好的这琴放哪儿?” “随便放。” “可这是您今晚要上台献艺的琴啊,若出了差错,姑娘您便夺不到花魁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 姜漓打了个哈欠,连眼神都懒得给,旋即便伸着懒腰进了房间睡下了。 她本就不想夺什么花魁,有这讨好男人的时间,干点什么不好,奈何群芳阁这花魁宴是以她为噱头,她势必要上台去献个艺。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早已不是京城首富姜家的大小姐了,也不再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为了混口饭吃,还得靠上台卖艺为生。 她这番心里话好在没人知道,若被群芳阁其他艺娘知晓,怕不得呕死,整个群芳阁,地位最高的就属这芸姜了,她若还觉得自己是混口饭吃,那其他人,恐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小环摸了摸手中的琴弦,微微蹙眉,思索一番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琴床上。 姜漓口上说着说不在意,但谁知道她下一秒是个什么想法,况且这凤尾琴来的金贵,有人曾言,用其弹出的琴音绕梁三日不曾断绝。群芳阁一年一度翟选花魁娘子的规矩与一般青楼的规矩不同,除了美貌,才艺是最重要的,有了这凤尾琴,姜漓夺魁可以说事半功倍,她当丫鬟的,自然是要想着主子好的。 待得小环离开后,姜漓悄悄撩开了帘朝外看去,视线落在那凤尾琴上,又看向小环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翘。 小憩过后,见日头已经不早了,想到晚上的花魁宴,便准备开始梳洗换装,结果朝外头唤了两声都没听到小环的回音,伸着懒腰打开房门出来寻人,正巧听到小环的声音自阁外响起。 “咦?嫣然姑娘,你怎么来姑娘的暖阁了?可是有事要寻姑娘?” “别挡路。”赵嫣然斥了一句,语气甚是慌张。 小环急忙侧身让开,满脸疑惑,待上了暖阁,见到姜漓后,眼睛陡然亮起,便将那些疑惑抛到了脑后。 “姑娘醒了?是要先梳洗沐浴还是先用晚膳?” 姜漓却没管这些,蹙着眉走过去轻弹了一下小环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啊,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被那赵嫣然欺负?下次她若还敢训斥你,直接骂回去便是,有我在,她定不敢拿你怎么样。” 小环摸了摸被弹的脑门,憨笑了两声:“知道姑娘待我好,小环记住了。” “你总是这般说,何时真的记住过?” 她的保证姜漓也听了好几遍了,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可下次见了那赵嫣然,还是怂成了包子,姜漓是又气又无奈,好在那赵嫣然也就嘴上欺负两句,倒也没怎么为难过小环。 小环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去衣柜中拿衣裳给姜漓换上,自打一年前被姜漓从街边捡来后,姜漓便将她留在了身边当丫头,虽说是丫头,但在这群芳阁中,有些艺娘见着她,还要给她三分薄面。 不因别的,只因她是姜漓身边的丫头。 刚将衣裳拿来,却见姜漓直走到了那凤尾琴边,低低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讥诮。 “姑娘?你怎么了?这琴难不成有什么问题么?” 她看过去,眼前的琴与她刚拿来时并无两样。 姜漓将手覆在琴弦上,来回拨弄了两下,发出的声音清亮动人。 “这琴的声音真好听。”小环说着。 姜漓抬眸看了小环一眼,没说什么,这也不怪小环,这点微小的声音差别,不是内行人,根本就听不出来。 “这个赵嫣然,这么大个人了,还使这些个手段,真是幼稚。” 从听到赵嫣然那慌张的语气时,她便留了心眼,此刻拨弄着琴弦,果然如她所料。 竟然敢把歪心思动到她头上,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姜漓拍了拍手,瞅了眼站在一旁还在疑惑当中的小环,开口道:“抱着琴,跟我走。” “姑娘要去哪儿?” “清影堂。” 小环眼中掠过一抹惊喜,清影堂是平日里群芳阁的艺娘们练习技艺的地方,她知道自家姑娘的本事,夺个花魁应当是绰绰有余,但其他人为了这花魁宴也下了苦功夫,就是那素来与姜漓不对付的赵嫣然,也早在半月前便开始练习了,小环心中不急是假的,如今见自家姑娘终于开窍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姜漓去清影堂,纯粹是去找麻烦的。 以她对赵嫣然的了解,对方此时此刻肯定霸占着那地儿让其他人陪她练舞呢。
第3章 果不其然,甫一踏进清影堂,便听一阵悠扬的箫声响起,入眼看去,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在月台上伴着箫声起舞,身姿袅娜,翩若惊鸿。 那人正是赵嫣然,身后给她伴奏的琴棋书画四个姑娘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一旁的小环感慨了一句:“听说嫣然姑娘为了练这惊鸿舞鞋都磨破了三双,每日到月上中天才睡,而且还花大价钱在锦绣阁定做了一套惊鸿舞服,就为了在今年的花魁宴上一举夺魁。” 说这话时,还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漓,希望能以此激发姜漓的好胜心。 然而,姜漓的注意力全在小环的那句“花大价钱定做了一套惊鸿舞服”上。 前行的脚步陡然顿住,唇角轻轻抬起。 “小环,我们走。” “走?姑娘,咱不练琴了么?" “不练了。” 她随口说着,灵动的双眸闪过一丝戏谑,直往清影堂外走去。 …… “咦?方才那是芸姜么?” 清影堂中,正给赵嫣然伴奏的琴棋书画四人中的弄琴蓦地出声。 听到这名字,赵嫣然陡然停住舞步,目光朝芸姜离开的方向看去,眼神闪过一丝惊慌和惶恐。 “嫣然,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们继续陪我练……” “还练啊……你都拉着我们练了许久了,嫣然,我们今晚也是要登台的,你就……” “怎么?就凭你们也想争花魁么?”见到芸姜,赵嫣然情本就不好,看这四人一脸不愿,不由生了几分怒气,也没多想便将这刺人的话说出了口。 琴棋书画四人一听,脸色也暗了下去,弄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哼了一声:“嫣然,我们帮你伴奏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是,你舞跳的是好,可今晚还有个芸姜呢,她便是不露脸也能让整个京城的男子拜倒在她的裙下,你难道也有自信能拼得过她么?” “好啊,那芸姜不过就来了一年,你们就一个个胳膊肘朝她身上拐了,到底谁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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