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是朕的错,朕不该提那件事的,是朕的错……朕的错……” 然而,他越安慰,高晚晚的眼泪却流得愈加汹涌,最后直接躲开了商缙的触碰,独自捂着脸,恸哭出声。 “晚晚……” 商缙还想说些什么,明华殿外陡然响起了李公公惊喜的通报声。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醒了!” …… 寿安宫内,宫女太监和太医忙成了一团,柳盈盈一直守在柳氏身前,见柳氏终于醒了,通红的眼眶才没有继续流出眼泪。 “姑母,你可吓死盈盈了。” 柳氏抬头看着熟悉的帘帐,吐出一口浊气,在宫人和柳盈盈的搀扶下,靠在了塌上。 “盈盈啊,辛苦你了……” 柳氏苍白的脸颊上带着几分动容,抬手摸了摸柳盈盈的发丝后,又往殿内看了一眼。 忽然问道,“老七呢?” 柳盈盈身子一震,连带着收拾利落后赶来的商缙和高晚晚也愣住了。 “老七呢?!”柳氏又问了一遍,眉头紧紧锁起,“哀家在他的院里出了事儿,他怎么没来看哀家?” “姑母……”柳盈盈欲言又止,将目光放在了一步步朝柳氏走来的商缙身上。 …… 牢房内 说出自己所有秘密的姜漓心情很是不错,两人正有滋有味地尝着牢头送来的烤鸭,随后,牢头便恭敬地来传话说,太后已经醒了,要见衍宸王。 “我还以为至少要在这牢里过夜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去。”姜漓拍了拍屁股,站起身。 只听牢头的为难的声音又响起,“那个……宫里来话说,只让衍宸王去见太后……” 姜漓尴尬地又坐了回去,失望地叹了口气。 “王爷,你能陪妾身蹲大牢,但妾身,恐怕没有福气和你一起出大牢咯。” 只是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却顽皮地朝商砚眨了眨眼眸。 “你啊……”商砚无奈地摇头,好声在姜漓耳边嘱咐着,“我先去看看太后,你便在此忙你的事。” 姜漓乖巧地点了点头,也嘱咐了一句,“王爷也不要忘记我方才交代的事情哦,办砸了的话……就……” “就什么?” “就……”姜漓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之意。 “那就不让王爷你喜欢我了。” 真是好大的“威胁”啊~ “知道了。”商砚笑应着,临走时,又叩了下姜漓的脑门,姜漓摸了摸眉心处,嘴角微微弯起,趁着没人不注意,又悄悄戴上了面纱。 因着大牢内的光线昏暗,方才的牢头并没能看清她的长相。 等商砚离去不到一刻,姜漓正欲品尝桌上的烤鸭,眼珠子一转,大声喊了一句,“牢头!” 话音刚落地,便见牢头迈着急促的步伐赶来了。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姜漓从荷叶抱着的烤鸭身上撕扯出好大个腿,递到了牢头面前,“这烤鸭太大只,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和我一起吃。” “这……使不得使不得,这是给王爷和夫人享用的……我等……我等怎么可以……” “王爷都走了。” “但是夫人也要……” “没关系,我左右不过也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妾罢了,不是什么顶顶尊贵的人,王爷都走了,你们用不着跟我客气。” 姜漓又晃了晃手中掰下的鸭腿,递到了牢头面前。 烤鸭的香气着实让牢头食欲大动,姜漓又劝着,“反正我扔了也是浪费,不如大家一起吃,你的那帮兄弟呢?我这儿还有些酒呢,让他们也一起来热闹热闹呗。” “这……” 听到叫所有人一起吃,牢头眼睛亮起,又见姜漓目光真诚,没犹豫多久便接过了姜漓手中的烤鸭和酒。 因着这个小插曲,姜漓和这几人亲近了不少。 “牢头大哥,您贵姓啊?” 她趴在牢房门口,朝眼前那群吃的正香的狱卒们问着。 “什么贵姓啊,夫人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头就是。” “行,大头啊,其实我有个事儿挺好奇的,想问问你。” “夫人有事尽管问便是。” 姜漓伸出自己的拳头捶了捶面前这木质的牢门。 “大头,我看这门不怎么牢靠啊,刑部大牢关押的重犯那么多,有没有那种武功特别好的人,逃出去的?” “逃出去?”大头嘿嘿一笑,“夫人,您当这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想逃就能逃啊,就算能破了这牢门,这外面还有这么多官兵守着呢。” “那就是没人逃出去了?” “当然。”大头很是自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逃出去。” “那劫狱呢?” “劫狱啊……”大头皱了皱眉,咬了一口鸭腿,“劫狱的倒还真有过,就在一年前吧,有几个死刑犯就被劫走了。” 姜漓心一震,作出惊讶状:“天啊!那肯定来了很多很厉害的人吧!这牢里的官兵那么多?还能把人劫走的?” “害,哪里多了,那天正好我值班,也就两三个人而已,每个人手里都扛着一把大刀,直接破开了牢门,大家要去抓捕,谁知打着打着,就变成自己人打自己人了,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那几个人早就跑了。” “自己人……打自己人?” “可不嘛。”狱卒吃喝尽兴了,见姜漓也没什么架子,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遇到的那件怪事,“后来听那些官兵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以为自己打的是犯人,哦,对了,他们说打之前好像闻到了什么香粉的味道。” “难道是女子身上用的香粉?” “好像不是,和脂粉味有些不同,很,奇怪的一种香……” “你又没闻过,你怎么知道不是脂粉味?那天被劫走的还有俩女囚犯呢,万一就是脂粉味呢?”有人反驳。 “又不是我说的,我那兄弟正好是追捕的官兵,这是他说的,他说绝对不是女子的脂粉味,还说……这个香味,他在咱们熙朝的任何香坊,都没有闻到过。” 姜漓双手紧了紧…… 她想起了母亲曾与她说过,在熙朝的北方,有个国家专门生产各种奇异的香料,有些香料甚至能产生迷惑人心的作用。 难道,那几个将她母亲及弟弟妹妹劫走的人,真的是敌国的人么? 她的母亲,真的通敌叛国了?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姜漓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在乎的是,那些人为什么单单劫走了母亲?反倒将弟弟妹妹扔在了半路。 关于她的亲人,在与商砚说开后,商砚也一五一十地与她说了自己一直在寻找她家人的下落,除了母亲毫无踪迹,他的弟弟妹妹都在京城郊外的悬崖边上寻到了踪迹。 商砚说他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在黑风寨里,一年前多了一位二当家,而且,那位二当家,还是个女儿身…… 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妹妹姜沁。 姜漓一开始还不信,毕竟谁会相信,那个自小便爱哭鼻子,连弓箭都拿不动的姜沁,居然会跑去当土匪头子? 但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姜漓稍稍安心了不少。 在牢房里得到自己想要问的消息后,姜漓便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牢头便兴冲冲地跑过来和她说。 “夫人,宫里来消息了,说太后要见你。” 姜漓眉梢微挑,心里暗自夸了一句商砚这事儿办得不错,旋即便真的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了。 …… 寿安宫内 柳盈盈正在喂柳氏吃药,商砚和高晚晚站在一旁,独独不见商缙。 只因为商缙,已经被柳氏罚去跪先皇遗像了。 得知商缙将商砚关进大牢后,柳氏气得差点直接晕厥过去,甚至又要掌掴商缙,要他放了商砚,奈何商缙偏是不从,愣是将柳氏活活气晕了一回。 得知柳氏现在身子弱,不能再受刺激,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后,商缙这才松了口,答应了柳氏的请求,让人去将商砚放了。 柳氏本还要求商缙要当面向商砚道歉,可商缙已经妥协过一回,哪里又会妥协,柳氏无法,只好让他去跪先皇的遗像思过认错,自己则好言好语地同商砚说着: 商缙不懂事,此事都怪她……将皇帝给惯坏了…… 商砚则说自己可以不怪商缙,但唯一的条件,便是要查出幕后真凶,还姜漓一个清白。 柳氏一怔,看了眼身旁的柳盈盈,没说什么。
第50章 姜漓这次进寿安宫, 柳氏很是客气,竟还让人赐座,她看了眼一旁的商砚, 稍稍心安,然后就听到柳氏的声音响起。 “这次你受苦了,哀家相信你,不会给哀家下毒。” 姜漓一愣,这柳氏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姑母,你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呢?”柳盈盈急了。 柳氏睇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过去, 柳盈盈才收住了口。 “其实这件事,哀家已经不准备追究了。” 高晚晚不解,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商砚,却见他表情丝毫没变, 只那眼神,从姜漓进来时, 就没移开过半分…… “太后明鉴。”姜漓微微欠身, “虽然太后您相信芸姜,又宽宏大量,不予追究, 但此事总归是在衍宸王府发生的,若不追查出幕后凶手, 对衍宸王府的名声亦有损, 所以芸姜恳请太后, 能否回答芸姜几个小问题?” “太医说了,太后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 哪有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太后相信你已经是你的荣幸了, 你别蹬鼻子上脸。”柳盈盈说。 “表姑娘, 你别生气啊,我这般做也是为了要找出幕后的下毒之人,难道表姑娘你不想知道下毒谋害太后的真凶是谁么?还是说,表姑娘你知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高晚晚适时插话:“芸姜姑娘,太后刚刚苏醒,身体的确弱了些,你若要问,言简意赅些便好。” “好吧。”姜漓看了柳盈盈一眼,“既然太后身子弱,那么我就直接问表姑娘了,毕竟表姑娘一直陪在太后身边,不曾离开过半步吧。”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下的毒?” “是不是,还要看表姑娘待会儿怎么回答的。”芸姜语气依旧淡定。 “凭什么……” 柳氏看了一眼旁边的商砚,叹了口气,对柳盈盈说着,“盈盈,你便让她问吧。” 柳盈盈咬了咬银牙,看了柳氏一眼,这才勉强答应。 “表姑娘可是亲眼看见太后将那解酒汤喝下了?” “自然。” “既然如此,那表姑娘应该知道,我送过去的那碗解酒汤,是温的还是凉的?” “这问题有什么意义么?”柳盈盈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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