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见她高兴自己也开心,坐在榻边笑着问,“怎么?” 秋雁压低了声音,手里的帕子丢到一边,“还不是二夫人,昨个打了半宿的马吊,三姑娘的几个舅母,那都是老手了……二夫人输了二爷一张字画,怀安院里半夜就吵起来了,二爷拂袖而去,强叫人开了二门,一夜未归……” 二夫人爱打马吊,二房因为这个打了十几年的架。 明月也没忍住笑,“二舅母二舅舅闹也闹不散,二舅母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总是这样也不好。” 没多探究,翡翠就回来了。 人还没梳洗一番呢,就凑到了明月身边,“大夫人发好大的火,府里好多人都挨了板子。” 这是为了昨日那出闹剧,谢氏借机给下人们紧紧皮子,明月早猜到她今日会发落一批人。 明月收拾好了,龙凤被上才绣了两笔,明娇就来了。 明月火急火燎地把被子收起来,无奈道:“看来她真是无事可做了。” 明娇喜气洋洋上门来的,身后的丫鬟婆子坠了一串,笑道:“长姐,二哥哥叫人送礼来了!” 明月给她倒了杯茶,到抱厦里招待她,好笑道:“快喝了,看你满头大汗。” 明娇朝她挤眉弄眼,“你不去瞧瞧吗?二哥哥都多久没回来了,你不想知道他送什么回来了。” 二哥哥明裕去京城读书了,他比明祁有天分的多,也听话,拜了一个大儒的门下,明年就科举。年初出门求学,已有大半年未归了。 明裕脾气好,生得也俊,明娇都觉着少了个玩伴。 明月还真不感兴趣,扯了个扇子给她打扇,“不管送什么都是给老夫人的,你第一个跑去看又如何?” 明娇反应过来,不免悻悻,道:“说的也是。” 这样一讲,明娇便失了兴趣,瘫了抱厦里不肯动弹了。 没一会吴娘子就找到这,三人煮了茶,说些闲话。 吴娘子昨日也留在了堂里,有幸见了李夫人的英姿,今日想起来心情都有些复杂,“我原以为官夫人都是大夫人那般时时刻刻都优雅得体的,李夫人还是二品诰命夫人呢……我听说这还得向天子请封才能得来。” 明月一向少发表看法,这次难得感触,“当初把潜哥儿送来,她心里许是觉着自己无路可走了,许是觉着日后还能有转机……没承想真的好起来了,于是想起当初送走的稚子便觉得锥心之痛,但木已成舟,当初那样决绝,三舅母又养了潜哥儿这么多年,就算是只猫儿狗儿也撒不开手,哪里是能拆的散的。” 三人心中都有些戚戚,转而说起旁的来。 待两个妹妹走了,二房又来几个嬷嬷,给明月送了一把上好的笔架。 嬷嬷讲,这是二公子送来的贺礼,不单是给老夫人祝寿,家中兄弟姊妹也给了礼。 明月心想二表哥这礼倒是送得巧,她这几日正练字呢。 又想,明娇怕是要高兴,还真给她也带了物件。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呀感谢在2022-01-19 23:02:01~2022-01-20 22:0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恶孽之花 50瓶;暮岁拾、挽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热急 八月二十五,明月去荣安院请安。 谢氏拣了她做的账目看,没挑出什么错处,夸道:“再过几日把大厨房拨给你管我都能放心……” 明月松了口气,“我也没旁的事可做,就做的仔细一些。” 谢氏就点了两个管家婆子,与她讲一些管家之道,两人一齐查了几个账册,便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谢氏放下账册,犹豫一会,正想叫屋里的丫鬟都下去,她同明月说些私房话,门帘就叫人挑开了,明大老爷穿着官袍跨步进来。 谢氏的话吞回去,也找不到时机再讲了。 小丫鬟连忙给老爷甄茶,跟在后头捡他的官帽,明月起身给大舅舅请安。 明正谦喝得呛了两嗓子,谢氏嗔怪地拍他两下,“喝得这么着急,缺你一口水了?” 明正谦冲她一笑,又对明月讲,“月丫头也来了,这么热的天,你还出门做什么?” 明月赶紧给他剥了个橘子,“我在屋里也无事可做,来大舅母这说说话。” 谢氏见他浑身是汗,叫小丫鬟多推个冰车来,把屋里的门帘也打开了,边给他打扇边奇道:“你今个这么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明正谦苦笑一声,捡了个玫瑰椅来坐,“别提了,那赵侯可真难伺候,说是来查盐务,不去盐运司翻账册,到我们衙门里打转,今个什么也没干,就陪着他四处转悠了。” 谢氏想了想,道:“我闺阁做女儿的时候,听过赵侯的名声,是个极为喜欢走偏锋的人,人家怕是拿套圈你呢。” 明正谦摆手一笑,乐了,“盐运虽是块大肥肉,我是没掺手的……赵侯方才入了我们府,我才把人送走。” 谢氏坐直了身子,惊道:“我都不知道,竟然也没人来禀告。” 明正谦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又对着明月道:“去你谢表哥的院里,我方才都同他说好了,给你找了几幅字帖。” 明月自然允诺,晓得下头的话不好讲给自己听了,便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内间,谢氏还想着赵侯,愁道:“你粗枝大叶的,也不知有没有失了礼数……” 谢氏想着,忽然拨开明正谦的手,把明正谦上下一打量,反应过来了,“你不会存了那样的心思吧……” 明正谦哼笑,“我什么心思?我的心思夫人不都知道吗?” 谢氏丢开手坐到一旁去,自个打起扇来,冷笑道:“你还真敢想,你当谢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 “月娘若是父母双全也就罢了……她这样,我那姐姐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宫里的更是不会允……哎,我还真给你绕进去了,这事就没门……” 明正谦瞥她,“你看你,我说你脾气不好吧,话还没说完你就急上了……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兄妹啊……” “那个打京城来的姑娘,你不就是看她是顾首辅同郡主娘娘的养女吗,我们月丫头差哪了……他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谢氏哎呦两声,仰头靠在椅子上,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的好官人哎,你就可着这大白日的做美梦吧……” 明正谦也跟着笑,“你就瞧着吧,这事说不定就成了,乘风瞧着挺喜欢她的,多个妹妹又不碍他的事,我们月丫头,日后说不定就有大造化了。” 谢氏半点不信,叫人拿了明正谦的常服来,“身上的官服换下来洗了吧,你正好睡个白日觉去。” · 今个日头也辣,明月到了长丰园热得面色通红。 紫竹像是等了许久了,站在院门前见她就笑,“可把姑娘盼来了,这院里冷冷清清,横竖都没个说话的人。” 迎着明月进了抱厦,小丫鬟端了铜盆上来给她擦脸,擦了脸,身上都舒服许多,身旁的秋雁也叫人领着去纳凉了,紫竹留下给她打扇。 明月不由一笑,乌发雪肤,面上是健康的红晕,很惹人喜欢。 紫竹心里赞她实在会长,引着她穿过抱厦,往书房里屋去。 这院子挺大的,抱厦旁有个小竹林,正好长在书房的窗户前,看着很是清幽。 旁的房间瞧不着,这书房里摆件都是好东西,只是偏典雅大方,贵气又不过分。 有小丫鬟端了食盒上来,摆在窗边的小案上,一旁是一张黄梨书桌,上边摆着纸笔,堆着几本杂书。 紫竹叫明月吃点心,又使人拉了冰来,“三爷换了家专门做点心的酒楼,您尝尝味。” 明月坐在窗边吃了几个,“都是甜口,又香又糯。” 紫竹给她打扇,笑道:“可不是嘛,说这家做甜口最好,就是知道的人少。” 明月吃了一会,还有小丫鬟默不作声给她上茶,她一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来早了,表哥都不在,我且回去收拾收拾,晚些再来。” 紫竹连忙拦她,“三爷才走呢,那赵侯去而又返,三爷送他一程,马上就回来了。” 明月这才好意思坐下,紫竹见她局促,不由笑道:“三爷不爱来书房,这屋里也没什么贵重物件,他上次来还是七八天前呢,您安心坐着吃就是。” 紫竹又道:“桌上还有书呢,都无人打理,您无聊了就拣一本看,奴婢去前边催催,怎么还叫小娘子等着了……” 紫竹说罢就走了,小丫鬟又把屋里的帘子都拉开,屋前屋后通通亮亮,明月踌躇一会,走到了书桌前。 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都是好物件,明月想着紫竹说谢琅玉不喜欢来这,莫名觉着好笑。 有几张练过的字,写得是本很有名的苏杭游记,不过写了几行就搁下了。笔架上都是好笔,明月还瞧见几只狼毫笔,大舅舅年前得了一支,只做收藏并不舍得用。 一旁搁着几本闲书,有一本纸张格外硬,瞧着很新,左下角拿朱红的笔写着【十二监·瑞德二十年一月发】。 瞧着像是宫里的物件儿,明月毫无防备,抽出来随意翻了一页,看了一眼就唰得关上了。 明月面红耳赤,做贼似的瞟了一眼守在门前的小丫鬟,把这书塞回了原处。 谢琅玉很快回来了,他穿了件暗色广袖长袍,领口绣着金线,肤色冷白,好像是热了,脖子泛着红,直接进了书房。 见明月坐在窗边也不惊讶,谢琅玉瞟她一眼,坐在了书桌前,“这么热,你吃了吗?” 明月不敢直视他,只说用过膳了。 谢琅玉靠在椅背上,松了一下领口,喉结滚了一下,他随意在桌上翻了翻,显然没想起自己某天一时兴起翻过两页又丢开的书。 谢琅玉拣了两本字帖出来,翻看两页,笑道:“拿着练吧,其实字帖不重要,你得写。” 明月接了字帖,看着他手腕上微红的皮肤,浮起的青筋,他肤色冷白,颜色就格外显眼,踌躇一会,话没说几句,便逃也似的走了。 下人端了铜盆进来,赵全福殷勤地拧了个湿帕子。 下人解了谢琅玉的腰带,松开领口,赵全福给他擦脖子上的汗。 谢琅玉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有些好笑,“这么热,她急什么?” 明月回了院子,好久以后才把这事抛在脑后。只是日后见了谢琅玉便觉得气短,以往觉得他像个长辈,后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 明祁这日下午又来拜访,还带了框橘子。 “这是打南边来的,个头大,好剥皮。” 明月收下送到厢房里,另端了些果子出来招待他。 明祁穿了身黑袍子,热得满头是汗,看着晒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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