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兼利落地回道:“不知道。” 几个问题下来,裴知逸开始自我怀疑,主动把手收了回来,“你喜欢男人?” 这一下,楚兼面上终于有了点表情,嘴角抽出,“不喜欢。” “那还有的救。”裴知逸松了一口气,蓦然,他想起一件事来,“有人今晚一定会做点动作,你去查探查探。” “是。”语毕,楚兼起身便走。 裴知逸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仰头欣赏夜色。今晚的夜色真美。她来了,他的心安定不少。
第46章 强抢民女 翌日。 霍酒词到点睁开眼, 夕鹭并不在旁,她有些疑惑,刚下床便看到了一桌子的东西,不仅有钱, 还有衣裳和平日用的胭脂水粉甚至连那几张作废的画稿都拿回来了。 昨天她只说拿钱, 结果裴知逸什么都拿了,想得倒是周到。 她轻移莲步行至桌前, 只见放银子的小箱子上放着一张合离书, 合离书上盖了官印,以及纪忱的签字和手印。 这就是他们大胤的合离书?霍酒词仔细瞧了瞧, 合离日子是上月底。许久之前,她听人提过, 府衙一月只办两日终身大事,月中证婚, 月末合离, 而昨日显然不是办合离的日子。 真真讽刺。那时,她都没想过自己会与纪忱和离,全当笑话听了,更没想过,自己和侯府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此想来, 裴知逸昨日离开后没回便是去办这事了,也不晓得他是如何让纪忱签字的。昨日办事之人不当值,他怕是花了许多心思在里头。 没合离书, 她总觉得心里存着个疙瘩, 还打算月底去府衙一趟, 没料他已经办好了。 也好。 霍酒词拿着合离书去了书案前, 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再按手印,简单利落。 至此以后,她同纪忱再无瓜葛。不对,不能这么说,他们侯府还欠了她三万两银子。等他们将三万两还完了,他们才算再无瓜葛。 自然,这里头的关系大相径庭。 “姐姐醒了么?”忽然,夕鹭从外头滚着轮椅进入内室。 “醒了。”霍酒词抬眸看向夕鹭,她今日的气色比在侯府时好多了,嘴角带笑,眼神有光,整个人明媚不少。“你怎么起这么早,为何不喊我?” 夕鹭撇撇嘴,“我看姐姐睡得熟便想让姐姐多睡会儿,再说,宫女姐姐们抱得动我,我不想姐姐辛苦。”说着,她像是记起了一件事,又道:“姐姐,太子殿下上朝前交代过一句话,说是马车已经备好了,姐姐想出宫随时都能出宫,不过姐姐手中的那张合离书得留下,他有用。” “他有用?”霍酒词跟着问了一句,心思几转,难道是他上朝要用? * 早朝。 “众爱卿可有其他事,若是无事,退朝。”裴雍扫了眼蠢蠢欲动的几人,不慌不忙道。 纪忱站默然站在人堆里,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昨日签的合离书。直到此刻,他都不大敢相信,自己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 同样,他也不晓得,霍酒词是何时跟裴知逸扯到一处的。说起来,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这时,工部尚书刘几瓒站了出来,“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裴雍淡淡一笑,眸中闪着看戏的光,“准。” “昨日,光天化日之下,太子殿下私闯绥安侯府强抢民女。”刘几瓒说得义正言辞,字字有力。 闻言,纪忱颤了一颤,不可思议地望向刘几瓒。他为官时间少,与朝中大臣关系大多一般,但他也晓得,这些人是各自站队的。他不喜站队,即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没过多往来。 刘几瓒忽然来这么一出,他心里头多少有点五味陈杂。 裴知逸岿然不动,面上神色也不变,他就晓得,这些人要在今日早朝唱戏。 “岂有此理。”裴雍沉下脸,不悦地看向裴知逸,问道:“太子,尚书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裴知逸出列,挺着身板道:“回皇上,刘大人所言有误。” “太子殿下!”刘几瓒重重喊了一句,正色道:“抢都抢了,为何敢做不敢当!昨日,石丰街上的人都瞧见了,老臣也是其中之一。纪夫人明明与纪大人恩爱有加,侯爷与郡主对纪夫人更如亲生女儿一般,太子殿下将她强行抱走,这不是强抢是什么?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刘大人。”裴知逸冷声打断他,“即便刑部给孤定罪还得讲人证物证呢,你一面之词算什么。” 刘几瓒转向裴知逸,回道:“纪大人便是人证。” “他也算?”裴知逸挑眉嗤笑,他侧头道:“好,刘大人说纪忱大人是人证,那纪大人便说说,你与夫人是否恩爱有加,侯爷与夫人又是如何待她的,再说说,昨日孤去侯府是不是强抢民女。” 纪忱狠狠捏着玉简,恨不得将它捏碎了。 他不开口,刘几瓒急了,忙道:“纪大人,你倒是说话啊,你平日不都说自己与夫人恩爱有加么?还说内子聪慧,两老都十分疼爱她。” 听得这话,纪忱只能将脑袋垂得更低。 见状,有几大臣便以为纪忱是怕裴知逸,陆陆续续开始为他说话。 “纪大人,不必在意太子殿下,如今皇上在,你尽管将自己的委屈说出来。” “纪大人,兹事体大,倘若太子殿下真强抢民女,你就应该说出来。” “纪大人,你说吧。” …… 任由他们如何说,纪忱依旧缄口,一个字也不说。侯府里怎么对霍酒词的,他哪里说得出口,昨日之事他更是受了奇耻大辱。且他素来心高气傲,哪儿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自己的遭遇。 裴知逸嘲弄地哼了一声,他倒是要看看,纪忱能说出什么好听的笑话来。一想起昨日纪忱签字时的心痛样,他便觉畅快。 龙椅上,裴雍是半句话都不插,纯粹看戏。 几人说得起劲,奈何纪忱就是不肯开口,终于,刘几瓒忍不住了,“皇上,纪大人面皮薄,怕是说不出口太子的恶行,老臣恳请传石丰街上的人进殿作证。” 裴雍点头,“传。” 语毕,裴雍侧头瞥了胡霁一眼,胡霁点头,悄然退出大殿。 * 此时,霍酒词刚洗簌完毕,宫女们立马送来了早点,满满一桌。她坐下身,筷子都没动,胡霁便来了。 “霍姑娘。” 闻声,霍酒词侧头朝来人看去,这人她见过两次,一次是封桃夭布庄,一次是昨日,他来找裴知逸。“敢问公公找民女有事么?” 胡霁进屋,规规矩矩道:“老奴是宫里的大总管,霍姑娘唤老奴胡公公便可。” “胡公公。”霍酒词礼貌地喊了一句。 “霍姑娘,殿下这会儿正在上早朝,遇上事儿了,霍姑娘可愿过去帮殿下一把?”胡霁躬着身子,面容和蔼。 与皇上一样,他也想知道一件事,这个女人是否在意殿下。 “帮他?”霍酒词不解,略一思索,她飞快明白过来,起身道:“我刚刚将合离书交给那个小太监了。” 合离书?胡霁豁然,“霍姑娘,殿下是太子,自然有许多人盯着他,只一份合离书,想必并不能叫所有人信服。” 听他这么一说,霍酒词想,他昨日去侯府带走她,怕是给有心人抓了把柄。“胡公公,你带我去吧。” “好。”胡霁笑了。 * 大殿内,百位朝臣低声议论,而刘几瓒说的证人迟迟未到。 裴雍高坐在龙椅上,心平气和,半点也不慌。他看得出,裴JSG知逸已经做足了准备。今日之事就是一盘菜,能下肚,而霍酒词是盐,她不来,这盘菜一定不会鲜。 裴知逐站在裴知逸身侧,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乐的,他以为,今日裴知逸怎么着都得栽个跟头。原本他才是得民心最高的皇子,然而近来的事实打了他的脸,这叫他如何能忍。 他时刻关注裴知逸,就等着他犯错,等了许久才等到昨日那一遭。 相比之下,裴知临要更像个兄长,他安慰性地拍了拍裴知逸的肩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裴知逸扯起嘴角,礼貌性地谢了谢裴知临。 不多时,昨日租借马车的老板被带了过来,大概是第一次见当今圣上,男人的双腿抖个不停,没走几步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草,草,草,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裴雍吐出两字,肃容道:“昨日你在绥安侯府门前都看到了什么?如实道来,若有虚言,朕便将你推出午门斩首。” “啊。”男人顿时吓得血色全无,牙关打颤,话都说不齐全了,“草,草民,齐广,昨日,昨日,在侯府门口,摆摊,租借马车,见到,太子殿下,骑,骑马,进了侯府,待了许久,许久才出来。殿下,抱了一名,女子,租,租借了,草民的马车。” 裴知逸直直盯着男人,问道:“这位老伯,孤可有强抢民女?” 刘几瓒紧接着道:“齐广,你别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便是。” 男人被问住了,迟疑片刻才道:“那位姑娘,草民,认得,是纪大人的妻子,她哭红了眼,埋着脸,根本不敢见人,殿下,气势汹汹,这,算是强抢吧。” “皇上听到了么。”男人一说完,刘几瓒即刻上前,“太子殿下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纪大人,还将纪夫人从侯府里强抢出来,实乃禽兽之举。” “嗯。”裴雍赞同地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句话,“如此听来,太子确实像抢了人。” 他这么一说,裴知逐紧绷的嘴角渐渐松了几分,隐约带着一抹笑意。 裴知临依旧是关切地瞧着裴知逸,似乎不希望他出事。 随后,情势急转直下,几位大臣不约而同道:“皇上,太子私德有亏,理应严惩。” 浑厚苍老喊声中,裴知逸不慌不忙,对着车夫厉声道:“你既说霍姑娘是埋着脸的,又为何能瞧见她哭红了眼。其次,孤在侯府里做的事你可有瞧见?是怎么抢的霍姑娘?” “这,草,草,草民不知道,草民……”男人被吓住,浑身直哆嗦,愈发说不出话了。 “大胆刁民,言辞前后不通,究竟是谁叫你来污蔑孤的,说!”裴知逸压下声。。 “太子殿下私德有亏,理应严惩。”“太子殿下私德有亏,理应严惩。”“太子殿下私德有亏,理应严惩。” 几位大臣说得分外有力,声音一遍遍回荡在大殿中,穿人耳膜。 裴雍好笑地摇摇头,底下斗得风起云涌,他怡然看戏。 “父皇,此人满嘴谎话,恳请父皇将此人推出午门斩首示众!”裴知逸朗声道,特地用了内力,将几人的声音圈盖了下去。 “齐广,朕方才没听清楚,你再说说,为何认定太子强抢明女。”裴雍疑惑道,末了,他又加一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朕便将你推出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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