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真吃醋了,青釉却是不信的。当初将朱礼推去徐熏那儿的时候,也没见杨云溪有半点的情绪,这会子换到了秦沁身上……就吃醋了?顶多就是不高兴秦沁这样的举动让杨云溪不舒坦罢了。 杨云溪笑睨了青釉一眼:“为什么要怕被人看去?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了,叫人看去又如何?难道我还笑呵呵的不成?” 青釉被这么一反问,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苦笑摇头:“可是这样不是太得罪人了——” “我和秦良娣又何曾关系好过?”杨云溪笑得更玩味;“她虽是良娣,可是这般抢人的行径……说出去怕也是贻笑大方。” 青釉已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最终,璟姑姑笑着低声道:“你们瞧着罢,殿下必然还要过来陪着主子一起用膳的。你们也别多说了,只去准备着就是。” 杨云溪也是抿唇笑,“你们却是多向姑姑学着罢。” 说完这话,杨云溪便是进了屋子去接着做针线了。孩子出生之前,她是想亲自给孩子做个小肚兜的。如今刚绣了个金鱼眼睛,可得抓紧时间了。 再说朱礼这头去了秦沁院子里,见秦沁确实也是生病了。面上没半点血色不说,眼睛也是没了神采,一见了朱礼还没说话呢,便是先怔怔的掉下泪来。
第277章 盈车 秦沁见了朱礼还没说话,便是先怔怔的掉下泪来。 朱礼到底不是铁石心肠,见了秦沁这般便是叹了一口气,语气到底还是没再继续冷淡,只是无奈道:“既是病了就该请太医,这般又是做什么?” 秦沁只是掉泪,却是并不言语。 朱礼在椅子上坐下,也是不吱声。 倒是秦沁的宫女跪下来想说话,被朱礼一眼看过去就闭上了嘴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时之间屋里气氛倒是有些诡秘压抑起来。 朱礼最终出了声:“可请太医了?” 秦沁低声讷讷:“没。” 朱礼叫了刘恩:“去请太医罢。”随后看向秦沁:“若再有下次,也不必去叫我了。太医也不必请了。” 纵然是傻子,也知道这会子朱礼这是恼了。 秦沁呆住了,有点儿懵了。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不是没人干过,别说她,就是皇帝现在那些妃嫔们,谁没干过这样的事儿?就是皇帝也没见为了这种事情就恼了的,反倒是只当成一种情趣罢了。 可是现在朱礼非但没当成一种情趣,更是恼了……这和她设想的东西却是完全不同。 “我不来,是因你行事太过。上次献药之事,我虽没明说,可是却也无非是想要你反省自身,静思己过罢了。知道什么叫本分什么叫规矩。可你……却着实叫我失望。”朱礼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失望之色几乎是掩饰不住。 秦沁呆呆的看着朱礼,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最终只是哭道:“殿下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这些日子来对我不理不睬的?殿下何曾想过我的感受?我叫人费心研究药丸,不过是想帮长公主罢了。殿下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坏心?若是我在殿下眼中是这样的人,我倒不如一死了之!” 秦沁“呜呜”的哭着,嘴上说着一死了之可却是没半点实际行动。只是越哭越是伤心了。秦沁素来清冷高傲,这般哭倒是极少见。看着只让人觉得更加怜惜。 朱礼揉了揉眉心,有点儿招架不住。不过神色却是更冷淡了几分:“你有没有什么坏心,我不知。但是你没规矩却是事实,此事你便是好好反省罢。” 朱礼说完这话,却是果断起身就走。刘恩在外头候着呢,见朱礼出来便是刚上。低声纳闷道:“太医应该就要过来了,殿下不留着听听?” 朱礼冷声道:“若是真病了,太医自知该如何是好,我既无灵丹,也无妙药。留着又能作甚?” 刘恩咂摸着,这是朱礼要让秦沁好好领一领教训了。当即心头冷笑一声,随后又问:“那咱们现在——” “去蔷薇院。” 当日夜里,朱礼不仅歇在蔷薇院,接下来一连两日都是歇在那儿的。非但如此,又赏赐了些东西。 一时之间,整个太子宫中,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朱礼宠爱杨云溪,秦沁争宠不成反被训斥的事儿?就是那日杨云溪的不痛快,也是一并传得沸腾。 又传了几日后,事情便是直接变成了:秦良娣为争宠装病抢人,杨贵人心头不快面露不豫,皇太子偏心贵人训良娣,良娣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有人道:良娣又如何?不敌贵人怀孕身。 杨云溪听着这些传闻,倒是没多大的不痛快,只是当个笑话的听着看着。当然,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此她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的。而且经过这事儿之后,她的地位倒像是有些水涨船高了。 不过秦沁便是显然的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只以养病为借口整日不出院子,就是去古青羽那儿请安也是规规矩矩的,全然不似以往。 杨云溪看着秦沁这般,倒是越发的觉得心里不安稳起来: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并不是白说的。秦沁本性并不是如此,所以此时完全变了一个人,只说明秦沁已经意识到了往日的法子行不通。 秦沁本就有家世摆在那儿,若是她再幡然醒悟得了朱礼的喜欢,那别人又该如何? 不过眼下秦沁老老实实的,这日子自然也是好过了不少的。 当然这事儿杨云溪却也管不着。所以最终她只是提醒了古青羽两句后,便是再没说过什么。 宫中一派和气,陈归尘便是在这种气氛中凯旋归京了。 陈归尘年轻有为,家世又摆在那儿。纵然曾经有过退亲的这件不大好听光鲜的事儿,可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受欢迎程度。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心中没有个英雄形象? 陈归尘容貌俊朗,器宇轩昂,又大有前途,自然便是理所当然的成了少女们怀春的对象。 杨云溪本是不知道陈归尘何日归京的。若不是宫中的传闻,她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事儿。 “装了一车的鲜花和香囊手绢儿?”杨云溪目瞪口呆的看着兰笙,只觉得完全想象不出来那样的情形是个什么样子。 兰笙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这还能有假?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可见是真的。我这个还是比较靠谱的说法,据说还有人哭喊着要嫁给陈公子呢。” 兰笙自然是认得陈归尘的,所以此时理所当然的又添上一句:“陈公子那样好看,又那样侠义,若我是那些小姐们,也是恨不得有个这样的夫婿的。别说丢手绢和香囊了,就是把我自己丢过去,我也是乐意的。” 说着说着,兰笙自己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嘿嘿”的傻乐了起来。 杨云溪也是忍不住笑着摇头,只觉得兰笙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不过她同时心里却也是有些微妙——原来陈归尘竟是这样受欢迎。不过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约也没有人会讨厌陈归尘罢?他是那样的好,尤其是那笑容,更如同春日明亮灿烂的阳光,一直能照到人的心底去。 青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又见杨云溪并不打算训斥兰笙,便是也是忍不住摇头无奈:“主子就纵容这傻丫头罢。这话叫人听去了,也不怕惹人笑话?陈公子再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青釉这话虽是无心,可是作用却是如同一柄大锤,狠狠的砸碎了杨云溪心头刚刚冒起来的那一点点的暖意和开心。 是啊,陈归尘再如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278章 尴尬 是啊,陈归尘再如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念头冒出来,杨云溪便是笑容一顿。最终心头轻叹一声——事到如今,她和陈归尘却是连朋友都是没办法做了。 再见面,只怕互相都是只会影响情绪罢?更或许,陈归尘是不愿再见到她的。 “好了,这样的传闻你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不可再拿去大肆说笑流传。”杨云溪笑叹了一声,瞪了兰笙一眼警告道:“尤其是你,更是不许再说这样的胡话。” 兰笙自然也是知道自己错了。“嘿嘿”笑着吐舌头,一脸的鬼灵精怪。看得青釉在旁边直摇头。 不过杨云溪这头不让她们说了,朱礼下午过来的时候却是说起了这事儿:“今儿归尘回京,你是没瞧见那阵仗。” 朱礼一面说着一面笑着摇头,也不知是无奈还是羡慕又或者是觉得恐怖:“那些姑娘们一个个跟了疯了似的,花也好,果子也好,香囊帕子更是不必说。简直就是吓人得紧。古有潘安掷果盈车,今有归尘慢载香帕而归,想必他日又是一桩美谈。” 杨云溪虽不想提及此事,可是又不好扫了朱礼的兴,便是也笑着道:“自古美人爱英雄,归尘他相貌不俗,又立下赫赫军功。那些姑娘们岂有不爱的道理?” 朱礼听了这话,便是笑着玩味的看了杨云溪一眼:“自古美人爱英雄,这话却是说得好。” 不知怎么的,杨云溪听了这话便是心里一突,只觉得像是哪里不对劲。尤其是看着朱礼那神色,更是觉得心中怪异。 “不都这么说么?”杨云溪笑着,又话锋一转:“不过若是殿下你去,说不得比这个还轰动。改日咱们要是没果子吃了,殿下要不也去试试?” 朱礼顿时轻笑出声:“你倒是胆子大。还敢打这样的主意。” 杨云溪只是抿唇笑。 倒是朱礼话锋一转道:“不过,归尘是英雄,我怕是却比不上。再说了,我也不是没出过宫,哪里又有过这样的情形?” 杨云溪没料到朱礼说这个,一时之间倒是卡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接过这个话头。最后灵机一动的道:“殿下出门时,哪次不是微服私访出的宫?哪一次不是身边跟着众多护卫?就算旁人知道殿下的身份,又哪里敢拿东西丢您?这头还没丢呢,那头侍卫就一眼瞪过去了。吓都吓跑了。” 杨云溪这话说得朱礼登时就笑出声来,朱礼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杨云溪的手掌:“你倒是生了一张巧嘴,莫不是偷吃了蜜糖?不然怎么这么甜?” 杨云溪登时被朱礼这明显的调笑之言说得面上微微滚烫起来。不禁嗔怪的看了朱礼一眼。 朱礼被杨云溪这么一看,只觉得心里像是被谁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说不出的心动了起来,连呼吸都是微微急促了几分。 朱礼这般反应,杨云溪自然也不会是没感觉,当下心中微微一慌乱,不由自主的就是低下头去。 朱礼见了杨云溪这般反应,却是忍不住猛然凑了上去,小心的避开了杨云溪的肚子,只捧着杨云溪的脸颊就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呼吸相闻。一时之间仿佛二人周身都是弥漫着一股缠绵暧昧之气。 良久朱礼抽身而退,却是连一贯沉静的语气的都是维持不住,带着几分暗哑和克制:“太医说小心些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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