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闭嘴。 孙姨娘冷笑一声:“爷,她这是默认了,她就是故意的!” 贺烬从进了这屋子,脸色就不大好看,眼下更黑了一层,他垂眼看着阮小梨:“半天你就哼唧出这么句话来?” 阮小梨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件事重要,犹豫着张了张嘴。 贺烬不耐道:“你还是闭嘴吧,说的话从来不中听。” 阮小梨:“……” 她心力交瘁,重新闭上了眼睛装死,好在贺烬这次没再找茬,就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姨娘很不甘心,凑过来试图撒娇:“爷,你不能就这么被她骗了……” 她眼看着就要坐到贺烬腿上,没成想对方忽然站了起来,她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贺烬垂眼看着她:“是不是骗,大夫来了一看就知,你不必废话。” 他大概很不喜欢和后院的女人们说话,声音里透着浓郁的不耐烦。 阮小梨听着,忽然想起白天在惜荷院外头听见的他的笑声,虽然笑得的确是一点都不好听……可他那副样子,这溪兰苑的女人,大概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孙姨娘大概也意识到了贺烬的不耐,也或许是因为刚才出了丑有些尴尬,爬起来之后也没再说话。 屋子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只有阮小梨因为忍耐而夹着几分呻吟的粗重呼吸声越来越明显。 孙姨娘皱了皱眉,她觉得阮小梨好像不是装的,真的病的这么厉害?那要是大夫来了,如实说了,那她刚才的言之凿凿不就成了笑话? 贺烬本来就对她冷淡,要是再给他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以后不是更不去她屋子里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慌,犹豫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爷,妾身去泡些茶来吧。” 贺烬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连忙走了出去,却既没有烧水也没有喊人,反而回了自己的屋子,打开了钱匣子。 丫头彩月正守着炭盆,见她鬼鬼祟祟的,有些好奇:“姨娘,您这是做什么呢?不是说侯爷今天过来吗?” 孙姨娘防备的看她一眼:“你也配问侯爷的事儿?” 彩月被堵了一下,不甘心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有些愤愤,做姨娘之前,你不也是个丫头吗?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 然而这话她只能想想,说是不敢说的。 “姨娘误会了,奴婢哪里敢问侯爷的事儿,只是这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准备周全些,好让侯爷满意,也能更喜欢姨娘。” 这话说的还算中听,孙姨娘消了气,但还是瞥了她一眼:“没有别的心思最好,你放心,老老实实的跟着我,等我以后生了孩子,成了这侯府的正经主子,不会亏待你的。” 彩月低下头应了一声,心里却嘁了一声,很不以为然。 瞎子都看出来了,侯爷喜欢的是白郁宁,这孙姨娘根本不可能上位,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得宠。 但对方仍旧觉得自己有机会,她一拉彩月,把一荷包碎银子塞给她:“你偷偷溜到外头去,要是看见寒江那小子带着大夫进来,你就把人支开,然后把银子给大夫,告诉他……” 屋子里只剩了两个人,贺烬有些不喜欢阮小梨的安静,他瞄了对方一眼,有些想找茬,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么看过去的时候,阮小梨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他搓了搓手指,想起刚才摸到的一手冷汗。 他犹豫了一下,再次探手摸了过去,触手冰凉,还湿漉漉的,果然是一头冷汗。 阮小梨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察觉到热源,不自觉追了过来,贺烬刚松开没多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也是窑子里养成的习惯吗?” 大约这世上,有的是男人吃这黏人的一套。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动作,自顾自收回了手。 外头终于响起了脚步声,贺烬不由抬眼看过去,却是孙姨娘端了茶水进来。 “爷,这是您最喜欢的雀舌,您尝尝。” 贺烬瞥了眼她鲜红的指甲,眼底嫌弃一闪而过:“搁着吧。” 他没有要喝的意思,孙姨娘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讪讪退到了一旁,趁着贺烬不注意,偷偷往外头看。 这件事事关重大,彩月要是办不好,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第17章 人和人的差距1 没多久,外头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彩雀引着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进来。 “侯爷,大夫来了。” 贺烬看了眼床榻,见阮小梨锁骨胳膊都露在外头,脸微微一黑,不守妇道! 他沉着脸扯下床帐子,这才让到一旁,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夫:“给她看看。” 大夫自然知道这主家是如何的显赫富贵,听见贺烬说话,连头都没敢抬,一个劲应声:“是是是。” 孙姨娘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紧张的看过去。 彩雀帮着把阮小梨的胳膊拿了出来:“大夫,您快给看看,姨娘白日里用冷水洗了衣服……以往也疼,但是今天格外厉害。” 大夫抬手摸了脉,下意识要说实话,可忽然想起来袖子里沉甸甸的荷包,他犹豫了一下,虽然心虚,可还是生计更重要。 他虎起脸来:“你这丫头怎么胡说,脉象正常,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彩雀一愣,她看了看意识不太清醒,脸色还惨白的阮小梨,又看看虎起脸来的大夫,有些蒙了:“你什么意思?我家姨娘都这样了……你说她装病?” 大夫扭开头:“没有病就是没有病,难道我还能说谎吗?” 孙姨娘脸上的喜色几乎压不住,她拿着帕子摁了摁嘴角,强忍下笑意,这才轻嗤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装的……都被大夫拆穿了,你还不认错?!” 她扭头看向贺烬,就见他脸色漆黑,颇有些骇人。 虽然觉得他是被阮小梨气的,可孙姨娘心里还是一颤,嘴边的话有些噎住了,然而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她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侯爷,她敢明目张胆的欺骗你,决不能轻饶!” 贺烬看着床铺,冷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彩雀慌了:“侯爷,不是这样的……姨娘她不敢,她怎么敢欺骗侯爷……” 孙姨娘颇有些喜出望外,她本意只是想借题发挥,让阮小梨受些罚,好出一出她被白郁宁丫头欺负了的气,却没想到正赶上阮小梨病了,让事情发展成了这个地步。 她看了一眼慌慌张张要给阮小梨解释的彩雀,暗自一咬牙,她绝对不能让这对主仆翻身。 贺烬后院的女人那么多,能少一个就是一个!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的开了口:“还不来人把她拖出去?” 她看向彩雀,冷笑一声:“我看阮小梨敢这么做,肯定也是你撺掇的,一看你就是个不安分的。” 外头果然很快来了人,却不是她的丫头彩月,而是贺烬的贴身小厮寒江:“爷?” 贺烬瞥了眼喋喋不休的孙姨娘,见她被自己唬得闭了嘴,才一抬下巴:“拖出去。” 孙姨娘松了口气,彩雀却慌了,别人不信,可她是知道阮小梨是真的病了的,她慌慌张张的扑过去抱住阮小梨:“侯爷,侯爷,姨娘她真的是冤枉的……您再请个大夫吧,您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她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一声惨叫,她一惊,后面的话就都被吓了回去。 等她回神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寒江拖得人竟然是大夫。 大夫被拧住了胳膊,疼的直哆嗦:“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孙姨娘也被吓到了,惊慌的退到一旁:“寒江,你抓错人了……侯爷让你抓的是她。” 她一指阮小梨,寒江却仍旧死死拧着大夫的胳膊,闻言微微一笑:“孙姨娘说笑了,奴才虽然不伶俐,可也不至于连爷的话都听不清楚。” 他神色一冷:“这样见钱眼开的庸医,今日若是轻易放了,怎么对得起看病的百姓们?” 孙姨娘愣住了,寒江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吩咐彩月收买人的时候的确没有刻意避开寒江,那是因为贺烬身边的人,根本不会掺和后院这些女人的争斗。 也不会去管谁在使坏,谁又是冤枉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大夫受不了胳膊的疼,已经跪在了地上,却也知道这庸医的名头不能认,不然以后他就没办法再做这一行了。 “侯爷明鉴,我就是诊出了这个脉象……您,您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冤枉我,说我是庸医啊……” 贺烬面露嫌恶,他看了眼阮小梨:“你不止医德有亏,还眼瞎,她这副样子,怎么装的出来?!” 大夫看了看阮小梨,还想嘴硬,胳膊却骤然一疼,寒江硬生生卸掉了他胳膊上的关节。 他惨叫一声,捂着脱臼的胳膊在地上打滚。 孙姨娘惊得一抖,连连后退,却不敢再说话。 彩雀虽然也被吓到了,回过神来却又有些惊喜,她就说侯爷还是喜欢她家姨娘的,这不就给她做主了吗? 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阮小梨的手,很想让她睁开眼睛看看。 大夫疼出了一脑门冷汗,白着脸趴在地上大喘气。 贺烬冷眼看着他:“你要是能好好看病,今天的事本侯就当作没发生,若是不能,就滚出侯府,也滚出凉京城。” 大夫不敢再犟,连忙点头:“能看,能看能看……” 贺烬这才点了点头,寒江伸手一推,将大夫的胳膊脱臼的胳膊给顶了回去。 大夫带着一身冷汗凑过去给阮小梨诊脉,彩雀瞪着眼睛怒视他,这人这么大年纪了,竟然做这么缺德的事儿。 大夫心虚,不敢和她对视,也没敢再胡说八道,老老实实诊了脉,还写了药方,说了些注意事项。 贺烬见他没有再撒谎,这才点点头,吩咐寒江:“送他出去吧,诊金多付一些,别让人说咱们侯府小气。” 大夫松了口气,忙不迭走了。 他一走,孙姨娘的心就提了起来:“爷,妾身……” 贺烬抬了抬手,示意她闭嘴,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嘲:“以往倒是没瞧出来,你胆子这般大。” 孙姨娘吓得一哆嗦,还以为他是要赶自己走,连忙跪下了,膝行过来抱住了他的腿:“爷,妾身就是太在乎爷……您不要赶我走,求您了……” 彩雀偷偷看着,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该,活该,这种人就该撵出去!
第18章 人和人的差距2 她一边听两人说话,一边盼着贺烬狠狠教训孙姨娘一顿,好给阮小梨出出气。 然而贺烬看着孙姨娘,半晌都没动静。 孙姨娘有些撑不住了,抖着嗓子开了口:“爷,妾身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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