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鸢垂首便看见宣纸上一上一下的两个名字,她在上、他为下,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分外的愉悦和满足,只是满足是真的,想要逗弄他的心也是真的,她轻扯唇角、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玩味道:“公子,你是故意的。” 故意把我们的名字写的这般暧|昧。 “故意什么?”她能看见,可是他不能啊,因此沈淮清只是眨了两下眼睛,有些茫然无措。 “公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她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径直用右手牵着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放置在雪白柔软的宣纸上,轻轻点了一个地方,而后又往下点了另外一个地方,“奴家的名字,公子的名字。” 她言简意赅道。 刹那间,沈淮清便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意思,他清俊的面容飞上一抹红霞,她的名字正好在他名字的上方,这可是婚书的书写方式,他只是随手一写,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姑娘,在下并非有意,”他向来淡定的嗓音染上一抹惊慌失措,像是一头受到惊吓的林间小鹿,只得乖乖地步步后退,想要寻求一条活路,“姑娘,在下只是一个瞎子,如何能够故意写成这个样子?” 见他这样,宋南鸢眉眼弯弯,抬手便将宣纸和狼毫笔移到了一旁,她掀起了自己的裙摆、动作轻盈地便坐到了书桌上,桃粉色的裙摆和浅褐色的书桌交织在一起,显得旖旎又恬淡,分明是极为矛盾的气质,可是现在却又和谐地混在一处。 沈淮清看着文弱,可是身量也是颇为高挑,往日里宋南鸢想要跟他说话,须得仰头凝望,只是如今她坐在书桌上,倒是隐隐比他高了半头。 她伸出右手,指尖轻轻在他眉心点了一下,而后动作徐缓划过他的眼眸,“是啊,公子你现在是看不见,可是不是有个词叫心诚则灵吗?” “公子方才心中一定在悄悄乞求菩萨,要不然世上哪有这般灵验的事情啊?” 她的嗓音又娇又俏,在他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像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烂漫花开。 她柔软的指尖就这样点在他的眉心,动作轻柔又像是含着怜惜,所以沈淮清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也嘶哑地不像话,“是,在下方才是求了菩萨。” 他明明是顺着她的话在说,可是她瞧着又像是不开心了。 宋南鸢右手掐住了他的下颚,面颊上的笑意冷淡了两分,清丽的眉眼染上一分残/虐,清冷的嗓音像是菩萨手中的念珠,“这菩萨向来都是不开眼的,你今日是走了大运,心愿这才灵验,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拿人钱财□□,这菩萨惯常是个不讲理的,只拿钱、不办事。” “嗯。”沈淮清仰着头,一双空洞的眼眸望着她,她的力气有些重,所以他隐约察觉到了她的怒火,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所以,公子,你以后不要求菩萨了,”她捏着他的下颚,忽而附到他的耳畔,“你求我啊。” “公子,菩萨能给你的,我能。” “菩萨不能给你的,我也能。” 她就是他的菩萨。 ---- 作者有话要说: 鸢鸢:别求菩萨了,求我吧。 沈太子:求你…… 我一定要给你们看一下我的绝美封面,《公子难缠》快去看,就问你们好不好看,这可是我卖肾买的封面,宝宝们记得点收藏,挨只亲一下。 求你 ======
第21章 沈淮清忽然觉得有些难耐,她的呼吸尽在咫尺,她的话语言犹在耳,此时此刻,她坐在书桌上,桃红色的群袂像是一片红云、浅浅洒落在他的身前,他欲不管不顾跟着那段红云向前、彻底沉|沦,只是他的理智却又提醒着他恪守分寸,于是他便觉得极其难熬。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他的菩萨。 “姑娘,求你自重。”他想要后退一步,可是宋南鸢却不允许,她的手固执地拽着他的胳膊,眼皮微掀、眼眸中的暴/虐一目了然。 这才他倒是学聪明了,“求”? 只是没用啊,她若想要折辱他,他只能乖乖受着,就比如现在这样。 “公子,你怕什么?”她轻笑一声,呼吸间便收齐了那种残/虐的模样,一双眼眸似笑非笑望着他,语气也是如出一辙的漫不经心,他以为他是谁,求她? 他也配? “公子,你若是坦坦荡荡,你害怕什么?”她右手拽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便把他拉到了身前,看着他紧闭的眼眸,她眸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公子,你怕什么啊,你若是问心无愧,何必害怕? 可是奴家瞧着你如今的模样,半点不是先前的坦坦荡荡。 沈淮清害怕她生气,不敢反抗、只是乖乖顺着她的力道凑到他的身前,此时此刻,她坐在书桌上,而他身姿笔直站在她身前,屋中红烛燃烧,两个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瞧着倒像是他费尽心思把她拥入怀抱,可是、可是事实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明明是她…… 明明是她步步紧逼,而他无路可逃。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白玉似地额头沁出点点热汗,耳垂也因为羞赧泛红,眉间眼见都不复平日里的那种淡然自若,瞧着倒是局促极了。 她轻笑一声,坐在书桌上漫不经心地摇了一下腿,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脚轻轻在他的小腿处踢了一下,她右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儿绣帕,那绣帕是浅粉色、颜色娇嫩的像是三月桃花,她两指捏着绣帕、眉眼低垂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低声道:“公子,你知道你现在瞧着像是什么样子吗?” 他并未出声作答,只是神色木讷地摇了摇头。 看见他脸上如此木呆呆的神情,她觉得有些乏味,随手便把那绣帕扔到了他的脸上,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砸,沈淮清下意识地就用右手攥住了这绣帕,他将帕子紧紧攥在手心,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公子,你现在瞧着就像是一个误入尼姑庵的小和尚。”她撇了撇嘴,实在是看不得他露出如此的神情,也懒得再逗弄他,随便找了一句话便搪塞过去。 沈淮清攥着手中的绣帕,站在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本就是金枝玉叶养大的太子爷,平日里读的书都是四书五经,那些禁书在宫廷中无处寻得,再言,他早年间也算不得得宠,人事方面也没有专门的女官和宫女教导,所以他能知道什么? 他只是觉得此刻身子说不出的燥热,心中也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热气,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是,姑娘,你说的都对。”他只是眉眼低垂、眼眸紧闭,诚惶诚恐附和她的话——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开心。 他抬起了右手,想要把手帕塞回她的手中,只是在他的右手即将碰到她的右手时,她动作飞快地避开了他的手,“不要了,公子还是扔了吧。” 宋南鸢双手撑着桌面上,想要跳下去,只是他却猝不及防往前走了半步,以一种不由拒绝的姿势将她牢牢囚禁在怀中,低声询问道:“姑娘,你怎么又生气了?” “没有生气。”她赌气一般扭头看向一边,语气硬/邦/邦道。 “姑娘,你为什么生气啊?”他像是没有听见她这番反悔的话语,仍旧自顾自说道:“姑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好不好?” 我会改的。 主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无论是对是错,我都会改的。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 就当是我求你,好不好? 他如今的模样看起来脆弱极了,轻而易举便满足了她所有的欲/望,她看着他,觉得心软了一刻,而后她忽而抬头定定地看着他,语气轻飘飘道:“公子,你喜欢奴家吗?” 沈淮清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公子,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么现在你又在干什么呢?”她眼眸微掀,定定地看着他,语气也在那一瞬间冷淡了下来,既然不喜欢,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沈淮清无言以对,他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想起他们两个人之间旖旎的姿势,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他的动作太过仓皇、不小心撞在身后的椅子上,膝盖处传来一阵疼痛,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 他如今不能承认对她的喜欢,他如今不过是个瞎子,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呢?更何况眼下朝中局势未定,那些乱臣贼子还没有伏诛,他如何能够忘记那些国家大事?再言,如今的情感,就真的是喜欢吗?她是他黑暗中唯一的亮色,也是她深陷泥泞是唯一的依托,这种感情当真是爱吗? 还是只是感激呢? 他不确定。 没了他的阻挡,宋南鸢轻而易举便从桌子上跳落,她像是一朵桃花娉婷袅袅绽放,迤逦而迷人,只是他看不见。 宋南鸢懒得与他说这么话,转身便走出了屋子、替他阖上门以后,她一转身便看见那只可怜兮兮蹲在桃花树下的橘猫,她冷哼一声,可以绕着这野猫走回房中,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随便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施舍一二,她可不稀罕。 不过是一个瞎子,世上比他好的儿郎比比皆是。 瞎子而已。 荷包 ======
第22章 她进了屋,分明是到了深夜,可是睁眼闭眼却还能听见那小猫的叫声,一下两下甚是烦人,还真是讨厌啊,宋南鸢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子,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翻身下床、站在床边随手拿起一个荷包便往院中扔了过去,只是这荷包软绵绵的,自然在半空便坠|落了。 宋南鸢这人脾气不好,但是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性子,她虽然不喜欢这小猫,但是能做的就是凶它两句,或者那荷包砸过去示威,毕竟这荷包轻飘飘的、也是砸不到这小猫,更恶毒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了。 夜间清风阵阵,夜空中星辰分外明亮,只是她看不见月亮,宋南鸢站在窗边吹着冷风,倒也觉得烦躁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她的视线慢慢悠悠在院中巡视,忽然看见那野猫往前跑了两下,嘴巴叼住了那个随手被她扔出去的荷包,她只觉得这小猫或许是贪玩,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那野猫动作极快,咬着口中的荷包便朝着对面的屋子溜了过去,宋南鸢心中只是不以为然,毕竟那窗户可是她亲手封上的,这小猫可跑不进去,她似乎是想到了那小猫吃瘪的样子,她轻笑一声、脸颊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有一种“大仇得报”的错觉。 她这才觉得心中畅快许多,这才阖上窗户,躺在床上翩然睡去,梦中烟雨空濛,她的记忆似乎裹挟着她再次回到了那段记忆中,回忆千疮百孔,越是回忆越是觉得恨意滔滔,做不到便是做不到,为何要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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