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动了动唇,心里不安,还是担忧地大着胆子道:“王妃,您与王爷,可有……” 说到一半,阿绿急得脸都红了,忙不迭跪到地上又急促道:“都怪阿绿不好,是阿绿擅作主张向太后娘娘说王爷多日未与王妃见面,太后娘娘这才急匆匆将王爷唤了回来,王爷这般被召回定是心中有气,您要怪就怪阿绿吧,王妃您责罚阿绿吧。” 阿红阿绿这是好心办了坏事,可到底只是下人,不仅没能帮上主子的忙,还叫两位主子因此生了不愉快,阿绿说着便红了眼眶,头越垂越低。 宋知渺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了江妄为何今日突然便早归了。 说起来这般的确有些对不住他,她本是应当扮演好在后宅乖巧温顺的妻子,却因这般缘由叨扰了他,他会心有不快也是正常的。 不过宋知渺也不怪罪阿绿,见这小丫头一脸愧疚和自责的模样,忙上前扶起她:“快起身,别这般惊慌,王爷早归了我自是欣喜的,不过下不为例,不可再这般去叨扰王爷,知晓了吗?” 被宋知渺温软的嗓音安抚了,阿绿有些无措地抬起了头,撇了撇嘴才忍住泪意,又再次垂了头:“多谢王妃不怪,阿绿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虽是未遭宋知渺责罚,阿绿心里自还是愧疚的,手脚麻利替宋知渺放好了热水,也不敢再多叨扰主子,连忙从偏门退了出去。 浸入温热的浴水中,心中繁杂的思绪在身体放软之时便无声地蔓延了出来,扰得她越发有些烦闷起来。 或许一切都是她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 理所当然觉得她是在情急之下找了一个较为合适之人来掩去当下的困境,理所当然觉得两人应当是极为合适的合作关系。 可如今,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随之变化的是,她在其中因江妄波澜不变的情绪中,而不断被搅乱,牵扰。 所以她该怎么办呢,是当继续想方设法着去向江妄寻求一个答案,还是就此顺其自然,将自己摆回原本该有的位置呢。 宋知渺微微叹息了一瞬,思绪不出所以然来,察觉浴水逐渐变凉,这便只得先撇去那些杂乱的思绪,起身打算回屋中歇息了。 走出隔间,宋知渺发现屋中的光线昏暗了几分,这才发现江妄已熄灭了书案上的烛火,仅留了床前的一盏烛灯,他正半靠在床榻边,双腿伸直交错,似是已准备要歇下了。 宋知渺意识到江妄是给她留的灯,也不好意思多耽搁他歇息,忙快走了两步便到了床榻边,轻声开口道:“是要熄灯歇息了吗?” 只是顺势问上一句,宋知渺说这话时,身子已朝烛灯靠去,正打算吹熄烛火,江妄侧头看来却忽的坐起身来:“洗头了?” 宋知渺动作一顿,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还在淌水的头发,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擦干。 平日里沐浴后她便会在梳妆台前坐着,待花凝为她擦干发丝,这才上榻躺下歇息,不过这般时候江妄都还未回府,她也不慌不忙,这会瞧见江妄要歇息,一时便忘了自己还有事未做完。 宋知渺有些尴尬地又退回了身子,瞥了江妄一眼,低声道:“抱歉,我很快便好,你等我一下。” 江妄在屋中,宋知渺便也未再唤花凝入屋了,自己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平日用的干发毛巾不怎么熟练地擦拭着头发。 到底是自小便有人伺候着的千金小姐,她动作有些生疏,更是很快便酸软了臂膀,正准备放下手歇息一下,包裹着毛巾的手掌却突然被一只宽厚热烫的手握住了。 “我帮你。”江妄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宋知渺一抬眼,才在铜镜中看到了仅着一身白色里衣的江妄站在了她身后,她很快张了张嘴,正想说不用,江妄手上已有了动作。 江妄身形太高,他站立在身后,从铜镜中仅能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连接着修长紧致的脖颈,被擦动的发丝遮挡了些许视线,叫她更无法移动角度瞧见他此刻的神情。 宋知渺身子僵了一会便很快放松了下来。 这并非江妄头一次为她梳理她的发丝,之前他也曾在边北的一个客栈里为她束过发。 只是那时的气氛与此时又有些许不同,他们之间也无这般亲密的贴近。 江妄手上轻柔的动作与他平日冷硬粗犷的气质有些违和,却又叫人心头没由来生出几分躁动的心悸来。 方才还沉闷的气氛在此刻逐渐缓和了下来,耳边是头发与毛巾摩擦的沙沙声,身后是江妄平稳的呼吸声。 宋知渺不知为何自己大半日繁杂的思绪在这一刻消散无踪,微眯着眼享受着江妄的动作,直到他将头发擦得半干后拿开了毛巾,她这才睁开了眼来。 “梳顺后,不多会便干了,坐着别动。”宋知渺正要起身,又被江妄按着肩头坐回了椅子上。 话音落下,江妄便已是拿起木梳轻缓地梳理起她的长发来。 宋知渺呆愣着目光看着铜镜中的光景,看不见江妄的面容,却能看见他指骨分明的大掌拿着她平日里用的木梳,为她梳理一缕缕发丝。 这一幕不知为何叫她没由来心脏重重跳动了几下,她眸光微颤,像是担忧突然加重的心跳声会在静谧的气氛中叫人听了去,动了动唇便开口出声掩盖道:“今日,可是叨扰你办公了。” 江妄手上动作顿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沉声道:“无妨,处理完要事才归的。” 宋知渺不知江妄这一阵子在忙些什么,想了想又低声问道:“此前,我遭遇那事可是有些眉目了,可知究竟是何人所做的了吗?” 如今她已与江妄成了亲,有了晋越王妃的身份,宋知渺倒并不是很担心自己会再次遇险,总归来说,是梦中的所有后事,她都不再那么担忧害怕了。 可到底是叫自己险些遭了大难,她仍是想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是陈堰,还是…… “近来正是在查此事,不必担忧,自是会水落石出的。” 江妄似乎已经知晓了什么,却并无要同她细说的样子。 听他这般说来,宋知渺便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此时气氛正好,她思及今日霍祈彦拜托她的事,很快又开口道:“对了,我有一事想问问你,你手下军中可有一位年纪较轻身手不凡的女将吗?” 女子入军并不多见,但在边北那一带却是常有的。 霍祈彦想找的人就是在靠近边北的方向,若是那人就是江妄军中的,她这般一问,江妄心中应该便知晓是谁了。 果然,江妄手上动作又是一顿,却并未再继续梳发,不答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知渺也不觉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张了张嘴,正要如实告知,江妄却像是压根没耐心等她的回答,突然迈步走到她身侧俯身看向她,叫她霎时将他此刻笼罩在烛火暗影下晦暗不明的面容看了个清晰:“霍祈彦让你问的?” 宋知渺瞪大了眼,的确是江妄的突然逼近叫她吓了一跳,她也只得微微屏住呼吸,怔愣地回答道:“是、是啊,祈彦表哥今日……” 不待宋知渺说完,江妄头一次打断了她的话语,直立起身来面色如常道:“梳好了,不多会便能干透了。” 宋知渺觉得有些奇怪,像是因着她突然提及霍祈彦叫江妄不悦了,可侧头去看江妄,又见他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好似仅是在陈述她的发梳好了这一事实。 默了一瞬,宋知渺才后知后觉想起江妄还未回答她,站起身来正要开口又问一次,却突然被江妄一把攥住了手腕。 宋知渺腕上一热,心底竟生出一丝江妄是真的不愿听她提及霍祈彦的感觉来,可看着他的模样又不像是这般,如若当真是这样,那江妄岂不是在吃醋。 宋知渺心脏再次重重跳了一下,正欲抬眸想看清江妄眸底的情绪,江妄却突然敛目凑近她。 触及属于另一人的热烫呼吸时,宋知渺眼前的视线便已是被江妄笼罩过来的阴影遮挡了大半,她看不清他,便不知他的神色,只听见他在她耳畔暗哑低沉说道:“有这样一人,他想知晓,下次我告知他便是。” 刚才在心底升起的那点猜想,在江妄如实回答后,一瞬间又坠入了深处,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宋知渺,那完全就是个错觉。 宋知渺抿了抿唇,对自己又一次的胡思乱想有些懊恼,正要低头后退时,耳边的气息退去,转而代之的是腰间一只坚实的臂膀重重揽住了她,将她半退不退的身形完全拉了回来,紧密地贴上了他坚硬滚烫的胸膛。 两人此前几日一直未再有接触,而新婚那日也是因为有着别样的原因。 这会江妄突然的动作,叫宋知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甚至抬眸撞入他晦暗幽深的瞳眸中,还一脸迷茫地问:“怎么了?” 少女懵懂清纯的目光像是一颗色泽浓艳香甜四溢的禁果,明知这样的目光他不应多看半分,却完全无法抑制自己已是翻涌到热烈失控的炙热视线,贪婪地将其尽收眼底,放任自己在此刻直面致命的蛊惑。 随即,所有的防线将彻底崩塌。 腰间的手掌不知为何突然收紧了力道,纤腰被一手掌控,下颌被粗粝的指腹一把撮住。 宋知渺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便被江妄俯身,重重地吻住了唇舌。
第65章 热烫仅是他身体的体温罢了 江妄的呼吸烫得吓人。 分明方才他才温柔似水般为她梳顺一头长发, 此刻却又像是被撕开了伪装人皮的野兽,几乎没有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那吻便热烈得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 软唇带着湿意和热烫, 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理智, 江妄轻而易举便掌控了她的呼吸,强势蛮横地将自己的呼吸与她交融在一起。 宋知渺对江妄的这般反应并不陌生,新婚之夜他便如此刻这般深吻着她, 叫她沉溺了思绪, 混沌了脑海,最终软了腰身被他一把拦腰抱起。 喘息的一瞬, 宋知渺靠在他怀中,又一次看见了他喉间凸起的喉结,只是此刻江妄的喉间静置在那处,她从下往上看去的角度,便觉得他脖颈的弧度极为性感。 如若这处滚动一番,似是更叫人眼热。 鬼使神差般,宋知渺一手攥着江妄的衣襟,另一手往上抬去,柔软的指尖触及了他的喉结, 指骨微弯,像是想要自己推动一般。 挠痒似的力道却竟当真叫那喉结在她指腹下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江妄垂眼,眼中翻涌的晦暗暴露无疑, 像是一只被触及逆鳞的凶兽,眸底的暗色本该是叫人顿时生出胆颤的冷意, 宋知渺望着那双深黑幽深的眼, 却顿时热了耳根, 眼尾泛红微仰着头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也不知自己面对他突然不同于平时的凶狠时,为何会生出这种反应来。 心跳彻底乱了节拍,呼吸也变得滚烫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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