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坐在贵客位的英国公家的人,都暗暗咋舌,请了英国公夫人为闺女簪发,可见苏丞相对她的重视。 “苏家这院墙怎么样,看着怪别扭的,有我们府上两堵墙那么高了。” “哈哈哈哈,若换我有苏小姐那样的闺女,只怕这墙能比着宫墙盖,你进门的时候没看到那个大门,那可是夹着铸铁的啊。” “真是越来越期待见到苏小姐了,听闻美若天仙。” “我倒是见过,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可即便是远远地一眼,都让我觉得任何一个词描述她的美,都差点意思。” …… 苏丞相一边招待着上门的客人,一边忧愁的不知一会儿改如何是好,见女儿着实不喜欢温子煜,他也只能作罢,但上门去要信物,对方却又一改往日的和善,竟然硬是拿着信物不还。 这一刻,苏丞相也对温家有些不满,才开始思考温子煜的种种,甚至心中开始懊悔自己的独断,没有听取过女儿的意见。 但这件事也为时不晚,婚姻之事须得两方承认,他们苏家不点头,即便对方拿出来一马车玉佩也是枉费。 再次感慨女儿命苦,小时候丧母大了又被宣文帝绑架,这会儿好不容易成人了姻缘又成了阻碍。 好在,远在城外的妹妹赶了回来,帮着苏丞相一起招待府中宾客,及笄礼十分顺利,甚至是京城这几年最为隆重的,就连路过苏府的百姓都能拾到糖果或者铜板。 拾到的人都会说几句恭贺的话,苏府小厮们脸上也都是喜悦的笑,抓着笸箩里的糖和铜板可劲撒。 温子煜带着母亲姗姗来迟,小厮们见是温家人也没有阻拦,等着到了前院时,苏丞相见了两人过来面色顿时不甚好看。 “学生今日特来恭贺月儿妹妹,父亲今日有事,我便陪着母亲过来了。” 他依旧是那样温润儒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找不到丝毫的错处,可苏丞相今日竟然从这张脸上看到了阴毒的寒冷。 “那便请温夫人入席吧,及笄礼已成,就一起喝杯月儿的生辰酒吧。”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说了是来观礼庆贺的,苏丞相自然也不能甩脸子。 温夫人也热情的上前一步,将自己带来的礼物让人抬了过来。 因为她让人带来的礼物着实多,已经超出了正常生辰礼,这一下倒是吸引来了不大少的人,就连观礼完刚走到后院的女眷们,也都纷纷回到前院观看。 及笄礼上苏丞相并没有宣布苏婉月定亲之事,原本众人心中就有各种猜疑,如今听闻前院温家送来了重礼,大家心思也都活动了起来。 苏丞相看着满地大红箱子,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小女生辰哪里当得起夫人如此厚礼,老夫这就让人帮夫人将东西抬回去。”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也有些明白了,不管温家是个什么章程,苏丞相这是想要和对方撇清关系。 “苏丞相这是哪里的话,苏温两家日后便是亲家,这些不仅仅是生辰礼,也是今日小订之礼,他日大订之时温家自然会出之十倍。” 说着,温夫人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紫檀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枚温润的白玉,若这是有人过来摸一摸那块儿玉,就会知道那不仅仅的是玉,还是一块儿暖玉。 看到东西后苏丞相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但很快镇定自若。 “温夫人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小女并没有和任何人订亲,而且这暖玉是当初老夫给子煜的见面礼,毕竟是关门弟子,给点好东西也不为过。” 围观的人群慢慢的开始沸腾,一个个都在窃窃私语,有向着苏丞相说话的,也有向着温家的。 苏婉月过来的时候,脸色也是煞白,嗫嚅这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只能求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今日来这一出,要么苏家为了声誉捏着鼻子认了,要么就彻底撕破了脸,温夫人来一趟也是抱着豁出去的心。 “丞相大人怎可出尔反尔,当日苏温两家虽没有立下字据,但当初在场的也不仅仅只有两家人,还有当时的秦青老大人,虽然现在已经颐养天年不在朝中,但人还很健硕应该也不会忘了此事。” 苏丞相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也沧桑了很多,目光扫到正在犯愁的女儿,他咬牙看向对方。 “今日小女成人礼,却不想温夫人是来闹事的,莫说当日之事真假,即便是真儿女婚事也是合则成不合则分的,温家不顾小女声誉,逼迫至此又是何意?” “应是日子过得太闲了。”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院子里一阵寒风起,众人不由得瑟缩一下,待看清对方面容之后,纷纷跪地。
第52章 从媒人入苏府的那日起, 萧央这股子烦躁劲儿就没有消失过,或许是他心中有气,而身在边关对战之时, 这股子火都撒到了敌军身上。 原本还不怎么参与战事的人,愣是连着两场对战上场,中间都没有休息喝水,像是一个不会累的疯子,见了血带着癫狂的兴奋,一路冲杀到了他们的大营。 愣是没有人能挡得住,就连大燕的士兵都被宣文帝这股狠劲感染,杀敌之时斗志昂扬一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虎将。 原本就有些气馁的西戎兵, 士气顿时被消减的所剩不多, 一而再的后退, 最后愣是溃不成军让人杀进了皇城。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的三五日,而这三五日里燕帝不眠不休带兵奋战,士兵却是一批休整一批杀敌, 如此循环三五日也不见士兵体力不济。 直到燕帝一把掐断了西戎王的脖颈, 坐在王位上萧央饶有兴致的看着西戎王的儿子们。 他见过父传子的, 也见过夺嫡的, 更见过逼宫上位的,比如他自己, 但还真的没有见过他国君王, 帮着封王的。 这日他就想着试试, 于是看了一圈,西戎皇子们个个都看着他咬牙切齿, 唯独角落里一人站在那里, 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妲尔朗, 你在想什么?”淡漠疏离的声音中又夹杂着一点相熟的味道。 突然被点名,妲尔朗身子一僵,“我在想西戎被大燕统治,日后我和妹妹是不是可以去皇城定居,或者去大燕的南边,听说那边一年到头都不会下雪。” 西戎其余的皇子闻言,对他鄙夷极了,甚至还有想要对他动手的,嫌他毫无血性。 可是妲尔朗却丝毫不在意,他原本对于皇位就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想过得舒服。 “你不想坐在这里看看下面吗?” 萧央很是好奇,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妲尔朗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不想,坐在那里便也再难起身,哪里有自由更快乐的。” 想到之前在大燕,这人男扮女装跟着月儿,萧央的脸色冷了下来。 “很好,那日后这西戎就交给你了,至于其他的王子……杀了吧。” 处理完大事,萧央也不想留下来处理那些小事,于是带着一队人马星夜兼程往大燕赶,这条消息被封锁起来,大家只知陛下的大军并未归来,却不知夜色中一队人马潜伏在了城郊之处。 此刻见人归来,众人心中更是惊疑不断,但谁也不敢直视龙颜。 苏丞相此刻也不知心中是喜是悲,而身边的闺女可是真的开心啊。 “陛下!” 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像是离弦的箭,猝不及防的撞进了萧央的怀中。 “被朕回宫。” 耳边一阵温湿的轻语过后,苏婉月就发现抱着的人有些不对,此刻萧央带回来的侍卫也惊呼一声。 “陛下!陛下征战负伤,需速速回宫召集太医为陛下诊治。” 众人瞬间慌乱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进门时气势汹汹的陛下,竟然身负重伤,众人不由得看向在场官职声望最高的苏丞相。 “那还愣着干什么,备车!护送陛下回宫。” 好好的生辰宴就这样匆匆结束,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的温家母子,脸色都谈不上好看。 而马车中,萧央躺在里面,车里只能再坐进去两人,寿安挡着苏丞相扶着苏婉月上车,最后自己爬上了车辕。 “马车狭小丞相还是去后面的马车吧。” 马车晃晃悠悠动了动了起来,苏丞相顾不上多想只能爬到后面的马车上,紧随萧央等人进宫。 苏婉月在得知陛下负伤后就开始哭,这会儿眼睛已经红肿,看见人阖目躺在自己的面前,她握着对方的手,泪水更是止不住。 就在这时,萧央却睁开了眼睛,朝着人笑了笑。 “朕无事,月儿别哭。” 虽然他这样说,但苏婉月依旧不信,如果真的没有是他怎么会突然倒下,而且上次救她时肚子上嵌着刀刃,竟然还能像没事人带着她连夜赶路,最后待在了宫墙中。 所以他说的“无事”绝对没有可信度。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心心念念之人就在身边,萧央说完那句话竟然真的睡着了,而毫不知情的苏婉月却以为人真的昏了过去。 愣是哭的撕心裂肺,让坐在车辕上的寿安都有些懵。 知道马车进宫,寿安才转身小声的唤了一句,“陛下,到了。” 萧央缓缓睁开眼睛,手里还握着柔软的柔荑,见小姑娘哭的眼睛都红了,心中又是酸又是甜。 “朕真的没有事儿。” 太医急匆匆感到,一进屋就看到萧央摆着小姑娘轻哄,苏婉月一双眼睛微红,一看就知道是哭惨了,可重伤昏迷的陛下,怎么却像是没事人似的。 听到房门出的响动,萧央头儿没抬,只是低头给苏婉月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朕负重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寝殿中的人都呆住了,陛下这说的是什么? 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回应的声音,萧央冷漠的抬眼看了过去。 对上他的目光,太医院为首的太医当即跪了下去,“陛下身负重伤失血过多,虽以及时处理了伤口,但人仍旧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之间,臣等侍疾榻前竭尽全力。” 似乎对他的这个回答表示满意,萧央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让人都退了下去。 苏婉月懵懵懂懂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等人都走了就忍不住看向萧央。 “月儿……月儿可知成亲是何事?” 起先或许知道的不多,可等着喜儿回来后,两人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说,于是两人同塌而眠喜儿和她说了很多。 从什么是订亲,什么是成亲,她都细细的和苏婉月说了,这会儿被问到她迟疑的点点头。 “就是两人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然后一起生娃娃,到死都不会分开,而且也只有两人才能做最亲密的事儿,除了自己的夫君之外,要和外男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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