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未到,陆将军现在出宫,就不怕被怪罪吗?”是白清珞的声音。 虽然她竭力隐藏,但还是叫陆憬听出了她话里的急躁。 陆憬转头,目光冷冷落在她脸上,“你怎知我是要出宫?” 那双眸冷冽,像是能直视人心。 白清珞心跳漏了一拍,“自然是猜……” 她话没说完,陆憬已转身,快步走远了。 一出麟德殿,陆憬改疾走为快跑,出了宫门便上马,张叔紧随其后。 “地点。”陆憬肃声道。 那来传消息的人已被大夫救醒,一问出地点,就有人快马加鞭传到张叔这里。 张叔急忙道:“城郊外二里地。” 从皇宫到城郊最快也要二刻钟,而从白染染出事到现在更是过去了半个时辰。 乌云密布,天空低沉阴郁。 狂风呼啸而过,陆憬眯了眯眼,夹紧马背。 - 白染染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踏雪寻梅不知何时被下了软筋散,还未出手,就被人死死按倒在地。 有人听了中年男人的话立刻接茬儿道:“老大,您尝完鲜,我可以排第二个吗?” “随你。”赵刚满不在乎,目光一刻也未从白染染身上移开,“小娘子别怕,老子保管你快活。” 白染染浑身恶寒。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娘子身上有诰命,夫君是镇国大将军,你敢碰娘子,不要命了吗?”明珠壮着胆子骂道。 赵刚抹了把脸上被吐的口水,三角眼恶狠狠盯着明珠,嗤笑一声:“长得还行,老子第二个就上你。” 他说完扬起手,狠狠照着明珠的脸扇去,“现在先滚到一边去,别打扰老子!” 明珠哪里禁得住这一巴掌,当即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 “明珠!”白染染急忙蹲下身护住她,脑子又慌又乱。 她们来时一共才三人,车夫早就跑了。 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彼时,忽有两道身影从高处落下,一人牵制住赵刚,一人护着她杀出重围:“夫人快跑!” 他们是谁? 为什么要帮她? 白染染一瞬间有太多的疑问,可眼下根本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 这两人身手不凡,的确牵制住了那帮歹徒。 可这也不过是一时的。 白染染边跑边回头望,那片厮杀的地方转眼就成了血海。 寡不敌众,那道孤军奋战的身影已经摇摇欲坠。 为了救她,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夫人,快走啊!”护着白染染的护卫心急如焚。 那帮人已经缓过神来,分出一波队伍去截住他们。 身旁人一面要救她,一面要御敌,身上被刀剑划出一道道血痕。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白染染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的味道。 那人拼命把她往外推,声嘶力竭地冲她喊:“快跑啊!别回头!” 他也要死在这里了。 之后呢? 踏雪寻梅和明珠会怎样? 在这荒郊野地里被□□至死吗? 白染染根本不敢往下想。 不应当是这样的。 不应当为了救她,牺牲掉这样多无辜人的性命。 白染染停住脚步,反手把人往外推:“我走不掉的,你快走,叫人来救我们。” 她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那人只愣了一瞬,眼眶猩红道:“夫人保重。” 他最擅长的便是轻功,若是一个人逃跑,没人能抓得住他。 白染染长舒口气,转身往回走,朝赵刚道:“别打了,我跟你走。” 美人肯服软当然好。 赵刚摆了摆手,让众人停下,冷哼了一声:“早这样不就好了,跑什么?” 他说着走上前就要一亲芳泽。 白染染偏过脸,“我有条件。” 又没得逞,赵刚很不耐烦:“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白染染用力攥紧拳头,艰难开口:“这是我的第一次。” 赵刚听乐了:“第一次?放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不碰,陆憬不会是个不举的吧?” 这辈子的污言秽语仿佛都在这里听够了。 白染染指尖泛白,强迫自己继续开口:“这是我的第一次,我不想在这里。” 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都很重视。 赵刚觉得矫情。 但他上下打量了白染染一眼。 美人如娇花,光是一张脸便看起来吹弹可破,更别提藏在衣服下的身子该有多柔软。 这样的绝色,放在野地里,确实有些糟践。 于是他多了份耐心:“那你想在哪做?” “品轩楼。” “品轩楼?”赵刚气得跳脚,“你知道那里多少钱一晚吗?” “我有钱,我都给你。”白染染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当即从腰间取了银袋塞到他手里。 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他赵刚还没去过呢。 如今白嫖还有钱拿,他满意极了,伸手去揽她的腰:“老子同意了,快走吧。” 白染染却又避开了,“我还有个要求,我那三个丫鬟和还有这个护卫,你别动他们。” “老子看起来像是要做善事的人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赵刚压着怒气道:“再磨磨唧唧的,老子在这里就办了你!” “爷就可怜可怜我吧!”白染染忽然就哭了,眼泪像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往外冒,“我第一次给了你,陆憬自然不会再要我了。没了清白,在娘家也无法立足,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就想跟着您。我那三个丫鬟是从小伺候在我身边的,您若同意,将来我让她们也伺候您,只求您给她们一条生路。” 赵刚是真心动了。 他是个山匪,有人和他做交易,只要毁了陆家夫人,给他一千两黄金。 但比起那一千两,他似乎更缺个压寨夫人。 白染染又在这时道:“我在京城的钱庄存了很多银子,您若愿意认我,我把这些钱都给您。” 赵刚这下是一点犹豫也没有了。 “他们几个谁都不许动。”赵刚清了清嗓子吩咐完,一把搂过白染染的腰,在她细润如脂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这下满意了吧,小娘子?” 白染染压下翻涌的恶心,娇羞地点点头。 临上马车前,白染染佯装不小心跌了一跤,手臂碰到赵刚手里的长剑,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怎么笨手笨脚的。”赵刚皱眉,受了伤玩的花样可就少了。 白染染不动声色地捂住伤口,“我没事。” 待到上了车,白染染状似无意地将手伸向窗外,由着血水滴了一路。 “陆憬。”白染染在心里说,“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找到我的,对吧?”
第二十章 陆憬赶到事发地时,墨竹已经到了。 他带人四处搜索过,刚刚将目标确定在车辙处。 那群人显然是有经验的,地上共有两处有车辙,但沿着车辙一路上有血迹的,却只有往东方向的那一辆。 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准备兵分两路。 见陆憬来了,墨竹正要上前禀告,陆憬却已驾马,往东边的方向疾驰而去。 血迹很新鲜,还未凝固,倘若这血当真是白染染的,再流下去,定会危及性命。 陆憬用力攥住缰绳。 - 为了赶时间,赵刚和大部队分开,只留了一人在马车外架马。 白染染则和赵刚共处一辆马车。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过了半柱香的工夫,赵刚就忍不住了:“不如我们先在马车里做一次?” “不行。”白染染坚决道。 她已经任由血水流淌了一路,若要有结痂的趋势,就又狠心用指尖将伤口剜得更深一些。 她咬着唇,脸色苍白极了。 “没开过荤的女人就是矫情。”赵刚嗤了一声。 偏这时阴沉了一天的天空忽而下起雨来,雨势大而急,豆大的雨滴落在白染染流血的伤口处,疼得她不禁闷哼了一声。 “这鬼天气真是烦人!”赵刚咒骂了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白白染染,“下这么大的雨,手还伸在外面做什么?” 他说完,猛然意识到什么,起身一把拽过白染染的手。 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车垫上,赵刚扬起手扇了白染染一巴掌:“臭贱人,居然敢算计老子?” 白染染何曾挨过这样重的一巴掌,脸颊当即红肿起来。 她本就失血过多,眼下更是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地上。 赵刚根本不在意,一面抓住白染染的头发迫使她面对着自己,一面去解自己的裤带:“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白染染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 雨越下越大,雨滴打落在车顶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势必也将她流了一路的血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白染染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惨叫。 车帘被长剑挑开,剑刃带着寒光,毫不犹豫地落在赵刚扯住白染染头发的手臂上。 手起刀落间,陆憬拥白染染入怀,轻声道了句:“染染,闭眼。” 没有比这更叫人安心的怀抱了。 白染染浑身卸了力,昏睡过去。 她今日穿了件天水碧的大氅,鲜血早就将它染红了。 血还在流,陆憬扯断身上的衣袖替她包扎。 赵刚骤然断掉一只手,神情扭曲地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陆憬余光也未分给他分毫,只空出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人丢了出去。 墨竹一早在外候着,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 马车飞快驶向镇国府,张叔早就安排大夫在知春苑里等着。 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惊动了陆严彦。 他坐着轮椅过来,大夫刚替白染染处理好伤口,语气严肃道:“夫人失血过多,我开副生血的方子,一定要想办法喂进去。” 血虽止住了,但若由她这么昏睡下去,和等死没有区别。 “我明白。”陆憬沉声道,“伴鹤,拿单子去抓药。” “是。”伴鹤忙应声道。 他不敢耽搁,没多久就送来了汤药,陆憬接过来,吩咐:“先下去吧。” 陆严彦心里焦急,被伴鹤推着走了。 房门被阖上。 白染染眼睫乖垂,呼吸轻得仿佛要消失。 陆憬目光静静落在她苍白的唇色上,而后他仰头含了一口药,俯身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了。 只是和上次不同,她唇冰凉得厉害。 陆憬用舌头抵开她的唇瓣,将温热的汤药缓缓送入她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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