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劝我,所有人都是好意,我似乎有些不识好歹了。”琉璃扶额叹息道:“丹姆,再容我混上一阵子。” “那就先混着。”丹姆起身道,“走吧,到庭院里比划两下。” “好。”琉璃兴致勃勃。 比划着拳脚到了傍晚,用过晚膳,沈姑姑又捧了牌九过来。 “今夜里还要耍吗?”芙蓉问道,“琉璃你不管皇上了?” “不管他了。”琉璃哼了一声,“在栖凤阁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有些生气。” 沈姑姑心中一叹,皇上受了伤,脸色发白,怕琉璃看到,才不敢与她对视,她竟然还生气了。 推着牌九,皇上又打发人来,说是今夜里不回来了。 琉璃正耍到兴头上,随口说道:“不回来拉倒。” 到了夜半,沈姑姑一再催促,牌局方散,沐浴后睡下,头挨上枕头就沉入梦乡,次日醒来又是半上午,躺在床上发一会儿呆,伸个懒腰起身下床,梳洗后简单吃些东西,对沈姑姑道:“我要去趟福宁殿。” 沈姑姑看一眼漏刻,笑说道:“估计皇上这会儿正忙着呢。” “他忙他的,我去西隔间里等他。”琉璃说道。 “要不,咱们去栖凤阁看看大皇子?”沈姑姑说道,“秦美人不是说,离开前要常聚的吗?” “下次推牌九的时候叫上她。”琉璃起身向外。 “是去栖凤阁吗?”沈姑姑追着问道。 “去福宁殿。”琉璃不容置疑,“我想他了。” 沈姑姑见拦不住,忙招呼丹姆芙蓉一起跟上,到了阁门外,于公公忙打发几个小黄门护送,前呼后拥往福宁殿而来。 进了西隔间,坐在榻上,拉出炕几下的抽屉看了看,竟然有满满两盒子藕丝糖。 拈起一颗搁进嘴里,甜丝丝的,笑着看向身旁架子上,以前供她消磨的玩意儿都还在,另有几个盒子,打开来是新鲜的果子点心,琉璃拣一块尝了尝,正准备找一本书来看,屏风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好奇得看过去,皇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到她停住了脚步。 二人齐齐愣住,继而看着对方欣喜而笑,笑着同时开了口。 一个问道:“你怎么来了?” 另一个问道:“你怎么会在里面?” 问着话又笑了,琉璃扑过去抱住他腰,脑袋往他怀里一扎,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怎么了?”琉璃笑问,“撞疼了?” 问着话脑袋又往怀里拱了拱,皇上又是一声闷哼。 琉璃仰起脸看着他,看着看着蹙了眉尖:“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白。” 说着话抬手扒开他的衣襟,往里一看变了脸色。 “朕受伤了,前夜里给韬韫刻印章的时候,不小心戳了一下。”皇上连忙掩上衣襟,“就是戳了一下,不严重。” “因为受伤了,这两夜才没回去是不是?”琉璃问道。 “是,怕你骂我,骂我不知小心。”皇上忙道。 “让我瞧瞧。”琉璃又去扒他的衣襟,他抬手去挡,琉璃凶巴巴说道:“既然不严重,为何不让看?” “大白日的扒衣裳,怪难为情的。”皇上推拒道。 琉璃扭头唤一声谨公公,谨公公闻声而进。琉璃问道:“皇上怎么受的伤?伤得重不重?太医可看过了?太医怎么说?都用了什么药?” “就是让刻刀戳了一下。”谨公公忙道,“伤口看上去像是被刺伤的,不敢让太医来看,免得掀起一场风波,成王府的良医正来看过了,说是伤了皮肉未及肺腑,每日按时敷金疮药,换一次包扎的白布就好。” 琉璃松一口气,拉皇上到了屏风后,摁他坐在榻上,轻声说道:“让我瞧瞧。” 皇上嗯了一声,她轻手轻脚拉开他的衣襟,看到一大片青紫,中间一个铜钱大的血点,还微微有些渗血,又是心疼又是恼怒道:“刚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才好起来,怎么又让自己受伤?” “就知道你要骂我。”皇上委屈看着她。 她叹一口气,伸手轻抚着他的胸口,愧疚说道:“你受伤的时候,我正在兴高采烈推牌九,昨日你带着伤去栖凤阁,我只顾着看热闹,没顾上看你,该挨骂的是我。” “我没事。”皇上忙道,“良医正说了,不过是皮肉伤。” “伤了皮肉未及肺腑,和皮肉伤是一回事吗?”琉璃瞪着他。 “差不多一个意思。”皇上低声道。 “若是伤及肺腑呢?”琉璃说着话,轻手轻脚为他上了药,重新包好伤口,看着他说道:“借着庆贺大皇子出生辍朝三日,三日里什么都不许做,只管养伤,三日后伤口结了痂,可以适量走动,尽可能少接见大臣,所有的奏折都由我来批阅,等伤口完全愈合后,才准许你像以前那样忙碌。” 皇上看着她,抿了唇笑。 “答应还是不答应?”她蛮横看着她。 “答应,都依你。”皇上无奈道, 琉璃笑了,笑着搂住他肩,看着他笑问:“外面的好吃的是给我预备的?” 他嗯了一声。 “皇上给预备的?” 他又嗯了一声。 “何时预备的?” “三月初一夜里,你说要回宫,次日一早就预备下了。” 重重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又问道:“是不是刻了两枚印章?” “是。”他低下头,唇贴上她唇,轻声说道,“过会儿拿给你看。” 她在迷离中轻轻推他:“过了好一会儿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不舍松开她,转身拉开床头的暗格,拿出一枚青玉的印章递给她。 她仔细看了看,笑说道:“这个给小老虎正好。” “那就赏给他吧。”他说道。 琉璃抻着脖子好奇道:“床头原来有暗格,我都没发现。” “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连忙说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琉璃笑着过去,用力拉开。 啊一声道:“石雕还在?没送给素罗?” “那是你做给朕的。”皇上道。 “那倒也是。”琉璃笑道。 “当时为何刻了一个素罗?” “当时惹了皇上,想哄你开心,刻一个皇上吧,觉得有些唐突,那时候皇上因为素罗出生,正高兴呢,就刻了一个素罗。” “何时刻一个我?” “过会儿就给你刻一个。” “这会儿就刻吧,里面没别的东西了,别再看了。” “还有好多东西呢。皇上给韬蕴刻印章,可是受了石雕的启发?” “是。” “呀,夜市上买来的零碎都在。” 皇上搓一搓手,没说话。 “这个木匣里全是书信,怎么也得有上百封。” 皇上红了脸,低声说道:“是司郎中的信。” “关于我的信吗?”琉璃双眸亮起,“皇上,我能看吗?” “我要说不能,你就不看了?”皇上好笑说道。 “皇上要说不能,我会更加好奇,总得想方设法看了才罢休。”琉璃笑道。 “那就看吧。”皇上一脸无奈。 琉璃拿出木匣,翻看着书信笑道:“都是按着先后顺序排列好的,那就从最早的一封开始看起。”
第127章 琉璃继任首领,二当家不服,琉璃在聚义厅当众提出跟他赛马,二当家知道琉璃骑马厉害,不敢应战,琉璃说,因为我是女子,你才不服,既不服,就是觉得自己强过女子,既然强过我,为何不敢与我赛马?二当家硬着头皮答应,结果一败涂地,琉璃折了他的威风之后,又让众位头领举手表决,表决的时候,母亲和师兄师弟都不许帮忙,琉璃一身孝服,怀中抱着赵首领留下的宝刀,坐在首领宝座上看着众人,最终,琉璃得胜。 三当家要纳妾,他的婆娘不愿,夫妻二人打得不可开交,闹到琉璃面前让她主持公道,琉璃问他家谁主外谁主内,三当家的说,他主外婆娘主内,琉璃说,纳妾是内宅之事,既然是你的婆娘主内,那就由你的婆娘说了算。 琉璃当街追赶小偷,追到小偷跑不动,瘫在地上求饶,琉璃问小偷从哪儿来的,小偷说从金朝来的,琉璃问为何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偷东西,小偷说东至长安郡西到玉门关,都是镇国公的地盘,镇国公管辖严苛,什么也偷不着,总是挨饿,就冒险越过大漠来到了白沙洲,琉璃笑问,你怎么不往东去,小偷说,我要能像你跑的这么快,就到京城去皇宫里偷去。琉璃饶了他,让他做了一名沙漠向导。 一女子常年不孕,弟媳刚过门就有了身孕,女子因嫉妒,将弟媳推进水中,弟媳懂些水性,挣扎着爬了出来,捡回一条性命,掌管讼狱的头领说,弟媳和腹中胎儿既安然无恙,女子应判轻罪,弟媳告到琉璃面前,琉璃说,该犯意图残害腹中胎儿,险些一尸两命,罪不可恕,判决斩首,以儆效尤。 胡大的婆娘难产,琉璃在产房中陪了一天一夜,一直给产妇鼓劲,最终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胡大的婆娘说她生的时候,看到的不是琉璃,是送子观音,从此以后,家家户户生孩子,都请琉璃过去坐阵,琉璃从不拒绝,总是欣然前往。 冬日到来,大漠中河水干涸露出河床,琉璃每日夜半溜出去骑马,天亮前归来,这一日回来晚了,被她的师兄发现,师兄罚她不许吃饭,师弟偷偷给她送吃的。 琉璃欲要兴办女学,招致所有人的反对,包括她的母亲和师兄弟,琉璃气急,亲自上阵当女先生,赵夫人心疼女儿事务繁多太过忙碌,进学堂代替了琉璃,越做越有兴致,赵首领去后,她终于有了寄托,琉璃十分高兴。 许姓头领的儿子犯下杀人案,求琉璃饶命,琉璃判决斩首,许头领暗中筹谋,要李代桃僵,琉璃派亲信严密看守,斩首当天亲自监斩,案犯人头落地,许头领恨极,聚众为儿子复仇,琉璃的师兄燕昭云将许家人放逐于大漠之中,琉璃的师弟谷阿弥派人追上去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看到这一封书信,琉璃愣住了,默然半晌叹息道:“当年许头领之事,我们三个吵得厉害,我主张就事论事,就按反叛之罪处置许头领,不必株连家人,师兄说为免后患,主张将许家人放逐,由他们自生自灭,许头领做沙匪多年,在大漠中不会迷路,也算是给他和家人留了一线生机,阿弥开头说要杀掉他们全家,后来说他同意师兄的想法,于是将许家人放逐到大漠,没想到阿弥会赶尽杀绝。” “你这位师弟阴狠偏执,其实最适合做匪首。”皇上说道。 “为何?”琉璃问道。 “要将匪帮维持下去,最重要的不是你讲的规则律法,也不是燕昭云所讲的江湖义气,而是拳头和武器,谁最强悍,谁就是最后的胜者。”皇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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