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温庭双手撑膝,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周身气场冷沉,在夏日里,也让人觉得有些凉意。 檀木与念珠双手交叠在身前,低垂着头。气氛沉闷压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庭动了怒气,可念珠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为何动怒。 “檀木,怎么回事?”温庭终于开了口,眼神微冷。 檀木“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奴婢知错。”念珠一惊,不知檀木犯了什么错,也急急跟着跪在地上。 温庭朝后靠在椅背上,双眸眯了眯:“做错了何事?” “奴婢不该逾矩。”檀木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完,不敢看温庭。大人最厌烦的便是不守规矩之人。 温庭冷哼一声,指节扣着桌案:“还有呢?” “还有,不该为难应姑娘。”檀木咬着唇瓣,还是说了出来。温庭既然如此问,定是已经知晓,她更不敢再辩解一句。 温庭睨着檀木,他混迹官场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有见过,虽然从前他不近女色,但绝不是什么少不经事之人,檀木的心思他一向清楚,只是碍着两人都是老太太指来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念珠心思单纯,所以归在了清竹轩伺候他的起居,檀木心思深沉,所以安置在了弄砚斋,为的就是隔绝她不该有的心思。 多年来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但近些日子,却频频逾矩,不知想要做什么*T 。 “罚扣三月月银,可有异议?”温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惩大戒即可,罚的重了,老太太那里也不好交代。 檀木松了口气,本以为大人会重重地处罚自己,却没想到只是扣些月银。丞相府待她们不薄,月银本就不少,即便是罚了三月,可以说是跟没罚一样。 她叩首:“谢过大人,没有异议。” “大人,与檀木无关。”一声略带哑音的声音突然传来。 温庭闻声扭头。 应辞身着沐浴之后的单薄里衣,不施粉黛,素手拨着珠帘,怯生生地道。即便温庭不是对她发怒,但此时的温庭她还是有些怕的。 她在里间,一闭眼,便是那逼仄的黑暗,即便有安神香,一时也无法安睡。外面的动静断断续续地传来,犹豫之后,还是走了出来。檀木虽有过错,可是晚间之事,实在怪不上檀木,纯粹是她自己的心疾罢了。 温庭的眼神扫到应辞赤着的双脚,她身量本就轻,又是赤足,以至于他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走了出来,抬臂招了招手。 应辞松了珠帘,朝温庭走过来,温庭自然地将应辞抱进怀里,让应辞双脚离地,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自然地理着她的裙摆。 应辞还浑身虚软,这时候也无暇顾及两外的两人,只是软软靠在温庭的怀里,又重复了一遍:“大人,与檀木姑娘无关,是我自己的魇症。” “何时有的这魇症,我记得你幼时并未患过。”温庭话落,两人齐齐一愣。温庭呼吸微微一滞,意识到自己失言。 “知道了,不会罚她。”他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抬手挥退了念珠与檀木。 应辞脑子昏沉,并未深思,浅浅地点了点头,末了,才轻声道:“入狱之后便有了。” 温庭的怀里比床榻之上更加温暖,檀木香也更加明显,她的眼皮一点点变沉,最终阂上,蜷曲的长睫在素净的面上留下浅浅阴影。 温庭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应辞略微苍白的唇瓣。 他是见过幼时的应辞的,不过她大抵是不记得了。 小姑娘柔软的头发在头顶梳成两个团子,别着毛茸茸的绒花,粉粉嫩嫩,像个小仙童子,在西北的雪天里,手里捧着一团雪,脸颊被冷风吹的红扑扑的,却仍旧笑得如同敲响了一串银铃。 应将军爱女如命,在那环境恶劣的北地,依然将应辞养的极好。 应辞在北地的时日虽短,却身体健康,体态匀称。回了这富丽堂皇的京都,反倒是日渐消瘦,身形单薄,仿佛一掐便断。 这金碧京都,本就是个让人形销骨立之地。 向来平和温润的桃花眸里闪过戾气,他站起身抱着应辞回了里间。 门外,念珠也重重地呼了口气:“好久没有见到大人动怒了。”随即担忧地偏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檀木,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惹得大人这样生气。” 檀木向来比她有主意,怎么这次竟然*T 犯了糊涂。 “无事。”檀木不愿再提,再加上方才看着温庭是如何对待应辞的,身心俱疲,说完便回了房休息。 念珠看着檀木的背影,叹了口气。 檀木的心思,她也是知晓一些的,只是她们这样的身份,本就不该肖想太多,恪守本分才是最重要的,一次越界便惹得大人这样生气,这次走运,还有应姑娘求情,若再有一次,不知会怎样。唉,檀木可不要再犯糊涂了。 念珠连连叹气,也回了房间。 应辞睡了个好觉,眼睛消了肿,精神头也恢复了些,温庭却让她留在房里休息,今日不必伺候。 应辞弯唇,乐得清闲。 到了夜间,温庭回来之后,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让她留在房间里休息,却没想到应辞竟是在清竹轩呆了一日。 已经亥时,他已经沐浴完毕,她还待在他的房间里,难不成今日还想留在这里。 “抱香苑已经添了灯。”温庭提醒着。 应辞却是坐在床榻上,晃着双脚,颇有些登堂入室的意味。她发现除了第一次同榻太过紧张之外,后来有温庭在时,她都睡得极好,上次在别院时是这样,昨夜也是这样,所以,她决定,不走了。 “比不上大人这里的亮堂。”应辞说起了瞎话。若是温庭今日没有赶她走,便是默许了,她在心里盘算着。 哪知温庭根本不与她拉扯过多,直接走过来将她腿上盖着的软薄锦被掀开,想将人抱起来:“听话。” 笑话,一次两次还行,这人要是日日躺在他身边,保不齐要做些什么,他自是没有顾虑,可这小姑娘受不受得住就不知道了。 应辞手忙脚乱地躲着,声音带上了点哭腔:“我不走。”但终是抵不过温庭的力气,被他架住了腰身。 情急之下,应辞环住温庭的脖颈,樱唇贴了上去,触感温软,一如既往。 做些温庭喜欢的事,也许就不会赶她走了,她不动了,静静等待着温庭的反应。 唇齿间皆是淡淡的玉兰香,空气渐渐升温。 这小妮子,怎就如此磨人。 温庭心中默叹了口气,应辞总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候莫名地大胆。他放在应辞腰上的手掌逐渐下移,隔着丝质的亵衣,划过她的臀线,轻轻揉捏,逐渐加重。 应辞僵住了,脑袋里嗡的一声。已经顾不上贴在一起的唇瓣,之前温庭最多便是亲吻,从来不曾这样。 亵衣本就很薄,温庭抚过的地方,她能清晰得感知到温庭手指的温度。 她如今骑虎难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感受到应辞的僵硬,温庭轻笑一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手掌在她的臀上拍了拍:“还要在这吗?”声音不复清润,有些微哑,仔细听还带着一丝笑意,和深藏的欲念。 应辞别过头,声音低如蚊哼:“不走。”她这是在赌,温庭只是在吓唬她。 她赌赢了。 温庭无奈地松开她,将她裹进被子里,和*T 衣躺在了她身侧。 当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应辞虽然未经人事,但在某些方面却又敏感的很,她察觉到大部分时候,若是没有踩到某条线,温庭都会顺着她的心意,但一旦越了那线,温庭便没有这般好说话了。 她现在不知道,应家之事,是在线之上还是线之下,但她要让温庭一点点松动。 她隔着被子贴上温庭的胳膊,嘴角漾开笑容:“谢谢大人。”
第24章 修罗 暗牢。 温庭坐在太师椅上,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手指。虽说是自己的暗牢,但见了血腥的地方,他还是有些嫌弃的。 前面刑架上绑着的人,已经不成人样,正是那日将温庭一剑穿胸的黑衣人。 那日黑衣人被突然出现的侍卫团团围住,他才知中了温庭的计,可是为时已晚。再见温庭便是在这暗牢之中,他嘴里血水翻涌,十分骇人,不过还到不了要死的程度,因为他还能破口大骂,正将温庭骂得体无完肤。 如果温庭在意的话。 温庭知晓这人是将所受刑罚都按在了他头上,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他对折磨人没什么兴趣,是冯叔没掌好分寸罢了。 等了多日,也不见有人来,便知这戏是演不下去了。 “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温庭淡淡地问。 黑衣人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听到了?杀了吧。”温庭撑着膝盖缓缓起身,朝着冯叔道,没有丝毫犹豫。既是问不出什么东西,那便不用留了,丞相府不养无用之人。 冯岚拱手抱拳,习以为常。温庭想知道的事情,本就不是靠着刑讯逼供。 黑衣人有片刻的怔愣,他没想到温庭是这么的干脆,本以为咬紧牙关不说,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或许只是想试探他呢,黑衣人心存侥幸。 直到温庭快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意识到,温庭不是在开玩笑,心头渐渐浮上慌乱。 “我说。”黑衣人突然软了语气。 温庭的身影已经消失,冯岚抱着剑:“说吧。” 黑衣人的眼神飘了飘,然后道:“是,是应泰初大人交代我等一定要将温庭杀掉,否则应家再无转圜余地。” 冯岚揉了揉耳朵,不耐烦地朝后方挥了挥手,大人果然明智,浪费时间。 · 清竹轩。 月上枝头,应辞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撑着头看着窗外的明月。这些日子不知道温庭在忙些什么,总是回来的很晚。 应辞坐在软榻上看了会月亮,又读了会书,却一直没有等到温庭,伸手打了个哈欠,她坚持不住了。 她下了软榻,踩着绣鞋出了房门,准备回抱香苑取换洗的衣物来。 应辞阂上房门,将将转过身来,忽觉眼前似有一道影子飞过。她瞬间头皮发麻,强行镇定地揉了揉眼睛,又四下看了一眼,空无一物。 可是她心中犯了怵,背靠着门,半晌不敢迈步子。 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周围静的很。 温*T 庭不在,檀木和念珠也歇着,应辞心中生了悔意,要不等温庭回来再去?心中想着,便用背在身后的手,推着门,此时莫名不敢转身。 “小辞。” 在她即将倒退着踏入房间时,忽然一个声音,吓得她一激灵,双手捂住耳朵,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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