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皇后摸了摸太子的头,随后朝身旁的宫婢吩咐道:“春茶,晚些时候去将那支百年参取来,让太子一同带去吧。” “是。”春茶福身行礼。 · 夜里,温庭回了清竹轩,房里却空无一人,他有半晌地怔愣。这几日应辞都宿在他这里,他说过几次,让应辞回抱香苑,却都没什么用,索性便由了她去。 夏日暑热,应辞总是喜欢赤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等他回来后,便会跳下软榻,笑盈盈地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软软地喊一声大人。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温庭轻笑一声,今日人不在,反倒是他有些不习惯了。 还未多想,他便已经推了门出去,站在了院子里。 他望了一眼月洞门,烛火摇曳,倩影朦胧。在他即将踏过月洞门时,又突*T 然止住,他不是正想让应辞回去,如今这又是要干什么。 温庭摇了摇头,又折回了房间。沐浴的物品早已备好,他掀帘进了湢室。 应辞坐在房间里,对着手里的亵衣发呆。她的手里,正抓着那件杏色的丝带亵衣,唇瓣已经咬得发白,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星眸之中,再无半点犹豫。 应辞将身上的衣衫一层层褪去,换上了那丝带亵衣,又取了件白色的披风,将自己紧紧裹住,出了房门。 方才,似是听到了阖门的声音,温庭大抵是已经回来了,她伺候温庭这么久,也将他的习惯摸透了七七八八,他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应辞推开了清竹轩的门,径直向湢室走去。 湢室之中,水汽缭绕。温庭靠在浴池壁上闭目养神,胸口一道狰狞的疤痕,不过刚刚愈合。听到珠帘声响,双眸猛然睁开,待感受到那熟悉的脚步,便又放松了下来,双眸微垂,静待着人走进来。 应辞绕过屏风,温庭正对着她,上身赤·裸,精瘦健硕。应辞稍稍避开了目光,温庭一个文弱书生,身子倒是挺好。 “你来做什么?”温庭抬头,桃花眸中染上了深色。 温庭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她刚才看温庭垂着头,还以为他睡着了。 在温庭的注视中,应辞朝前走了两步,待走到池边,才解了胸前的系带,披风瞬间滑落,层层叠叠堆在她的脚边,像是一朵盛开的玉兰。 “抱香苑的浴池,坏了。”应辞平静地对着温庭的双眸。 她又在说瞎话了,他也知晓她在说瞎话,可他就那样看着那玉足顺着石阶步步而下,一点点没入水中,翻涌的水花,裹住那一双莹润纤细的小腿,将她送到了他面前。 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双暴露在外的玉臂攀上他的肩头,凑到他的耳边:“故来借大人浴池一用。”
第26章 侍寝 她双臂缓缓滑下, 柔若无骨的手指从温庭的耳际渐渐下移,抚上他硬挺的锁骨,在肩窝处流连了片刻,顺着湿润的肌肤向下, 停在了胸口的那一道疤痕。 应辞有片刻的失神, 那一剑, 本是朝她而来。 温庭救她一命, 也有可能救应家上下几十条人命, 相比而言,她所失去的, 微不足道。 热气蒸腾,晃的温庭的表情有些模糊, 但那一双桃花眸却异常的深邃, 即使隔着朦胧的水汽, 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温度, 灼人心神,又冰凉透骨。 温庭明明纹丝不动,她却觉得那目光仿佛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手指失神滑下,水珠化开,顺着她的手指, 一起没入了水中。 指尖的温度, 比水温更热。 忽然间,水花四溅, 应辞的手腕被拉出了水面, 方才那一刻, 她虽未去看, 但全部的心神都不由自主的放在了指尖,突然间被打断,难以启齿的窘迫瞬间漫上心头,她觉得她的脸像是要烧起来,*T 不敢再去看温庭的眼。 她手腕被钳着,整个腰身也不由自主地被提起,水波环绕在如雪缎般的腰际,腰际之下未穿那成套的亵裤,而是着了件薄纱质地的过膝裙,那柔软的纱裙一碰水便像融化了一般,服帖的贴在肌肤之上,水波一荡一荡,一双纤腿若隐若现。 “此事到是我的错。”温庭像是自言自语般。 应辞怔愣,还未想明白,已被温庭扶住,略微粗粝的手指划过的地方,一阵阵的战栗。 不容抗拒的力量推着她离温庭越来越近,贴上温庭的唇。 那吻落下,辗转反侧,如羽毛般扫着她的嘴角,然后是唇心,贝齿,和整个檀口。 唇舌交缠,她的呼吸一点点加重,不知是否是水温太高,她觉得有些头晕,四肢酥软,却又有种从未有过的异样和渴望。 她快要无法呼吸,却又着魔般地陷入了其中,无意识地攀上了温庭的脖颈,甚至不需要温庭用力,便已经贴地更近。 她被打湿的鬓间起了细密的薄汗,汇聚成一滴顺着已染上绯色的面颊缓缓滑下,温庭离了她的唇,一点点移至下颌,吞下那混合的水珠。 “可想好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应辞的耳边。 她来不及思考,后背已抵在了冰凉的池壁上,像是冬天最寒的冰,但心头却似有一把火,灼得人难受。 水池深处,飘起的纱裙之下,一朵深红的花绽开,水波荡漾,又如落入水中的花汁,一点点晕开,顺着无声的水流缓缓淡去。 水波一圈圈荡起,晶莹的水珠滴落,混入如海浪般不断翻涌的水花,若潮汐涨落,又如惊涛拍岸。 应辞紧抿着唇,指尖在温庭的胳膊上留下鲜红的印子,隐隐渗着血。 狂风骤雨渐歇,浓郁的玉兰香散在周围。 温庭看着怀中之人,双臂无力地环着他,几绺湿发贴在额间,双目轻轻阖着,睫毛上满是泪花,双颊如晚霞般绯红。 温庭将应辞的心衣拉正,余光瞥到那如雪的肌肤上擦出的一片绯红。他眼中闪过疼惜,除去了应辞身上已经不成样子的心衣和纱裙,随后将人抱起,出了浴池。 檀木在门外等着打扫,可是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温庭唤她,后来便只听到不时响起的娇哼,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珠玉罗盘。 檀木手脚冰凉,难以启齿的声音一直响到了后半夜,抓心挠肺。 翌日。 日光穿过树梢,落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影,鸟鸣清脆,空气里满是晨露的味道。 念珠打着哈欠出来,她昨日歇的早,今晨看到檀木神色疲惫,便让檀木多歇了一会,自己先出来候着,谁知刚到门口,门前已经站着个人,锦衣玉服,描金玉冠,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那一身气度,让人不敢轻怠,身后还跟着个人,手里托着个拂尘。 念珠虽不认识,但也知晓该是宫里的哪位皇子了,于是快走了两步,恭敬地行了个礼,*T 轻声问道:“小殿下,大人还未起,若是有事,可在客厅稍等。” 俞泓煊晨起后便来了丞相府,因惦念着温庭可能还在休养,便直接来了温庭起居的清竹轩。他来的也不算早了,谁知温庭竟还未起。他印象中的老师,可不该如此。于是开口道:“听闻老师在府中休养,我来探望。” 念珠杏眼睁圆,老师?大人的学生,只有一个,便是当今太子,太子竟来了府中。 念珠心头瞬间紧张起来,声音都带上了惶恐:“请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唤大人。” 念珠慌忙转身敲门,寂静无声。念珠又敲了两下,在她紧张的不知所措时,门内终于有了动静。 “进来。”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清悦。 俞泓煊这才得以进去,只见温庭身上还是亵衣,披了件外衫坐在了桌边。 俞泓煊恭敬地行了礼之后,道:“老师身体如何了?” 温庭抿了一口茶:“已好了七八分,不日便可继续授课。” 俞泓煊的担忧散去,拱手道:“老师康健便好,这是母后嘱咐我带来的百年参,聊表心意。”说完,身后跟着的宫人便递上了一锦盒。 “多谢殿下,皇后娘娘挂念。”温庭示意念珠接过。 俞泓煊多日未见温庭,攒了一肚子的问题,此时看到温庭已无大碍,便兴致勃勃地开了口:“多日未见老师,学生有许多课业想要请教。” 温庭却突然伸了手指举在唇边:“走吧,我们去外间说。”说完,一边引着俞泓煊朝外走,一边朝念珠吩咐:“念珠,你候在这里,人醒了便来禀我。” 念珠应声称是。 俞泓煊狐疑地眨了眨眼,好奇之下多看了一眼,珠帘遮挡的里间,似乎还躺了一个人,隔着些距离只能看到浓密的乌发,是女子的发式。 他越发觉得奇怪,他可从没听说过老师身边有亲近的女子。 他疑惑地跟着温庭去了弄砚斋,没过多久便看到老师身边的大丫头檀木进来低声禀报,姑娘醒了。 还真是位女子。他起了兴趣,便多问了一句:“老师,这姑娘是何许人也?” 只见温庭的拿着茶杯的手微顿,然后才缓缓出声:“府中侍妾。” 宸阳殿。 皇后坐在软榻之上,查阅着俞泓煊的课业,娴静端庄。 看到俞泓煊回来,皇后放下手里的书卷,柔声问道:“煊儿,晨时去看望丞相,丞相他可好了?”这些日子温庭在家休养,泓煊的课业竟然要她来亲自看着。皇后的秀眉皱着,回头定要让温庭补偿回来。 俞泓煊听完,如玉的小脸却变得古怪起来。 “回禀母后,老师他身体大好了。” “好了便好。”皇后柔声道,看到俞泓煊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又接着问道:“出了何事,怎么这般神态,男儿当果断。” 听到皇后所言,俞泓煊便也不再纠结,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老师府中似乎养了侍妾。” 未娶妻,便*T 纳妾,非君子所为,更何况还是侍妾。 皇后闻言一愣:“侍妾?”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探狱 待俞泓煊回去, 温庭坐在弄砚斋的书案前,拿起公文,却是一个字也瞧不进去,那密密麻麻的字, 总是拼凑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夜里的情形一幕幕, 清晰又模糊。 他将应辞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后, 随手套上亵衣, 转身想去取擦伤的药。 不再是冰火两重天的境地,应辞稍稍缓和, 眸子颤着睁开,水润迷蒙, 看着温庭要离开, 忙拉住了温庭的手, 但也只是无力地搭着他的手指:“大人。” 声音微哑, 却又带着莫名的魅惑。 “我不走,你伤了。”温庭理着她额间的湿发,声音轻柔。 应辞却是摇了摇头, 执拗地抓着他的手,将他拉回了床边,又向里侧挪了挪, 空出了床边的一大片位置。 温庭无奈, 靠坐在床上,她怕是累的不轻, 不忍心再回绝她。 烛火跳着, 透过轻软的床帐, 在温庭的面上留下一道光亮, 他眸光清亮而又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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