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一身豪气倔强倨傲的大将军,但此刻面对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年轻丞相,却是毫无迟疑地叩首。 他不知温庭如今的权势是否能保下应辞,可他也只有温庭可托付,只能寄希望于温庭还存些良善。 多年前,当他在朝堂上看到温庭时,他吃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温庭会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温庭一路青云直上,他甚至隐隐有些不安。 温庭要么是已放下了心中执念,要么便是,将执念深深地埋在心中。 可无论是哪一种,心性都非同一般。这样的人,非常地可怕,可也让人信赖,如果他答应的话。 温庭侧身避开了应泰初的叩首,眉头轻皱:“答应将军的事,我自会做到。” “将军也不必就此心灰意冷,应家也不是毫无转机。”温庭安抚了一句,若是应家死光了,那小姑娘不知要哭成什么样子,就算是为了不让她伤心,他也不会让应家出事。 应辞与母亲抱在一起,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她在丞相府一切安好,一定会想办法救应家,应家会没事的,过了半晌才抽搭搭地分开来。 应夫人擦了擦眼泪,木然的脸上表情也终于活泛起来,又替应辞擦起泪痕:“我的好女儿,受苦了。” 应辞直摇头,喉头酸涩,说不出话。 应夫人擦着擦着,手中动作一顿,一双漂亮的凤眼微缩,应辞的颈下,满是红痕。 身为女子,她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 面上瞬间便是急怒:“小辞,你跟娘说,温庭对你做了什么?” 应辞瞬间怔愣,羞愤不已,她没想到,娘亲如此轻易地便看了出来,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以色侍人,换取来狱中探望的机会。 她母亲是名门闺秀,最为不耻的便是如此下九流的行径。 应辞急的红了眼,只是摇着头:“没有,娘亲,没有。”欲盖弥彰。 应夫人心疼不已,她知道应辞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怎么会怪她的女儿,她心疼还来不及,要怪也是怪温庭那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没有便好,没有便好。”应夫人安抚着应辞,心中酸涩,他们应家,怎就到了如此地步,她的女儿,从小护在手心里,何时受到过如此委屈。 “没有什么?”温庭出现在应辞身后,声音平静,应辞回头,吓得噤了声。 即便女儿得了温庭庇佑,但也不代表可以任他如此欺侮,应夫人站起,挡在应辞面前:“温小郎君,你怎能做如此下三滥的事,若是妩簪还在……” “应夫人。”温庭的声音冷如冰霜。 应夫人也一下子停了下来,是她失言了。 “你也不该如此行事。”应夫人还是嗫嚅着说完。 “如何行事?”温庭冷哼一声。 “我曾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T 孩子,可不曾婚嫁,便强迫小辞,我应家的女儿就算是阶下囚,宁可死在这狱中,也不愿受此折辱。”应夫人双眼泛红。 应辞看着应夫人,母亲一向知书达理,何曾这样子说过话,她定是气极了。 “你怎知她不是自愿,又怎知我不会娶她?”温庭声音平静。 应夫人和应辞皆一愣。 温庭,要娶她? 应辞没有想过会如此。 温庭也没有想过,可是被应夫人一激,也不知怎就脱口而出。话已出口,温庭不愿多言:“走吧,时间快到了,去看看应将军,便该走了。” 应辞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和应夫人告别:“阿娘定要保重身体,等女儿日后来接你们出狱。”她一定会让应家平安的,应辞在心中暗暗下着决心。 应夫人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也不愿伤了女儿的心,便又嘱咐了几句。最重要的是,温庭的承诺,让她的心稍安。 应辞辞别了母亲,跟着温庭来到应泰初的狱中,从前爹爹威严,她不敢过于亲近,但此刻却忍不住,直接扑进应泰初的怀里。红着眼睛说了许久,才愿放开。 应泰初安慰着应辞,告诉她应家无事,安心在丞相府呆着,临走时,应泰初握着应辞的手嘱咐:“在丞相府,便好好听丞相大人的话。” 应辞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着。 等应辞跟着温庭出了牢狱坐上马车,双眼已经红肿。马车徐徐而动,今日是明梵驾车,马车行的四平八稳。 应辞撩开车帘子,恋恋不舍地回望,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双亲。随即又想起,爹娘关在不同的牢房中,怕是也许久未见过了。 应辞回头看向温庭,咬了咬嘴唇,她该不该去求温庭。 出来这一趟,不知是哪里惹了温庭生气,他上了马车便是一脸冰霜,甚至更早。 她有些怕,最后还是顺了心意,大着胆子开口:“我有件事想求大人。” 温庭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一双桃花眼,毫无温度:“何事?” “大人可否将爹娘安置在一处?”应辞小心翼翼地开口。 “可。”温庭干脆地答道。 应辞惊喜,还来不及道谢,便听温庭又道:“可既是求我,你拿什么来求我?”方才应夫人的责难,让他莫名就生了怒。 他最厌烦的,便是强迫,但他最擅长的,便是让人心甘情愿。 应辞愣住了,脸颊生起热意,她拿什么来求温庭,她能拿什么来求,只有她自己啊。 从前她拙劣勾引,温庭无动于衷,她才渐渐大了胆子,可经过了前日,她就莫名生了惧,从前温庭的桃花眸时而温润多情,那眸光中的意思,她未曾明白,便也无惧,可如今,她懂了,都懂了。 这人世间最本能的冲动,就算是这平日看起来彬彬如谪仙般的人,也不例外。 可现在,由不得她了。她缓缓靠上温庭,将脑袋埋在温庭的胸前,小*T 声道:“与大人夜夜欢歌可好。” 带着玉兰香的热气穿过薄薄的锦衣,暖在温庭的胸前,一阵酥痒,仿若吸尽了他身上的水分,只觉得一阵燥热。 既是她心甘情愿,那他自然不需克制,压住应辞的手腕,便低头覆上。 应辞被吻的满眼泪花,得了空,才小声道:“大人,今日不行,还有点痛。” 温庭低头看着应辞娇艳的樱唇,眸中深色闪过,拇指摩挲着,哑声道:“这里如何。” 作者有话说: 累了,大家晚安~
第29章 花楼 一到丞相府门口, 应辞便下了马车,与明梵对视了一眼,更加无地自容,匆匆向抱香苑走去。 明梵不明所以, 只看到应辞双颊通红, 眼中似乎还隐隐噙着泪。 应辞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将温庭骂了个遍,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 这青天白日, 还是在马车里,温庭竟然, 竟然,只是在心中想着, 她都说不出口。 车帘之外, 便是明梵, 习武之人的耳力一向很好, 上次在弄砚斋,她便知明梵的武艺有多好,因此尽力克制不发出声音。 可温庭偏就像是故意似的, 骨节分明的手挡在她的脑后,让她无处可躲。 如坠云雾之间,哪还有力气克制声音, 只隐约听到温庭朝外吩咐了一句, 走偏道。 温庭看着应辞的背影,嘴角隐隐一道弧度, 随口朝明梵吩咐道:“去趟大理寺, 将应夫人和应将军挪到一处。” 明梵领命退去。 温庭这才抬步进了府门, 看应辞那慌张的样子, 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应辞不知,若是他不想,没人听得到。 不过,这小姑娘,还需要好好调·教,毫无技巧可言,那莹莹贝齿,让他差点都破了功。 · 狱中,狱卒带着应夫人,将她与应泰初关到了一处。 应夫人红着眼睛扑进应泰初的怀里,声音哽咽:“老爷。” 两人相拥着诉说了许久,应夫人才想起了什么,紧张得抓着应泰初的胳膊:“老爷,小辞在温庭府中当真无事吗?” “我相信他。”应泰初沉声道。 “你可知,温庭他与小辞——” “夫人,若应家再无生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应泰初一愣之后,眸光变深,扣着应夫人肩膀的手逐渐变紧,“只要小辞可以平安活着。” 应夫人含泪点了点头。 · 应昭一死,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突然中断,温庭十分头疼。应辞从狱中回来后,羞愤难耐,躲了温庭两日,温庭忙着,便未管她,任由她躲着。 可时间一久,应辞心中却又没了底,她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若是与温庭疏远,岂不前功尽弃,于是便又主动去寻温庭。 她端着早已沏得十分熟练的龙井去了弄砚斋,推门进去,将茶壶放下,自然的坐进温庭的怀里,抱着温庭的脖颈:“大人,休息休息,喝点茶吧?” 温庭手中狼毫未停,放在应辞臀边的手拍了拍:“舍得来了?” 应辞不自然地*T 笑了笑:“大人在说什么,我巴不得日日与大人相见。可是大人太忙了。”说完,还故意用脑袋轻轻地蹭了蹭温庭的下颌。 “哦?”温庭似笑非笑。 “大人这是在看哪家的案子?”应辞生硬地转移话题,顺着温庭的笔尖,她看到了什么花楼,休妻的字样。 温庭眉头一挑,有些无奈:“户部侍郎家的大公子有一正妻,花容月貌,贤淑端庄,可这大公子这些日子正在闹休妻,被人弹劾了。” 应辞对这朝中之事没什么兴趣,却对这男女纠葛十分感兴趣:“为什么呀?” “因为大公子结识了花楼中的一位姑娘,仿佛着了魔般,日日流连。”温庭皱着眉头,对于此种行径,他十分不理解。 在他看来,一人沉湎于女色到如此地步,怕是无能至极。 应辞却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这花楼里的姑娘得多好看。” 温庭疑惑:“嗯?”这小姑娘的关注点总是与常人不同。 应辞弯唇一笑,搪塞过去:“没什么,大人。” 替温庭倒好了茶,应辞若有所思的离开。 现在她虽得温庭优待,可总是揣摩不透他的想法,能摸透温庭的心思才是关键,可应该怎么做呢,方才的事提醒了她,她要去一个地方,一个最了解男人的地方。 应辞知道温庭其实并不拘着她,她若是想出府,也是可以的,只要记得遮面便好。 于是第二日,应辞以闷在府里多日,想出去透透气为由告知温庭,待温庭同意之后,便悄悄换了一身男装,出了府。 但她要去的,不是什么花楼,而是一个叫闲云居的地方。 应辞站在闲云居前,脸色微沉,心中微痛,哥哥。 哥哥还在的时候,最爱来的便是这里,她扑闪着眼睛也要跟着来,但应煦总是挡住她,告诉她,她去不得。 她委屈不已,缠着哥哥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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