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也许已经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或者他本就不需要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的全部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温庭。 是就此冷面相对,还是继续假意迎合。 就算心中纠结,但她的动作却像往日一样熟练,利落的起身,收拾齐整,调整好表情,便跟着念珠走了出去,习惯,*T 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念珠推开清竹轩卧房的门,待应辞走进去,便轻轻的阂上了房门。 让应辞惊讶的是,温庭已经沐浴完毕,正屈腿随意地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那平静的模样,似乎今日的事情并未影响到他半分,待应辞进来时,也只是抬头瞥了一眼,便又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卷。 应辞站在原地,有些不自在,此时她倒是希望温庭需要沐浴或是别的什么要求,至少她还能有些事情做。 不知温庭是不是有意为之,唤她过来,却不吩咐要她做什么,只是将她晾在这里,是故意要给她难堪吗。 若是平常,她也就开口询问了,可今日这气氛,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她怕问出来,更加难堪,一个玩物,质问主子为何会如此,简直可笑至极。 蜡烛燃了大约半截,温庭才换了个姿势,放下书卷,站了起来,抬步向里间走去。 应辞站了许久,微微颔首,身子都僵了,但却时刻关注着温庭那儿的动静,此时看到温庭的动作,她再也忍耐不住,唤了一声:“大人。” 她怕她再不开口,今后与温庭的关系就此僵住。 仿佛心中的万般情绪,心焦,委屈,疑惑,失措在心急之下都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一声大人,带着微微的颤音,连应辞自己都惊了一下,这不是她的本意,但已经顾不得了,因为温庭已经停下了步子,转了过来。 眸光深邃却又平静,还是那个看不透的大人。 黑色的瞳仁中,映着她白色的身影,她来的急,身上还是白色的寝衣,她自己穿的,自然是正常的款式,最常见的亵衣亵裤,只是因为夏季,领口略低一些,在锁骨之下,有一个小巧的系口。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系口,确认有没有系好,突然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平静的瞳仁里,像是跃起了一道火焰。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应辞却莫名地屏住了呼吸,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在那数不清的夜里,她见过一次又一次。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动起了手。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她除净了衣衫站在温庭面前,一身冰肌玉骨,凝脂细腰,宛如这世间最难觅的瑰宝。 温庭站了半晌,无动于衷,只是眸色渐冷:“哼,自甘堕落,出去。”他早就说过,接她出来不是让她作贱自己的,看来她自始自终都未明白。 之前无论她是主动勾引,亦或欲拒还迎,他都愿意陪她演戏,遂了她的心,可若是这样一副屈辱的的模样,实在大可不必,他还不屑如此。 应辞置若罔闻,静静地朝前走了两步,环住温庭的腰,衣料细腻冰凉,让她微微有些发抖,于是她贴的更紧,很快,源源不断的热意便透过衣衫传过来。 温庭仍旧一动不动,甚至已经背过手,开始一根一根的去掰应辞交叉在他腰后的手指。 “我信大*T 人。”应辞闷闷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点委屈的哭腔。 温庭手中的动作一顿。 “可大人不信我。”应辞这次是真的流出了眼泪,“我不走,大人是不要阿辞了吗。” 应辞本以为会有些难堪,可说着说着不知为何觉得越来越委屈,也没有精力去想是不是在作戏,泪如雨下的控诉着。 温庭仍未说话,但她能感受到,她抱着的人一点点的变软。 温庭阅人无数,可还从没有应对过这样哭哭啼啼的人儿,在他的面前,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有谁敢有半分不满。 可面前的人敢,尽管他曾经说过,流泪无用,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泪水无用,此刻眼前梨花带雨的人,却确确实实影响到了他,他难得的有些局促,抬手轻轻拍了拍应辞的后背:“先把衣服穿起来,小心着凉。” 温庭也难得反思了一回,是不是他太过于自负自己的判断,错怪了应辞,他一开始就将应辞置于了不信任他的位置,若连他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怪应辞不信任他。 但他大概没有仔细的想过,为什么非要让应辞信他。
第32章 哄她 即便应辞并非有意如此, 但这眼泪一流下来,就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时半会竟是止不住,她听到了温庭的声音, 但脑子里已没有余力思考, 除了微微耸动的肩膀, 半晌也无其他动作。 温庭感受着胸前渐渐氲起的凉意, 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动作尽量轻柔的将应辞推开,以防刺激到她, 还轻声安抚了一句:“等我。”随后取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来,披在了应辞身上。好在因为应辞时常留宿清竹轩, 为了方便, 也留了几套衣服在这里。 不过做出这些动作便已经是他的极限, 且不说女子衣裳繁复一些, 就算他会打理,养尊处优多年,怕是也生疏的很。 不过这段时间, 应辞总算缓过来一些,擦了擦泪水,已经开始自顾自的系衣带, 还不忘低声道:“谢大人。”带着浓重的鼻音。 温庭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是在惩罚她,还是惩罚他自己。 待应辞穿着妥当, 温庭拍了拍手, 念珠推门进来, 手里提着红木食盒, 她看了看房里的情形,气氛还是不太对劲,眼观鼻鼻观心,走到八仙桌旁,利落的将一碟碟精致的菜肴摆上。 温庭早就吩咐了让她去准备一些清淡宜人的饭点,她在门外候了许久,若是再听不到温庭的指示,她就该带回去再温一次了。 温庭拉着应辞到桌边坐下,应辞面上挂着泪痕,但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温庭晚间一向吃的少,更不会拖到现在这个时辰。 像是读懂了应辞的想法,温庭手持银箸夹了一筷子青笋放在应辞碗里:“今日用的少,便再用些吧。” 一大早两人便乘车前往兰若寺,只在马车里简单的用了些,还未到午时便陡生变*T 故,一番折腾下来,竟是将近一日未进食。 他有武艺傍身,倒是无所谓,可应辞这娇弱的身子骨,怕是禁不住这样折腾,所以即便心情不佳,他还是让念珠唤了她过来。 将她晾在一旁,的确是他故意的,只想看看她何时能开口认错,她若认了错,他也就给她台阶下,谁知她竟能只字不言,那落针可闻的诡秘安静,让他都失了耐性。 不过他也没有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罢了罢了,从他纵容自己沉溺在这莫名的意趣之中,就该想到有今日这份境地。 多年来他位居高位,心中也只有一件事,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这些旁的东西,除了无尽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生活也是乏味的紧。 应辞来了,的确是增添了那么些趣味,小姑娘觉得自己忍辱负重,心思却又不够深沉,想使那虚与委蛇的伎俩,演技却又拙劣的很,时常喜怒形于色,偏偏自己还意识不到,实在是有趣。 所以就算是把人捧在手心里也无妨,不过这与男女之情倒是没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有趣,这世上的人,谁还没有个心头好,有人爱玉石,有人爱美酒,而他喜欢的恰好是个人罢了。 情绪波动太大,应辞有些食不知味,但心中想着父亲的教导,习武之人最看重体魄康健,即使没有胃口,她也一点点的吃着碗里的饭,保存体力最重要。 温庭默默的看着,并不催促,耐心的等待着应辞将碗里最后一粒米吃完,才让念珠进来收拾干净。 温庭未在提白日里的事情,应辞是否口是心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这个消息,不管是对应家还是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应家刺杀身为主审官的他,他暗害应家谋逆案的关键证人,这似是而非的恩怨,只会让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明梵的武艺他心里有数,陆家跟去的探子就没出过他们的眼皮子,更别说见到应昭了,所以回去自然是向陆家如实禀报,否则陆家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这不过才过了几日,这陆子晏就像是突然失了智,开始信口开河,怕是为了让应辞相信,才说陆家探子亲眼目睹。 陆子晏这个人不算蠢,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如此说话,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想到此处,温庭轻轻转着玉扳指,眉头轻皱。 这陆家的公子,实在是让人厌烦的很,既然是与应家交好,非但没帮上忙,还到处添乱。 他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应辞,吩咐道:“你休息片刻,我出去一趟。” 温庭出了清竹轩,才给明梵打了个手势。 明梵看到信号,从树丛间一跃而下,悄无声息,行了个礼:“大人,有何吩咐?” 温庭低声耳语了几句。 明梵一向面无表情的脸,难得露出了几分惊讶,不过还是拱手称是,随后便跃出了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温庭再回*T 到卧房时,起居厅里已空无一人,内室里洒出一点微黄的亮光,他有些意外,不过片刻,嘴角就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情似是很好。 他掀开内室的珠帘,应辞果然已经像平日一样躺在了床榻之上,只是背对着他,锦被高高的拉起,盖到了耳朵旁。 他没有刻意隐藏脚步,所以每走一步,便能看到被子里的人一点点僵硬起来。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似乎也未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今日就怕成这样,难不成当真是他太过分了?温庭边走边反思。 走至床边,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应辞还是背对着他,只是在凉意漫上时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温庭叹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 “应家不会有事。”声音低沉,从应辞的头顶传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应辞却听明白了,这是温庭的解释。 她在温庭书房侍奉的那些日子,偶尔会随温庭会见一些与应家不熟识的官员,所以深知温庭的处世之道,骄矜内敛,不卑不亢。 他这样的人,从不轻易许诺,他不愿答应的事,即便对方权势逼人,他也可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的回绝掉。所以她知道,温庭的一诺分量有多重。 而此时此刻,温庭说出这样的话,那无论子晏哥哥说的是否是真的,她都可先放下心来了。至少,温庭若是要算计应家,她孤身一人,根本不值一提,何必花费心思来哄骗她。 应辞紧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有了片刻的舒缓,僵在身侧的手臂松动,环上温庭的腰身,真相到底如何,日后再细细打算,鼻尖都是熟悉的檀木香,她安稳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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