町白上前踹了纪方一脚,用足了力气,踹得纪方猛咳一声,整个人痛到像虾子一样弓起来。 “你是谁?”他死死盯着慕时漪,恨不得能透过幕篱轻纱,看透她的身份。 花鹤玉把那几颗染了朱砂的狼獠牙丢到纪方身前:“说说吧,你和北留的关系。” “什么北留?我不知道!”纪方双眼刺红,并不承认。 慕时漪冷笑:“连巫医都请得了,你还说不知与北留关系?” 纪方眼中深色闪过,他死死咬着牙:“我不知,我不过是与艳娘做些瘦马的皮肉生意,世道不太平,与牙婆做生意难不成犯法?这世道上开青楼楚馆的多的去了” 町白在一旁冷笑,死死掐着纪方喉咙,窒息让他喉间“咔咔”作响,却又没把他一下子掐死去。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当初老子在那清源山找到的,那些被你杀死的稚童又是怎么回事?” 纪方死咬着不说话,目光阴森冷厉。 “纪方。”花鹤玉唇角翘了翘,“你弟弟纪盛可不是这样说的。” 纪方目眦欲裂,疯了般嘶吼,声音狠厉:“你们杀了纪盛,不管你们是谁,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是么?” 花鹤玉目光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同身后吩咐:“那就把人送到苍梧,交给宣威将军,就说他与北留勾结。” 纪方听到苍梧二字,他脸色微变,想要咬舌自尽,但下一秒就被町白识破卸了下颌,只能疯狂挣扎。 “说吗?”花鹤玉冷哼。 纪方说不了话,只能点头同意。 原来这他本是苍梧逃兵,带了一群弟兄自立山头,因上过战场下手狠辣,他很快霸占了清源山一带,后来他弟弟纪盛带了艳娘上山,说是谈生意。 烧杀掠抢能有多少东西,最后他们和艳娘一拍即合,做起了瘦马皮肉生意。 到了后面越发不可收拾,他们渐渐把目光放在那些无家可归的幼童身上,艳娘负责买人,纪盛手中有卖出的渠道,而他们更是背着艳娘同北留有买卖交易。 至于北留那些人,为何要寻大燕国那些长相特别出众稚童,纪方并未多想,也只当是富贵人家玩玩而已。 至于真的是不是像他说的这般,花鹤玉冷笑一声倒也不在:“先押下去。” 夜渐黑。 慕时漪的青帷马车为了引纪方一行人上钩,早就被巨石砸的四分五裂不能用了。 而她车里放的各种小玩意,则是被山栀与西风公公分门别类塞到了太子殿下的马车中。 山栀骑马跟在在外头,她们今日连夜赶路,本打算从郁林穿过,直接前往苍梧,这半道上,花鹤玉征得她同意,先改道去凉州,再从凉州前往苍梧。 因为巨纪方交代,那些稚同和瘦马,最后都被送往凉州一带。 马车里,慕时漪有些睡意昏昏,她硬撑着眼皮,眸光却是不敢落在花鹤玉身上。 夜色静谧,衬得车厢里,双方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夫人,可是要睡了?”男人手执书卷,身后靠着的大迎枕子,却是慕时漪常用的那个,他抬眼时,黑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般可、可如何是好?慕时漪摁这心口小小的\喘\息\一下,她硬撑着道:“殿下,我、我还不困,殿下要是困了便先睡吧?” 她打算就这般硬撑一夜,等白日花鹤玉出去时,她再好好休息。 虽然这车厢很大,但是这般密闭空间内,她就怕自己睡着后,会有过分举动,亵渎了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然而男人用指腹,慢悠悠翻了一卷书册,抬眼似笑非笑看向她:“我也不困,夫人若困,便早些安置吧。” 堰都城里金尊玉贵的小娇娘怎么比得过,自带仙气却也腹黑谋算的太子殿下有毅力呢,毕竟可是惦记了足足十年的小娇娘。 翌日清晨,慕时漪依旧是迷迷糊糊蹭着锦被醒来,夜里花鹤玉看的那卷书册被她抱在怀中,而马车内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山栀。”慕时漪下意识朝外唤道。 “夫人醒了?”那朱红的身影掀开纱帘,笑眯眯朝她说道。 “嗯。”慕时漪低头,耳根不受控制略微发红,从共处一室后,到如今变成了共睡一车。 山栀递来早饭,慕时漪小口小口的吃了,又百无聊赖缩在马车里,两个人的东西堆堆叠叠,经过昨日一夜,倒是离谱的凸显出一种“洞房新婚”的喜庆错觉。 慕时漪心里深深叹一口气,日后她再也不要再用朱红色物件了。 町白和苍狼二人从车窗前纵马而过,慕时漪羡慕看了一眼,不想这悄咪咪的一眼,就被花鹤玉逮了个正着:“夫人想学骑马?” 慕时漪摇头,连忙否认:“我,不、不想的。” “哦~是么?”他尾音拖得长长的,似笑非笑。 这大半日,先是山栀不经意间骑马从她车窗前经过,带起一缕着桂子香的秋风;而后西风小公公也打马经过,送来了一篓子新鲜采摘的秋枣;那暗卫苍狼和町白更是过分,就那样莫名其妙跑了数次。 等停车休整用午膳时。 慕时漪终于忍无可忍,小心翼翼扯着花鹤玉朱红的衣袖双颊羞红,呢喃细语,声线娇娇道:“殿下,我、我改主意了,想学骑马,可以吗?” 花鹤玉闻言冁然而笑,语调宠溺:“甚好。” 秋叶枯败,北风打着旋儿。 西风带着所有人悄悄避到一边,高头大马上慕时漪嫣红的狐裘斗篷,明艳如牡丹仙子。 花鹤玉在马下牵着缰绳,带着她在原地走了几圈:“可是适应?” 慕时漪眼中带着肆意的笑:“嗯。” 他继续不经意问:“那要跑上几圈吗?” 慕时漪根本没想过“跑上几圈”是怎么跑,一想到能乘马在风中疾驰,她想都没想就应下来了。 忽而身后一暖,她这时才反应过来,颤颤娇呼:“殿,殿下!” “嗯”他声音沉沉,虚空把她稳稳护在怀中,两人同牵一条缰绳,不可避免,随着马儿的奔跑,慕时漪的身子不受控制往身后倒去。 旋即两人的身\体\触\碰,几乎是亲密无间,只隔着秋日衣裳。 “看前方,不要怕。”花鹤玉低声耳语,他眉目黑沉得厉害。 因在慕时漪往后倒的瞬间,不过是下意识虚扶了一下,然而手中那截细腰若约素,盈盈似无骨,扑鼻的女儿香,更是令他所有的克制隐忍,溃不成堤。 他是成年男子,他有所有男人的\欲\望\,她虽聪慧过人,在这方面却懵懂如稚童,不知他的危险,时时刻刻如妖精一般,不经意\撩\拨。 十年间,他想过无数次相遇后强取豪夺,可重新相遇后,就成了如今的,只求她心甘情愿。
第23章 有秋风从云端吹来,青松落色,斑黄的草地上骏马飞驰,靛青色天穹下层层云絮,有大雁南飞。 “殿、殿下,请殿下再快些。”朱唇榴齿,她压抑不住的尾音兴奋得微微娇颤,粉\白色指腹紧紧握着手中缰绳。 多年盼望,终于逃出樊笼,山林绿地纵马疾驰,四周都是属于她的自由而散漫的风。 “殿下,我已许多年从未这般开心了。”她全身心放松,被他用最亲密无间的姿势扣在怀中。 花鹤玉眼中神色不由深了些,然而怀中人儿却毫不知自,他喉间抑制不住闷哼出声,伴着低低的咳嗽,无奈轻叹口气,身子悄然往后退开些距离。 “殿下的骑术为何这般好?”骏马上,慕时漪乌眸中是肆无忌惮的欢喜,乌发在风中飞扬。 她与他说话时微侧着脑袋,那一截纤白后颈随着她的动作,像精雕细琢的脂玉般,衣裳也遮不住的惊心动魄的风情。 “喜欢吗?”花鹤玉硬生生移开目光,望向山野间无处不在的秋色,心中已念了不止八十遍清心咒。 慕时漪对于他的异常毫无所觉,银铃般的笑声从她红唇中溢出,轻快又明亮:“自然是喜欢的,堰都规矩繁琐,贵女矜持,哪有如今自由自在,若是可以,我一辈子都不回堰都才好。” 闻言,花鹤玉沉默许久,他沉沉眼眸盯着她白润如珠的耳垂,声音忽而沙哑,如被林间秋风撩伤那般:“总归,你终究是要回去的。” 他心中默默加了句:“是心甘情愿的回去。” “若是不呢?”慕时漪反驳。 他用一只手抵着唇轻咳,声音却格外认真道:“你若不愿意,这世间自然没人逼迫得了你,太后不行,堰都那些勋贵不行,包括我、也不行。” “嗯。”慕时漪轻轻应了声,不知为何,她情绪瞬间有些低落。 今日风有些寒凉,哪怕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花鹤玉又不露声色把她虚护在怀中挡着山风,但几圈下来,她巴掌大的小脸依旧被冷风抚得略有泛红,那一双握着缰绳的小手也凉得厉害。 花鹤玉驱马停下,他们已走得极远,四周丘陵起伏,嫩黄的野地与天穹相接,自成万里风月。 “今日先到此为止,夫人觉得如何?”他声音淡淡,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确实有些冷,但她太喜欢这种在马背上无拘无束肆意飞驰的感觉了,虽有些不舍,但依旧乖巧点头:“依殿下的。” 等他们二人回去,西风小公公赶忙迎上去,那张少年脸上,带着一股子老成的笑:“主子和夫人回来了?可要用膳?” “趁着主子和夫人放风府时间,町白在林间采摘了许多野蘑菇,又顺便逮了几只山鸡,山栀姑娘拿去炖成蘑菇鸡汤,主子和夫人一定要尝尝。” “秋日风凉,正好去去寒。” 鸡汤很鲜,是花鹤玉亲手端给她的,慕时漪脸颊微热捧着汤碗小口小口喝着。 而她手中端着的玉碗,似乎又是他常用的物件,从出逃堰都到今日山林策马,不过七八日时间,而与他有关的所有身外之物,都在被她不知不觉占为己有。 慕时漪咬着唇,悄悄往身旁看了一眼,恰好四目相对,他眸中有光,映着她妩媚动人的娇颜,她却慌乱不已,差点打翻玉碗中的鸡汤。 摁着心口不断告诫自己,太子这般高山仰止,非凡人所能沾染的谪仙,不过是生性善良,看她落难出手相帮而已。 世人慕强,她也无法免俗,所以不自觉仰慕他、崇拜他,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慕时漪压下心底泛起的波澜,垂眸安静喝汤,一小碗鸡汤下肚她吃的略饱,身体微微回暖。 一行人休整后,重新赶路。 他们已经深入郁林腹地,终于赶在天黑前到达其最大的郡城梅郡。 梅郡有一个非常出挑的雅称,便是香雪海,其以千万顷梅林闻名,百年间受世间无数文人墨客的追捧赞美。 相传是梅郡的桃海是前朝,也就是北歧开国皇帝所种,只因其皇后途径此处时,感慨了句“梅郡少了梅花,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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