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皆哗啦啦的跪倒,大呼圣上息怒。 下朝后,大太监笑的落井下石,“圣上命裴世子去御书房外跪着。” 裴尧拱手,“臣遵命。” 身后武将皆欲上前,却被裴尧一个眼神逼回去。 太子于淳没料到他会倒戈相向,眯着眼望着他踏下台阶,“孤倒是真看不清这个人了…” 身后的幕僚道,“崇阳王府历朝历代皆是中立,拥护当朝者,所以才能沿袭至今,他们像一把剑,只要是帝王,才能拎的动。” “若有朝一日主上继位,亦可用之。” 于淳却不屑的轻笑,“孤有很多把剑,不缺那一个。” 承德在乾清门等了大半日,直至夜幕垂下,主子爷才拖着腿走的极其缓慢的出来,他刚跪下之时,那名紫阳真人便拂袖自身旁进入御书房,随后便听得二人的哄闹声,一直持续到他奉命离开。 圣上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太子府上灯火辉煌,一片锦绣之色,晚间同幕僚商议事情后,太子妃徐葭和侧妃裴雯同时命人来送汤,想起她们二人同时怀孕,双喜双福,心生愉悦,命人推着轮椅先去了趟徐葭处,徐葭肚子很大了,披着斗篷候在门廊处,见他来温柔体贴道,“妾身担心您的伤,有些放心不下。” 今日是第一天上朝,徐葭对这阵子的太子很有好感,兢于朝政,每日批改折子至深夜,遂时不时的就去送一碗补汤。 转到身后欲亲自去推他,却见于淳起身,拍了拍她的手搂着人进殿,“孤只是在父皇眼前做做样子,实际上都好了。” 徐葭怕他走不稳当,忙伸手搀扶,“殿下还是好生调养为好,刚才送去的骨汤您喝了吗?” 旁侧的嬷嬷插嘴,“那可是娘娘亲手熬了一下午的。” 徐葭冷厉的瞥她一眼,“用你多嘴。” 折过身对着男子时却一副娇俏的模样,“殿下知道的。” 这样的女子谁会不喜欢,但碍于她正怀孕,也做不得什么,徐葭瞧出他的心不在焉,倒是慷慨,“殿下来我这儿坐坐就去雯儿那吧,省的她等的着急。” “孤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葭儿,给孤生个嫡子出来,知道了吗?” 徐葭压力剧增,只能应道,“妾身尽力。” 转个弯至了裴雯那儿,她便不那么善解人意了,见面就抱怨他为何来的这般晚,又说起最近怀孕的痛苦,直至于淳不耐烦了,才挥了挥手,让宫女都下去。 两人恩爱无数的床榻上,此时却跪着对双生子,“她们二人是我父亲在江南寻来的扬州瘦马,殿下试试?” 多日来都禁欲,猛然见着这架势立刻就起了兴致,一番征战后下了床,有些意味阑珊,吩咐廊下伺候的嬷嬷,“明日同你家娘娘说,别整这些玩意儿了,凭白脏了她的地界。” 这意思,可是有些嫌弃裴雯掉价了,她自己怀孕不能伺候,便始终寻这些野味,但太子何许人也,可不是个愣头青,啥样的东西都能勾搭住的了… 遂隔日,只有徐葭的汤正正当当的送了进去,且一送就是半月。 可是把裴雯气红了眼,这日请来父亲商议,裴韦瀚最近很忙,工部开工,圣上要在宫中西南侧专门给紫阳真人建造一座揽月阁,数层的高度,难以施工,本就满脑门子的事,一听女儿的话,更加头疼。 攀附不上太子,他可就完了。 前些时日,张凝芙退一步,让他回了岳父大人府上,但寄居他人府邸始终不自在,便总是外宿,没想到被妻子抓个正着,这下子又闹起来,还是母亲亲自过去赔罪,才免于把他赶出去,这些事情一下子积压下来,弄的他委实上火。 “雯儿安心养胎,让为父再想想办法。” 裴雯呜呜直哭,“父亲上次送来的几位奶娘也让殿下都赏给其他表弟了,昨日伺候的双生子也没笼络住,这下太子妃又占了头筹,纯看女儿的笑话。” “说了别急,父亲不会让你失宠的…” 回程的路上,屈指敲着扶手,暗想,怎么才能勾出来太子的馋瘾呢,得让他欲罢不能,痴迷着魔才行。 清漪院中,一道玄色身影进来,畅情躬身将门掩好,裴尧揉着太阳穴进来,今日头疼的厉害,在书房中实在坐不住了,才循着本能过来。 刚掀开堆叠的帐子时,却见女子穿着整齐的端坐在床尾,杏眸里泛着冷清寒情的光。 “怎么没睡?” 男人脱下靴子,不以为意的想伸手拉她,不想女人突然抬手,一道冰冷的白刃之色穿透而来,倏然被他劈过手腕,将匕首取下来扔了床底下,反手揽过女人缚住双手双脚的压在身下,干燥的唇贴着她耳侧厮磨,“今天太累了,让我抱着就好。” 俞寄蓉挣扎无果,偏着头躲过他的吻,难得裴尧没有强迫,只是静静的抱着她闭上了眼,女子始终瞪着他,警惕的像只刺猬… 闻着熟悉的玫瑰香,裴尧陷入黑暗之中,一息之间便又睁开了眼,双眸中尽是血腥之色,在看清怀中抱着的人时才褪去些,渐渐温和下来,抬起手掌遮住她的眼睛,承诺一句,“我不碰你,睡吧。” 早起男人又不在了,只是手腕上有些许被纱布缚住的红痕,揉了两下,继续手里的活计。 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寿辰,定然是要大办的,裴尧将裴大人一家剔除族谱,却留着老夫人在府中一切照旧,估计该是与姨父姨母的意外没什么关系,念在那年的救命之恩,她想绣一副松鹤牡丹图以用祝寿。 过乾清门,红墙绿瓦间宫殿之上的金龙被阳光映照的栩栩如生,庄严肃穆的迎接着朝臣进入。 今日高座龙椅之下的第一个台阶上,同太子于淳并列站着个男子,身袭霜灰色道袍,负手而立,端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正是扶着圣上亲自而来的紫阳真人。 嘉康帝同他眉来眼去半晌,才大声道,“这位就是朕亲自册封的护国一等大国师,尔等跪拜吧。” 太子一众未动,裴尧一派也是未动。 嘉康帝手持御笔朝着裴尧头顶掼下去,啪的声,他没躲,正好砸在左眼上,伸手捂住,听太子气愤的指责,“父皇竟要任命这等卑鄙小人为国师?当朝堂为何等的地方,当这下首的朝臣为何样的人?” 说着,下首一位老臣突兀的出来冲天怒吼,“嘉康帝昏庸无道,臣以死明志,去向先帝以及列祖列宗告罪…” 便一头撞了中央的龙形柱子上,顿时头冒鲜血,双眼圆瞪的倒了下去。 裴尧没料到太子会做到这种地步,偷偷示意锦衣卫将人拖下去诊治。 太子瞥见,便从轮椅上跪下,身后簌簌同跪,高呼让圣上收回成命。 嘉康帝似没回过神,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紫阳真人不似那些道士一板一眼,年纪轻轻但是道心出群,尤其那种飘飘欲仙的韵.味让他着迷,此刻眉尖微挑着似参悟了什么,靠近他小声的说道,“圣上的第一重劫难来了,是否能突破,就看您自己的了…” 此话一出,嘉康帝感觉四肢百骸都通了一股暖流,拂开眼前的冠冕,坚定道,“朕主江山,天之旨意,如尔等目光短浅之臣子,死不足惜,若还有反对者,朕亦杀之。” 裴尧退下时对上紫阳真人投来的目光,那种诡计得逞后的骄傲自满掩藏不住… 他不是太子的人? 又会谁的呢? 这宫中情势越发诡谲了… 承德在不远处等着他,低声道,“承德郡主自杀投湖了…”
第41章 感谢小天使订阅 雄伟宝殿中, 嘉康帝刚从沐室中出来,半披着明黄龙袍,绸裤的边缘还存着丝丝水迹, 人过中年却难得遇到真心之人, 手牵着紫阳真人, 一同坐在龙椅之上。 “德安她不想嫁给你,裴爱卿可知为何?” 裴尧已在外殿跪了小半个时辰, 这会儿被召见估摸着是德安郡主的事, “臣不知。” “呵, 还有你不知道的?”嘉康帝目光审视着下首的男子,不听话的狗,就是要狠狠敲打鞭挞,省的他分不清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德安早就心向太子, 即便是朕的女儿都要如此,何况你一个外臣?” 把玩着紫阳真人的手指, 想起刚才他夸赞自己第一重劫难已经通过,还有两重就可以长生不老获得天神之位。 激荡万分的想那第二重劫难快快来临, “孩子大了,偶尔顽皮叛逆朕可以原谅,但始终如此, 可就别怪朕狠心了…” “来人, 褫夺崇阳王世子大将军之名, 即日起降至二品,官俸罚半。” 待裴尧起身要走,才又头尾不挨的说一句,“听闻爱卿曾与太子争夺过一个女人?” 复又跪下的裴尧瞬间冷下眸光,浑身淬着凶戾之色。 嘉康帝望着他含笑道, “难得爱卿能有个可心的人儿,那太子太过分了,同样罚他俸禄减半…” “爱卿啊,多余的朕就帮不了你喽…” 披星戴月出宫,直奔慈安堂。 栖风压月的夜里,烛火怎么明亮,俞寄蓉捧着绣棚子,还剩一小幅就大功告成,有时瞧着费劲就凑近些,男人不知何时进来的,掰住她手腕将人拉床榻上去,“大晚上的不睡觉,绣那个破玩意干甚?” 压着女人肩膀让她上床,斥道,“再让我看见你夜里绣那个,就让承德一把火烧个干净…” 女子安静的垂下秀美的颈子,乌黑的发丝刮在耳侧慢悠悠的顺着耳坠子晃,杏眸流光,眉若轻烟,微耸下的眼尾处带着些许愁苦悲伤之感,“用不着你管。” “嘴硬。”照惯例掐住她下巴将人用力提起来,本就压抑的怒火无处宣泄,钳着她的手劲儿大的要命,很快就出了红印子。 掷了楠木拔步床上,床头床尾立柱四周官帽缠珍珠的穗子齐齐坠出个剧烈的弧度,“最近几日对你太好,皮又紧了是吧?” “你个混账要干什么?”往后缩着,不想让他靠近。 男人将腰封撤下,步步紧逼,嗓音沙哑好听,“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次,你早该有心理准备的,嗯?” 这个畜生东西。 昼夜往复来,疾如出入息,金屋藏娇娇侍啼,婉转娥眉漫漫风,明媚光线倾来,女子翻了个身,正好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吻下她的耳后,沙哑低沉的宠溺道,“这样乖乖的多好。” 听见他说话,俞寄蓉才彻底清醒过来,转过身欲坐起来,却被他揽的更紧,“陪我再躺一会儿,今日沐休。” “你放开我。”挣扎时滚落下一侧的寝衣,点点红痕尤为显眼,惹的她战栗着提起,自他身上跨下去。 女子跑的匆匆,几步的路子差点摔了去,惹的身后男人支着胳膊乐不可支。 他在,秋白宛白皆是不敢入内,承德今日似乎早就得了吩咐,一直没有出现,直至自家姑娘在外间唤她们,才低头进来,不经意间瞥见床榻上笑意连连的世子爷,登时红了脸,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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