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族长浑身一凛,堰儿的前途算是完了… 幸好留住一条命。 俞寄蓉也偷偷松了口气, 表哥他没事就好… 裴尧余光始终盯着她的表情,深刻的眉眼锋利存着心机,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个奸夫,只不过是演场戏而已。 裴族长告辞后,俞寄蓉心惊胆战的看着男人走向她,她退无可退,被抵在窗棂上,后背顶着一块坚硬,有些硌得慌。 他伸手温柔的拂去耳侧的碎发,“怕什么?” 男人越温柔,俞寄蓉越是心慌的砰砰直跳,听他继续用那种能腻死人的语气说,“我跟你说过不会杀他,就一定会信守承偌。” 手指顺着往下,流连着她的唇瓣,“所以,你是不是也该同样回报我些什么?” 什么? 她只感觉他指腹划过的地方蹿起了一丛丛暗火,烫的浑身战栗… 前几日的那事并不舒服,甚至于说是她内心是抗拒的,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尤其是在他强迫之下。 裴尧却是来了狠劲儿,开过荤的男人根本冷静不下来,满脑子时时刻刻都是那点事,“还疼吗?” “疼…”她语调都颤,比之前更为害怕和恐惧… 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嗯了声,松开她,骤然明朗的空间让她得以喘息,没多大会儿,又听得他说,“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随我启程。” 鲜卑族位于北方,路途遥远,恐怕个把月回不来,夜深时召集京中隐埋的暗部,这段时间必须时刻汇报太子的行迹,他应该是忍不住了… 他和六殿下都不在京中,逼宫之事稳操胜券。 与此同时,太子的幕僚也是如此觐言,只派出一小部分去追杀裴尧,剩余兵力全都留守京都,皇后亲信给绥阳王寄信,希望他快速起兵造反,与太子呈内外夹击之势,这天下终于要改名换姓了… 秋白睡在脚踏上,宛白也趴在旁边,不依不饶的哀求着,“姑娘,姑娘,我也想去…” 她是个静不住的性格,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抓心挠肝了,一听姑娘要随世子爷出去,立刻求上了,“求求你了,姑娘,带我去吧…” 秋白在旁边笑着看她。 俞寄蓉已经换了寝衣躺下,她惆怅的不想去,但那个男人肯定不会干,叹了口气,拍了下宛白的脑袋,“明天我去试试,可不一定能行哦…” “太好了,世子爷肯定听您的…”宛白说完就见姑娘一僵,马上假意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啊,奴婢胡咧咧的…” 连宛白都这么想? “秋白姐姐,你也这么觉得吗?” 俞寄蓉侧过身,莹白的侧脸被淡淡的光线映的越发好看,玲珑凹凸的身姿起伏,塌陷进去的地方住尤为可人,一掌可掐的模样。 秋白舔了下唇,有些干巴巴的回答,“姑娘还是惦记裴公子吗?” 其实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应该问这个,但是又忍不住,“姑娘打算怎么办?” 宛白这时候也安静了,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看着她。 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继续逃啊,这次出门就是个机会…”既然已经这样,就只能先应付那个男人,然后趁机逃跑… 最好逃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种念头一旦生根,怎么可能放弃? 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她向往的,圈在这座宅院里太久太久了… 她好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 “啊?”宛白短促的啊一声,特别惊讶,“姑娘还想着逃跑吗?” 只要忆起世子爷逮住她们时那个凶神恶煞的眼神,她就双腿直抖,怎么?怎么姑娘还敢逃? 俞寄蓉觉得她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始终盯着和他的那些冤孽走不出去,她的目光太短浅了… 姨父姨母若是知道她生活的始终郁结于心,恐怕也会骂她死心眼,一直以来都憋屈的伪装自己,从未有过快意,与他更是闹的纠缠不清,甚至还曾心狠的想杀了他,如今回想起来有些后怕,他是姨父姨母唯一留在这个世上的血脉了… 终于想通后,她反而平静下来,内心不那么焦灼了… 细细想来,其实她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那还怕什么… 秋白起的很早,虽然天气回暖,但裙裳还是提前烘过,今日很简单的乳云纱对襟掐腰衣衫,古纹搭配双蝶暗色的百褶裙,只是穿的时候腰链正好硌着,伸手拨弄着解开,暗骂两句疯子,让她放起来。 秋白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姑娘,您真的打算再次?” 菱镜中露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她脸小,白皙圆润,不似人家都是尖下巴,秀气的很,唯有一双眸子亮的惊人,诉说着娓娓道来的情绪。 “唔,我想和他好好谈谈。” 秋白替她戴上耳饰,耳坠子亦是最简单的珍珠款,盘发上只插了支玉垂扇钗,望着姑娘略微伤感,瞬间又打起精神,“姑娘,这次外出奴婢不能伺候您了,奴婢会好好守着清漪院的。” 这地方有何可守的? “我怎么能单独留下你?和宛白随我一起去南冠居…” 特意起的大早,就为了去堵人。 承德的腿刚觉得好点,不用到处拄拐,这会儿坐在一楼使唤承武,他笨手笨脚的啥也干不好,收拾个东西落东落西的,这南冠居里又没有别的奴仆,只能一声叠一声的嚷嚷他,还怕动静大了打扰主子爷休息。 天蒙蒙黑的,雾气缠绕,承德眼睛尖,瞅见表姑娘来,忙起身迎接,“姑娘来了?” 这可是姑娘主动来找自家主子呢… “爷在三楼,您上去即可。” 今夜一波又一波的属下来来回回,裴尧疲累的倚着,头疼的老毛病犯了… 腹部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刺痒的人心烦。 不知是在长生灯中呆的时间长,还是他耳朵本身就这么灵敏,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很熟悉,她来了… 男人面对她而坐,宽阔的肩膀塌着,眼睛闭合,长长的睫毛搭着,脸上神色未变,“你怎么来了?” 俞寄蓉以为他刚醒,但见长袍还是昨日那身,精神似乎也不佳,疑惑归疑惑,却没问,反而说,“这次出门,我想带上秋白和宛白。” “呵…”他惯是爱这么嗤笑于人,“带上她们给你出谋划策?” “还想逃?”骤然睁开眼睛,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还是想杀我?” 下毒逃跑的事还没彻底和她清算呢,这会儿又闹幺蛾子,他骨子里存的戾气长久的疏散不去。 这人说疯就疯,她还惦念着能和他讲讲道理,如今看来,大可不必。 “那我也不去了。”这句话说的与之前不同,带着莫名的失落,又或者是娇气,“正好圈在这儿,哪儿也逃不掉…” 烛泪堆了老高,突然灭了一只,余下右侧这个昏暗的照着她,盈白的脸蛋上似有懊恼,小声嘟囔一句,“我也说不会再逃了啊…” 裴尧明知她是装模作样,但还是心软了,“过来…” 她对这两字有着非常强烈的抗拒意识。 见她这样,裴尧觉得偏头痛更严重了,“乖,陪我躺会儿,什么也不干。” 她在旁边,他才能安心的睡着,随后又嘲笑自己,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下毒的时候可没手软。 罢了,死在她手里也好,活着太累了… 俞寄蓉被扯着歪倒在被褥里,三楼的床很大,紫玉珊瑚的寒玉床,一般夏季睡得多,这时候躺着就觉得格外的凉,缩了下,被他抱起来圈在怀里,正想挣扎,听得他疲累的威胁,“再动就弄你…” 好个无赖之徒… 瞪着他恨恨的骂个通遍,没怎么消气的抿了抿唇,如他想掐死她一样,她也想掐死他。 怎么没药死他个该死的… 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一通,竟也跟着睡着了… 阴沉沉的雾气退散,露出阳光明媚的模样,俞寄蓉只觉得自己很热,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一般,好热啊… 睁开眼,正对上男人的胸膛,她脸颊还贴着,身下胸腔里的心跳砰砰跳个不停,不知怎么睡得,她竟整个人都爬到了他身上,两个人上下交叠,衣袍纠缠… 支着坐起来,就见男人闷哼一声,也睁开了眼,沙哑问她,“什么时辰了?” 她赶紧爬下去站稳,整理了衣服后,瞥眼窗外,“快巳时了吧…” 压的他胳膊有些麻,缓了缓坐起来,听承德隔着楼梯禀报,“六殿下已经到了…” “让他等会儿…” 手上的麻劲儿还没过去,“扶我起来去沐室。” 趁着他沐浴,俞寄蓉偷偷跑下楼,确认一眼秋白宛白还在廊下侯着,随手拿了块糕点吃,畅春看见,将温热的牛乳端过来,恭敬的站在一侧。 不大会儿,裴尧满身寒气的下来,离着不远皱着眉看她,“喝的什么?” 俞寄蓉抬眸瞪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喝,不想他突然过来伸手一抬,从她手里抢了过去,咕嘟咽下去一大口,然后啧了声,又放回她手里,“真难喝,一股腥膻味。” 被他喝过,她绝对不能再喝了,甚至连碰都不想碰,略微嫌弃的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指尖。 “走吧,车上有吃的。”裴尧拉起她的手,俞寄蓉这才感觉到他浑身的凉意,可刚刚还热腾腾的,怎么这么会儿就凉成这样? 裴尧又洗的凉水澡,用来压制没来由的戾气。 他想杀人,随便用什么刀枪剑戟的都行,狠狠的捅.进.去,再狠狠的拔.出.来…
第56章 感谢小天使订阅 车厢内软饰垫褥很舒服, 照比之前出行的马车大了不止一圈,脚下的羊绒地毯松松软软,俞寄蓉不禁轻踩了两下。 裴尧合眼撑着下巴琢磨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离开京城算是兵行险着, 万万不能功亏一篑。 车窗处的薄帘很透光, 俞寄蓉掀开了往外瞧,路过正街时吵闹声一拥而入, 他听不得, 烦躁的伸手抓了抓腰间的玉佩, “对了,我的玉印呢?” 男人倏然睁开眼睛盯着她,如此问道。 完了,忘了玉印那回事儿? 不知道表哥用没用完?用完之后毁没毁掉? 裴尧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惊慌失措却又绞尽脑汁想编个理由糊弄他, 有意思… “那个…” 倒看看她能编出来个什么? 俞寄蓉始终用余光瞥着他的神情,怕哪句不顺心就怒火攻心的扑过来掐死自己, “那个,我砸了…” 砸了? 好理由。 他这么阴森森的盯着人瞅, 搁谁都不会舒服,尤其俞寄蓉,她被吓怕了, 瑟缩着想往后挪, 却听得他轻轻一笑, “砸就砸了吧,我早就想把它砸了…” 这样的反应让俞寄蓉疑惑,表哥说那个玉印在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崇阳王世子的决定,怎么到他口中,好像并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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