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知道就好。”大监笑容可掬。 李裕轻声,“去备衣裳吧,稍后去东暖阁更衣,朕先去后殿沐浴,不用人伺候,别吵到温印。” “是。”大监应声。 …… 李裕仰首靠在浴池边,脸上都是笑意,心中也唏嘘。 一切归于平静了,温印也回来了。很长一段时日都能日日一处,早前最想要的宁静日子,仿佛都在眼前。 尤其是昨晚,一遍遍地指相扣,亲近温柔,就在寝殿中,他多少有些肆无忌惮。 李裕嘴角微微勾了勾。 差不多时间,李裕伸手拿了一侧的浴巾起身。 身后脚步声传来,李裕淡声道,“不是说了不需要人伺候吗?去东暖阁更衣就好。” 他是怕人往来吵醒温印。 他知晓温印习惯早起,但每次同他一处,他闹腾得厉害的时候,温印都不想起来。 尤其是,温印好像还病着,快至晨间,他抱她入睡的时候,她说冷,也有些咳嗽。 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同她一处了,也没多留意她口中早前的病了两个字,也没节制。 她咳嗽到了好些时候,才窝在他怀中睡了,还同早前一样,他将他整个人环在臂弯里,哪儿都不准去的模样。 李裕收起思绪,身后的人没有应声,他刚要转身,听到身后熟悉的咳嗽声。 “阿茵?”他眸间微讶,“你怎么?” 他没想到是她。 “习惯早起了。”温印轻声。 李裕想起刚才那几声咳嗽声,李裕上前,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倒是不烫,李裕担心,“是不是还不舒服?” 温印没瞒他,“断断续续好久了,好两日,不好两日的,也没事。” 李裕看她,眸间还是有担心。 早前听她在书信中说起病了,要晚些回京,他昨天忽然在离院见到她,还以为她是特意要给他惊喜才这么说。虽然昨天也听她咳嗽了几声,但不多,他也没多想。 眼下,李裕伸手绾过她耳发,“这次病了很久?” 他隐约想起记忆中,娄长空大病一场后,反反复复好几年也都不见好,李裕心中莫名一滞。 温印见他是真担心了。 温印踮起脚尖,吻上他侧颊,“没事了,多几天就好了,不是早朝吗?应当快了吧。” 他也才想起早朝的事。 “我替你更衣。”温印换了话题。 “不用了,阿茵,去睡会儿,有次伺候。”李裕说完,才见她看他。 温印也没应声,只是伸手想替他擦头,忽然没够着。 温印:“……” 李裕:“……” 温□□中轻叹,又长高了,这才多久没见。 温印忽然有些怀念在离院时候的小奶狗,要给他擦头的时候,就乖乖坐好等她擦头。 不像眼下…… 温印轻声,“怎么又长高了?” 李裕笑,“不是你让我好好吃饭,好好长高?” 温印:“……” 李裕伸手刮了刮她鼻子,温印觉得全然颠倒了,已经全然颠倒了,但她还是坚持,够不着,就踮起脚尖,能够着了。 温印满意笑了笑,李裕好笑,“你这样擦干要到什么时候?” 也是,温印反应过来。 李裕直接抱起她,她就高出他许多了,“这么擦。” 温印:“……” 温印是没见过谁擦头是这么擦的。 “放我下来。”温印无语。 “不放。” “李裕,放我下来……”温印恼火。 “你亲我,我放你下来。”李裕继续。 后殿外,大监头疼,“陛下。” 这个时候还不出来,大监是怕他又胡闹去了,所以不得不来催。 也由得大监催起来了,他终于不闹腾了。 “马上好了。”这一声打发了大监,然后才放下温印,乖乖坐在小榻上,等着温印给他擦头。 成明殿是天子寝殿,殿中有地龙,不会冷,头发也干得很快。 等头发擦干,温印替他简单束发,然后是里衣,中衣,外衣,一件一件,温印耐性替他穿着,他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也合不拢嘴。…… “怎么没见外袍?”等都穿好,温印才反应过来。 李裕伸手牵了她往殿中去,“龙袍难穿,让他们来,你先看着,你帮我带旒冕。” “哦……”温印确实没见过怎么穿龙袍的,但她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带旒冕吗? 内殿中,大监和旁的几个内侍官躬颔首,“娘娘。” 虽然还未行册封,但夫人同天子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天子身旁也没有旁的妃嫔在,这么称呼怎么都不会错。 但温印微怔。 李裕再次伸手刮了刮她鼻子,“想什么?” 温印才回过神来。 大监几人再次低头,低头就没看见,没看见就不尴尬。 终于,利安几人上前,替他李裕更衣,温印终于明白他刚才怎么会说让利安几人穿戴了,是,复杂了些…… 嗯,很复杂。 只是这身玄色龙袍穿在身上,忽然就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这身龙袍全然衬出了天子的威严与气度,不容置喙。再加上李裕原本就生得好看,体型匀称,秀颀挺拔…… 整个在她跟前,温印看楞了。 她,她……她明明还记得,当初在离院初见李裕的时候,他躺在病榻上,穿着大红色的喜袍,整个人脸上扑着白得惨淡的粉与大红色的胭脂,等她一点一点用毛巾给他擦拭干净,才露出一张没有全然张开,但是也算清逸俊朗的脸,还带着少年气,很好看。 但什么时候起,他都变成天子了…… 从早前的英俊少年,到眼下成熟,威严,有温和儒雅气息,却又不失帝王气度的天子了? 温印一时有些恍惚。 “大监,旒冕。”李裕吩咐了声。 等大监取了旒冕来,温印才回神,但脸上隐约浮现一抹绯红,上前的时候,轻声道,“怎么带?” 只是说话,没有看他。 李裕笑道,“你都不看我,我怎么告诉你怎么带?” 温印:“……” 温印不得不抬眸看他。 李裕才问,“刚才出神想什么?” 他都看见了,温印才不想告诉他,她看他看楞了,温印温声,“没有。” 他教了,她就垫脚给他带上旒冕。 束了发,旒冕不难带,她一次就带好,只稍微调整了些,然后问大监,“对吗?” 大监看他两人亲近暧昧模样,笑着应声,“对的,娘娘。”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温印又顿了顿。 李裕嘴角微牵,见温印收手,才又提醒,“系绳。” 温印反应过来,漏了。 等旒冕也戴好,真的全然一幅天子模样,温印不由想起他早前给她的书信上说的,今日登基大典事,他穿了龙袍中最隆重的日月星辰十二图案九条金龙龙袍,头戴十二玉藻冕旒,帝王的气势与威严俱在,最重要的是秀颀挺拔,相貌堂堂,等她回来,他穿给她看…… 眼下,算是了。 温印莞尔,又不由想,眼下的李裕是全然符合她早前心里想的相貌堂堂了,以前的小奶狗不是,现在的越来越像…… “想什么,嗯?”趁她不注意,他又抱起她。 大监偷偷欲裂。 李裕也体谅大监,“大监,备龙撵。” 大监赶紧转身,省得头疼。 温印尽收眼底,大监平日里应当没少头疼他…… 李裕轻声,“问你话,不理人?” 温印轻叹,“没见你穿龙袍,多看了两眼。” 昨日那身靛青色的龙袍并不正式,与今日的不同…… 李裕笑了笑,“哦,别急,慢慢看,日后天天都能看到。” 李裕说完,又凑近她耳畔,“不穿龙袍也能看到。” 温印恼火,“李裕!” 听到温印熟练得直呼天子姓名,而天子一丝介意都没有,利安几人又赶紧低头,低头就听不见,听不见就不尴尬…… “等朕回来,下了早朝,朕去趟明和殿就回,晌午一起用饭,用了饭你再回侯府。”李裕安排好了。 “李裕……”温印看他,她是想说,她昨日就回京了,就被他带到宫中,祖母和父亲都没见过。 李裕凑近,悄声‘撒娇’,“我还没看够你呢,不准走。” 李裕这才放下她,而后吻上她额头,“我走了,晌午见。” 温印奈何。 正好大监折回,“陛下,龙撵备好了。” 李裕颔首,又朝温印道,“就在殿中别出去了,外面风大。” 温印颔首。 李裕也朝大监道,“大监,你留下,利安同朕一道。” 大监应是,知晓天子是担心温印在寝殿中,旁人照顾不好。 等李裕出了殿中,大监才上前,“娘娘,用早膳吗?” 原本李裕也应当用完早膳再去早朝的,但今日时间都磨蹭不够了,也不顾上,大监都清楚天子的脾气了,所以只问起温印这里。 温印仿佛也慢慢习惯这个称呼了,“好。” “传早膳。”大监朝旁的内侍官吩咐了声,折回时,又听温印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大监关切,“娘娘?” 温印摇头,“没事,病了好些时候,还没好全。” 大监温声道,“老奴传太医来看看吧。” 大监这么说,温印也不好拒绝,“也好,有劳大监。” …… 等太医看过,温印去了成明殿中的东暖阁。 有人不讲道理,不让她回去,她只能多留些时候。 东暖阁李有书册,她问过大监,大监说书册都可以翻,温印随意取了两册。殿中都有地龙在,温印窝在小榻里看书很舒服。 方才太医来看过了,与定州大夫说的大同小异,除却,隐晦说了声,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操劳…… 温□□中唏嘘,但没露声色,就当,没听懂。 早前大夫让她多休息月余再上来回京,李裕的信里虽然没有催,但字里行间都想她了,也一日一封信的往定州送,她一日不回京,还不知他要写多久。 她知道小奶狗想她。 尤其是登基后。 他有好些话要同她说。 他习惯了一有事情就同她说,从离院开始就是,只是那时是少年气,眼下是天子,但年少时养成的习惯没变过。 他是真想她了…… 昨日见她的时候,他眼角眉梢里的笑意,没有参杂任何东西。她也只是想去离院看看,却没想到会在离院遇到他 …… 小奶狗还是小奶狗。 思绪间,“喵~”的一声传入耳朵了。 温印惊喜,“下下?” 温印放下书册,下下乖巧上前,温印抱起它在怀中,她也好久没见下下了,早前李裕说让下下留下陪他,一呆就是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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