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后,朝野震动,皇上大喜过望,命宋观立即班师回朝。 半个月后,宁国大军行至黄河岸边,当地百姓为恭贺他们,上演了一出万人腰鼓,气势激昂,与波涛汹涌的黄河水相得益彰。 黄河之畔,宋观俯视着的震撼场面,目光灼灼,身姿挺傲,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望着眼前的男子,姜玉微眸光轻颤,心头涌起一丝震动。 她见过他鲜衣怒马、远筹帷幄,也见过他谈笑风生、进退自如,却唯独没见过他这般凌人摄魄。 只见他转过头,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隐着一丝光芒。 “这些年,我飘零世间,犹如如一根浮木,唯有你一直在我身后,不离不弃。” “若以后我想走一条艰险重重的路,你会陪着我吗?” 姜玉微恍了恍,重重点头:“会!” 男子眸光乍亮,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此刻水声轰鸣,姜玉微却只听得他此刻强劲的心跳声,心湖里也荡起一圈圈涟漪。 . 休整了一晚,军队继续前行,又半个多月,才徐徐回到昊京。 进城后,宋观携杨素安入宫觐见,姜玉微则回府修整,只她等了整整一日,宋观都没有回来。 她心下担忧,派人进宫打探,却得知宫门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入。 这般风声鹤唳,她越发惴惴不安,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去找宋玦。 不料到了敬王府,却发现大门紧闭,她立即敲开府门,表明身份和来意。 守门小厮却为难道:“我家殿下近日不便见客,还请贵人择日再来。” 姜玉微眉头一蹙,只好打道回府,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便吩咐星辞出去打探,这才知宋玦受到勇毅候贪污弊案牵连,被皇上禁了足。 可勇毅候素来两袖清风,怎会犯下贪污弊案?这其中怕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于是,她当晚就让星辞带她摸进敬王府,可当她看到宋玦时,整个人都惊了。 但见昏黄的烛光中,宋玦斜倚在雕花长椅,手里拿着酒瓶,一口一口地灌着酒,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滑入颈项。 他半阖着眼眸,脸颊消瘦,乌黑的发丝散乱地披在肩上,神态消沉而慵懒。 这哪里还是往日潇洒风流的贵公子,活脱脱一个沉迷酒色的纨绔! “四哥…” 她唤了一声,眸里泛起不解与怜惜。 听到声响,男子转过头,迷离的眼眸闪过一丝清明,尔后醉醺醺地走到跟前,搂住她的肩膀,放浪一笑:“公主,你终于回来了,来,陪本王喝一杯!” 说着,把酒瓶递到她嘴边。 姜玉微眉头一蹙,将他推开,脸上满是痛惜:“四哥,你到底怎么了?纵然父皇迁怒你,以你的性子,也不至于自甘堕落!” 宋玦挑了挑唇,又灌了口酒:“公主说笑了,本王逍遥自在,哪里就自甘堕落了。” 望着他醉醺醺的模样,姜玉微眉头越蹙越紧。 “难道每日里醉生梦死就自在了吗?四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呵呵…” 宋玦扯了扯唇,双眸泛一抹痛色,缓缓逼近她:“公主,你知道何谓真,何谓假吗?” “若你费尽心机维护的都是假的,耗尽心血坚守的都是谎言,你会如何?” “是醉生梦死,还是看着那个你维护的人一刀一刀在你身上剔筋刮骨?” 作者有话说: 男二这个人其实很可怜。
第33章 苏沉霜入府 姜玉微凝了凝, 傲然道:“若都是谎言,那便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若他剔骨刮骨, 那便一刀一刀全部奉还。” “可那人若是你的血肉至亲呢?” “他都能那样对我,也就算不得血肉至亲。” 听了她的回答,宋玦恍了恍, 往椅子上一倒, 仰天大笑:“哈哈,算不得...原来算不得...” 笑着笑着, 眼角渐渐发红。 “四哥...” 姜玉微露出一丝担忧, 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劝起, 最后只好带着星辞离开了。 片刻后,紫衣从门外走了进来, 望着男子伤痛的面容, 她眸中一揪,走到近前, 把手伸了伸,又收了回去。 就在此时,宋玦忽然抱住她的腰。 “紫衣, 抱抱我,我好冷。” 紫衣身形一僵, 眸光颤了颤, 缓缓将他搂住。 寂静的房间里, 烛火熹微, 他依偎着她, 如同一个取暖的孩子。 . 翌日上午, 宋观终于从宫里回来了,看到他的那一刻,姜玉微眼眶一红,唰地站起来。 宋观有些无奈,走到近前搂住她:“怎么又哭了,本王不过出去了一天罢了。” “你还知道是一天,宫里风声鹤唳,我又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我昨晚是怎么过的?”姜玉微鼻尖发酸,泪水一滚而落。 宋观目光软了些,伸手擦去她的泪珠:“好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你不快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观唇畔一勾,眼底闪过锐色:“太子被废了。” “被废!”姜玉微震惊不已,脑中飞快地远转着,忽然她心中一动,惊诧道:“难道...是你?” 宋观目中露出一丝傲然,点点头:“不错,就是我。早在我去西境之前,素安就暗中传信,言太子与刘暨勾结西戎,以三座城池,换一千万岁币。” “所以我就找到陈太尉,与他做了笔交易,一旦我德胜归来,他就和素安一起揭发太子的罪证。” 陈太尉被丞相压制已久,太子和丞相是姻亲,这样大的罪名,自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姜玉微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宁军节节只是我太子是储君,为何要做下这等叛国之事?” “太子掌管礼部后,奢靡昏聩,亏空了不少银子,眼看窟窿越捅越大,便生了这样一出奸计。再加上私铸兵器,意图篡位的罪行,如何能不被废?” 姜玉微有些不解:“前面的都说的通,可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为何还要篡位?” 宋观眼眸一狭,寒芒尽露:“他有没有篡位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相信。” 姜玉微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宁国皇上生性多疑,且正当盛年,太子却是嫡长子,年岁最大,一旦有个引子,他很容易生出猜忌。 理清前因后果,她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悲凉,天家父子,手足相残,这就是享尽荣华的代价吗? 望着她怅然的神色,宋观道:“怎么了,我扳倒太子,你不高兴?” 姜玉微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起大哥和二哥,这些年,大燕储位悬而未决,我害怕有一天,他们也会像你和太子一样...” 宋观拂着她的头,叹道:“天潢贵胄,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你大哥与二哥自□□好,也许未必会如此。” “但愿吧...” 姜玉微喟然一叹,伏在他胸口,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太子倒了,那苏沉霜呢?他会放着她不管吗,抑或者... 刹那间,她素手一紧,心头闪过不详的预感。 不久后,陈太尉成了新任丞相,宋观也得皇上重用,受了不少嘉奖,至于杨素安,他被正式敕封平西将军,赏封地千顷,财帛无数。 从此以后,三人暗中结盟,成为敬王之下的新派势力。 从质子一跃成为朝中新贵,宋观忙碌许多。不过自西境回来之后,他对姜玉微的态度柔和不少,只要有空,总过来陪她。 二人虽不说如胶似漆,却也算和睦。 姜玉微还把之前太后赐的紫阳花找出来,亲自侍候。 之前她和宋观闹的不可开交,这象征圆满的花自然就是刺,根本见不得。 如今世殊时异,它反倒成了锦上添花。 半年后,晌午。 姜玉微看书看得疲乏,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睡梦中,她感觉自己身子一空,似乎飘入了柔软云端,便不自觉地蹭了蹭。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甜,许久才缓缓苏醒。 刚睁开眼眸,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醒了?” “嗯。” 她点点头,却发现自己枕在他胳膊上,这些日子他们抵足而眠,也有亲密的时候,可像今天这样这似乎还是第一次。 她心上一甜,似抹了蜜一般。 “方才是你抱我上来的吧,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那么香,没舍得叫你。” 难得的温言软语,令她心里越发甜蜜。 “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宋观眸光一烁,将她紧紧地抱住,语声里满是激动:“玉微,今日父皇立我为皇储了!” “真的吗?你是太子了?”姜玉微惊喜玩意。 “是的!我以后就是大宁的储君了!” 他眸光灼灼,似有火苗在燃烧。 感受着他激荡的心情,她的心也跟着起澎湃来。 她还记得初见时,宋观在碧萝湖畔仿姜太公钓鱼,起初她不不懂,现下她终于明白,也许从那时候开始,或者更早之前,他便在筹谋储君之位了。 这一路走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经历的怎样的刀光血影,踏过多少尸骨,她不想想象。 这次立储,皇上没有立威望更盛的宋玦,想必是因为太子一事对他也起了猜忌。而宋观虽崭露头角,但根基不深,是最适合他拿捏的。 以后的路,只怕更是如履薄冰。 望着眼前的男子,姜玉微眸一定,紧紧握住他的手。 “殿下,不管世事如何艰难,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以前在,如今在,将来也永远在。” 宋观恍了恍,心头涌起一起莫名的情绪。他原以为她会像旁人一样,说些恭贺他的话,可她没有。 凝着她清澈地眼眸,他似受到蛊惑一般,情不自禁地贴上她的唇,深深的、温柔的,在她唇上shun.xi。 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深切与柔情,姜玉微的心似化开一般,柔成一汪甘甜的春水,窝心而满足。 她环住他的yao,主动地回应着,青涩撩人。 shi.nuo软绵的触感令宋观身子一紧,心头荡起灼然的热意,他张口yao住她的er珠,温热的鼻息喷在er后。 “玉儿,我要你。” 沙哑的声音含了丝致命的魅惑,姜玉微感觉自己烧了起来,心潮澎湃,雨丝缭绕。 . 翌日清晨,宋观是扶着腰出去的,宝月等人看了都忍不住偷笑。 见她们如此,姜玉微脸上跟染了胭脂似的,在屋里躲了好半天才出去。 早膳时,她见桌上多了两道不常见的荤腥,眉头一蹙:“大早上的,为何要吃这些?” 宋观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楚皓面小声解释道:“公主,这是百合腰花和粟米牛髓羹,专门…咳,专门给殿下补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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