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你见过京城哪个世家贵女敢养条蛇在身边的,那蛇绿的呦凶的呦忒吓人了……” “要我说你们这帮人就是没见识,敢养蛇的女子多了去了,瞧清楚公主拿着的那根鞭子没,那鞭子可是皇室才有的玄铁打造而成,世间绝无仅有!” “呸!你这厮才没见识,要我说看什么都不如看装束,公主惯来爱金子,想想公主那身打扮,裙摆上盘着的是用金线绣成的凤尾,绣鞋上布着的是用金线绣成的牡丹。”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唾沫横飞,谁也没注意到巷子里被陈家公子威胁的母子两人,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皇宫,巍峨金碧辉煌的宫殿沐浴在晨光中,下朝的大臣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在皇宫拐角处缓缓停下,车窗帘掀开,南宫卿雪手关节支撑在马车窗,慵懒半掀眼帘看向西北角的一处,那儿宫墙的阴影处正站着一对男女,她内力极好,便也将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 “太、太师,我、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明眸皓齿的贵女羞红了脸,她的对面是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男子身着朝服,面庞俊美温雅,通身气度看似随和,细看又透着股轻易亲近不得的淡漠,偏生这样清冷有距离的人,却生着双看人深情的桃花眼,甚至左边那眼尾还长有醒目泪痣,胜似仙人却不比仙人那样高不可攀的圣洁,有的是引人瞩目的荣光、令人沉迷的风华。 “家父是两朝老臣在朝中有些威望,若是太师愿意迎娶我,想必皇上在此事上也不会多加为难,这样一来太师你也能摆脱公主的痴缠……” 女子还在说着,大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集齐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倾慕当朝太师慕容景。迄今为止公主倒追太师已经过半年有余。可惜太师历来清心寡欲,一直未曾接受过公主的心意,京城百姓对这件事津津乐道众说纷纭,有人猜尊贵如公主,会哪日不耐烦不要太师另择良人,也有人猜公主会不会对太师霸王硬上弓。毕竟公主是他们皇上的女儿,而他们皇上是一统天下诸国的大渊皇,是天下人人皆知杀伐果断专制的暴君。 当然所有人最好奇的还是太师为何不肯接受公主。虽说太师如今已经是位居一品,但手中却无太多实权。若是能娶了公主当上驸马爷身份地位更往上一层不说,光是往后在朝中也没人再敢拿太师出身清贫乡野这事说道是非,来戳太师的心窝子。 “太师……” “刘小姐。” 慕容景打断刘歆然,如清风霁月般的眉眼写着疏远,“你我皆为天家臣民,不该妄议公主。” 刘歆然一愣,“什么?” 对上男子那双漆黑的眸子,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不太能接受自己刚才鼓起勇气说那么多表明女儿家心意的话,他回给她的却是这样一句。 “我尚未有成家的意愿,也不知何时给了刘小姐错觉,今日之事我不会与第三人提及,刘小姐出府许久,刘大人与刘夫人在府中恐已心生担忧,请回吧。” 刘歆然姣好的一张脸煞白如纸,华服袖下的手绞着手帕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才道,“可那日我去你府上拜访,你祖母字字句句分明是盼着你早些娶妻生子,你、这又是为何……”
第3章 需要的时候叫人家亲爱哒 “祖母年岁大了,刘小姐不必当真。” 话已至此,再纠缠下去便真的是不要姑娘家的矜持和脸面了,“是我唐突了。” 刘歆然匆匆丢下这一句就转身离去,背影颇有些狼狈。 慕容景仍是孑然一身无波无澜,没有丝毫伤了人家姑娘一片真挚芳心该有怜香惜玉的自觉,收回投落在宫墙拐角处的余光,抬脚缓步往自己府上马车停靠的方向行去。 当下正是初春时节,三月微暖的风别是和煦,约莫二十步路的空地停着太师府的马车,马车前,贴身随从林墨拽着马缰绳一个劲地用眼珠子给自家大人打眼色: 大人,公主在马车内!公主在咱们马车内啊!!您要不……先躲躲?? “你这双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本公主不介意辛苦点将它们剜掉。” 林墨浑身一僵,识时务侧身让道:“大人,请。” 马车帘安静垂落着,仿佛刚刚那一道懒散的嗓音不是从里边传出来的一般,匀称修长的手指挑开马车帘布,慕容景俯首弯身进了马车,马车内熏的是主人惯用的冷香,而此刻冷香中缠着缕牡丹花香。 “回来了?” 慕容景没有计较自己的位置被占,另寻了位置坐下温声道,“尊卑有序,男女大防,公主不该出现在臣马车内。若是让有心人看见,又该编排公主的名声。” 声线幽而不洌,啜之淡然,像一壶上好的龙井茶。 “名声?” 南宫卿雪习惯性地想捏青蛇玩儿,没摸到才后知后觉想起把青蛇和黄鹂一起留在马车了,指尖懊恼收回,眼角眉梢的烦躁也多了几许,“我不是皇兄,不需要名声那种东西。” 起身,踱步来到慕容景面前,因为是在马车里所以人是半弯着身的,单手捧起慕容景的脸,强迫那双看人深情极为好看的桃花眸与自己对视,微凉的指尖划过男人眼尾泪痣,“阿景,入本公主的府邸做本公主的驸马有什么不好,名利地位金银珠宝良田万顷,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何就是不肯?” 六个月,她追在慕容景身后整整六个月有余,这厮都不曾对她动过哪怕一点心,就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就好比现在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慕容景未动,只平静道:“公主知这些并非臣所求。” 南宫卿雪不悦眯眸,身体前倾进一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清晰感受彼此的呼吸,甚至是…… 再靠近一些,她的唇就能触碰到他形状好看的唇。 慕容景移开眼,朝服宽袖下的指关节僵直几乎泛白,出声却是平稳无波与往日一般无二,“臣今日府上有客来访,公主若无其他事…” “行了。” 南宫卿雪收回手顺势抽身撤离,在慕容景对面坐下,殷红罗裙下笔直的长腿优雅交叠,视线在慕容景淡色的唇上定格不乏惋惜之色,还真是想尝一尝呢,会是什么味道呢,是不是和它的主人一样、冰冷无味? “我说过,这些千篇一律的说辞我不想再听。”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马车里陷入短暂的安静,外边多的是一阵又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也是青蛇不在身边也长不出翅膀。否则她这会儿得让青蛇把这群聒噪的畜牲通通咬死。 马车帘晃动,微暖的春风鱼贯而入,“哎……哎?” 林墨看着南宫卿雪渐行渐远的身影欲言又止,那什么那什么,公主您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从我们大人马车上下去,真、真的好吗? “林墨。” 背后传来动静,林墨连忙转身应,“是,大人。” 马车内与冷香交缠的那阵牡丹馨香随着主人的离开渐淡,慕容景摊开掌心,试图将最后几缕幽香挽留住,可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收回手,阖上眼帘淡声吩咐,“回去吧。” “是。” 成排的宫墙高耸,穷奢极侈的马车匀速平缓行驶在长廊处,青蛇慢悠悠游动到南宫卿雪身边,想继续在主人手腕当个漂亮的绿手镯,南宫卿雪这次没惯着,拎起青蛇随手往旁边一丢凉凉警告,“差不多行了,软趴趴的一条自己一边待着去,烦着呢。” 青蛇蛇头怂怂一缩也不继续往前凑了,往更远的地方挪啊挪,挪到安全距离默默把自己盘成蚊香圈,然后哀哀怨怨碎碎念,“哼,你这个坏女人,需要使唤人家的时候叫人家亲爱哒,不需要人家了又嫌弃人家软趴趴。果然有脚的最讨厌了,尤其是你们这样两条腿的。” 南宫卿雪看向青蛇,“听你的意思,更想被我拧成麻花?” 青蛇不敢说话了,想它青蛇躲在皇宫修炼五百年,嚣张跋扈、温婉可人的公主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主人这种心情不好就爱掐蛇泄愤的公主,嘤,吓死人……哦不,是吓死蛇了。 “公主,太师还是不愿意接受您的心意吗?” 在外面赶马车的黄鹂小心翼翼问道,她虽然不能和公主一样听懂青蛇说话,可光看公主刚回来的神情和当下说话的语气,也能知道公主的情绪不佳。 “嗯。” 南宫卿雪没有否认,或者是说根本就没有否认的必要,她喜欢慕容景慕容景不喜欢她这件事,这半年来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已经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黄鹂有些不忍心,斟酌用词安慰道,“公主您也别太难过,太师虽然没有接受您,可也没接受其他世家贵女的心意,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太师终有一日会感受到您的真心的。” 南宫卿雪抬眸,难过倒还不至于,就是有些烦罢了,她自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偏偏在太师这栽了跟头,与其说难过,不如说是挫败不甘,和愈演愈烈的征服欲来得更贴切一些。 “嘶——” 迟迟没等来下文,看似装死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青蛇悄悄抬头,南宫卿雪看了过去,也不知道是问青蛇还是问黄鹂亦或者是问自己,“你说我让父皇下旨赐婚如何?直接把太师绑了当金丝雀养在公主府后院好像也不错。” 黄鹂呼吸一滞,拽在手心的马缰绳差点没脱落,“公、公主……” 您认真的吗?这样不太好吧!! 太师怎么说也是朝中一品大员,您现在的名声就已经够可怕了,要真那什么……那那那! 那样的后果太惨不忍睹画面也太过美丽,黄鹂想都不敢想。
第4章 人家明明是这样漂亮的蛇蛇 “嗤。” 南宫卿雪语调清冷透着股嘲弄,“说笑的,母后一直教导我与皇兄皇弟感情之事要你情我愿,我若真做了这等强人所难的事,与今日的陈鹏又有何异。” 黄鹂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要皇后娘娘,赶紧附和,“是啊公主,而且奴婢觉得依太师的脾性,恐怕您适才说的法子也不可行。” 等了一会儿马车内的人却再没有要回应的意思,黄鹂讪讪闭上嘴巴,再不敢多说多问什么,做一个本本分分的赶车工具人。 约莫半盏茶功夫后,马车在皇后的凤鸣宫停下。 大渊皇当年废除六宫独宠皇后一人,可想而知凤鸣宫的富丽堂皇,“吼-!” 参天的梧桐树底下趴着一只体型庞大通体雪白的白虎,看见南宫卿雪虎躯一震高兴一声吼,威武嘹亮的虎啸惊得在一边懒洋洋晒太阳的两只橘猫一抖索,差点没炸毛。 南宫卿雪啼笑皆非,附着在眼角眉梢间的寒霜消融,朝白虎招手,“白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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