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中用的人,不会是她吧?她不过是花楼的女子,身份微贱,容貌亦不算出众,琴棋书画虽都会一些,可到底比不上满月楼其他拔尖的姐妹。想来,陛下应当是瞧不上她的。可厉式开方才的话,明里暗里指的都是她,且厉式开说完,厉君越便抬头看向了她。 想到这,青追倒是有些害怕了。 —— 马车摇摇晃晃的,阿矜有些困倦了,坐在马车上,甚是没精神。 “陛下。” 甫一听见外头唐祝的声音响起,阿矜一激灵回过神来,陆倾淮站起身先下了马车,阿矜跟着。 唐祝闻到栀子的香味,瞥了一眼,就看见阿矜鬓边的栀子,敛眉开口道:“陛下,您可算回来了,崔太傅同银青光禄大夫在临华殿前等了有一会儿了。” “知道了。”陆倾淮应声。 即便嘴上说着知道了,可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先去偏殿更衣。” “是。”唐祝马上应声道。 阿矜随着陆倾淮走到临华殿,远远地就看见崔风遥和另外一位大人站在殿前。他们俩显然也看见了陆倾淮,远远地就躬身行礼BBZL 。阿矜亦站定,微微福了福身子。 走进偏殿,阿矜给陆倾淮更衣,穿外袍的时候,陆倾淮开口道:“你不必过去了,早些休息。” “是,奴婢谢陛下。”阿矜应声,微微躬了躬身。 阿矜躬身的同时,陆倾淮便闻到了浮动的栀香。阿矜还未回过神来,便被陆倾淮伸手抱住了,陆倾淮偏头,碰了碰她的侧颊,她的脸有些凉,凉凉软软的,很是舒服。 阿矜此时被陆倾淮抱着的感觉,甚是微妙,过了一会儿,陆倾淮便松开了,转身出去。 “奴婢恭送陛下。”阿矜躬身应了。 陆倾淮出去之后,宛音便进来了。看见她鬓边的栀子,随口道:“姐姐簪着栀子花可真好看。” 阿矜抬手,将栀子拿下来,栀子动起来,香便飘动起来,房间里瞬间盈满了栀香。 “奴婢给姐姐梳洗吧。”宛音接着开口道。 “不必麻烦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阿矜应声道。 “是。”宛音应声退下。 宛音退下之后,阿矜拿着花坐到妆台前,捻着花发怔。她的心好像有些乱乱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很微妙。 阿矜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便将栀子放到妆台上了,然后将发髻散了,提了水梳洗了之后便坐到榻上,捏了捏腿脚,捏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陆倾淮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殿内熄了烛火,将蜡烛点上,阿矜已经躺在榻上睡熟了。 阿矜醒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呼吸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陆倾淮。 虽炭已经燃得差不多了,但被衾里此时很暖和,蜡烛燃尽了,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淡淡的光透过纱帐,阿矜能看清陆倾淮的脸。 正仔细打量着,冷不丁陆倾淮睁开了眼睛,阿矜吓了一跳,未反应过来,有些呆呆地看着。 陆倾淮睁眼就看见阿矜一脸懵的样子,笑了笑,开口道:“朕,昨夜同他们说完话过来时,你已经睡熟了。” “嗯。”阿矜轻轻地应声。 “现下还早。”陆倾淮接着开口,开口的同时,伸手抱过阿矜。 “嗯。”阿矜又轻轻地应了一声,陆倾淮已经闭上了眼睛。 阿矜躺着,昨夜出宫,倒是忘了一件事,今日是十六,也就是春闱二试的日子,李疏鸿他今日应当是要进贡院参加二试的,思及此,倒是有些睡不着了,怔怔地看着帐顶出神。 陆倾淮此前在祇园寺剜了侍卫的眼睛那事,阿矜还记得很清楚,若是让陆倾淮知晓她同李疏鸿的关系…… 阿矜心尖一颤,若是要保李疏鸿,她得同李疏鸿疏远些才好,虽说陆倾淮现下对她比从前好许多,可他的手段,她也是见过的,万一连累了李疏鸿,就不好了。 想到这,阿矜轻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七章 “陛下, 昨儿个半夜慈宁宫来消息,说太皇太后病了。” “请太医了吗?” “请了,可……太皇太后不让太医把脉, 还将BBZL 熬的参汤和补药尽数掀了。”唐祝小心翼翼地回话。 陆倾淮听着, 神情倒是看不大出来他在想什么。不过,他的心思,向来难琢磨。 “陛下。”唐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陆倾淮应声,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她既不喝,便灌进去。”阿矜正给陆倾淮穿朝服, 听见这话,整理朝服的手微微顿了顿。 陆倾淮想到什么, 偏头瞟了一眼阿矜,没说话。 “是。”唐祝应声退下。 陪着陆倾淮用完早膳, 喝了药,陆倾淮去上早朝了。阿矜留在小厨房, 宛音凑到阿矜身边说嘴。 “阿矜姐姐,奴婢听小秦子说,太皇太后从瑞山回来便经常不吃不喝,人都瘦脱相了。前几日就已经有些不适了,但一直不让人请太医过去。” “病来如山倒,太皇太后现如今的身子, 是大不如前了。只怕……” 宛音说到这,便不再说了,她不说, 阿矜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左不过, 只怕是没几日了。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 可千万别出去说。”阿矜叮嘱道。 “奴婢明白。”宛音笑着道, “今儿个春闱二试,我听说,一早贡院门口可热闹了。也不知道今年春闱榜首会是谁?” “谁知道呢?”阿矜听见宛音说起春闱,便想到李疏鸿,有些心不在焉地应声道。 “诶,对了,姐姐,还有一件新鲜事,你大抵是不知道。”宛音接着道。 “何事?”阿矜开口问。 “听闻昨儿上元节,世子殿下去满月楼,赎了个花楼女子回去,今日世子殿下并未来上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子的缘故。” 厉式开因为去花楼被厉君越打过,他赎了人回去,想来,应该又是被打了。厉式开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被厉君越打两下,长长教训也好,不过左右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阿矜姐姐。”宛音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阿矜回头看过去,就看见小路子站在门口唤她。 “姐姐,陛下早朝回来了,师父让姐姐去奉茶。”小路子接着开口道。 “好。”阿矜应声,话音未落,便接着听见。 “崔太傅、永安侯、岳大人也在。” 阿矜听见永安侯和岳大人,手上收拾茶叶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应道:“晓得了。” 倒了茶到御书房门前,门口的小太监给阿矜掀开了帘子,阿矜端着茶进去。往里走,就看见陆倾淮坐在书桌前,崔风遥和岳晋阳还有厉君越分别坐在下头。 “奴婢,见过陛下,崔太傅、侯爷、岳大人。” 陆倾淮应声道:“起身吧。” “谢陛下。”阿矜道了谢,站起身给他们奉茶。 “陛下,此次春闱乃是陛下登基以来头一回,据说,有不少八斗之才,若是能为陛下所用,南锦的江山社稷,必会千秋万代。”岳晋阳将手上的茶盏放下,开口道,只是眼神,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自然,不过也少不了诸位大人BBZL 的功劳。”陆倾淮不咸不淡地应声道。 “哪里,陛下过誉了。”岳晋阳应道。 几个人又谈了一会儿关于春闱二试的事。 阿矜站在陆倾淮旁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厉君越看了她好几眼,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等就先告辞了。”崔风遥先开口道,岳晋阳还有厉君越接着也站起身,朝着陆倾淮躬身行礼。 “嗯。”陆倾淮应声。 阿矜跟在他们身后,送他们出去。走出御书房,厉君越又回身看了她一眼。阿矜的心,跳快了几分,平时厉君越同陆倾淮商事的时候。可是都不怎么注意她的,今日,对她,太过关注了。 且,他是厉榛榛的父亲,阿矜免不了往坏的方面想。 出了御书房,崔风遥看向厉君越道:“侯爷,我同岳大人要去贡院,侯爷可要同行去瞧瞧?” “不了,两位大人先行吧,我就先回府了。”厉君越笑着推辞道。 “那好。”崔风遥点头应声,“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慢走。”厉君越应声道。 崔风遥和岳晋阳慢慢地走着,岳晋阳突然想起一件事,看着前头,开口道:“昨日上元节,不知太傅有没有听说永安侯府的事?” 崔风遥偏头,看了岳晋阳一眼,扯出一抹笑来:“岳大人要说的,难不成是世子殿下?” “听闻世子从满月楼赎了个女子回去,朝野上下如今都在私底下议论。他之前因为喝花酒被厉君越打得起不来榻,可是皇城人尽皆知的事。现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厉君越一世精明,竟生了一个这样的儿子!当真是……” “今日那位世子可是未来上朝的,估计是又被厉君越打了的缘故。”岳晋阳说到这,竟也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崔风遥嘴角带着一抹淡笑,不置可否,轻淡地应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吧,可别延误了。” 岳晋阳见崔风遥如此,觉得有些扫兴,但崔风遥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也就不做他想了,应声道:“好。” 他们出去之后,陆倾淮便坐着安安静静地看折子,阿矜正准备将茶撤了。撤茶的时候,还是莫名会想到厉君越看她的眼神,打量、探究,让人感到不安。 “阿矜。” 听见陆倾淮唤她,阿矜回过神来,转身低头应道:“奴婢在。” 陆倾淮仔细地看她,她今日,穿了一件嫩菊绿的衣裳,给人一种很清淡的感觉,看着倒是有几分春将近的意思。头上恰好簪着一支蝴蝶簪子,簪子很巧妙,蝶翅是软的,只要人轻轻的动作,蝴蝶的翅便轻轻晃动起来,似是要飞走了一样。 “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陆倾淮轻笑着开口问道。 阿矜一凝,解释道:“许是昨日走得多了,有些累了。” “累了便回去休息。”陆倾淮将手上的折子放下,吩咐道。 “是,奴婢谢陛下。”阿矜应声,从御书房出来,回到偏BBZL 殿躺下,许是昨夜真的累着了,脑子虽然乱,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春闱二试连着考了三日,因着考生众多,审查批阅需要月余,三月中旬才放榜。 春闱第三日入夜的时候,岳晋阳倒是来了一回,阿矜进去奉茶,就听见陆倾淮反问的声音。 “太傅病了?” “是,崔太傅前两日监试的时候脸色看着就不大好,许是这两日劳累,加之天气变化无常,着了风寒。臣傍晚去过太傅府,想要探视,管家说为免病气过人,太傅暂不让人探视。”岳晋阳接着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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