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知道他私下里会帮衬着阿矜,所以,才说这话。 “那知宜……”唐祝试探性地开口提了一嘴。 “让天牢的人辨辨真假。不过,留着性命,BBZL 朕还有用。”陆倾淮应声道。 “是。” 陆倾淮的意思,很明白了,天牢可随意用刑,但性命不可取。这话,算是给天牢一个准信,也好放开了用刑。毕竟,天牢里,留着命的意思,便是留着一口气,也算是半死不活了。 唐祝领了命便下去了,陆倾淮回看桌上的折子,甚是心烦。脑子里全是方才知宜的话,毕竟,一开始,阿矜看他的眼神,着实清明。即便他要了她,她的眼睛里,也只有害羞,而无其他。 知宜的话,到底真不真,有几分真…… 看了一会儿,着实静不下心来,又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信,轻叹了一口气。 索性站起身,往外头走。小路子就在外头候着,夜里凉快是凉快了,但蚊虫着实多,即便点了驱蚊虫的草药,也还是没什么用。陆倾淮出来的时候,小路子正赶着蚊虫,听见动静,手上的动作连忙收了,垂首开口行礼道:“奴才见过陛下。” “起身吧。”陆倾淮应了抬步走,小路子亦步亦趋地招呼了其他人跟在陆倾淮的身后。 阿矜洗漱完,想着再绣一会儿就睡了。陆倾淮进殿,瞧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安静地坐在绣架前,手一上一下,同之前见过的场景一模一样,恬淡安静。 陆倾淮站在殿前,方才那些想法,如同被剪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落到了地上。即便是真的,又如何,现如今,她在他身边,她是他的,就够了。 阿矜绣着绣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就对上了陆倾淮的眼睛。许是看出了陆倾淮眼里复杂的神色,阿矜未开口,一时寂寂无声,只剩下外头夜虫的叫声,不知道是蛐蛐还是蝈蝈。 阿矜就看着陆倾淮疾步走到她身边,脚步不似平常那样稳,带着些许慌乱。 “陛下,你……怎么了?”阿矜开口问道。 陆倾淮未应声。 阿矜心一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陆倾淮封住了唇,他的吻,粗/暴肆/虐之中又带着细腻。 吻了一会儿,陆倾淮微微往后靠,粗喘着气,开口道:“阿矜,唤我。” 陆倾淮的眼睛,同那日瑞山庑房里的很像,近乎疯魔的占有。阿矜不明所以,小臂有些痛,才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陆倾淮紧紧攀着,微微皱了皱眉,试探性地应了:“倾淮……” 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唇又被封住了。 陆倾淮的鼻尖盈满了黄角兰的味道,脑子里,全是方才,知宜说的话。 “唤他……唤他疏鸿哥哥。” “顺州多黄角兰,娘娘让奴婢送黄角兰给李大人,怀念的到底是家乡,还是人也未可知啊!” …… “阿矜!”陆倾淮接着喘着气道,声音满是期盼之意,阿矜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陆倾淮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朕不喜欢黄角兰的味道,今后,莫要用了。”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却是不容置喙。 阿矜一顿,迟疑了半晌应道BBZL :“好。” 虽不知道陆倾淮为了什么,他若是不喜欢,那便不用就好了。 “陛下。”阿矜再唤了一声,“陛下累了吧,我让人去煮一碗参汤过来吧。” “不必。”陆倾淮这会儿冷静下来了,伸手拉住阿矜。即便平日里再如何冷静,碰着她的事,就是静不下来。这会儿冷下来了,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陆倾淮伸手,抚平了方才她被他弄乱的发。 阿矜意识到陆倾淮的心乱了,看着陆倾淮的脸,凝了凝,伸手抚了抚陆倾淮的下颌,轻轻踮起脚,碰了一下陆倾淮的唇。 此刻,陆倾淮的心,算是真正地落下来了。他垂眸,看向阿矜,她眼里的爱意,星星点点地渗出来,慢慢地熔了他心里方才刺进去的针。
第九十五章 唐祝办事的效率高, 第二日傍晚,就查得七七八八了。走到御书房前,脚步却顿了顿。 不管结果如何, 他知道, 李疏鸿定然留不下了。不管真的假的,陆倾淮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何况,阿矜同李疏鸿之间的关系,确实比旁人亲密些。 李疏鸿的为人, 他虽跟在陆倾淮的身边,但知道的也不少。每回他过来, 都会笑着同他打招呼,一副随和的样子, 从来不摆前朝大人的架子。在前朝也是,口碑颇为不错, 学识才干俱佳,为人诚恳勤勉,拜于徐铮嘉的门下。徐铮嘉为人严苛,可纵是如此,唐祝竟也听说徐铮嘉夸过李疏鸿几回。 他在宫里浸/淫多年,见过太多自诩清高的人, 但李疏鸿同他们不一样,他不是自诩,而是真正骨子里透出来的。这样好的人, 实在是, 有些可惜了。 “师父。”小秦子见唐祝在门口驻足, 开口唤了一声。 唐祝回神, 掀开帘子往里头走,殿内化着冰釜,龙涎香的味道也沾了湿气变得冷然了些。 “陛下。” “已经查到了。” 陆倾淮坐正,仔细地听着。 “李大人的身上,确实佩了一个青竹叶的香囊,奴才买通了他府里的下人私下里拿着宛音的绣品去比对过了,确实出自宛音之手。香囊里头,装的,也确实是黄角兰。” “对知宜用了刑,一直都未改口,她说的那些事,毕竟也都是私底下的事。只有她一个人瞧见了,并无旁人,所以,一时不好下定论。” “至于信,在李大人府里确实有皇后娘娘的亲笔,不过,说的倒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只是些家里的事罢了。李大人同皇后娘娘是同乡,皇后娘娘远在深宫,请同乡帮衬着些,想来也没什么,并无逾越之处。奴才也派人快马去顺州询问过了,想来,入夜里应当就会传消息回来了。” 唐祝一边说着,一边将李疏鸿府里翻出来的其中一封信拿出来呈给陆倾淮。 陆倾淮伸手接过,先看见的,便是信封上头的几个字:李疏鸿亲启。 有些飘虚,同之前阿矜写的字,确实一模一样。陆BBZL 倾淮打开,抬头便是:疏鸿哥哥。 “唤他……唤他疏鸿哥哥。” 脑子里顿然冒出这一句话,拿着信纸的手紧了紧,杀念起,只需要一瞬。 唐祝看着陆倾淮的神情,觉得有些不太妙。但,他有些奇怪,这信,他也瞧过,并无哪里不妥啊。 陆倾淮站起身,微微倾手,将信纸的一角递到火焰上,殿内突然亮了许多,接着唐祝就看见那信慢慢地落到地上,化成一片灰烬。 信才烧完,门口便传来一道略微有些急切的声音:“陛下,顺州八百里加急。” “进。”陆倾淮缓缓地坐回龙椅上。 帘子被掀开的时候,唐祝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有些紧张。侍卫的靴踏在御书房的地板上,哒哒哒的,急切之中带着几分黏腻。唐祝低着头就看见那人的靴上带着些湿了的脏泥,身上还带着些雨气。 “微臣见过陛下。”那人行礼请安道。 “起身吧。” “谢陛下。”那人应声,直起身径直回话,“微臣去顺州查过了,李大人同皇后娘娘确实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去年冬日,皇后娘娘的父亲腿伤了,李大人给了些许照拂。岁首之后,皇后娘娘送回家里的银子多了,受李家的照顾也少了。旁的,微臣未查到什么特别的。” 陆倾淮迟迟未应声,那人忍不住瞥了一眼陆倾淮。将要挪开目光的时候,陆倾淮开口了:“出去吧。” “是,微臣告退。” 那人退出去之后,殿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那个女人呢?” 唐祝反应不及,有些疑惑地看向陆倾淮,顿悟道:“在天牢关着呢,这会儿,估计够呛了。” 进了天牢一天还能活着的,若是没有吩咐留着命的,在天牢里能被称为硬骨头。知宜进天牢已经有一日了,这会儿,估摸着应当也是半死不活了。 “将她带出来吧。”陆倾淮接着一句,唐祝更懵了,难得多嘴地问了一句,“敢问陛下,是要将她带到?” “内庭阁。” 这三个字,饶是唐祝听了也是一怔。 内庭阁是什么地方?犯了大错的宫人处极刑的地方。阁楼正对着南门后的空地,在阁楼上行刑,高低正好,楼下之人看得极清楚。因着残忍至极,陆政在位时都未用过,那楼也因此荒废了。如今甫一听见这三个字,唐祝亦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奴才明白了。”唐祝应声,退出去安排。 “等等。”陆倾淮突然叫住他。 唐祝顿住脚步,看向陆倾淮:“先将她带到阁楼内。” “是。” 唐祝出去之后,陆倾淮也站起身,这几日都坐在御书房内,坐得久了,腰背都有些酸痛。 —— “知宜呢?今日一日都未曾见到她?”阿矜开口问道。 宛音听见这话,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今儿一早,唐公公差人过来说,说知宜染了风寒,怕病气过人,就让她歇着了。” 说到这,宛音又补了一句:“昨日,知宜也确实BBZL 同我说过,她有些不大舒服。” “哦。”阿矜应声,话音未落,就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扭头看过去,陆倾淮就出现在了门口,身上还穿着衮服。 “陛下。”阿矜开口唤了一声。 宛音朝着陆倾淮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陛下。” “起身吧。”陆倾淮应道。 “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阿矜心里虽高兴,但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不想朕这么早过来?”陆倾淮轻笑着反问。 “怎会,我自然是想陪着陛下的。”陆倾淮纵着阿矜,阿矜说话也愈发大胆了。 “同朕去一个地方。” “去哪?”阿矜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内庭阁。” 听见这话,阿矜呼吸一顿,脑袋仿佛被人打了一下,有些懵。有些不解地看向陆倾淮,又开口唤了一声:“陛下。” “到了,你便知晓了。”陆倾淮应声道。 阿矜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什么,但,什么都没有。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是相信陆倾淮的。犹豫了一会儿,应道:“好。” 陆倾淮过来就打着带她过去内庭阁的主意,一出殿门,轿撵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阿矜上轿撵之前,弓着身,脚步还停了一下,扭头看了陆倾淮一眼。彼时是夏夜,殿门下的灯笼打下一个大大的黄色的光晕,陆倾淮就站在那暖黄的光里,一身玄色龙纹衮服。他如腰间的佩玉一般,虽被光拢着,满身却有一种冷意。这种感觉,对于阿矜来说,很熟悉,她从前,见过许多回。 同陆倾淮一块坐着轿撵过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陆倾淮虽没有说话,手却自然地抚着她的手背。阿矜的手,将养了这许久,倒有几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意思了。手纤细白皙,软软细细的,摸着像上乘的羊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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